【靜夏】風華學園二周目 
第23章 即將崩塌……（下）
後來的她們，的確都保持著不落單的行動方式。只不過，除了夏樹之外，奈緒也仍然獨來獨往，對此，她只說：「我習慣一個人了。」
晶則無可無不可地也還算是配合，她和詩帆、命雖然才剛剛開始熟稔起來，但詩帆和命喜歡纏著她問國外生活的趣事，三個人原本就走得近，現在也只是聽從大姊姊們的勸告盡量不分開而已，除了有時候會神經兮兮猜疑希爾斯集團的人會不會從哪個角落突然蹦出來，她們三人的日常生活倒是沒多大改變；真正受影響的反倒是舞衣──為了盡量減少晶落單的機會，舞衣現在和祐一約會時，也會邀晶一起吃飯，四人行擴張成五人行，命依然全程掛在舞衣背後、詩帆依然要緊跟在祐一旁邊，晶在他們後面嘖嘖稱奇世上竟然有這等約會場面。其實第一次舞衣邀她時，她就知道那不是一個自己應該出現的場合，只是去過之後，看到詩帆跟命這兩大尊程咬金全程在場，她原本心裡的疑慮與愧疚感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反正自己再怎麼樣也就是一盞小電燈泡而已，比起那兩座特大號舞會級水晶燈泡組，自己根本就不算什麼。
晶畫了很多他們一起出去玩的速寫，數量大概僅次於以鴇羽巧海為題材的畫。雖然聽起來有點滑稽──尾久崎晶此生目前為止最幸福的時光是與鴇羽巧海共同相處的時光，僅次於此的快樂時光，則是與鴇羽巧海的姊姊舞衣（及其後面一串背後靈們）相處的時光。即使只是靜靜跟在他們後面，也能被他們的快樂氛圍感染。
尾久崎晶每次與他們一起吃飯，即使坐在尷尬的第五人座（當然，詩帆總是堅持要坐在祐一旁邊，舞衣旁邊的位置也必定是命專屬），也總是想，能認識鴇羽巧海、能認識這些人，真的是太好了。
至於舞衣約會以外的日常生活，也就只剩下小茜能和她同行了。她們兩個原本就是一起上課和打工的同伴，行程高度重複，配合起來毫無問題，加上現在又特意不讓彼此落單，兩個人幾乎跟連體嬰一樣，除了睡覺和各自的約會以外，簡直形影不離，她們在這段期間差不多把這輩子能想到的所有話題都談了個遍，像某種密集加強班似地在短時間內就對彼此無所不知了──只是，畢竟小茜之前把打工與上課之外的所有時間都拿去跟阿和約會，舞衣與她的交情雖不算淺，但比起夏樹那樣可以無所不談的手帕之交，舞衣和小茜的默契實在不算好。
小茜偶爾靜默下來，舞衣是猜不透她在想什麼的，得要沒話找話地問些問題，像是：「說起來，小茜最近跟阿和約會的頻率是不是變低了？」
「我怕約會中途如果出了什麼事的話，我一個人保護不了他……」
「這樣啊……」
舞衣有時候問話失當，小茜就會像這樣從原本的心事重重，陷入更深重的憂鬱之中；舞衣卻只能苦笑。這樣說起來，自己的確是沒這問題呢……舞衣想起自己的五人行約會，四個HiME，陣容堅強，兩個輸出加上一個護盾和一個法師，不要說是一個祐一，十個祐一她們也能保護得好好的。
還好，大多數時候，她們的相處都是愉快的。小茜也算是樂觀、認真生活的人，在舞衣面前，她不會讓自己太憂鬱，對於舞衣的粗線條也頗為包容。
「對不起啊，這麼晚了讓妳出來陪我……」
舞衣把筆記型電腦忘在大學部的閱覽室裡了，沒了筆電，明天的課堂報告就要開天窗了。
小茜安慰似地笑著說道：「沒關係啦，晚上自己一個人來學校，確實也很危險啊。」
「嗚嗚而且好可怕……」
她們兩個走在夜晚無人的大學校園中，這個時間，學校裡就算還有人，也都集中在宿舍附近，根本不會到教學區來，更別說是遠在八樓的大閱覽室，過了六點閉館時間，連野貓都不會上來。閱覽室所在的這棟大樓，一至七樓都是現代化裝潢的一般教室，但從七樓通往八樓的樓梯間開始，就是古典的巴洛克式裝潢，走廊沿途掛了許多複製畫，轉角還擺著沉思者或小天使之類的雕像；走廊雖然是半開放式的設計，左邊是牆面、右邊則只有及腰的圍欄而已，但這一面面向後山，夜晚的後山安靜得嚇人，開放空間反而助長了那種死寂的恐怖氣息透進建築物裡；牆面上的各種古典複製畫在月光照射下就更加分了，整個空間幾乎就是典型的恐怖遊戲場景。舞衣找小茜來，與其說是安全考量，不如說是找人來壯膽。
這個時間，通往八樓的樓梯間會被鐵捲門關住，電梯也不會到八樓，舞衣得事先向陽子借來教職員門卡，才能讓電梯在八樓開門；電梯門開，就是長廊，長廊的盡頭是一道對開式木門。她們兩個好不容易走完那條活像鬼屋場景一樣的長廊後，舞衣用陽子的門卡刷過門邊的讀卡機，木門「喀答」一聲解鎖，她們輕輕推開左邊那半扇木門，便進入約四坪大的門廳，左右兩邊一整面都是可以俯瞰校園的落地窗，在她們正前方還有一道對開式木門，進去後才是閱覽室。
舞衣仍舊刷卡推開了左邊的半扇木門，這裡有高度及腰的旋轉閘做出入管制，得再次刷證才能進入；閉館時間，一般學生證無法通行，只有向陽子借來的教職員證可以進去。
「那……這裡我只好一個人進去了……」舞衣嘆了口氣，「小茜妳在這裡等我……一定要等我，不能丟下我啊！」說到這裡，舞衣說話的聲音都快要變成哭音了。
小茜握著舞衣的手，依然是那個安慰的微笑，「嗯，我一定會在這裡等妳，妳快點去拿電腦吧！」
她們兩個難分難捨只差沒有十八相送，舞衣刷卡進去後，還頻頻回頭確認小茜真的就站在門口等她；小茜也站在木門外一直目送舞衣的身影終於轉彎走進書櫃後面，離開她的視線。小茜走到落地窗旁，往外看去，至少還能遠眺到市區熱鬧的燈火和宿舍大樓亮晃晃的窗戶們，這裡的開闊景象總算稍微解放了她剛剛一路走來的緊張感──就算是跟著舞衣一起走，也就是多一個人一起驚嚇而已，她們兩個在鬼怪靈異什麼的這方面都算不上是膽子大的人，壯膽效果實在很有限。但她也知道舞衣確實無人可找了，加上自己也確實不放心她一個人晚上跑來學校，要是出事了根本沒人知道。
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敏感時刻。這種時間這種地點，才是最不能落單的時候。
起風了，後山草葉婆娑的聲音從長廊外傳來，在建築物裡迴盪，在只有一個人的小門廳裡聽起來，格外恐怖，好像這些聲音是為了掩飾什麼別的奇怪聲音而存在的，引得人的聽覺特別敏銳，不由自主地想要從那些細微的聲響中聽出什麼東西，也讓人特別神經質，山林搖曳的影子映在長廊上，彷彿隨時會有什麼東西以這些影子為掩護，一下子竄到自己身邊。
此時的小茜幾乎能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
她想要再到木門前，朝裡面喊聲，問一下舞衣找到了沒，沒料到風一大，通往走廊的木門和通往閱覽室的木門雙雙「碰」地一聲被風吹得關上，小茜嚇得尖叫，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敲著閱覽室的那扇木門：「舞衣！我還在外面！妳好了嗎？舞衣！」
另外一面沒有回應，小茜實在嚇得很想拔腿就跑，但一方面，木門得刷門卡才能出入，現在唯一一張有效的卡在舞衣那裡，另一方面，當然說什麼也不能留舞衣一個人在這裡。小茜又試著叫了幾次，仍然沒有回應，她只好靜靜地等著，希望能聽見閱覽室裡有什麼動靜。
外頭的風持續吹著，那些沙沙作響的聲音也持續著，小茜無法計算自己等了多久，現在她的心臟跳動頻率應該比秒針走動的速度快了至少三倍；然後，她在自己的心臟跳動聲與外頭的風吹雜響之中，聽見了腳步聲。
從閱覽室裡傳來的。
可是，腳步聲卻不像她所預計的那樣，應該是快步奔跑著過來趕快刷卡出來才對；反而是慢慢走著的，幾乎是躡手躡腳輕輕走著的。
小茜下意識地看向落地窗外，因為落地窗是這個門廳唯一視線不被擋住的方向，但落地窗只能看見外面，當然不可能照出閱覽室內的任何事物；就在她將視線轉回木門時，她清楚感覺自己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外面的左邊落地窗有那麼一瞬間閃出黃色的光，光源似是來自閱覽室的方向。
她知道閱覽室裡，門口左邊也同樣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如果光源在裡面，確實可能會透出落地窗被她看到。
但那光源會是什麼呢？
小茜又再看向左邊落地窗──什麼都沒有，剛剛瞥見的黃光仿佛只是幻覺。
但她還是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八成才是她們這麼晚了還要到無人的閱覽室來的真正目的吧。
小茜悄聲退後，一直退到通往走廊的木門，再次伸手確定無法推開門，便喚出了武具。她張開雙手，兩道風流各自在兩個手心凝聚成兩束白光，化為她專用的那雙枴棍，左手讓拐棍橫在自己身前作防衛預備；右手放低，隨時預備攻擊。
木門後面沒有動靜。小茜一邊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變局，一邊不時看著落地窗，但最後她在木門下的門縫看到了：雖然很微弱，但那黃光確實再度出現了，她確定光源是來自於這扇木門的後面沒錯。
小茜已經退到最後了。她注意著那黃光的變化──那黃光的位置雖然沒變，卻像是好幾個光點循著一定軌道在流動一樣。那一定就是舞衣的火輪沒有錯。不要說是晚上沒有其他人在場的閱覽室，就算放眼整個風華學園，也只有舞衣有能力製造出那樣的光源。
山林搖曳的風聲依然在建築物裡逡巡，但現在的小茜已經聽不到了，就連剛剛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也不見了，她現在只知道門的後面，不再傳出任何聲響；她也已經忘記自己正置身在恐怖遊戲場景裡，現在真正恐怖的，是門後面的人。
就算規則有變，阿和不會因為她的戰敗而受到影響，她也絕對不想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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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一離開小茜的視線，轉彎走到書櫃後面的時候，就立刻開始狂奔──離開小茜的視線，就像脫離了某種安全範圍一樣，意味著接下來她將一個人在閱覽室裡摸黑前進。閱覽室採光當然很好，月光照射下，也能看清閱覽室裡的情形，但無法被月光照亮的暗影與光亮之處交錯參差，反倒讓那些黑暗之處被襯托得像黑洞一樣，如濃墨般連光都會被吞沒的黑暗。
舞衣在閱覽室的書櫃與座位區明暗交錯之間拔腿狂奔，先跑到下午坐的位置，沒找到，再到自己曾經找過書的書櫃前摸索，才終於在書櫃最下面那一格空位找到平放著的電腦──對啊因為她當時找了好久才找到書，而她抱著一大疊書離開閱覽室，也就忘記還有電腦沒拿了。
舞衣拿了電腦就又開始狂奔，在看到木門關著時又更慌，在恐怖的閱覽室裡歷劫歸來的她亟需要小茜給她回復些膽量；她像瘋女人似地往木門衝，正要叫小茜的名字，眼角餘光卻瞥見右邊落地窗外閃出白光，光源就在門的後面，由門廳發出，光亮穿過門廳的落地窗，然後也些微地照亮了閱覽室這一邊的落地窗。
舞衣硬生生將剛剛差點要喊出來的小茜的名字吞了回去。對於那個光，舞衣只想得到一種來源──她首先直覺小茜那裡是不是出事了，偏偏現在木門後面安靜得很，安靜得幾乎要讓人耳鳴的死寂，提醒她現在木門後面不可能有什麼戰鬥在進行。
如果不是在戰鬥，那為什麼要喚出武具呢？
舞衣躡手躡腳地輕輕靠近木門，希望能聽見其他的動靜──但沒有，什麼都沒有。
舞衣也喚出武具，她的身體乘著火輪浮起，雙手交叉在身前，準備好防衛任何攻擊；她已經忘記自己置身在剛剛還拚命想要離開的無人閱覽室，現在全神貫注死死盯著木門，剛剛還寧靜到快讓人耳鳴的黑暗，此刻才真正地安靜下來，舞衣的聽覺與視覺都清明起來，就連空氣中飄蕩著的、微微反射著月光的小塵粒，都清楚映在她眼裡。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木門後有人的氣息。木門下的門縫，也可以看見人影。
真正的寧靜就這麼持續了好一陣子，木門的這一邊、與舞衣看不見的另一邊對峙著，舞衣甚至都不確定自己究竟在和什麼東西對峙，但現在的安靜無聲絕不尋常，小茜沒道理在這種情況下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她若不是準備要偷襲自己，那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讓她發不了聲。
如果是前者，那她就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是後者，她當然要出去幫她。但萬一前者才是真實情況，她卻選擇後者並且就這樣走出去的話，她很可能會死。
可是，如果小茜現在確實有緊急狀況需要幫忙的話，那麼小茜就有可能因為自己的猶疑而死。
舞衣一咬牙，便往後退了一些，接著讓自己猛然往前飛衝出去，直接撞破木門穿過去，「小茜我來救妳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舞衣一到門廳，迎面而來的就是小茜的大叫聲伴著拐棍旋風似地襲來，先是右手握著拐棍揮來，緊接著轉身一個迴旋踢，一氣呵成，舞衣還沒反應過來，小茜的攻擊已經接連在舞衣雙手交叉成的護盾上重擊了兩下，衝擊力讓舞衣往後撞上牆，後腦勺隨之受到重擊，她整個人一下子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
小茜看舞衣坐在地上很難受的樣子，又沒有其他進一步的動作，慌得直接解除武具，蹲下身去看舞衣的情況，「妳還好嗎？對、對不起，妳不要受傷啊──」
舞衣回過神來，看小茜慌張的樣子，扯起嘴角笑起來：「我看門關著，又那麼安靜，以為妳出了什麼事，沒事就好。」
小茜已經急得要掉出眼淚了，「我、我也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舞衣從口袋摸出門卡，遞給小茜：「我把電腦放在裡面的地上了，妳可以幫我拿嗎？啊，不過……現在好像也不需要這張卡片了……」
那扇漂亮的木門現在只剩下木塊掛在門框上了，旋轉閘倒在地上，該怎麼辦才好呢。舞衣和小茜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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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事長宅邸裡，一樣是巴洛克式的裝潢，但沒那麼多複製畫或雕像，相對於教學區內某些同樣採用氣派裝潢的區域而言，理事長宅邸內部相對低調一些，雖然房子看起來寬闊大器，裝飾性的擺設卻不多，這顯得房子內部的家具雜物看起來很少，一個房間往往只用了三分之一的空間而已。整體而言，與其說是「氣派」，其實更有幾分蕭索的氣息。整間屋子唯一能與宅邸氣派程度相襯的房間，只有一間擺滿古董洋娃娃的臥室而已，至於其餘生活空間，雖然多少也顯現出宅邸主人的品味，但只放置生活必需品，不過度裝飾的擺設風格，讓這棟過大的宅邸裡不免顯得有些空虛。
就是這樣一棟顯得空蕩蕩的房子，在奈緒氣勢洶洶幾乎是撞開大門進去時，靜寂的空氣一下子就染上了急躁不安的氣息。舞衣和小茜兩人緊跟在奈緒旁邊，後面接著還有晶、詩帆、命，可她們高中部三人組一臉茫然，完全沒有概念奈緒帶她們來這裡做什麼。
「奈緒，妳等一下──」
舞衣試圖按住奈緒的肩膀，卻被奈緒一揮手拍掉，「我看不下去妳們既要走在一起、又要彼此猜疑了，這種遊戲很好玩嗎？乾脆直接來問個清楚不是很好，也讓她們──」奈緒往後指著詩帆她們，嘴角仍然保持十五度角左右不多也不少的嘲諷笑容，「──都知道發生什麼事，我也受不了妳們老是把別人都當小孩子，自己做事卻不乾不脆優柔寡斷的，真的要照顧別人的話，就有點魄力啊。啊啊不管了，我要看看那傢伙還要演戲到什麼時候──」奈緒風風火火地走上二樓，由於前幾天為了尋找二三的對戰現場已經來過這間宅邸，她知道她要去的房間位置在哪裡；她很快走到目的地，一推開那道雙開式的白色木門，裡頭是偌大的理事長辦公室。與其它略顯空盪蕭索的房間不同，辦公室裡除了理事長辦公桌後面是氣派的大落地窗外，周圍三面牆都放著塞滿了檔案夾的櫃子。
正站在辦公桌旁翻看檔案的靜留抬起頭來看著她們，一旁的小遙走過來，「喂，妳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不是來找妳的，」奈緒像是捕捉到獵物的獵人一樣，一進門就直盯著靜留看，看都沒看小遙一眼，「我們是來找她的。所以，這裡現在是妳的辦公室了嗎？」
小遙完全無法理解奈緒此刻的咄咄逼人是怎麼回事，皺著眉頭說道：「我們是來交接檔案的──」
「遙同學。」靜留闔上翻看中的檔案夾，向小遙說道：「妳先帶一些文件回去吧，我等等會帶剩下的回去。」
小遙回頭看了靜留一眼，又看了看奈緒後面跟著的舞衣她們，才抱起放在地上的一落文件夾說道：「好吧。」隨即走了出去。
「奈緒──」
舞衣抓住奈緒的手臂，奈緒這次連揮開都懶得揮開，另一手杈著腰，仍舊用那個風情萬種的嫵媚聲線說道：「我現在才想到，應該把剛剛那位留下來一起聽的。哈，算了。會長大人，雪之是妳殺的吧？」
靜留走到辦公桌前，雙手抱肘靠著桌子，她也仍然像平常一樣用從容舒緩的語調說道：「她跟杉浦老師，還有紫子修女，學生會都還在尋找她們的下落。這個，現在是由珠洲城副會長指揮的。」
「不要打哈哈了，妳很清楚我在說什麼。二三小姐也算是妳殺的吧？不知道是哪個HiME跟妳合作，幫妳除掉二三小姐的，對吧？二三小姐失蹤快一個月了，妳真沉得住氣，等事件風頭過了就到這間辦公室來了。」奈緒此時轉向抓著自己手臂的舞衣，「妳們明明也很想知道她的答案吧？不想知道嗎？聽說她不是差點殺掉深優了嗎，她是我們之中唯一一個可以毫不猶豫動手殺人的人吧？」
舞衣愣了愣，放開奈緒的手臂，不再說話。
「還有妳們，」奈緒接著又對依舊一臉茫然的高中三人組說道：「小碧和紫子、雪之都不是失蹤了，是跟二三小姐一樣死了，凶手不是希爾斯集團的人，而是學生會長殺掉的。如果不跟妳們說清楚的話，妳們怎麼會知道真正應該小心的是什麼人呢？」
命和詩帆、晶全都睜大了眼，原本的茫然都立刻劈啪轉為震驚。現在所有的HiME們全都看著靜留了。
靜留露出了像平常一樣的微笑。「她們的下落，我們都還在尋找中，不會放棄，請各位放心。」
靜留語音未落，理事長辦公室未關上的門又撞進一個人，「妳們──」夏樹接到舞衣通風報信才追來的，說是奈緒跟高中部三人組說要帶她們去看看失蹤事件真正的真相。她剛剛進到宅邸後，遇上走下樓的珠洲城遙，又看見詩帆她們都在這間房間門口，才跟到這裡，她沒想到靜留在辦公室裡。「靜留……」
她已經好幾天沒看見靜留了。
「妳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奈緒對靜留的官方回應有些不耐煩，說話的口氣裡雖然還是充滿了嘲諷，嘴邊的笑容卻已經沒有了，「二三小姐是妳勾結了某個HiME幫妳殺的，沒錯吧！因為小碧她們失蹤的事引發的騷動，學生會獲得在董事會中列席的權利，而且我聽說現在二三小姐的權力是由妳接收了──」說到這裡，奈緒大概覺得自己抓住了靜留的祕密，再度露出了意味深長的嘲諷微笑，「我想應該是因為妳掌握了那些老頭子什麼把柄吧？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就範。總之，二三小姐死了，妳是最大的獲利者，這件事怎麼可能跟妳沒有關係？而且妳為什麼在進入大學部之後還要競選學生會長呢？說起來，就算希爾斯集團沒有弄出人造媛星這件破事，妳也還是會透過學生會長這個位子，找到其它方法掌控這個學園，然後獲取更大的權力吧？黑曜宮還是封架之地的力量什麼的，這個才是妳要的吧？這樣就全部都說得通了呢。好了，快回答我的問題吧──」奈緒現在說話的樣子幾乎得意地只差沒舉起手來像貓那樣舔著了：「是妳跟某個HiME合作，殺了二三小姐的吧？」
靜留看了夏樹一眼，夏樹的表情雖然還停留在意外見到靜留的訝異之中，但現在也同樣愣愣地安靜看著靜留，等著她的答案。
靜留只是笑了一聲。「這人的確幫了我大忙呢。」
「妳到底在說什──」奈緒才要追出門外，就被舞衣拉住了，「放開！」
「妳問不出什麼的。」舞衣不只拉住了奈緒，還順帶舉起了另一隻手示意眾人別追，只有夏樹一人早就追著靜留不見人影了。「如果說有什麼人有機會從會長那裡知道什麼的話，就只有夏樹而已了吧。」
奈緒甩開舞衣的手，「妳相信玖我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不是『站在我們這一邊』，而是──」舞衣輕嘆了口氣，放下手，「妳忘了嗎，上次蝕之祭，她是我們之中最早不要命的人。如果這次蝕之祭規則真的改變的話，她寧願去自殺，也不會想殺我們的。」
「她現在和藤乃是什麼關係，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妳憑什麼覺得她會跟我們站在同一邊、跟藤乃作對？」奈緒現在說話已經沒有絲毫嘲諷或者游刃有餘的樣子，這是認真的詰問。
舞衣無甚起伏的語氣沉沉地回答：「如果夏樹這次選擇跟會長站在同一邊，要殺我們的話，我會第一個去找她決戰。」
【剩餘人數：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