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标题

第九章：永遠相依(加治木摸摸)

加治木由美一直都很喜愛黑咖啡的滋味，雖然很多人受不了它的苦澀，但由美碰巧就偏愛那份苦澀後所引來的回甘。

低調樸實，甘美卻不虛浮。

她認為人生應該就要像這樣，屏除那些無謂的高調奢華，腳踏實地的付出怒力後，享受辛苦所換來的甘甜。

不過她的戀人，東橫桃子卻恰好與她相反，桃子喝咖啡時如果不加入大量的糖及奶精，就絕對一口也喝不下去。雖然為了配合由美的喜好，桃子也曾勉強自己嘗試去喝黑咖啡，可惜那孩子似乎天生對苦的東西沒輒。

──桃跟我在味覺上的喜好似乎一直都相差挺大的呢。

由美坐在咖啡廳角落的位置上等人，得出了一個沒甚麼意義的感想。當眼前的黑咖啡快要喝完時，她所等的人這才姍姍來遲。

“抱歉，臨時有事耽擱了。請加治木小姐別見怪。”

弘世堇穿著一襲白色洋裝坐到由美的對面，儘管她依然和之前幾次見面時一樣，姿態儀容都完美無缺，但言行舉止間似乎多了些許疲倦的氣息。

“不會，我也沒有等太久。”

由美禮貌的回話，隨後切入主題：“那麼，請問弘世小姐今天特地約我出來，有甚麼事嗎？”

“簡單來說，我希望加治木小姐能離開現在的隊伍，改入我們的隊伍。”

堇也沒有多說無謂的客套話，替自己點了杯花茶後，便單刀直入的說出自己的意圖。

“……挖角嗎？”

由美聽到堇的話後並沒有感到太驚訝，畢竟身為一支職業隊伍領導人的弘世堇會特地把自己約出來談事情，其目的多少能猜到一些，她反而是沒料到堇會說的那麼直接，因此反應有點措手不及。

“可以這麼說。我們隊伍目前很需要加治木小姐這樣的人才，我相信我的隊員們應該都和我一樣，很期待能與加治木小姐合作。”

堇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想法，並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由美的反應。

“當然，在待遇方面，我相信我們絕對能讓加治木小姐滿意。”

“我想問一個問題。”

即使受到弘世堇的大力推崇，由美依然沒有露出高興的表情，反倒是微微皺起眉頭，質問道：“弘世小姐說妳們隊伍需要我，但我不明白，上次全國大賽裡，我們雙方交手時我這邊可是慘敗啊，這點弘世小姐應該還沒忘吧？”

“團體戰的成績，並不能代表個人實力。”

堇針對由美的疑問分析道：“那一場比賽，妳們主要的敗因還是在先鋒戰輸掉太多點數，事實上若不是加治木小姐在中堅戰力挽狂瀾，妳們的隊伍很有可能在還沒進入大將戰前就出局了。”

話說到一半，服務生將紅茶送來，堇順勢啜飲了一口後繼續說道：“請原諒我說的直接，我認為加治木小姐的隊友並無法跟上妳的實力，繼續待在那支隊伍裡只會埋沒了加治木小姐的才能。”

“……”

堇的話說完後，由美沒有立刻回應，她沉默的看著堇，目光裡包含著複雜的思緒，半晌沒有說話。

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

每當面對緊要關頭時，由美總是習慣先放慢腳步，再作決定。當然，桃子算是她生命裡唯一的例外，也唯有那女孩能一次又一次的讓加治木由美打破自己的原則。

四年前，如此。

四年後，更是如此。

“我知道這很難立刻下決定，加治木小姐不必急著回答我沒關係。”

堇喝光了杯裡的紅茶，同時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及一張名片遞到由美面前。

“加治木小姐有意願的話就打這支電話連絡我吧。然後這裡面是我們隊伍的一些相關資料，希望能幫助妳了解一下我們的隊伍。”

“我明白了，謝謝妳。”

由美收下紙袋和名片，點頭向堇致謝。

“那麼，就期待我們能有合作的一天了。”

堇見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收拾一下東西，起身準備離開。

“那個……雖然可能我多事了。”

由美在看到堇站起來時，忽然有些尷尬的開口叫住對方。

“怎麼了？”

對由美奇怪的態度感到莫名，堇歪著頭詢問：“加治木小姐還有甚麼事嗎？”

“……這裡，有吻痕。”

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脖子，由美小聲的提醒了對方。

“！？”

然後，加治木由美就看到了弘世堇難得一見的憤怒表情，雖然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那個傢伙……”

堇似乎小聲的罵了一句，但內容為何由美並未聽清楚，只見她迅速從隨身提包裡抽出了一條薄絲巾圍住頸部，很快的恢復冷靜後，朝由美簡短的道了聲謝便快步離去。

“總覺得，她的情況也挺複雜的啊。”

看著堇的背影，由美似有感觸的咕噥了一聲。

“前輩妳……打算過去嗎？”

桃子的聲音從由美身旁傳出，待弘世堇離開後，一直坐在旁邊的她才顯現出其身影。

“這個嘛，現在隊伍的教練，也是當初挖我進職業界裡的恩人，就這樣離開的話，好像有點對不起人家。”

由美小口喝著咖啡，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戀人：“桃妳覺得呢？妳認為我該去嗎？”

“我沒甚麼意見，只要能待在前輩身邊就好。”

桃子聳肩答道：“如果前輩不想辜負現在的教練的話，維持現狀也沒甚麼不好吧？”

“是沒甚麼不好，但……”

由美點頭同意，可是似乎又另有想法。

“但是甚麼？”

桃子好奇的追問，然而由美卻搖搖頭沒有回答：“不，沒甚麼。”

接著由美又替桃子向服務生加點了一份蛋糕，看著她專心攻克甜點的模樣，由美忍不住會心一笑，不過她的笑容又隨即冷卻。

──要是跳槽到弘世小姐的隊伍，薪水方面應該能比現在好上許多吧？

由美並非一個重視物質享受的人，但是如今的她必須獨立扛下她和桃兩人的生計問題。說真的，單憑目前所待的職業隊伍所給予的待遇，由美在經濟上背負了不小的壓力。

一支職業麻將隊伍的實力，直接影響到了它們的資金。由宮永照坐陣，連連在大賽中拿下佳績的堇的隊伍，跟目前由美所屬的隊伍絕對有著天壤之別。

弘世堇一開始就說了：“我們在待遇方面絕對能令加治木小姐滿意。”是否因為她早已知曉由美當前的困境？

──這下可真是難辦了呢……

由美在心裡無奈的想著，她不願意背叛現在的隊伍以及提拔自己的教練，可是繼續待下去的話，她和桃子的生活又將面對嚴峻的挑戰。

“對了，前輩！”

就在由美思索這些問題時，桃子像是忽然想到甚麼似的，轉過頭，用還沾有鮮奶油臉龐對著由美：“有一件事情，我前幾天就一直想跟妳商量了。”

“喔，甚麼事？”

由美一邊溫柔的替桃子將臉擦乾淨，一邊詢問道。

“趁著我在放暑假的期間，前輩陪我一起回老家一趟好不好？我也很久沒回去看看爸媽了。”

“……”

當桃子口中說出「爸媽」這兩個字時，由美心頭一震，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忽略了最大的問題。

“……桃子想回老家嗎？”

盡可能假裝若無其事的模樣，由美詢問道。

“嗯是啊，反正現在放假了嘛，要是前輩工作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回去住個幾天，好不好？”

“這樣啊。”

由美緩緩的點了一下頭，隨即露出了愧疚的臉色：“抱歉桃子，最近可能是不行，因為前陣子全國大賽失利的原因，這幾週隊上安排了很多額外訓練和反省會議。”

“欸？明明會輸掉比賽就不是前輩的錯啊！這種事情前輩根本不需要參加吧？”

桃子一臉不平的說道：“根本就是其他人拖累了前輩……”

“桃，不能說這種話。”

由美輕敲了一下桃子的額頭，然後又語帶歉意的說道：“這畢竟是公事，我恐怕不好翹掉，所以回家的事情，可能得先延遲了。”

“嗯嗯，沒關係，既然是工作的話也沒辦法了。”

桃子伸手抱住由美的手臂，順從的說道：“我也不想給前輩添麻煩，要回家以後有的事機會。”

“……是啊。”

──是啊，桃子要回老家有的事機會。

由美心情沉重的想道。

──而我又究竟能拖延到甚麼時候？

桃子吃完蛋糕，兩人一同離開了咖啡廳。走在回家的路上，桃子親暱的倚靠在由美身上，興高采烈的和她聊著各式各樣的話題，而由美則是面帶微笑一一回應，心裡則繼續煩惱著有關桃和她的家人的問題。

四年前，她和桃子為了能正式同居而一同拜訪了東橫家，當時與桃子父母的交談後讓加治木由美下定決心，要將桃子徹底帶離她雙親的身邊，如果可以的話她只希望桃子能一輩子都不要再和那個家扯上關係了。

不過，這只是她的奢想，僅此而已……

“如果我們把桃交給妳的話，妳能保證照顧好她嗎？”

“不會到時候生活過不下去還要來找我們幫忙吧？”

“嗯，如果妳能確保大學畢業後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話，我們也願意吧桃子交給妳……”

四年前的對話，言猶在耳。

加治木由美不想記住這段惹人生厭的回憶，但她無法忘卻，也不能忘記。

──不能讓桃子知道，她是被父母給捨棄的。

東橫桃子是個存在感嚴重稀薄的人類，即便她就站在妳的身邊，即便她開口說話，絕大多數的人都還是會忽視掉她的存在。

這份稀薄的存在，雖然能成為高中時代鶴賀麻將部的戰力，但不能否認的，它也在生活和人際交往上造成極大的障礙。

而桃子的父母顯然也對這份障礙感到相當困擾，雖說她們的女兒並不是得了甚麼罕見的絕症，或是有著先天身體上的缺陷，可是存在過於稀薄的現象依然令桃子成為了一個難以照料的對象。

同理，她也被視為了家族中的麻煩……

就這幾年間由美所調查到的，東橫家的親戚貌似都對這位「不存在的女孩」有所反感，老一輩的人認為她是不祥的徵兆，其他的單純對於這位即便費神關注仍會疏漏掉的女孩感到厭煩，少部分的人則覺得她這種不知會出現在哪裡的姿態，實在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所以，當加治木由美出現時，她的父母可說是迫不及待的想把女兒丟給這個自願替她們「處理麻煩」的人，那對雙親唯一擔心的就是由美事後會不會因為與桃子分手，或無法負擔起兩人的生活而將桃子又丟回他們身邊。至於女兒和同性交往這件事，雖然看得出來他們有些不自在，可是為了擺脫桃子也就沒多說甚麼了。

──儘管我認為，那樣的家庭斷絕關係也無所謂。但桃子又會怎麼想……？

由美一手攬住桃子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上拉攏，看著戀人在自己臂彎裡羞澀又高興的模樣，加治木由美只能在心中回以無奈一笑。

──算了，根本不用去猜測桃會怎麼想，因為我不會讓她知道的，那些齷齪的事實，沒必要讓桃知道。

“前輩，回去前我們先到超市買些菜好嗎？今天晚飯由我來負責吧！”

在加治木的守護下，不知一切紛擾的桃子，無憂無慮的笑著。

“好啊，就拜託妳囉。”

由美欣慰的望向桃子的臉龐。她想，這份天真的笑靨應該就是與困境奮鬥後，自己所獲得的最棒的獎勵吧？

正如黑咖啡的滋味，苦澀後淡淡回甘。

低調，一如往常。只屬於兩人間的小小溫馨。

──桃，不要怪我。即使時光能倒流，我也絕對會選擇繼續欺騙妳。

所有陰暗由我來驅散，在遇見我之前妳所忍受的一切孤單也由我來彌補。

妳嘴角所漾起的純真笑容就是我唯一的心願。

只要妳願意，我將以雙臂築起城堡，為妳遮擋風風雨雨……

“桃，我決定了。”

“嗯？前輩決定了甚麼事？”

“我決定跳槽到弘世小姐的隊伍上。”

所以，我的公主殿下呦，從今爾後就讓我們永遠相依吧！

過去，妳曾經說過：“注視著我的人，只要有前輩一個就夠囉！”

是的，就像我一樣，只需要有妳的陪伴就夠了，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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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和由美，她們面臨的困境皆來自於外在。

兩人面對困境的方式也極為相似，雖然表面上看來，由美選擇抓緊戀人，久則推開了美穗子。

但將真相隱瞞的由美，不也在心裡上推開了桃子嗎？

最初的四對cp咲和照堇的困境來自兩人間，部cap加治桃的困境則來自於外在，祈禱她們能克服一切！

順帶一提，雖然標題寫著加治木摸摸，其實我個人覺得桃木的攻受比較好...(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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