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无标题

間章3 四年前的她們

共進一步，天長地久。

各退一步，天涯海角。

有時，戀愛就是這麼簡單，一點衝動、一點自私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太多自以為是的著想、太多獨自承擔的壓力，只會讓原本甜蜜美好的關係走上末路。

現在回想起來，四年前的那兩人或許都還不夠成熟吧？才會以為那種令人悲傷的抉擇能給予彼此更美好的未來。

寂寞，又可悲的她們，在仍舊戀著彼此的情況下，與對方道別……為青春洋溢的舞台拉下終幕

“上埜同學，該起來囉。”

美穗子溫柔的搖晃著久的雙肩，輕聲將淺眠中的女孩喚醒。

“能再睡一下嗎？”

久枕著美穗子的雙腿，在那充滿彈性又柔軟的觸感上，她含混不清的說道。

“嗯，好啊。上埜同學還想睡多久呢？”

“十分鐘？”

“ok。”

“二十分鐘？”

“沒問題。”

“那……一小時？”

“好啊。”

久像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般不斷延長時間，但美穗子卻都帶著寵溺的笑容一一應許，久最後無奈的睜開雙眼，由下方仰望美穗子苦笑著問道：“那如果我說，就這樣躺一輩子呢？”

“……也沒甚麼不好啊。”

美穗子歪著頭，兩眼凝視著久的容顏，赤與藍的雙眸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同時睜開。

“啊，是呢，就這樣一直躺在美穗子身上，好像很不錯耶。”

久淺笑著輕闔雙眼，喃喃說道。

“沒錯吧？”

美穗子伸手撥弄著久的髮梢，動作滿溢柔情與憐愛。

“可惜，這樣是不行的呢。”

久忽然一個閃身坐了起來，大腿上頓時少了那令人安心的重量，美穗子感到莫名的空虛。

“要是繼續躺下去的話，會害美穗子來不及登機吧？”

背對著戀人，久佯裝若無其事的，用一句話將兩人拉回現實。

這裡是機場大廳，即將出國留學的美穗子並沒有事先通知任何一位朋友，前來送她上機的，只有竹井久一人。

久沒有問美穗子為何不告訴其他朋友，美穗子也沒有多費唇舌的去做解釋，這離別前的一刻，只屬於她們兩人。

“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陪妳出境吧！”

久俐落的跳下座椅，稍稍整理一下服裝後，替美穗子拿起一箱行李，笑著說道：“要是害妳趕不上飛機的話，我的責任可就大囉。”

“嗯……走吧。”

美穗子也回以久一個微笑，起身跟在她的後面。

──飛機，趕不上的話搭下一班不就好了嗎？

腦海裡浮現出不像自己會有的任性想法，美穗子知道這不過是耍性子的幼稚行為，儘管她再怎麼想拖延，兩人的分離已是勢在必行。

──即使妳就在我眼前，我也能感覺的出，我們的距離有多麼遙遠……

三天前，美穗子與久分手了，那份曾經如膠似漆的關係在一片平靜中破裂，靜謐的利刃將其一分為二，無法修復。

“哪，上埜同學，我們分手吧？”

“……好。”

她說的平穩，她答的簡短。

或許兩人皆預料到了這個結局，只是都在等待它發生罷了。

沒有眼淚，沒有常見的大吵大鬧。她們只是淡淡的微笑，將苦澀隱含在笑意中，輕言分別……然後，就是咫尺天涯。

──我們到底，是為何會走到這個地步呢？

看著前方飄揚的紅髮，美穗子不解的想道。

沒有任何徵兆，沒有任何前奏，她們就這樣莫名的走上了分手這條路。至少，在她看來的確是如此沒錯。

“上埜同學，我出國以後，要記得開始設鬧鐘囉。”

美穗子走到久的身邊，開始叮嚀起對方一些生活上所必須注意的事項。

──就算無法陪在妳身旁，至少也能讓我的聲音，充斥在妳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一一細屬所有日常生活裡所有細節，以及可能發生的狀況，好像要一次把沒能說完的話全部吐盡一般，美穗子的話語一路上未曾停歇。

“……”

久似乎洞悉了美穗子的想法，並未打斷對方，只是沉默的點頭表示知曉。又或者可以說，她只是想趁分離前，多聽聽美穗子的聲音而已吧？

不過，再多的言語，也總有說完的一刻。再長的路，亦終究會走到盡頭。

海關的隊伍前，她們終於要真正的面臨離別。

“那麼，保重囉。到國外安頓好後，別忘了跟由美她們連絡一下。”

“嗯，也麻煩上埜同學幫我和大家說聲抱歉，是我任性了。”

“沒問題，我會替妳向大家解釋的。”

眼看著出境的隊伍，逐漸縮短，美穗子和久不再言語，沉默的站在彼此身邊，度過最後短暫的時間。

而這一走，就是四年……

一條無形的國界線，讓她邁步向前，使她返身退去。

兩人背對彼此，仰望同一片天空，蔚藍的蒼穹不知為何有些暗淡。

美穗子登上飛機，伸手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的項鍊，那如銀星般的墜飾，曾是久贈與她的承諾，象徵著彼此的牽繫，直到現在為止，美穗子都未曾取下過它。

“上埜同學她，並沒有帶著呢……”

美穗子閉上蒼藍的左眼，有些寂寥的自言自語著，順手將項鍊收進了口袋。

自此以後，她沒有再帶上過這條項鍊。

竹井久走出機場，伸手摸了摸空無一物的脖子，臉上的笑容化為一種古怪的扭曲，在絕望下強言歡笑，只讓她的神色看起來更加令人心寒。

“剛好呢，這玩意的遺失，大概也是在提醒我，和她之間是註定要分離的吧？”

久回過頭，看著飛機升上高空，在低沉的引擎聲下，她低語道：“一路順風囉，美穗子……希望妳能盡早忘了我吧。”

鋼鐵的雙翼，承載著一段破碎的戀情。

四年前的她們，就此分別。

那過往的歡言笑語，飄散於廣闊的天幕中，分隔兩地遙不可及的距離，就像是在嘲笑著她們的羈絆有多麼脆弱、多麼渺小。

一千四百六十天的光陰，短的不足以讓她們忘記彼此，卻也長的足以讓久做好覺悟，來拒絕試圖靠近她的美穗子。

“所以說，久姐她在回老家跟爸媽還有福路姐的爸媽見過面後，就已經決定要分手了嗎？”

竹井晴空一口吃掉了盤子裡的蛋糕，櫻桃小嘴強行將整塊起司蛋糕塞入的模樣，由美不管看幾次都無法習慣。

“不對，我記得久那個時候跟我通過電話。印象裡她剛和雙方家長談完後，心裡還是很猶豫，她不想讓福路去承受這種與自己雙親對立的壓力，但也不想就這樣捨棄福路……”

由美回想過去的情況，將記憶裡久和美穗子分手時的細節道出。桃子在旁邊替她和晴空各倒了一杯濃茶，靜靜的聽著兩人交談。

“可是她後來卻忽然做出了選擇，並開始疏遠美穗子。我雖然有問過，但卻被她給隨口敷衍了過去，就我個人看來，大概是發生了甚麼契機，才讓久下定決心的吧？”

“……契機嗎？”

晴空覆述著由美的話，若有所思。在上次美穗子拜訪竹井家後，晴空在向由美追問後知曉了她們兩人過去的關係，而今天她突然又來到由美和桃子的住處，表示想更詳細了解一下久與美穗子的過去。

“嘛，其實久和福路之間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妳如果真想了解，應該去問久本人才是……如果她願意告訴妳的話。”

由美喝了一口茶，平靜的下了結論：“晴空，她們兩人的事情太複雜了。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但是那兩人以前很恩愛呢。每次大家一起出遊時，就會旁若無人的黏在一起，弄得其他人都有點不自在呢。”

桃子一邊在晴空的盤子裡添了一塊起司蛋糕，一邊補述道：“那個時候，誰也沒想到她們竟然會忽然間就分手了……”

“也是呢。”

由美回想起四年前美穗子尚未出國時的光景，略顯感嘆。

“請問，能讓我看看以前的照片嗎？有久姐和福路姐在一起時的樣子嗎？”

晴空面無表情的一口吞下起司蛋糕，她似乎還不打算放棄追探有關那兩人的事情。

“嗯，妳等會喔。我記得以前拍了不少照片。”

由美起身翻出相簿，從裡頭挑了一張相片遞到晴空眼前。

“這張是之前我們去溫泉旅行時拍的，也有照到久和福路。”

晴空向由美道過謝後，接下照片。只見久與美穗子站在畫面右方，兩人明明沒有甚麼過於親暱的舉動，只是牽著彼此的手，卻莫名產生出一種甜蜜無比的氛圍，彷彿她們的週遭是只屬與兩人的天地，容不下任何多餘的事物介入其間。

“如何，光是透過照片就能看出那兩人的感情有多深厚了吧？”

由美站在晴空身後，半是懷念，半是無奈的開口：“久的個性本來就喜歡亂來，加上美穗子又總是寵著她，她們以前可是出了名的笨蛋情侶呢。”

“真的是，毫無節制的大放閃光呢。”

桃子點頭附和。

“……”

晴空並沒有回應由美與桃子的話，她睜大了雙眼仔細端詳著照片，那張時常沒有半點表情的臉龐，此時卻好像輕輕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嗎？”

由美察覺到晴空的異狀，出聲詢問。

“……不，沒甚麼。”

晴空緩緩的搖了搖頭，將照片還給由美。

“對了，清澄今天不是有集訓嗎？小晴空妳還待在這裡沒問題嗎？”

桃子忽然想起前幾天網路上和真子等人打網路麻將時看到的訊息，擔心詢問的同時，順手又把第三塊起司蛋糕給了晴空。

“嗯，沒問題，我現在就過去還來得及。今天很抱歉打擾妳們了……”

晴空點點頭，塞下了第三塊蛋糕，由美似乎受夠了這種異常的進食方式，決定眼不見為淨的轉開視線。

“這沒甚麼，我和桃子都很歡迎妳來。”

“對啊，小晴空，妳有空就常來坐坐嘛！”

“嗯，謝謝了。”

晴空向兩人道謝後，那起背包準備離開，可是在她走到門口時，她卻像是突然想到甚麼似的，回頭看向由美：“對了，由美姐，我想問一下，假使有可能的話，妳希望看到久姐和福路姐復合嗎？”

“……妳想做甚麼？”

由美打量著晴空，遲疑的問道。

“沒甚麼，我只是，想稍微幫她們做點事罷了。”

晴空面無表情的歪著頭，那雙漆黑如夜的眼眸裡，閃爍著躍動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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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各位，這幾天其實挺忙碌的，連帶更文的速度也變慢了。

故事來到這裡，四年前的某些細節也會逐漸浮現，咱們的原創人物晴空醬要開始有所行動了。

接下來，是部CAP的回合！

題外話，我忽然好想來試著寫寫船戲喔...({:2_257:}

請大家別誤會，作者本人是很純潔的喔！想寫船戲只是、只是...一種對藝術和文學的追求而已啦！

目前為止寫的都是很隱晦的，最不和諧的大概也只有照堇了(或者說只有照是不和諧的？

好吧，或許接下來試著寫寫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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