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alligoo 于 2012-6-29 17:40 编辑

第四章：淚落無聲(部CAP)

美穗子的歸國慶祝派對上氣氛相當愉快，過去曾經交手過的麻將部成員，包括清澄、風越、賀鶴甚至連龍門渕的人都在約定好的時間出現在餐廳中。

美穗子一方面為真子和未春居然找了這麼多人而感到驚訝，另一方面也因大家願意為了她齊聚一堂而感動。餐會上，大夥聊了些過往的趣事，也談到了目前大家的近況，除去先前提到的咲等人外，清澄的片岡優希因為家庭因素的關係般到了外縣，目前就讀於當地的大學，也因此她沒能出席這次的聚餐，不過她還是托真子送來了禮物──美穗子在看到那隻活生生的大章魚時一瞬間還真有些哭笑不得；賀鶴的妹尾加織與睦月和桃子則進了同一所女子大學就讀，另外桃子目前也正和加至木由美處於同居關係中；而加至木本人進入了某隻著名的職業麻將隊伍裡，以職業雀士的身分在麻將界發一展長才。

“不過這次全國比賽我們的隊伍第一輪就遭宮永照輾過去了呢，實在有夠慘烈的。”

由美一邊安撫著喝醉酒的桃子，一邊苦笑著說道。

“哇哈哈，這也是沒辦法的啊，宮永照那傢伙實在強的過頭了。”

發出招牌笑聲拍了拍由美肩膀的蒲原智美目前則在一家出版社裡擔任職業編輯，她表示雖然對麻將有興趣，但依她的能力要用這作為謀生手段實在是勉強了些。

“對了，那上埜同學呢？她也加入了職業隊伍嗎？”

美穗子在聽完由美在職業麻將界的比賽經驗時，忽然天外飛來一筆的拋出了這個問題，在場所有人皆是微微一愣，或許她們都沒想到美穗子居然會主動提起竹井久吧？

只有美穗子自己知道，是中午那通電話給了她勇氣來正視這個多年來，心中一直過不去的死結。

──至少，上埜同學並沒有拒絕我不是嗎？

她現在刻意以輕鬆自然的語氣詢問竹井久的近況，就是希望能告訴大家不必介意四年前的糾紛，也趁機會在和久重逢前多了解一點她現在的狀況。

“妳說久嗎？那傢伙的近況妳問智美就知道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由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智美。

“欸，蒲原同學？這是甚麼意思？”

“哇哈哈……說來福路可能也不信啦，其實竹井久她現在是我們出版社的簽約作家，而且還剛好是我帶的。”

“欸欸！？作家，妳是說上埜同學嗎？”

美穗子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她曾經設想過現在的久可能在從事哪些職業，但其中並沒有作家這個假設。

“是啊，當初我們也很驚訝呢。”

真子在這時插話進來，一臉懷念的說道。

“大概是在她大二那年吧，久忽然寫了小說投稿到出版社去，然後就莫名奇妙的得了獎，而且她的書賣得都還不錯，現在可說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呢。”

“其實以久的才能，做到這種程度也不算意外。”

由美相當公允的做了總結。

“嗯，也是呢。上埜同學她感覺就是不管做甚麼都會很擅長的人呢。”

美穗子撫平了訝異的情緒，點頭附和道。竹井久天生就是一個被賦予優越才能的女孩，儘管看起來有些吊兒啷噹的，但美穗子很清楚，久其實一旦下定決心去做某件事後便絕對會傾盡全力貫徹到底，先天資質加上後天努力，這樣的竹井久自然能在各種領域上獲得傑出的成就。

“不過我還是沒法想像，上埜同學會跑去當作家呢。”

“這點我們到現在也搞不清楚，那傢伙為何突然走上寫作的路，每次問她也只隨口敷衍甚麼「一時興起」之類的答案。”

“我想，上埜同學她應該是有甚麼原因的吧。”

──話說回來，上埜同學大二那年，不就是我剛出國那一年嗎？

究竟當時的久是面臨了甚麼樣的處境，帶著甚麼樣的心情走上作家的道路，美穗子並不清楚，只覺得睽違多年的久似乎真的改變了不少，原先因中午那通電話而營造出的熟悉感，又逐漸被陌生所取代……

聚餐持續到七點，一行人三五成群的各自離去，美穗子以待會還有事情要辦為由，將大部分眾人所送的禮物託給了華菜和未春，請她們二位先幫自己保管。

“咦？這麼晚了，Captain還要去哪？有甚麼事情不能明天在辦嗎？”

華菜提著優希所送的大章魚，詢問道。

“啊不，只是一些小事罷了，我想說趕快處理處理。”

美穗子為難的笑著，雖然不願意向華菜撒謊，但她實在不好意思告物華菜自己要在晚上單獨去拜訪久的事情。

──話說回來了，我為甚麼要那麼急著去見上埜同學呢？這才剛回國的第一天啊！

現在想想，自己的行為實在太過衝動了。甫下飛機，滿腦子就只有想見久一面的想法。正常來說，不是應該先安頓好一陣子後，再去拜訪對方的嗎？

果然，只要一扯到竹井久，她引以為傲的謹慎沉著就立即無用武之地。

──只希望上埜同學不要覺得我太唐突了。

美穗子的心被徬徨與不安所掩蓋，一時間忘記了週遭的事物。

“嗯？Captain，妳怎麼了嗎？”

華菜擔憂的問道，但又被從身後跟上，雙手提著咲所送的大量土產的未春給攔住：“好了，華菜。Captain不是說她有事要忙嗎？妳就別一直纏著她了。”

“可、可是……”

“沒甚麼好可是的，走吧走吧！”

未春強行將華菜帶離，美穗子看著兩人打鬧的樣子，彷彿又回到了還就讀風越女子中學的年代，大夥曾一起在麻將部裡，渡過極為愉快而溫馨的時光，雖說偶有遺憾，但那段回憶直到現在都是她們心中最珍貴的寶貝之一。

“Captain，加油喔！”

未春臨走前，忽然回過頭對美穗子這麼說道，那雙覆蓋於鏡片下的瞳眸，傳達出強烈的意念，就像是在為她打氣一般。

“……嗯，我會的！”

美穗子立刻明白了，這位從以前就相當體貼的學妹，肯定是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所以才刻意支走華菜，這種不著痕跡的幫助方式，也相當有未春的風格，體貼低調，毫不張揚。

──連後輩都這樣為我加油了，我更不能退縮了呢！

未春的舉動，在無意間抹去了美穗子內心的惶恐。待她們二人離開後，美穗子也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了中午通電話時向久本人問到的住址，趕赴那場睽違四年的會面。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司機載著美穗子來到一座看似頗有年代的日式宅邸前。

“上埜同學……就住在這裡？”

美穗子略顯吃經的打量著眼前的建築物，單就外觀也能看出這座宅邸的占地有多大，儘管就位置上和市中心有些距離，但想必能住在這兒的人肯定也得有著相當的經濟實力。

“看來，加治木同學她們說上埜同學的書很暢銷是真的呢。”

美穗子對上頭寫著「竹井」的門牌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隨即她的笑容卻又矇上了一層陰霾。

“果然，就算沒有我，上埜同學依舊能過得很好呢。”

為情人的能力感到驕傲，同時又希望對方能更依賴自己一些。

如果對方並不需要自己的話，那麼此時的歸來又是否正確？

戀愛中的人，總是會面臨一些莫名的矛盾衝突。這凡斯種種雖說擾人，卻也無可避免。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美穗子纖細的身軀上，一抹斜影劃過地面，與另一道自後方居上的影子產生了交集……

接著──

“咦？妳是……美穗子嗎？”

清脆、嘹亮。一如玉石互擊又如蒼風輕鳴，「她」的嗓音自身後毫無預警的傳來，宛若魔咒般束縛了美穗子的身軀，令她動彈不得。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心跳若擊鼓之聲，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她乘滿思念眷戀的心房。

──我，終於能見到妳了嗎？

不只是透過電話，而是當面的相見。美穗子壓下魔咒的效果，努力擺出她最完美的，用盡最後的力氣，轉動僵硬無比的身軀。

驀然，回首。

朦朧月光下，她身著白色的襯衫，如同初次見面時一樣，雙臂的袖子捲至手肘，一襲黑長裙融入夜色之中，她焰紅的長髮隨性的散落身後，任由晚風輕拂。那張思慕已久的容顏近在眼前，和記憶中並無多大的差距，依舊是那般的英氣凜然，惟獨她的眉宇間與四年前相比，似乎又多出了幾分女性的嫵媚。

她們，在月夜的見證下重逢，那首幾乎快被遺忘的戀曲，再一次奏響了它甜美苦澀的旋律。

“抱歉抱歉，因為不確定妳甚麼時候會到，就想說先去附近的公園散個步，結果害妳在門外等了。”

久將美穗子領進屋中，替她倒了杯熱茶。

“不會，我其實也才剛到上埜同學家門口，妳就回來了。”

“是嗎？那太好了呢。”

久盈盈一笑，那率性自然的笑容，就和從前一樣，輕而易舉的就在美穗子的臉龐上渲染了一層緋紅的色彩。

即便分離四年，名為「竹井久」的癮依然戒不掉，她隨便一個舉動，都能毫不費力的撩撥美穗子的情緒。

“這四年在國外生活很辛苦吧？妳好像比以前瘦了一些。”

“欸？有嗎？前陣子量體重我還多了一公斤耶。”

“真的假的？那肯定是美穗子又長高了吧！”

“別開玩笑了，哪有人到現在還會長高的啊？”

出乎美穗子預料的是，她們談話的氛圍異常輕鬆愉快，完全不見分手戀人間該有的尷尬糾葛。但美穗子也很快就發現到，這其實是久所營造的局面──刻意提起無關緊要的話題，並運用她高超的談話技巧和風趣的本性，使她們的對話直到現在都沒有觸及半點和兩人過往有關的交點，只是雲淡風清的在一些日常瑣事上打轉。

儘管看似悠閒自在，但久其實並不如她所表現的那般滿不在乎。

──四年前我們的一切，妳打算就這樣逃開嗎？上埜同學？

久存心的敷衍使美穗子感到難過，但她並不打算就此投降。等待了四年，她決心放手一搏，不管會造成甚麼樣的局面，這次她都要主動來跨出那一步。

為了自己，也為了她。

──所以，就請讓我聽聽妳真實的想法吧，上埜同學！

“上埜同學，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和妳談一下有關四年前的我們分手的事……”

打定主意，美穗子嚴肅的截斷了久的閒話家常，單刀直入的挑明來意。

“……”

與之相對，久則是隨即陷入沉默，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微笑，晃動手中茶杯。良久，她才緩緩開口：“美穗子還是叫我上埜同學呢，明明我們都從學校畢業很久了。”

“沒辦法呢，有些習慣是很難改掉的。”

“是啊，習慣很難改，但人和物卻仍然會變。就像現在妳我都早已不是學生了一樣。”

久輕啜了一口茶水，低頭望著碧綠茶水中，自己的倒影繼續說道：“美穗子，我現在仍舊覺得妳是個相當美好的女孩，即便我們從前的戀情以那種方式收場，但如今我還是很希望能跟妳維持朋友的關係。”

──朋友的關係嗎？

美穗子強行吞下苦澀的傷痛，面對久溫和但殘忍的話語，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

“那如果，我不想只當朋友呢？如果我想和妳回到四年前我們尚未分手時的關係呢？”

“……我說過，人是會變的。都過四年了，我想現在的我們比較適合當朋友吧。”

“為什麼，妳能說的這麼肯定呢？過去的事情早已證明了，我們不是只能當朋友吧？”

美穗子步步逼近，從前的她未曾對久如此咄咄逼人過。但只有今晚，她不想留下任何悔恨，背水一戰。

“但我們失敗了，不是嗎？”

因為垂首的姿勢，美穗子看不清久現在的表情，只是她的聲音裡卻帶著淡淡的笑意，令人為之心酸的憔悴苦笑，她無奈的說：“四年前分手的那一刻，就已經代表了，我們始終是無法以戀人的身分交往。”

總算，提到這個了。

四年前，由美穗子所提出的分手，是斬斷她們最後聯繫的一把兩刃劍。傷了久的同時，也令美穗子的心千瘡百孔。

──果然，我還是得為自己犯下個過錯贖罪吧？

“所以，妳恨我嗎，上埜同學？”

美穗子平靜的說道，以往的傷口在今夜被全部撕裂，過大的痛楚反而麻痺了她的痛覺，她一邊踐踏著罪惡感，一邊輕聲說道：“妳果然還是無法原諒我吧？四年前我提出分手，肯定傷妳傷的很重吧？”

比起離別所帶給我的悲傷。當年傷害了妳這個事實，更加令我痛不欲生。

妳明白嗎？上埜同學。

“原諒妳？”

久忽然抬起頭，迎上了美穗子飽含愧疚的目光，她的聲音裡首次出現了顫抖的跡象：“妳到底要我原諒妳甚麼啊！？四年前妳提出分手的事情？這根本不需要我來原諒吧？為甚麼，美穗子要向我道歉呢？為甚麼要說的一副好像我們會分開，完全是美穗子的過錯呢？明明……明明當年……”

重逢的夜，遺憾的緣。在回憶與情感的沖襲下，竹井久也終究難逃失控，她像是在告解般，將壓在心底四年的話語傾吐而出。

“──明明四年前，就是我逼的妳不得不主動提分手的不是嗎！？”

哀傷，在眼窩中化為淚水。久強忍著盈滿眼眶的淚，語帶哽咽的說道：“該道歉的人，一直都是我；該請求原諒的人，也一直都是我……美穗子，妳將一切攬在身上，不就是只是讓我顯得更加不堪嗎？”

四年前，提出分手的人是美穗子，但先萌生離意的人卻是久。這點，除了當事人之外，旁人完全不曉得。

因為某些原故，那時的久開始對她和美穗子的關係產生質疑，甚至逐漸與戀人慢慢疏遠，但又因為她的不捨與猶豫，使得二人的感情陷入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如同風雨中的小舟般，隨時都有可能傾覆。

其實，當時兩人分手僅僅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查覺到久的異常，洞悉了對方內心想法的美穗子，並沒有為此而質問對方，更沒有責備自己的戀人，過於溫柔的美穗子為了不讓久承擔毀壞兩人關係的罪惡感，因此自己背負起了那傷痛的重擔。

她，搶在久之前，一肩扛下背棄誓言的原罪。

哪，我們分手吧？上埜同學。

這一句話語，便造就了接下來四年的分別……

“我，四年來一直都在後悔，當年為甚麼要讓妳來承擔這份罪惡。真正有罪的人、真正毀壞約定的人，根本就是我啊！”

久握著茶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她的哀傷與悔恨，自聲音及眼神中滿溢而出。

“所以，拜託妳不要再把錯攬在自己身上了，美穗子。”

當年，久的本意也是為了美穗子才產生離別的念頭，卻沒想到反而害的她被罪惡感煎熬了四年，只因美穗子想替久負擔屬於她的過錯。

“那麼妳說，我究竟該怎麼辦呢，上埜同學？”

美穗子的語調下意識的放緩，看見憂傷的愛人，她幾乎是反射性的展現出毫無保留的柔情，只是過濃的悲傷依舊掩藏不住。

“可以請你告所我，我該怎麼作嗎？我，只是希望上埜同學能過得更好。只要能讓上埜同學高興，只要能讓妳感到快樂，我甚麼都願意去作。”

火紅的眼、冰藍的眸，淚水順著臉龐滑過，灼熱但淒涼的淚痕，刻畫著美穗子心中的痛。

妳想要的，我將竭盡所能給予。

所以，若妳想離開我，我也願意主動放手。

但請妳告訴我，那一年我的離開，究竟是對是錯？

“過去的我，太過膚淺。以為主動離去，躲到國外就是對上埜同學最好的做法。但事後回想，我才發現那只不過是我自以為是的武斷。”

美穗子任由淚珠滑落沒有伸手逝去，她全神貫注的望向久，堅決的說道：“我的錯，就在於只憑臆測而沒有傾聽上埜同學真正的想法。所以現在，請妳告訴我答案好嗎？不管結果如何，我都將如妳所願。”

美穗子在國外等待四年，就是為了將這個問題問出口：“上埜同學，我至今仍然愛著妳，妳還願意接納我成為妳的戀人嗎？”

“我……”

久看著美穗子哭泣的臉，柔弱但堅強，一直以來她深深自豪的愛人總是如此惹人憐惜。此刻，她真的很想走過去，將美穗子緊緊擁入懷中，用雙唇吻去她的淚水，用話語傾訴她未曾減退的愛戀。

──可是，我不能這麼作。因為，我早以失去那個資格。

久強行撇開視線，她無法面對美穗子的眼神。哪怕再多一秒，她恐怕就要全面棄械投降，而這也是久現在絕不能犯下的錯。

“我想，我們還是繼續當朋友吧……”

──因為，我沒有那個資格再度擁抱妳。

拒絕的話，才剛說出口，便宛若一把利刃割裂了久的胸膛，痛徹心扉。

有些傷，一輩子都復原不了。

有些痛，一輩子都無法消去。

──四年前，妳提出分手時也是像這樣痛苦吧？美穗子，至少我能體會到和妳一樣的痛了。

“我明白了。”

美穗子點點頭，聲音有些空洞。

竹井久已經給出了答案，也正式為她們的過去劃下句點，將所有再續的可能一一扼殺。

“很抱歉今晚打擾妳了，上埜同學。請妳不要因為我剛剛的話感到介意，我們之後仍然是朋友，有甚麼困難也歡迎妳隨時來找我商量。”

美穗子擦去淚痕，又再次露出完美無缺的笑容。儘管她拒絕了自己，但美穗子仍然不想讓竹井久有所為難。

──如果，只做朋友是妳期望的，那麼就讓我成為妳最要好的朋友吧。

“那麼，我也該離開了，再見。”

“嗯，天色太暗了，我送妳吧。”

“不必，我會請華菜她們來接我。”

最後，久只送美穗子到了門口，兩人平靜的互道晚安、平靜的向彼此道別。

“那麼，再見囉，上埜同學。”

“嗯，再見了，美穗子。”

直到大門闔上，厚實的木板隔絕了美穗子的身影後，久才斂去臉上的笑容。

──我果然，差勁透了。

額頭抵著門板，她的腦海中回想起剛才美穗子的請求，和自己無情的回絕。

一滴淚，自半空中墜落，摔成破碎的光暈。

直到竹井家的大門關起，美穗子才放任自己沉浸於哀傷中。

──結果我，還是被拒絕了。

嬌弱的身軀輕輕倚靠著門板，久的回絕自己的話語，言猶在耳。

兩手摀住臉孔，但淚滴卻仍從指縫間滲出。

一扇門，分開了兩個人，兩顆心。

門內，她無聲啜泣，緊咬嘴唇將所有苦痛獨自吞下。

門外，她淚如雨下，葇荑遮得住臉孔卻摀不住破碎的心。

神啊，究竟要流下多少淚水，究竟要承擔多少哀傷？

我才能，為心中的那個人，祈得她所應獲取的幸福！

有時，我們總以為若想為某個人謀取幸福，就必須自己做出犧牲。

但人們常常忘記，幸福絕對不是靠個人之力便能獲得的。

無論是為了自己，或為了他人都一樣，孤軍奮鬥永遠不可能迎來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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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這章我自己也有點被虐到了...

大家...慢慢欣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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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本文非悲文，絕對是HE。苦澀，只為了襯托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