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无标题

間章4 彌補四年前的過錯

大約是，我六歲的時候吧？

母親為了另一個女人捨棄了我和父親。

從那時候起，父親就變得鬱鬱寡歡，我的家庭也理所當然的支離破碎了。

以蔚藍晴空命名的我，卻只能看見晦暗的世界……直到，她出現為止。

“呦，妳好，我叫上埜久。不對，從今天起就是竹井久了呢，請多多指教囉。”

她，帶著美麗而招搖的緋紅色，點亮了我的世界。

“妳有甚麼想說的嗎？”

豁出一切採取大動作的晴空，在隔天準時將久與美穗子給放出來後，久先請美穗子回去，然後抓住想趁機逃跑的晴空，展開了審問。

久雙手插腰，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晴空，瞇起雙眼冷冷的詢問到。

“我可以請律師嗎？”

“妳再繼續跟我開玩笑的話，我就把妳鎖到後面的倉庫裡，讓妳體會生命是如何找到屬於自己的出口的。”

“不，那種出口我想一輩子都沒有體會到也無所謂。”

“好吧，看來妳真的很想親身經歷一下了。”

久邊說邊伸手要去抓晴空的後頸，晴空見狀連忙躲開：“久姐妳別生氣啊，我也只是想撮合妳和福路姐而已嘛！”

“唉……妳啊。為甚麼忽然關心起我跟美穗子的事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久搖搖頭坐了下來，與晴空面對面認真的詢問道：“是說，妳又是從誰那裡打聽到我們兩個的事的？由美嗎？”

“嗯，從由美姐那裡聽了一些，不過最初會起疑是因為妳和福路姐間的氣氛太詭異了。”

晴空點頭承認道：“而且，這有甚麼不好嗎？我覺得妳和福路姐明明就還很在意對方，為甚麼不乾脆繼續在一起呢？”

“……”

久默默的看了晴空一會後，平靜的開口：“我和美穗子的問題，很複雜。不是妳想的那麼容易解決……”

“我倒覺得，妳和福路姐的問題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只是久姐把它想的太困難了。”

晴空打斷了久的話，語氣堅決：“久姐如果願意放下妳硬加在自己身上的負擔，明明就能活得更輕鬆一些。”

“妳這自己為是的小鬼，還真敢說啊。”

久好氣又好笑的摸了摸晴空的頭，像是在教導孩子般，輕聲說道：“等妳離開了校園，邁入社會後。妳就會知道，這世界不是甚麼問題都能解決，而人生也不會只有愛情。”

“這些，我都知道。”

晴空毅然撥開了久的手掌，她今天似乎打定主意沒有說服久就不罷休：“跟在久姐身邊，我知道久姐有很多自己的考量所以才不敢放手一搏。但是久姐妳太小看妳本身的能力，還有福路姐的堅強了。如果是妳們一起聯手的話，我想不管是甚麼問題都一定能解決的！”

以往平淡且顯得有些冷漠的語調，罕見的被注入了一股強烈的意志與情緒，晴空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竟出現了帶有隱隱期盼以及堅決的神色。

“晴空，妳……”

久看著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這種反常的表現，不免感到困惑：“我說啊，妳到底為甚麼這麼堅持要把我跟美穗子湊在一起？”

“因為，我希望久姐能過得更好。”

晴空垂下視線，不知為何久總覺得她的語氣裡有些愧疚。

“我現在，難道過得不好嗎？”

久微微歪著頭，反問。

“不好，至少比起四年前，久姐現在過得很不好。”

晴空用力搖頭，目光閃過了一絲哀傷的色澤：“我看過久姐和福路姐在一起時的照片喔。那個時候，久姐就算不用笑，我也能看得出妳有多幸福；可是如今的久姐，無論笑的有多麼燦爛，我也感覺不出妳是真的高興。”

昂首，晴空正面對上久的視線，她說：“所以，我認為只有讓妳和福路姐重新在一起，久姐才能真正獲得幸福。”

“……那麼，妳有沒有考慮過美穗子呢？”

久看著哀傷又堅決不退讓的晴空，和自己相比，她顯然尚未成熟，可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保有那種青春年華獨有的傻氣與衝勁。

──連晴空都看出，我的笑容有多麼空虛了嗎？這還真是……糟糕呀。

她在心裡自嘲著，心事被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孩所看透，實在有些難堪。

“當年我和美穗子分手，就是確信這樣做對我對她都是最好的選擇，就算四年後我們強行復合，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喔。”

“不是對妳們二人，而是對福路姐是最好的吧？”

晴空毫不猶豫的反駁道：“久姐當初作決定時，肯定沒有把自己給考慮進去，因為妳凡是都只習慣為別人著想，對於自己的事情卻又總是不願意去爭取。”

“是又如何？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看到美穗子過得好就行了，晴空妳不是也很喜歡美穗子嗎？那麼，妳就必須知道，跟我在一起，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

久苦笑著說道，她輕輕撥開了覆在臉頰上的髮絲，神色落寞。

“……甚麼的，我根本不想管。”

“妳說甚麼？”

“我說，福路姐的幸福甚麼的，我根本不想管！”

忽然間，晴空提高了音量，這是她首次在久的面前大吼：“其他人就算不幸福我也不在乎，我只希望久姐一個人能幸福就夠了！”

就好像冰原消融般，晴空的冷漠逐漸剝落，那嬌小身軀裡所承載的情緒不斷流出：“既然久姐總是只會想到怎麼作對別人才好而忽略了自己，那久姐的幸福就由我來守護！我才不管我的做法會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也不想知道把妳們撮合對福路姐是好還是壞，我只要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久姐恢復以前的笑容，這樣就夠了！”

“……晴、晴空？”

頭一次見到晴空失控的模樣，久吃驚之餘，也不忘趕忙安撫對方。她張開雙臂小心翼翼的把晴空抱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即便平時表現的有多麼早熟，晴空始終只是一名十六歲的少女，又著纖細的心與嬌弱軀體，久開始反省自己似乎根本不應該和她討論美穗子的話題才對。

“久姐。妳有沒有想過，說不定福路姐最大的願望，其實也只是待在妳身邊而已。就和妳一樣，妳們其實一旦離開了彼此，根本就不可能會過得好。”

晴空把臉埋在久的胸前說道，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好了，別再說這件事了。我跟美穗子的事情妳不需要插手管，明白嗎？”

久溫柔的勸戒著，她想起晴空過往的經歷，不禁有些擔心。

──我也真是的，怎麼會這麼粗心，明明不該跟晴空說這些的啊。

在久尚未改信竹井前，發生在竹井家的事情，也影響到了久的繼父極力反對她和美穗子交往的態度。而且雖然過了十幾年，那件事想必也在晴空心裡留下了不淺的傷害啊……

“不行，我一定得插手。”

晴空平復情緒後，小力的推開了久，抬頭仰望著對方：“因為，妳和福路姐會分手，全是我的錯。”

“啥？妳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久皺起眉頭，晴空莫名其妙的這句話，讓久當真是完全摸不著頭緒：“我跟美穗子分手的時候，妳才剛升初中耶。”

“……項鍊。”

晴空在自己脖子的附近比畫了一下。

“我聽由美姐說過，久姐妳剛和我們的父母及福路姐的父母談完後，其實還沒有下決定要和福路姐分手，是因為發生了某個契機，才讓妳決心疏遠福路姐的……”

晴空停頓了一下，神情中湧現出滿滿的愧疚和懊悔：“妳是在我弄丟了那條銀色的項鍊後，才下定決心要和福路姐分手的，對吧！”

她的語調沒有上揚，這不是詢問，而是確信的陳述。

久愣愣的看著晴空，一時間竟無法回答。因為她沒有想到，晴空竟然會發現項鍊的事情……

“剛好呢，這玩意的遺失，大概也是在提醒我，和她之間是註定要分離的吧？”

有時候，人們會把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當成一種徵兆，一種協助自己判斷的依託。

就像是壓倒最後一根稻草般，定情信物在戀愛面臨現實風暴的考驗時遺失，無異於是在久的身後，用力推了一把。

四年前妹妹無心的過錯，反而促使她打定主意，這件事久從未想過要向任何人提起。

可是如今，晴空卻自己發現了。

她見久沒有回話，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我在舊照片裡看到了，福路姐跟久姐都帶著一樣的項鍊，那是妳們之間的信物吧？所以我四年前把它弄丟後，才會害得妳們……”

晴空的話還沒說完，卻被久摀住了嘴巴，制止了她越演越烈的自責。

“晴空，妳聽好了。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所做的決定負責，因為只有妳的心才能影響到妳的行為。別人，永遠不可能替妳做出決定。”

久的輕言細語，就像潺潺流水，緩緩滲入了晴空的意識。她眼神專注的看著晴空，一字一句的教導著自己的妹妹：“所以，四年前我的抉擇，和妳一點關係也沒有，妳只是碰巧在那個時間點上，不小心弄丟了我一樣飾品，僅此而已。”

明白了嗎？久的微笑，替這段談話畫下了句點，那一天兩姐妹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敏感的話題，度過了一如往常平和又寧靜的日子。

但──

“儘管久姐這麼說，我還是無法就此釋然。”

晴空坐在列車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她知道自己離老家，也就當初她犯下過錯的地方越來越靠近了。

“我說，晴空啊。妳沒跟久姐商量就這樣跑回老家，真的沒問題嗎？”

“部長還不是，連行李都沒帶就追來了，我才想問妳在想甚麼咧？”

“這、這有甚麼辦法？妳忽然打電話來說暑期集訓翹掉好幾天，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追過來了嘛。”

“我明明是請假啊……”

“身為隊上的王牌，缺席就是不被允許的。”

“那麼，請問連部長都在這裡了，麻將部暑期集訓該怎麼辦？”

“……我相信，染谷教練會有辦法的。”

“……”

晴空不再理會臨坐那位正逃避現實的女孩，她的思緒又飄回到四年前。

那時的久，陷於戀愛的幸福中。那時的自己，卻愚昧而無知

──久姐，對不起。我一直無法鼓起勇氣，告訴妳真相。

我的姐姐，無論是容貌、個性以及才能都無可挑剔。

即便沒有血緣關係，她仍然是我生命裡最值得引以為傲的事物。

每天都在期待著她回家，並在心裡將她視為我的偶像。

學習她的穿著打扮，模仿她的一舉一動……

然後，有一天我發現姐姐的脖子上多出了一條銀色的項鍊。

閃亮而耀眼，就像夜空裡的星子般。

向她詢問起項鍊的由來時，她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露出驕傲的笑容，像是在炫耀般的說道：“這是我與一個很重要的人之間的聯繫喔。”

那時，我不知道為甚麼，只覺得姐姐的笑容和那條銀色的項鍊看起來都好刺眼、好討厭……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定就是所謂的嫉妒吧？

愚蠢且幼稚的我，因為那可笑的嫉妒，而趁著某次姐姐回家的機會，在她午睡時偷偷把那條項鍊給藏了起來。

事後，我騙姐姐自己只是想借來看看，結果不小心弄丟了，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跟姐姐道歉。

出乎意料的是，姐姐並沒有責備我，只是露出寂寞的笑容喃喃自語者：“沒關係，弄丟了，也好……”

四年前的我，沒能查覺出姐姐的異狀，還以為姐姐對那條項鍊其實也沒有很重視而暗自竊喜……

當年的我，實在是令人作噁。

“所以這一次，我一定要彌補四年前的錯。”

四年後的晴空，將久與美穗子那令人遺憾的結局視為自己的責任。

可能也唯有讓那兩人再次復合，才能消除盤據在她心頭的罪惡感。

“去把那條項鍊，給找回來吧。”

──如果我能把那條項鍊給帶回來，她們說不定就有機會繼續在一起了。

然後，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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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還真是引起不少回響啊....

雖然有很多人希望能虐照，而我也能體諒大家的心情啦，只是這不太可能喔yamiboqe031

嘛，以前看過很多GL文，每當有一方前期被虐的時候，另一方基本上就會在後期被虐回來，這種劇情模式我個人不是很喜歡啦(汗

當然也不是說那樣寫不好，只是我覺得就算我把照給虐得慘兮兮好了，也彌補不了堇吧...所謂愛情，本來就很難計較公平，我覺得還是最後兩人能快樂的在一起就好了

而且，其實照的行為各人覺得也不是完全不能體諒啦，自己的家人顯然出了事情，還和戀人跑去玩的話好像也有點怪怪的。

總之，上一章的話題就先到這了。本章呢延續部CAP 關於四年前的分手又更進了一步的描述，這也算是頭一次有晴空內心描述的章節，其實我個人還滿喜歡晴空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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