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青鸟与朋友

【2】青鸟与朋友

合上笔盖放下笔，靠于椅上，伸伸懒腰，面上满是任务完成后的满足与放松，疾风惬意地眯起双眸，有多久没过过这么宁静的日子了？自从JS事件后，在总局的介入下，地面逐渐步入正轨，而自己也于数年历练中步步高升。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换到升职上亦然，每次升职都伴随着尔虞我诈，所幸自己与好友一路相互扶持持，时到今日，她已经不用再过分担心那些曾经忧心的事，除却——

“啾。”

一声清脆的鸟鸣打断回忆。望着立于桌面之上的青鸟，蓝眸中划过柔和，坐直身子伸出轻抚青鸟脊背，面色柔和。记不清与鸟儿最初相遇是什么样？就像九岁的自己不知道会与一生的挚友相遇，也不曾想到会走上如今的道路。唇角微扬，放缓音调，笑着同青鸟说句悄悄话，引得鸟鸣再度响起。

不知为何，她总觉鸟鸣中带着些许嗔意，就像某位紫眸友人拉长音调表达诧异般，鸟儿也常对她开得某些玩笑作出反应。在她的家乡有不少志怪传说，传说中通灵的动物不在少数，何况还是如此漂亮的鸟儿呢？疾风想。

鸟儿确实美丽，在阳光照射下根根翠羽熠熠生辉艳丽至极，稍有不慎便会被那光彩夺去心神，而那双宛若紫罗兰的眼眸又为其平添几分神秘华贵。上天似乎格外偏爱将这造物，一切都赠予了它。

疾风望着青鸟出神，有时青鸟通灵到令她都觉惊讶的地步。魔法世界，使役魔已是寻常，然而像这等即非使役魔又非智慧生物的鸟儿，拥有这等灵性却是稀奇。

就像多了一位助手，疾风依稀记得前不久处理文件，公文繁复叙事冗长，偏偏那时她与琳皆忙碌非常，无暇关心青鸟，亦无心关注日常公文。而当她们从繁忙事务中抽身回想起青鸟时，却发现青鸟已然将文件整理好。疾风不清楚青鸟是如何做到的，亦无心去探究。何必去把每件事弄得那么明白。司令靠于椅上这般想着，扭过头笑着与琳商量，应当如何奖励这只聪明鸟儿。但只有琳知道，她并非不想，而是不愿，莫名地，她总觉得过分探究所得真相只会令她神伤不已，与其那般，还不如维持现状，对于这一点狸猫司令向来看得透彻。

————————

“噢，它是到了疾风这吗？”

当八神家召开家族集会，久违的家人相聚见面时，小骑士盯着停于疾风肩膀上的青鸟喃喃道，面上闪过释然与欣喜。

“维塔见过它吗？”性子活泼些的琳率先问道，语气满是惊讶。

“嗯，不止维塔，还有我们。”沉稳的剑之骑士双手环抱道，向来冷静的语气中也带着些许不易觉察的激动。

停于疾风肩上的青鸟也适时飞到众人面前，展开的翅膀优雅而有力地扇动着，绕着众人旋舞。许是错觉，八神家众人莫名觉得青鸟在向她们问好。小骑士伸出双手，很自然地青鸟停于其上。

真好，小骑士唇角微勾，还能再见。忽地，一道阴影投射而下，抬头原是莎玛尔，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青鸟脊背，青鸟惬意地抖抖身子，蹭蹭莎玛尔手背。弯弯眉眼，笑着同鸟儿问好，莎玛尔在那双紫眸中看到欣喜与满足，或许还有些许复杂，但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下一秒青鸟便从维塔掌心中飞离，朝一旁静立的希格诺而去。伸手接过青鸟，冷硬的面容登时变得柔和，伸手摸摸青鸟脑袋，烈火之将眼中满是笑意。

“看来我家的孩子都很喜欢你呢。”在一旁默默看着青鸟与众人互动的夜天之主笑着冲青鸟道。

眨眨眼，青鸟歪歪头，扇扇翅膀飞到疾风面前，落于肩膀，而后抬起翅膀摸摸疾风脸，望着那双写满惊讶的蓝眸，“啾。”青鸟点点头，眯了眯眼，但在疾风看来，青鸟在冲她微笑。

真没用，都这么大了，居然还要被一只鸟儿安慰，疾风暗中吐槽自己，眼眶却感酸涩。

——————————

会议名目繁多，虽说近年来有所精简，但在过分冗余的机构面前仍显力不从心。略略扫过文件，疾风叹叹气，每月都说些一样的废话，到底何时才能达到她理想中的效率。

“啾。”

耳边传来轻微响声。回头却发现是青鸟，在那双紫眸中她竟然看到了担忧。朝青鸟笑笑，摸摸青鸟头，软糯的关西腔温声劝慰着青鸟。

“不用担心，我可是很坚强的。”

“啾。”青鸟再度唤道，张张翅膀，向前扇了扇，状似拥抱。

“抱歉还要你为我担心。”看懂青鸟动作的疾风心中涌起股感动，抬步走向青鸟，向对方伸出手，“走吧，我们去开会。”

日常性会议素来无趣充斥陈词滥调，揉揉太阳穴，操着软糯的关西腔，小司令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行事指手画脚？”一道声音如炸雷般在会议室中响起，将被无趣会议整得昏昏欲睡的参会者全部惊醒。

听闻此言，方才还一脸和煦的疾风，面色登时阴沉如水，冷声警告对方慎言，摆明立场。不料却得到更大的反驳。

“我有说错吗？暗之书的继承者，就算你是JS事件的功臣又如何？罪孽是洗不清的。”

言语间，疾风已然判断出对方身份，雷吉亚斯中将的余部，看来自己的工作还不够到位啊。司令不负责任地想，果然悠闲日子过得太久了。都令她忘却自己曾经是怎么顶着压力前行，怎么用冷硬的姿态去舌战群儒。笑笑正欲起身反驳，怎知一道比她先行一步。

青鸟如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飞至说话人面前。缓缓收起翅膀落于桌上，它在桌上来回踱步几番，往日如星辰绚丽的紫眸此刻蓄着池浓浓墨水。

猛然后退一步，被青鸟紧盯着的说话人，额上渗出汗水，明明是只鸟，怎么就有那么强的气场，他想抬手擦擦汗，不承想青鸟过分具有压迫力的凝视令他无法动弹。

“啾。”清脆的鸟鸣打破会议室的沉静，听得出来青鸟感觉轻松，不禁令人想起某次会议上，某位教导官也是如此，双手交叉嗤笑一声划破沉寂，却引得参会人员愈发屏息。似是感到无趣，青鸟张张翅膀，抖抖身子，来回踱步活动一下，目光始终不离说话人。

“我为我的言语抱歉。”再也受不了青鸟目光，说话人向疾风鞠躬抱歉。

“啾。”青鸟颇为闲适地唤了声，抖动翅膀飞回疾风身边。

散会回到办公室后，疾风捧着青鸟问道，佯装抱怨道，“你当时飞出去，可把我吓得够呛，心脏都差点骤停。”

青鸟没有答话，沉静的双眸直视疾风。

“就不怕他对你不利？”疾风笑问道，语气中满是调侃。

扭过头，似是对疾风说法很不满，青鸟张张翅膀，示意疾风自己无事。

感觉自己轻视手中鸟儿了呢。解读到鸟儿眼中不满，疾风笑笑摸摸青鸟。

“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担心你的。”

话音未落，面颊便被一双温热的翅膀捧住。蓝眸中闪过错愕，下一秒鼻尖便感到一阵温热，原是青鸟蹭了蹭她。闭上眼睛同青鸟相互抵额，泪水悄然流下。

记忆中栗发友人也曾这般宽慰她，在她黯然神伤时，明明平时表现得比谁都大条，对情绪的感知却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敏锐。印象中对方也是这样捧着脸温声宽慰，额尖相触，揽她入怀，而后弯弯眉眼冲她微笑。说不上这种感情是因何而生，许是同她太久未见了吧，司令想，下次一定要与她好好地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