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标题

終章：開始，結束(下篇)

因太過沉默而蹉跎的愛戀。

因過度依賴而險些崩潰的關係。

因無法言明而獨自承擔痛苦的女孩。

身邊圍繞著因各式各樣狀況苦惱的人們，凡斯種種其實並不罕見。

這些不過是人與人相處間常見的問題狀況，偏偏自己的妹妹卻將萬千煩惱集於一身。

“唉，自始至終，都是一個讓人操心的傢伙呢。”

竹井久長嘆一聲，將煩悶灼熱的氣息吐入秋風之中，帶往晴朗的高空。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逃避。晴空的心思、晴空的心意，都不是竹井久所能視而不見的。

因為──

“我再怎麼樣，也是她的姐姐啊。”

輕聲呢喃後，她漫步走向水池邊嬌小的身影。一頭黑髮隨風飄揚的女孩，正是她尋找多時的妹妹。

“……在吹風嗎？”

久走到晴空身旁，兩眼望向遠方沉默半晌後隨口問道。

“想透透氣。”

晴空低頭望向水中倒影。看著鏡像裡外貌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黑髮，紅髮。

一個英姿凜然，一個冷漠低調。

要做比喻的話，久是火焰般的女子；晴空便是如冰似的少女。

──完全，不像呢。

晴空面無表情的稍稍歪了一下頭，眼神空洞。

──我和久姐講白了就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吧？如果真要說的話，萬里部長反而和久姐比較像呢……

眼前的景像一變，某個短髮女孩的身姿忽然介入了水面上的晴空與久之間，黑髮少女連忙搖搖頭，將某人逐出腦中。

“妳在幹嘛？”

久垂下視線，一臉好笑的望向晴空。

“沒甚麼。”

下意識的抬起頭，晴空的眼神剛好對上了久的雙眸。

姐妹的視線，彷彿像是要看進彼此心底般筆直延伸，沒入對方深邃的瞳眸。

凝望中，她們靜靜的彼此交流。

情緒與思念編織成複雜的目光，沉默的交匯、無聲的穿插。

“哪，久姐……”

率先打破這片寧靜的，是晴空。

堅強卻傷痕累累的少女，輕聲挑起話題。

“有一樣東西，我忘記要還妳了。”

將手伸入口袋，她掏出了那條銀色的項鍊。

那是四年前她所犯下的錯誤，也是四年後她所作出的覺悟。

──也是該，好好道歉的時候了呢。

視線自湖面移開，頭頂正如其名的晴空萬里似乎正無言的替自己打著氣。

──如果不面對的話，我永遠也無法前進。

回想起津時院萬里眩然欲泣卻強顏歡笑的模樣；回想起她強硬但又充滿絕望的一吻。

晴空知道，那就是所謂的吻別。沉受不住心頭傷口痛楚的萬里，終究選擇離開自己。

──如果我不前進的話，就只會繼續傷害到身邊的人。

為了不再傷到任何人。

為了償還自己的罪過。

少女掏出了項鍊，準備為多年來埋藏於心底的愛慕及糾葛畫下句號。

“咦？這條項鍊……？”

秋風溜過兩姐妹間，紅與黑的髮絲迎空飄逸。

看見出乎意料的東西，令久感到些許訝異，她接過曾是自己贈與戀人作為信物的銀鍊，困惑的眨了眨眼。

“我記得，這不是四年前就弄丟了嗎？”

焰紅的楓葉點燃了回憶，兩名竹井家的女孩同時跌入時光的長廊，四年前的話語及片段一一浮現。

“與其說是弄丟了……”

晴空瞇起眼，細細品味著嘴裡苦澀的言語。

苛責、自嘲、諷刺、愚弄──她早已用盡各種惡毒的方式來形容自己四年前的荒唐愚行。

無謂的小手段，奢求的目地。

──竹井晴空，說穿了始終還是自私的……自私，而且愚蠢。

她厭惡著自身，卻控制不住心裡的思念與愛意。

大概是對自己的不屑和嫌棄已越過了臨界點，晴空的語氣顯得格外平靜：“倒不如說，當初這條項鍊就是被我給藏起來的吧？”

“……”

久沒有多說甚麼，只是靜靜的聆聽。

聆聽晴空以淡漠到彷彿是在討論天氣般的語調。訴說著她對自己的情意；訴說四年前她萌生的妒意；以及最後作出藏起項鍊的行為的結果……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喔久姐。我一直很喜歡妳，就像福路姐那樣想成為妳的戀人，只可惜妳心裡只有福路姐一人，所以當時我才會藏起妳的項鍊，只為了滿足那點無聊的嫉妒。”

晴空又笑了，唯有負面情緒過於濃烈時才會產生的淺笑掛在少女蒼白的臉龐上，她嘲笑著自己的難堪，緩緩說道：“對不起，久姐。四年前我就該向妳們道歉，可是我卻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氣。對不起、對不起……”

不想落淚，不想在最喜歡的姐姐面前落淚。

晴空用盡全身的力量在維持笑容，守護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盡管心早已破碎，她還是勉強的笑著。

伴隨著道歉的笑意，令人心酸、令人無奈。

“晴空……”

久朝她走去，卻見晴空也跟著後退了一步。

倉促狼狽的步伐，就像在逃跑一般。

“久姐，妳一定不會原諒我吧？”

晴空邊退，邊說：“真的很對不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久便搶先一步跨到她身前，用力的將她攬入懷中。

“妳啊，大概就只有喜歡自說自話這點跟我最像了。”

感受著懷裡嬌小身軀的僵硬及顫抖，久的目光裡參雜了無法化解得心疼。

“我沒有怪妳。”

為了安撫晴空，她的語氣輕柔而溫暖，淡淡的闡明自己的想法：“晴空，我雖然沒辦法回應妳的感情。但我可以告訴妳，妳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妹妹，我只希望看見妳快樂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跟晴空有著這麼親近的肢體接觸了。這對姐妹其實一直隱隱約約的在逃避彼此，逃避那份不能言明的情感錯位。

“妳啊，一直都是我引以為傲的妹妹。”

久嘴角含笑，輕輕蹭了蹭晴空的長髮：“不管發生甚麼事，這點絕對不會變。”

晴空愣住了。

久的溫柔、久的寬容、久的寵溺讓她一時間失去了防備，只能任由自己深陷於姐姐的懷抱中，無法自拔。

她一直期盼的柔情，她一直渴望的懷抱，令這名傷痕累累的少女得到了短暫的休憩與治癒。

──心跳，好快。

滿臉通紅，嗡嗡作響的腦袋似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久的話一句句撫過心靈上的傷口，舒緩了深入骨肉的痛楚。

有時候言詞的內容不是重點，說話的是誰才決定了一切。

對的人，一句話便能讓妳得到救贖。

不對的人，千言萬語終究只是枉然。

──引以為傲的妹妹嗎？

晴空撫摸胸口，雙眼輕闔。

──聽起來挺不錯的，如果真能就這樣下去的話……

久的擁抱太過溫暖舒適，令晴空不禁想就這麼耽溺沉淪，直到永遠。

只可惜，急湊緊繃的心跳，卻背叛了她的想法，完完整整的傳達出其心底最真切的感受。

“抱歉了，久姐。”

晴空微微後退，輕輕的推開了久的身軀。

這不是拒絕，而是她終於弄懂，自己不可能安居於這樣的懷抱裡。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只把妳當成我的姐姐呢。”

歪著頭，晴空盈盈一笑。

那笑容不再扭曲，但釋然中仍帶了點抹不去的苦澀。

“光是妳一靠近，我的心就會飛快的跳動。妳在我耳邊說話，就算只是無意義的低喃也都能讓我面紅耳赤。久姐……妳說這樣的我怎麼可能僅僅把妳當成姐久姐而已呢？”

“晴空，妳還是不願意放棄嗎？”

久的表情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淡淡的詢問。

“不是不願意，而是做不到。”

面對久的詢問，晴空平靜的搖了搖頭。

很奇妙，心裡的痛已在久的安慰下撫平，得知久並不因此責怪自己讓晴空放鬆許多，但現在取而代之的卻是胸口無法彌補的空虛寂寞，還有荒涼的哀愁。

──早就知道，這是一段無法圓滿的單戀。

晴空踏著穩定的步伐，雙眼直勾勾的凝望蔚藍高空。

──卻沒想到，即使被如此明白的拒絕了，我還是沒法放棄。

她離開久的身邊，朝反方向離去。現在的自己不能靠久太近，只怕無法克制的心意會又從心挑開好不容易結痂的傷痕。

“……晴空，不管怎麼樣，妳別忘了我始終還是妳的家人。”

久於她身後，溫柔的喊道：“我不會離開妳，只要妳需要，我便會陪伴在妳身邊。”

“……”

晴空聽見她的話後，停下了腳步。

回首，抱以一抹無奈的苦笑。

“真是的，久姐妳啊……果然是個爛好人呢。”

“唯獨不想被妳這麼說呢，我的好妹妹。”

兩姐妹揶揄著彼此，秋陽映照她們的笑靨。在微甘苦澀參差的氛圍裡，久與晴空品嘗甜蜜、品嘗酸澀。

有些問題始終無法輕易解決，人們在五味雜陳的生活中慢慢尋找答案。

嘴裡含著略微苦澀的糖果，任何人都得在這份複雜的滋味下成長。

生命不會只有甜美的果實，也不會只有艱苦的難關。

我們只需平靜以對，欣賞這人生中的起起落落，浮浮沉沉。

“稍微休息一下，就回去吧。”

晴空結束了與久的談話，在散步的路途上自言自語。

久沒有跟在晴空身後，因為她明白晴空仍然需要一些時間自處。

“回到久姐和福路姐身邊。”

此刻她的心境有點微妙，失戀理應讓她難過，可是看見久與美穗子幸福的模樣她又由衷的為兩人高興。

處於苦悶又多彩多姿的青春期，少女心想也許這份戀情遲早會淡化，成為回憶中的一角吧。

──但在那之前，我似乎還得多花一點時間來習慣一下，失戀的難過呢……

雲朵在天幕上悠遊，光與影的交錯下眼前浮現的除了她那英姿颯爽的姐姐外，還多了一個落寞的短髮身影。

──這麼說來，失戀的貌似不只我一個呢。

細細品味，慢慢思索。這段青春時代的戀曲，還未走到終章……

晚上，又是一場激烈的麻將大會。

有著共同興趣的好友們齊聚一堂，會演變成這般局面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上埜同學，我不是說過不准再摔牌了嗎？”

“啊……抱歉啦，妳看這是習慣嘛。”

“所以壞習慣就該改掉啊。”

與久同桌的美穗子又開始了固定的說教戲碼，坐在久對家的晴空無言的搖搖頭，順手摸了一張牌。

倏──啪！

“自摸。”

“晴空！怎麼連妳也來了！”

“抱、抱歉福路姐。”

“總覺得福路跟著妳們這對姐妹還真是辛苦了呢。”

站到久身旁的真子，苦笑著說道。

“不用你管。”

久回過頭對真子辦了個鬼臉，接著問道：“欸？話說妳怎麼跑來這了？”

“嗯嘛……該怎麼說呢，算是來透透氣直轉換心情吧。”

真子臉色僵硬的聳聳肩，指向自己剛剛還待著的麻將桌。

“一張桌子上擠了兩個姓宮永的，實在負擔太大了啦。”

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快要崩潰了一般。

久順勢望了過去，只見宮永姐妹坐在同一張麻將桌上，四周似乎被一股無形的氣場所籠罩，在那強大過頭的威壓下另外兩家感覺莫名有些可憐。

“嗯……妳辛苦了。”

久只能勉強的安慰一下老友。

“呵呵，算了吧……”

真子看起來則是快要散掉一般。

“對了，上埜同學。”

美穗子像是想起甚麼似的，抬起頭說道：“我有做一些茶點要分給大家吃，不如現再去拿出來？”

“嗯，也好，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我去幫忙。”

久一回答完，晴空也跟著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說道：“走吧。”

“妳們啊……其實只要我去就行了嘛。”

美穗子看向兩人，微笑著說道。

“有甚麼關係呢，三個人一起去吧。”

久回以了一抹笑容，她和美穗子談過有關晴空的事了，雖然沒能解決甚麼問題，但兩人都覺得還是要盡可能的陪伴在晴空身邊。

她們會竭盡心力的守護著，這隻尚未成熟的雛鳥，直到她成長茁壯，足以飛越自己生命中的風暴為止。

兩個人共同不動聲色的呵護著，這令人心疼的堅強少女。

“啊，今晚的月亮很美呢。”

牽著美穗子的手，久走在回房間的路途上，晴空於兩人身旁沉默不語，看上去又跟以往一樣，冷靜而沉穩。

戀人與妹妹，在經過了動盪的夏天後，彼此間的關係有了巨大的轉變，又好像只是回歸原樣。

竹井久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與所重視的人們一起渡過。

她不乞求將來的生活沒有風雨，只希望到那時自己不會再放開這溫暖的掌心。

“哪，美穗子。”

久湊到戀人的耳畔，輕聲說道：“等這次旅行完後，就順道去拜訪我的父母吧？”

四年前，她們失敗的地方。

四年後，將再次面對同樣的挑戰。

她與她沒有半點徬徨，只是平靜的迎向這遲早要到來的難題。

“嗯。”

美穗子點點頭，坦然接受。

久望向她堅定的神色與美麗的容顏，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將之保存於記憶中，永不忘卻。

和朋友、家人、戀人一同走過的這段歲月，即使偶有淚水與難過，但最後終究能以歡笑收尾。

即便多年之後，也不會忘記，大家曾落下過的淚珠以及曾互相鼓勵彼此的話語。

那都將成為人生中，最耀眼的點點滴滴。

不管過了多久，依然難以忘懷……

時間流逝，那一晚的光景彷若一場美夢。

而夢，一定有醒來的時候。

夏日風暴過去，改變之後又是一段平凡但並不缺乏變化的日子──

“上埜同學，上埜同學……該起來了！”

柔軟的指尖，輕聲細語的叫喚。

久緩緩睜開雙眼，看見的是戀人的臉龐。

“唔，早啊……美穗子。再讓我睡五分鐘好嗎？”

“不行！上埜同學你忘了今天有甚麼事嗎？”

“忘了。”

“居然答的這麼乾脆……”

美穗子看著翻了個身又想繼續睡下去的久，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趴到那縮成一團的棉被上，好聲勸道：“上埜同學，別鬧了……早餐有你最喜歡的茶泡飯喔。”

“……我說，美穗子啊。”

總覺得這段對話似曾相似的久，自被窩中抬起頭笑道：“你怎麼老是拿食物當誘餌，我早就不是小鬼了啦。”

“只有小朋友才會在早上賴床不是嗎？”

美穗子嘟起嘴，不甘示弱的反駁。

“好好好，我起來就是了嘛。”

久睜開惺忪的眼眸，起身順勢在拿微噘的唇辦上輕輕一吻，露出惡作劇的笑容：“茶泡飯就省了，以後叫醒我只要一個早安的吻就行囉。”

“喔……好。”

美穗子臉色泛紅，認真的點了點頭。

──唔哇，好像當真了耶。

久在心裡竊笑，開始壞心眼的期待著以後每天起床時的場景。

她看向床頭櫃上的鬧鐘，發現一個問題。

“欸，等等。現在才八點耶，今天不是假日嗎？幹嘛這麼早起來……再一起睡一下嘛。”

“等一下，別抱著我又躺回去啊，上埜同學！”

美穗子掙扎了一番，才從某人的死纏爛打中逃出，她撥正凌亂的髮絲疲倦的說道：“上埜同學果然忘了吧，今天是東橫同學回國的日子啊。不是要去接機嗎？”

“……對喔，已經兩年了呢。”

久若有所思的看向天花板，說道：“時間過得真快呢。”

自那年夏天後，又過了兩年的時光。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比方說桃子出國深造；比方說由美組成了自己的職業隊伍；比方說咲與和加入弘世堇的旗下大放異彩……

周遭的人們展開了各自的道路，為了彼此的目標而努力奮鬥。

今天，大家又將齊聚一堂，跟兩年前一樣為了迎接歸國的友人。

“當初實在沒想到東橫同學會選擇出國留學呢。”

“我也沒想到，由美居然會捨得放桃子離開整整兩年。”

“她們還是有時常在聯繫啊，何況加治木同學一定是很信任兩人的感情不會被距離所阻撓才答應的吧。”

“是呢，由美的話，一定覺得這點距離不是問題吧。”

她們一邊聊著，一邊想起那位嚴肅的友人的面容。

“不過桃子要回國，最高興的肯定也還是由美。”

“這是當然的吧。”

聊到一半，整理好儀容的久，從後方抱住了美穗子，小聲說道：“話說回來，要是我的話，肯定沒辦法讓美穗子去那麼遠的地方還離開那麼久喔。”

“……我也一樣呢，已經不想再離開久了。”

美穗子放鬆身子躺進久的懷抱裡，順手整理提包回應道：“我想我們的情況恐怕和信任之類的東西無關吧。”

“是啊，我們只是單純的喜歡黏著對方呢。”

久撥弄著美穗子的髮絲，淡淡微笑：“對了，這麼說來今天晴空好像也會去接機喔。”

“是嗎？很久沒見到那孩子了呢。”

兩年間，晴空也搬出了久的住處，之間當然也發生過不少事情。但至少現在，這對姐妹雖然沒有住在一起，可是關係卻又比過去更加親密許多。

因為現在，她們終於能簡簡單單的，當一對「姐妹」了。

“今晚叫晴空回來吃晚飯吧，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嗯，也好……”

久心不在焉的答著，忽然低下頭吻上了美穗子白皙的頸子。

“唔，上埜同學，等一下！”

“嗯？怎麼了？”

“我們要去接機啦……妳快點停下來！”

“還早還早，就算遲到一會她們也不會介意的。”

“怎麼這樣啦！”

客廳裡，甜膩的聲音訴說著她們的日常。

兩年前面對父母的兩人始終沒能順利獲得雙方家長的諒解，但早已在社會上站穩腳步的她們卻不打算如同過去一樣退讓。

那時候，久與美穗子拋下憤怒的父母，獨自離開。

“唉呀，我們好像惹火他們了耶。”

久滿不在乎的苦笑，緊緊抓著美穗子的手。

“給他們一點時間吧，我相信總有一天能說服他們的。”

美穗子溫柔的答道，同樣用力的回握久的手掌。

“不過我的公寓是爸媽買的，現在看來是不太方便回去住了。”

她撇開視線，略顯羞澀的問道：“上埜同學家裡，應該還有空房吧？”

“嗯？空房的話，沒有了喔。”

“疑！？”

看著被自己拒絕而訝然的美穗子，久輕笑一陣後靠近她，以微微沙啞的聲音說道：“不過，雖然房間是沒有。但我的床鋪一個人睡倒是有些太大了，美穗子介意跟我共用一張嗎？”

“……那就，請多多指教了？”

“呵呵，是呢。請多多指教囉！”

兩年前的秋天，她嬌羞的臉蛋與她爽朗的笑聲在夜空下綻放。

兩年後的現在、兩年後的未來……她們的道路也將如此，平靜又熱鬧的走下去吧。

窗外的景色，晴空萬里。

飛機自高空緩緩降落，久違的友人歸國。

女孩們抬頭守候，當歸國的女子走出登機門的那一刻，是否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端呢？

“久跟美穗子怎麼還沒到啊？”

“……別管她們了，八成是那個傢伙又「做了甚麼」吧。”

無論如何，夏日又至。

所有人都作好準備，迎接這熱情四射的季節。

機場外──

“啊，好久不見。”

“是呀，真的……很久不見了呢。”

相見的場景是屬於誰的重逢？

那相擁的身影，又是屬於哪兩人的甜蜜？

今年夏天，似乎仍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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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完結！！！！！灑花！

終於寫完這個故事了呢，雖然終章一拖再拖真的很對不起各位(土下座

嗯，有好多話想說呢，不過目前只想跟大家說一句謝謝，感謝各位願意追這篇文這麼久，感謝各位給我的鼓勵與留言！

久和美穗子、照與堇、咲及和還有加治木摸摸的故事暫且告一段落，接下來晴空篇她們可能還是會偶爾出場喔~

啊另外提一下，這篇文完後我打算再寫一個故事。

可能會是同人或者原創。兩者都已經構思好劇情了，同人的話應該會寫神無月或小圓吧，反正不久後就會丟上來。

最後，再次謝謝大家！

Bitter Candy 正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