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标题

第二十章：徬徨的公主(加治木摸摸)

站的位置不同，所看見的世界也會有所差異。

這句話，能用來形容由美與桃子之間的關係，也能用來表達桃子現下最貼切的心盡。

“呼……”

深吸一口氣，將積蓄於胸中的緊張全數吐出。即便立於高處，頭頂的星空看起來仍是如此遙不可及，反到是下方仰望自己的人們顯得比想像中還有接近許多。

幾乎所有路過的人都駐足觀望，宛若幽靈般稀薄的桃子出生至今還是頭一次引起這麼多人的注意，群眾的視線一道道朝少女投注，不習慣的感覺讓桃子稍稍萌生怯意，可是她堅定的心志卻立刻將軟弱的想法給打散。今夜，她已決定好要孤注一擲。

遠方的天空綻放著五彩繽紛的花火，雖不知是何人所施放但其光芒卻無法傳入桃子緊繃的心裡，因為最重要的答案將在短短幾分鐘後揭露分曉。

公主在高塔上等待著騎士的到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代表著那個人已如所預期的而至。

月色下，公主誠心祈禱，騎士焦躁前行。

那深邃無垠的夜空靜靜守候這對相愛的戀人，在眾目睽睽下這段騎士與公主的物語即將再次迎向結局。

童話故事的終幕，是否能就此畫下完美的句點？

“加治木前輩……”

“……桃！？”

喧雜紛亂的煙花之夜，她自高處縱身躍下……

最近幾天桃子的模樣讓由美很擔心。

除了看上去比以往疲累許多而且時常打瞌睡外，由美還注意到桃子每天都會不定時的外出，但並未告知自己，只知道桃子似乎正為了某件事情而在忙碌著。

畢竟桃子也快從大學畢業了，由美就算再怎麼過度保護也不會限制她的行動，更不打算對桃子的一言一行追問到底，留給對方一定程度的自由空間是朋友或戀人相處的重要訣竅。

然而，桃子近日頻繁出門的行徑還是讓由美有些擔憂，加上由美或多或少的感覺到了桃子並不打算她讓知曉自己到底為了甚麼而如此忙碌，這種隱瞞逃避的態度更令由美無法輕易釋懷。

所以，這天由美決定趁著工作暫時沒有那麼煩忙的機會，像桃子好好問個清楚。

“那個，桃子啊。我這陣子的工作到一段落了，今晚應該能好好休息一夜。”

吃完午餐後，由美裝作若無其事的向正在收拾碗盤的桃子搭話。

經過上次的小矛盾後，她們沒有再談過家務分工的問題，因此目前這部分依然由桃子來主理，不過由美還是會盡可能抽出時間來幫忙她。

“嗯？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呢，前輩就趁機好好休息吧。”

桃子笑著回應了由美，明亮的雙眸因疲倦而有些黯淡，不過嘴角的笑意依舊甜美。

“啊，我來幫忙。”

由美走上前，收起了剩下的碗筷，和桃子一同走進廚房。她邊洗碗邊繼續說道：“比起我，桃妳才該去休息吧？總覺得妳好像很累的樣子。”

“我還好，前輩不用擔心。”

桃子搖搖頭，說著讓由美完全無法放心的慰言。

──這種感覺還真差啊。

由美靜靜感受著，被桃子單方面的安撫卻無法幫助到對方，連出力點都找不到的失落，堅毅的臉龐略顯難過。

──不過這也算是我的報應吧？因為我也一直是這樣對待桃的。

將真相隱瞞，想要一肩扛起責任的做法，是出於體貼但也可能會對所愛的人造成傷害。

不約而同，桃子和由美分別因為相異的理由而對彼此做出相同的行為，她們不願如此，但卻無法收手。

──又讓前輩操心了呢，可是在確認找到工作前還是只能先瞞著前輩了……

桃子垂首用力搓洗盤子，心懷歉意而不敢抬頭。

在與竹井久商量過後，桃子決定採納久的意見，盡自己所能的先去找到一份工作來減輕由美的分擔，並讓加治木由美明白東衡桃子並不是只能活在她的保護翼下。

“由美那傢伙啊，對妳實在過度保護了。啊當然，我沒有要責備妳的意思……”

那時，竹井久所說的話語，言猶在耳。

“只不過，如果妳真的想和由美繼續走下去，那麼就不能只活在唯有由美注視妳的世界裡。妳必須走出去，接受其他人的目光，與由美並肩站到相同的高度。”

她的話，打動了桃子。與加治木由美並肩而立，一直是桃子最大的夢想，所以事到如今她絕對要成功。

──與其說是前輩對我過度保護了，倒不如說是我太無能以至於前輩沒法對我放心。

這幾天，桃子在久的幫助下，和許多職業麻將的隊伍接洽，同時也開始閱讀大量的就業資訊，她所需要的不是一分零工，而是能給予穩定新水讓她能在畢業後與由美共同分擔家計的正職。

──只要能找到工作的話，相信前輩也會明白桃子其實也是有能力的吧？

藉著這樣的想法，桃子不斷的替自己打氣，就在這時耳邊又傳來了由美的聲音。

“對了，難得有這機會，今晚就別在家裡吃了，我們一起去外面找間餐廳如何？記得前陣子妳不是說過很想去吃西餐嗎？”

“欸？今晚嗎？”

“對啊，妳不想去嗎？”

“不是不想去……”

若換作平常，桃子自然是會欣喜的答應由美的邀約，可是今天傍晚桃子已經和蒲原智美所在的出版社的人約好要見面，這也是通過竹井久所聯繫的管道，她還再三拜託智美不要透露，後者雖然有些困擾但還是勉強答應了暫時隱瞞由美。

身為文科生的桃子，除去麻將相關外大概就屬出版社這類的工作最符合她的需求，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想錯過今晚的機會。

“那麼，前輩。這樣如何？八點半一起去餐廳吃飯好了。”

“八點半？要那麼晚去用餐嗎？早點去不是更好？”

“因、因為，我今天傍晚得出門一趟，大約八點才會回來。”

桃子支支唔唔的說道，深怕正在找工作的事會一不小心就暴露。

“又要出門？”

由美皺眉，歪著頭困惑的反問。

“對不起，難得前輩約我一起去吃飯……”

“那倒是無所謂，晚一點出發我也不覺得怎樣。只是桃，妳能不能告訴我妳要去哪？”

由美凝視著戀人，認真的問道。可惜她的問題卻無法獲得所期望的答案。

“……抱歉，我還不能說。”

不擅長也不願意對由美說謊的桃子，只是繼續低著頭向對方表達歉意。但再多的歉意，依然無法彌補由美的失落，更止不住她的憂慮。

“不能告訴我嗎……？”

由美神色複雜的放下了手邊的碗筷，臉上有著落寞和擔心混雜的情緒。

“桃，我不想太過插手干涉妳的生活。可是妳這幾天時常出門回來後又弄得自己一副累慘的模樣，我實在沒辦法不去擔心妳……”

記取了前陣子兩人險些吵起來的經驗，由美盡可能放緩語氣對桃子說道，可是她沒想到的是，那一句「擔心」正好刺中了桃心理最敏感的部分。

“不用前輩擔心！”

一直輕聲細語的桃子，忽然抬起頭以與剛才截然不同的音量說道，這個舉動不止嚇到了由美，就連桃子自己回過神時也慌了手腳。

“我、我的意思是，前輩不必為我的事情擔心，雖然這陣子有點忙碌，但我自己就能處理好的。”

雖然她盡可能的表達了不想讓對方為自己過於操心的意思，然而還是無法打消由美的疑慮，異常的表現反倒讓加治木由美更家擔憂了起來。

“桃，妳這樣我反而更放不下心來……”

由美輕輕捧起了戀人的臉蛋，筆直的與桃子對望。

“我並不是說一定要掌握桃所有的行蹤，只是想知道妳這幾天就竟在忙些甚麼，這樣就夠了。”

“……”

桃子靜靜看著由美的眼眸，凝視著溫柔的由美她為難的撇開視線。如果讓由美知道自己正在找工作的話，那可想而知由美一定會制止她，更糟一點的話兩人可能還會為此發生口角，所以無論如何桃在此時此刻都只能選擇拒絕。

“前輩，請妳放心好嗎？雖然不能說，但我並沒有做甚麼需要前輩擔憂的事情。”

“妳這樣我怎麼放得下心？”

由美眉頭深鎖，她印象裡桃子從未有這種逃避自己的態度過，如今的隱瞞加上前幾日的小衝突，實在令由美忍不住多作猜疑。

“唉……桃，我只希望妳別太勉強自己了。說出來，我應該也能幫你分擔一些。”

“……前輩的工作，不是更忙碌嗎？”

“工作上，我還能應付的過來。”

加治木由美是個溫柔的人，這點無庸置疑。她凡是以戀人為第一考量且竭盡心力的為了桃子而奮鬥，她的對這段戀情的付出與執著是美麗且讓人欽羨的，可是太多額外因素的參與，讓由美的奉獻及努力逐漸歪曲了方向。完整的戀愛，永遠都必須是對等的，就像飛鳥的雙翼一樣必須扶持彼此共同翱翔，若為單翼之鳥則必然墜落。

由美與桃子，就像那只憑單翼支撐的鳥兒──只可能存在於幻想的故事裡。所以，現實中的她們，如今正在下墜。

過多的關懷和超越界線的承擔，時間久了反而像是一種對戀人的不信任，她的出發點起於善意，可是仍舊是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溫柔，但缺乏體貼。勇往直前，卻忘了回首後方。

太過堅強英武的騎士，遺忘了公主的柔弱無力，還有從徬徨無措中衍生的自卑。

一直處於被守護地位的公主總有一天會這麼想：我真的有待在她身旁的資格嗎？她又真的需要我的陪伴嗎？

桃子是個理智的女孩，她明白由美的行為完完全全是出於對自己的愛。

可是這份愛，如今竟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拼命的想追上由美，可是對方卻不斷前行，那戀慕的身影永遠身處前方。

心的距離能靠愛縮短，但現實生活裡的遙遠仍然無法彌補。

某種意義上，她與由美間的差距，自相戀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真正縮短過。

──妳這樣我怎麼放得下心？

──我只想幫妳分擔一些。

──工作上，我還能應付的過來。

前輩的語氣好溫柔，她說的話語也好體貼……

可是為甚麼，我總覺得，有些──刺耳？

“……如果前輩自己能應付得過來的話，為甚麼我就不行呢？”

桃子退後一步，倔強而悲傷的望著由美。她的言語中，逐漸出現了反抗的氣息。

“桃，妳在說甚麼？”

“我就這麼讓前輩不能信任嗎？明明已經說了自己能處理好……為甚麼前輩還是不願意相信我呢？”

“桃……我沒有說我不信任妳啊。”

由美眨眨眼，她也查覺到了桃子語氣裡的變化，更重要的是她還看到了，那女孩眼眸中的悲傷。

──我又逼得太緊了嗎？

因自責而心痛，由美後悔的緩頰道：“桃，妳先冷靜一下，可能是我表達得不好讓妳誤會了。”

“不，我沒有誤會。”

桃子搖了搖頭，她感覺唇舌好像無法控制了般，不斷的吐出了抗拒著由美的話語。

羈押過久的想法，好不容易找到了心裡的缺口，隱藏在少女那潛意識中的些許不滿和微詞，在情緒的推動下被放大了。

有些時候，我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說出重話，那並不一定是內心真正的想法，常常只是誇張後的產物。但事出必有因，這些話語也多多少少反應出了部分的真實，端看人們怎麼樣去解讀。

“前輩妳說我在勉強自己，可是難道前輩自己不才是那個真正在勉強的人嗎？明明前輩的工作，要比我辛苦上好幾倍卻還是一直在操心我的事情，我知道我一直載給前輩添麻煩，但是……”

“桃，妳沒有給我添麻煩啊……”

“才怪！不然前輩怎麼會總是在替我擔心，怎麼會害得前輩老想著一個人扛起所有，這一切不就是因為我無法讓前輩信任嗎？”

桃看著由美，她的嘴角泛起了淡淡憂傷的微笑，平靜反而更凸顯了她的哀愁，那一彎淒楚割傷了由美的心，令其血流不止。

話說到此，已經無法回頭，徬徨不安的公主只能繼續傾訴她哀傷。

“前輩對我的態度，從以前開始就好像是膩愛妹妹的姐姐又好像是寵愛女兒的媽媽。有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想，會不會前輩根本就弄錯了對我的感情呢？會不會，前輩對我其實單純的只有向親人那樣的感覺而並沒有戀人的愛，只是為了回應我而和我交往……”

“……妳在胡說甚麼啊，桃。”

由美為桃的話語所震驚，她想伸手拉住桃子卻撲了個空。

“前輩，對不起。”

眼前的少女漸漸消失，直到那憔悴的笑意也逝於燈光下，安靜的室內只剩加治木由美一人。

“桃，妳在哪裡！別躲了！”

由美宛如忽然失去視力般，慌亂失措的在房裡四處摸所卻始終找不到隱身的桃子，長時間的相處讓由美以為自己多少對桃子的稀薄存在感有所免疫了，但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桃真心想要躲的話，依然是不可能被找到的。

“桃……”

閉上眼，由美努力壓制住內心的不安試圖恢復冷靜，可是剛才的那一幕又在腦海裡緩緩浮現。

桃子完全消失的剎那，半空中有一滴細微的水珠墜弱，在磁磚地面上無聲摔裂。由美知道那代表著桃子沉默的痛苦與寂寞的哀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又讓妳哭了呢。”

再次睜開眼時，加治木由美已擺脫了失態的模樣。為了盡快找到桃子她沒有時間浪費在驚慌失措上面。

“桃，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會去把妳找回來的。”

隨手抓了件外套，騎士再次踏上旅程，尋找行蹤成迷的公主殿下。

風於耳畔輕聲嘆息，腳下的路向前延伸卻找不到盡頭。

桃子在街道上拔足狂奔，那奔馳的速度只為了逃離。

──前輩，對不起……對不起……

她想忍住淚水，但臉頰上熾熱的淚痕卻始終無法冷卻。

──我真是太差勁了，明明前輩只是在關心我而已。

懊悔與難堪的煎熬讓她又加快了步伐，公主落荒而逃，因為她自認沒臉面對自己的騎士。

王座上的公主，盔甲下的騎士。

不明彼此心意的她們，如今只能深陷徬徨。

對於戀人而言最理想的位置，不是被守護的身後，而是能牽起彼此手掌並肩前行的身旁，可惜由美忘了這件事，而逃子也沒有勇氣提醒她。

小心翼翼不讓桃子受傷的由美；小心翼翼不想給由美造成負擔的桃子。這對戀人的路，或許從很久以前就已經走錯了……

早就偏離太遠的兩人，還能走回原路嗎？東橫桃子沒有力氣去思考這個問題了，現在她光是止住淚水便以費盡心力。

她只能不斷向前奔跑，不斷向前……

“唉呀？！”

“……咦？”

一個柔軟的身軀擋下了桃子的腳步，原來是她一時疏忽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行人。

“抱歉。”

她連忙向對方道歉，卻聽見那人驚訝的說道：“妳是，東橫同學嗎？”

“欸……福路前輩！？”

紅色的眼眸，美麗的臉龐，那帶著溫暖笑容出現在桃子眼前的女孩，正是福路美穗子。

“好久不見了呢。”

千絲萬縷交錯的思念，這個夏天又有一對戀人將迎來她們的轉變。

然後遠方，有人正靜靜的準備著花火，出乎意料的煙火之夜下，桃子將挺身迎來狂亂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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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理期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

女性朋友應該能明白我說這句話的感受...

從瑞士回來後就一直不太舒服，昨天還整個痛到躺在床上起不來，打工也只能請假，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一個人住也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啊...

今天晚上趁著好一點趕快起來打一下字，待會再去躺一下好了。

由美與桃子，她們的開始太過順遂，但是卻埋了太多潛藏的問題，我個人覺得這種類型的情侶反而比照堇那種還要容易鬧分手啦..呵呵

下一章，就是她們的決勝點了呢。大家替她們加油吧~

有讀者跟我說，前面的劇情設定時空有BUG我的第一個反應是好感動，大家看文居然這麼認真QQ(欸？

只是該怎麼說呢，其實這文我寫起來本就有點隨性，主要著重是感情描寫，當然這不能作為我設定鬆散的藉口，所以我在這裡向大家抱歉，是我寫文不夠仔細(土下座

但是呢，居然都寫了我也懶得去改了啦...(喂！反正我都搬出撫子姐打片天下無敵手的土下座了，大家一定會原諒我的吧=w=(才怪！

總之，就先這樣了祝各位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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