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标题

間章6 甜蜜時光(部cap&晴空)

母親離開我們時，臉上帶著苦澀卻甜蜜的笑意。

確切的日期我記不清楚，模糊的回憶大概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

“晴空，對不起……媽媽真的很愛那個人，從高中畢業後，就一直沒有忘記過她。”

離開竹井家的前一晚，母親對我說了很多話語，可是如今印象中卻只剩一下這僅存的支言片語。

或許是因為，母親在闡述對那個人的愛戀時，所表露出的情感太過濃烈熾熱，所以才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無法抹滅的灼傷吧？

其實我並不介意，生母心裡愛著同為女子的某人這件事。

在我眼裡。愛，是人類最美麗的一種感情，這份美好不因為對象的差異而有所改變。

只是，母親啊，妳可有想過這番話對我而言，有多麼殘酷嗎？

因為不敢面對自己超乎常理的情感而與父親結婚，只為了忽視自己的心才生兒育女。

妳的話簡直就是在告訴我，竹井晴空──不過是一時逃避下的產物罷了。

那時，年幼的我已經很清楚了，母親其實並不愛我，對她來說我只是一個累贅，一個阻礙她追求幸福的障礙，也許從拋下我與父親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才算是重新開始。

自錯誤中誕生的我，本來不該存在的我。

直到今日，仍然不斷再給愛我及我所愛的人頻添困擾與麻煩。

啊啊，母親，為甚麼當年妳要選擇逃避呢？

如果沒有生下我的話，也許妳、父親、久姐、福路姐……還有，部長的人生就能過得更加順遂了吧？

啊啊，這樣的人生，真是痛苦……

“那個，晴空？妳還好吧？”

津時院萬里擔憂的望著蹲坐在馬路旁的晴空，後者消沉的模樣讓她擔心不已。

今日一早，本來同行的原村和忽然向二人辭別，一掃憂鬱的臉龐看起來充滿了急切，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但晴空似乎對她的離去頗為樂觀，所以萬里也不想追究了。

吃完早飯後，她們又經過一番爭執，萬里費盡唇舌才說服晴空帶自己一起回竹井家。看著滿臉無奈卻還是乖乖替自己帶路的晴空，萬里本以為這次短暫的旅行應該很快就能有個結果，可是……

──沒想到，真正的問題才剛開始啊。

萬里在心中嘆了口氣，時間是下午三點半，悶熱的天氣令兩名少女渾身布滿汗水，但飄盪於她們之間的氣氛卻又格外冷漠。

一小時前，晴空拉著萬里從竹井家逃了出來。對，那種狼狽離去的模樣，也只能用逃跑來形容了。

津時院萬里根本沒有想過，第一次造訪竹井家會是那樣一番令人難堪的場面。

“妳叫津時院萬里對吧？請問你和我們晴空是甚麼關係？”

“嗯？所以妳們昨晚是一起住在附近的旅館？”

“只是社團的學姐嗎？那為什麼她還會單獨跟妳跑來我們家？”

“所以我才不想讓妳去跟久一起住，妳看看妳……”

嚴格講起，晴空的父母對萬里說話還算客氣，只是他們的言行間卻不斷透露出了強硬的排斥與猜疑，就像一根根銳利的針，深深扎在她與晴空身上，即便是萬里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會感到相當不自在。

最終，晴空沉默的瞪了竹井夫婦一眼，忽然抓起萬里的手跑出了竹井老家宅邸，忽視了身後父母的叫喊聲，她們結束了第一次慘不忍睹的拜訪。

──說到底，會演變成那樣的局面我也有責任。

雖然不明白到底竹井夫妻為何會有如此怪異的表現，但從他們對自己說話的方式，還有不時質問晴空的樣子看來，萬里多少也能推測出，晴空的父母顯然是對她與晴空的關係有著扭曲的認知才會有這般反應。

──所以，晴空才不希望我去她家吧？

萬里雙眸低垂，坐到晴空身旁，伸手拍了拍黑髮少女小小的腦袋。

“抱歉了，晴空。都是我硬要和妳一起回家”

“不，這和部長無關。”

晴空冷淡的甩開了萬里的手，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把妳捲進來。”

面無表情的女孩站起身，抬起頭瞇眼望向那萬里無雲的晴朗高空，自嘲的話語於她嘴角流瀉而出：“就像以前一樣，我只會給周遭，帶來麻煩……”

“妳在說甚麼啊？”

萬里皺眉，晴空陰暗的語氣讓她有些不快，她正想反駁對方時，後者卻又接著說道：“抱歉，部長。麻煩妳在這裡待一會，我去打個電話和久姐連絡。”

她邊說邊掏出手機，離開了萬里身旁。看著那名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女孩，萬里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也在原地拿出自己的手機來。

“那麼，我又該怎麼跟我家的爸媽交代呢？”

津時院萬里苦笑著，開始在腦中編織起藉口，可惜縱使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能逃過責罵的完美理由。

今年夏天，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一半，少女們的煩惱依然如同燙手山芋般，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太過年輕的女孩，或許有承受傷害的能力，卻缺少了圓滿化解障礙的智慧。

她們只能傻楞楞的勇往直前，在人生的道路上跌跌撞撞，於反覆受傷的過程中──緩緩前進。

竹井久接到晴空的電話時，正在和拖欠了許久的稿子奮鬥。

失蹤的妹妹終於主動聯繫自己，讓她不得不再次放下進度嚴重落後的工作。

“所以，妳這幾天到底跑去哪了呢？”

久的語氣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面對這個妹妹，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有資格或者有必要去責罵她。

晴空是一個責任感過重的女孩，久覺得自己身為姐姐該做的除去開導她外，多餘的說教和訓斥，只會促使她走進死胡同裡。

“對不起久姐，沒和妳說一聲就自己跑出來，我回老家一趟了。”

晴空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冷淡，但不知是否為錯覺，久總感到她的語調裡還多了一絲消沉及疲倦。

“欸？妳回老家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久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追問道：“和妳們麻將部的部長一起？”

“……久姐，妳怎麼知道部長和我在一塊？”

晴空訝異的反問。

“真子告訴我的。妳帶那女孩回老家做甚麼啊？”

久伸手輕輕揉著太陽穴，晴空與另一名女孩一同回老家，這個情況莫名的讓她產生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我本來並沒有打算帶部長一起回來。”

晴空有些焦躁的回答了久的話：“我原先是想自己回老家……處理些事情。”

遲疑片刻，晴空最後還是沒能把自己的目地告訴竹井久，因為現在項鍊尚未找到，她依舊沒有勇氣去坦承多年前自己所犯下的過錯。

“處理些事情……嗎？”

久閉上雙眼，沉默一會後又再度開口：“那麼，事情處理完了嗎？”

竹井久隱約查覺到，晴空這次行動背後複雜的內情，她不想在電話裡強迫對方說出真相，至少不是現在。

“還沒有，而且今天爸媽看到我和部長一起回去後，他們稍微有點……反應過度了。”

“啊啊，這還真是對不起了。”

久聽到晴空的話後，語帶歉意的苦笑道：“好好跟他們解釋一下吧，我想爸媽也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這樣的，給妳添麻煩了呢。”

“沒有這回事。”

晴空堅決的否定：“久姐沒有做錯甚麼，是我太輕率了。”

“可是，那妳現在打算怎麼辦呢？要繼續處理妳口中的事情嗎？還是要先回來我這？”

久撥弄著自己的紅色長髮，詢問著妹妹的打算。

“我想，再待在老家這邊幾天……”

晴空猶豫了幾秒後答道，都已經回到這裡了，她實在無法就此放棄。

“……好吧，我知道了。但是晴空，妳要記得別太勉強自己了。”

“嗯，謝謝妳，久姐。”

“忙完了就快點回來吧。我這邊待會有客人要來，先掛了喔。”

“有客人？”

“是啊。美穗子說今天要過來幫我處理家務，妳也知道我一忙著趕稿根本就沒空管那些。”

久略顯靦腆的笑道，提到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的戀人，讓她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燦爛的笑意。

“欸……為甚麼福路姐會……？”

晴空呆呆的問道，她再怎麼樣也想不到，自己離開的短短幾天，久與美穗子之間的關係會產生如此巨大的轉變。

“啊，我還沒和妳說過呢。”

久的語調轉趨愉悅，聲音裡充滿了幸福洋溢的氛圍：“其實啊，我和美穗子決定複合了。”

“……”

接下來，晴空只是默默的聽著久簡單敘述她們二人重新再一起的事情，沒有插過一句話，待久半是炫耀半是報喜的說完後，才注意到電話另一頭的妹妹安靜的出奇。

“晴空，妳怎麼了嗎？為甚麼都不說話？”

“久姐……”

過了半晌，晴空的聲音才緩緩傳來，她先是輕聲的喚了久一下，接著忽然提高音量怒吼道：“妳這個笨蛋！！”

“咦？！”

高分貝的音量讓久反射性的將話筒遠離自己，等她回過神時，晴空已掛斷了通話，話筒裡只傳來空虛的「嘟嘟」聲響。

“這丫頭搞甚麼啊。”

久一邊搓著自己的耳朵，一邊莫名奇妙的看著電話：“她之前不也很希望我跟美穗子複合嗎？該不會是叛逆期到了吧？”

思考著妹妹古怪的行徑，久除了將這一切歸於思春期少女常出現的不合理舉動外，實在也想不出別的答案。

對於別人的問題，久總是能準確的看透癥結要害，可是一旦問題牽扯到自己身上時，她卻時常如墜五里霧般摸不著頭緒，這也算是竹井久一項令人無奈的人格特質。

所以，不久後當美穗子造訪時，她也把晴空的事情拿出來與戀人討論一番，想尋求對方的建議，不過竟立刻遭到美穗子的訓斥。

“晴空會生氣是當然的吧！上埜同學真是太不體貼了！”

美穗子嘟起嘴巴，秀氣的眉梢輕蹙。她一邊替久校閱稿子裡的錯字，一邊對著躺在自己腿上的某人說教。

“再怎麼說，上埜同學也是她的姐姐吧。妳應該要多關心一下晴空心裡的想法吧？怎麼可以一個勁的光說自己的事情呢？”

“我才沒有光說自己的事情咧，我說的是我和美穗子兩個人的事情啊！”

久躺在美穗子的大腿上，像個任性的孩子般左右翻滾著，嘴裡不服氣的辯白：“而且我這幾天也很累啊，又要趕稿子又要幫助身邊那些笨蛋，還要擔心這個擅自離家出走的妹妹，怎麼就沒人來多關心一下我！”

“上埜同學，不可以狡辯。”

美穗子按住了耍脾氣的久，輕輕梳理著她的紅色長髮，就像是在安撫對方似的柔聲勸道：“我只是覺得，既然關心晴空的話，妳就該多和她溝通一下，畢竟再怎麼說妳們也是姐妹啊。”

竹井晴空與竹井久，這對姐妹最大的共通點就是兩人的個性都相當獨立，是優點同時也是她們的缺點。因為這樣的性格，所以就算兩人遇見了自己所無法承擔的問題時，她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盡辦法靠自己去解決，而不是向他人傾訴或者尋求協助。

儘管，久和晴空都是能力極強的女孩，可是有時候，某些人生裡的難關並非單靠個人的能力就可以解決的了。

不久前，竹井久才在與美穗子重新開始時習得了這個道理。但竹井晴空，卻仍然沒有明白，還是孤身一人在奮鬥著、逞強著……

“我也是，很想了解那孩子的心聲啊。”

久坐起身，繞到美穗子身後將戀人擁入懷中，她靠在對方白皙的頸子上，喃喃輕語：“不過，晴空是我見過最擅長忍耐的孩子，無論再怎麼樣的傷害，她都能用平淡的外表掩飾過去，然後靜靜的承受痛楚不讓任何人知道……因為她，一直都很怕給別人造成麻煩，甚至不願意讓我們為她感到擔心。”

──所以，她總是保持沉默，直到最近……

想起晴空那一天對自己失控的吶喊，想起剛才她在電話裡喊見的怒吼。

竹井久其實知道，她的妹妹正在改變，但具體是甚麼而改變，又是為了甚麼而改變，她不知道也無法探知。

“那孩子很容易把大大小小的錯誤都怪罪到自己身上。就我看來，她幾乎是快把周遭所有人的不幸皆歸咎於自身，所以她才會習慣性的對任何人都擺出那副冷淡疏離的態度，並非因為她討厭人群，而是因為她害怕自己會給認識的人造成麻煩。”

有些人擺出冷漠的姿態，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有些人擺出疏離的態度，是因為她不擅於交際應酬。

但晴空卻不屬於這兩者之一，這個兒時受到創傷心理有所殘缺的女孩，潛意識裡單純的只是把自己當成了會傷人的怪物，盡可能的在遠離著人群。

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逐漸將冷淡融入了人格之中，成為現在大家所認識的竹井晴空。

“我越是想靠近她，那孩子就會把自己隱藏的越深。我對晴空能做的，大概也只有耐心等待，她自己願意將一切告訴我的時候。”

竹井久與帶苦澀的在美穗子耳邊說著，傾訴著自己的無力與憂心。

“……忍耐嗎？”

美穗子側身躺進久的懷裡，神色複雜的望著久的側臉，腦海裡回想起了她和晴空那次午後的對話。

那段對話，也直接的影響到了她和久現在的關係。

“上埜同學和晴空，還真是一對很相像的姐妹呢。”

美穗子有感而發的說道，伸手戳了戳久的臉頰：“上埜同學自己不也一樣嗎？是一個很擅長忍耐的人呢。但我認為如果是上埜同學的話，一定能走進晴空的內心的。”

倚著久的胸膛，聆聽她沉穩的心跳。這段甜蜜的時光是她們一番努力後所爭取到的獎勵，但其中自然也包含了晴空一番努力的功勞。

──因此，也該換我們來幫幫晴空吧。

“所以，上埜同學，這一次妳就試著不要只有等待，去陪在晴空身邊吧。”

“妳說的到容易。”

久為難得笑了笑：“先不說其他的，那孩子現在可是離我們很遠啊，就算要幫助她也得等她先回來啊。”

“誰說的。”

美穗子露出了陶氣的笑容，數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晃：“不一定要等晴空回來啊，我們去找她也是可以的，不是嗎？”

“美穗子，妳是說……”

久收起笑容，她注意到了美穗子話中真正的意思。

“剛好可以順便去見一下久的父母嘛。反正，遲早得去拜訪她們的。”

美穗子點點頭，平靜的說道。

“而且這一次，是我們兩個一起去。”

美穗子緊緊抱住久的身體，四年後的現在她絕不會再讓這個瘦弱的身軀去承擔一切，她將與久一同度過美好與艱澀。

不過美穗子也相信，只要兩人能並肩前行，未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將是她人生裡最甜蜜的時光。

“……美穗子。”

“嗯？”

“謝謝妳。”

“上埜同學不用跟我說謝謝喔。”

──妳該道謝的對像，是晴空才對。

美穗子在久的懷裡幸福的輕笑著。

──至於對我，妳永遠也不用說謝謝。

年輕衝動的少女們，只能在道路上跌跌撞撞的支身前進。

跨越難關的久與美穗子卻明白，唯有與彼此緊緊相依方能抵禦那狂亂的暴風。

這個夏天，這對戀人也踏上旅程，為了幫助晴空，也為了面對四年前她們沒能解開的死結。

“不過這一次……”

“……一定，沒問題的。”

──因為即便無法得到別人的認同，只要能與妳在一起，我根本就沒有甚麼好害怕的。

闊別四年重新種下的戀芽，迅速且平穩的成長茁壯，她們深信這段甜蜜的時光將會持續下去，直到永遠……

==================================================================

終於回來了！大家想我嗎~~~(妳夠了！

乎，昨天因為班機受颱風影響誤點，回到家已經好晚了，一睡下去就到今天下午才醒，一整個就是累啊....

不過這次旅行還是很開心的，我跟姬友計畫了兩年才終於成行啊啊啊，好感動QQ

剛到日內瓦的時候，看見兩座抱在一起的女神象，導遊介紹說這分別代表瑞士和日內瓦(好像是這樣吧，記不清楚了。

然後姬友忽然很亢奮的拉著我的袖子...

姬友：AA，所以瑞士和日內瓦是CP囉！

我：...恩，可以這麼YY吧？

姬友：那她們誰攻誰受啊？

我：.........瑞士吧。

瑞士人對不起，我絕無惡意(欸？

總之呢，BITTER CANDY又要繼續更新了！這篇講得是晴空的事情，還帶了一下部CAP的劇情。

繼堇與和之後，晴空一口氣竄升為本文最大苦主....

於是，下一章，是加桃的回合！

NEXT ON：徬徨的公主(加治木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