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五章

“高町教官好浪漫，如果我是菲特执行官，我一定会答应她的求婚。”

“放心吧，妈妈不会答应那家伙的。”我耸耸肩，相较于好友初次见到那家伙的求婚场景，我已毫无反应，但也没办法，毕竟在看过妈妈拒绝那家伙十八次求婚后，哦，不对，应该是十九次，听说在妈妈怀我时，她也拒绝过一次，我已然对她能答应高町中将不抱丝毫希望。何况每年都来求婚有意思吗？

“诶——”好友瞪大了眼睛，仿佛我的冷淡感到惊讶，“中将不是你另一位母亲吗？她们在一起不好吗？”

这有什么好的？我下意识皱眉，老实说，我巴不得妈妈拒绝那家伙。虽说她算我生理上的父亲，抑或者另一位母亲，但我同那家伙关系应该是全家最差。她不喜欢我，而我也很讨厌她。

尽管如此我嘴上依旧说着，“希望啊，但按经验妈妈不会答应中将。”谁让我曾经对那家伙求婚失败，表现出幸灾乐祸后，被妈妈好一顿教训，我发誓绝不想经历第二次。那家伙训我，还有妈妈护我，但若是妈妈训我，那家伙不来掺和一道。

“为什么？”好友扑闪着那双大眼睛，像十万个为什么般，缠着我问理由。

我怎么知道理由，自我有记忆起，那家伙就没求婚成功过，事实上，妈妈同她连恋人都不算，最多算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我还记得，幼时我曾问疾风阿姨，为什么妈妈要拒绝那家伙，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分开？疾风阿姨只是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说，妈妈正是因为太喜欢那家伙，所以才会选择拒绝。还说长大后，我就明白了。我想我或许辜负了她的期待，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清楚，而我也不愿意妈妈答应。

我知道妈妈喜欢她，或许说是爱更准确，但我却觉得她配不上妈妈的爱。依稀记得，教导队的阿姨曾经质问她，她既然可以为薇薇欧停留，那为什么不能为菲特执行官回归？她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打开文件开始批阅。

同她的关系是什么时候恶化的，我也记不清楚。反正唯一清楚的只有那家伙很早就看我不顺眼，据说，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瞒着她留下我，那家伙肯定会选择放弃我。当我将这件事说给朋友们听的时候，她们对此表示惊讶。也对，作为管理局的英雄，救下无数人的高町教导官，怎么样，都不像会放弃自己亲子的人。但她就想那么做，说到这，我不得不感谢亲爱的妈妈，不然我恐怕就不能留在这了。

她不算一个顾家的人，虽说幼时妈妈常常在外巡航，但同她相比，我却觉得，妈妈更顾家。妈妈会在航行中抽出时间与我和薇薇欧姐姐通话，也会给我们带很多礼物，但那家伙却是一个在家都会待在书房不出门的工作狂。更别提，妈妈为了更好地照顾我们选择回到地面进行工作，而那家伙却仿佛解开枷锁般，开始在各个世界的执行各类任务，很多时候都要弄得一身伤，惹得妈妈伤心，尽管她瞒得很好，但我与薇薇欧姐姐都明白，当妈妈不怎么理她时，就是她又受伤了。

我曾经问过薇薇欧姐姐为什么喜欢那家伙？姐姐眨眨眼睛，挠挠脸，笑得十分不好意思，最后也只说出一句，就是很喜欢她。而我问妈妈喜不喜欢，则永远得不到回答。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也难为那家伙肯一直向妈妈求婚。

那家伙也就百折不挠这一点，让我特别佩服，尽管不曾见识过她战场上表现，但光就求婚这件事，我想那家伙就一定是个难缠对手。一般人求婚被拒一次就已经很惨了，更别提那家伙被拒绝过十九次，而现在即将迎来第二十次被拒。

不过，我想妈妈肯定是喜欢她的，不然放着那么多追求者不选，一直陪那家伙僵持做什么。听说管理局论坛弄了一个最想娶的女性排行榜，年年妈妈都稳居榜首，说到这，就不得不遗憾，妈妈看上那家伙那点，难不成就因为那家伙是最想嫁的人榜首？妈妈也不像那么肤浅的人啊。算了，她们的世界太过复杂，不合适我去细想，这是我在很久之前就得到的结论。

她会哭，这是我从未想过的。记忆中的她，似乎永远坚毅，就连受重伤，躺于床上，疼痛难忍时，我也不曾见她哭过。因此当母亲说起她哭过时，我表示怀疑。

“在她决定留下你之后的某个晚上，她哭过一次。听说你出生时，她跑到医院天台哭了一次。”妈妈笑得很温和，赤眸如同窖藏美酒般令人沉于其中，而那荡漾的粼粼波光是我从未见过的，美丽至极，虽说她平时就很漂亮，但那天提起往事的她浑身散发着光芒令人惊异，不由让我让想起那家伙给我讲过的希腊神话中的阿芙洛狄忒。“而赶到病房看到我时，她又哭了一次。”说完，妈妈扭头看看尚在厨房准备晚餐的她，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恋幕。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反驳，她会哭？怎么可能，那家伙不是泪腺退化到消失了吗？

“但她就是哭了，而且还哭得很惨。”妈妈笑着摸摸小腹，收回目光，“她其实很喜欢你。”

我撇撇嘴，她喜欢我？那还不如说她喜欢疾风阿姨来得实在，反正我不认为，那家伙能有多喜欢我。从小到大就属她对我就严厉，听说薇薇欧姐姐也被她严格管教长大的，可我能感觉那家伙很宠姐姐。

我没有丝毫嫉妒姐姐的意思，实际上，我最喜欢薇薇欧姐姐了，不仅仅是因为个性相和，更多还是因为薇薇欧姐姐值得我喜欢，就像我觉得妈妈值得那么多人喜欢一样，所以我才会愈发郁闷姐姐与妈妈怎么都那么喜欢那家伙。明明是个作风冷硬至极，还不顾家的工作狂。

“她如果喜欢我，就不会对我那么严格了。”我忽然回想起前不久，我因为同妈妈吵架而离家出走，被她找到时的场景。

“你应该向你妈妈与姐姐道歉，她们很担心你。”她冷声道，面色阴沉。

“是妈妈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说完这句话的我本以为会被她揍，却不曾想到，她竟然将拳头打在一旁的树上。

“为让她们替你担心而道歉。”

那双紫眸中的情绪复杂至极，我知道那家伙一定想打我，“她们担心就应该是她们来，你来算什么？”

“来找你。”说着她就直接上前，将我拎了起来，扛在肩上。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腿几次踢到她身上。

忽地，我被猛然扔下，闭上眼睛，这回完了。却没想到，睁开眼睛，我只是被扔到了车里。

“你不喜欢我。”那是车发动后，她说得第一句话。

“我的确很不喜欢你。放心，和叛逆期没关系，就是单纯不喜欢。”这家伙怎么回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又不会因此而喜欢上她。

“那正好。”她淡淡道，我能想象她的表情有多欠揍，“我也很不喜欢你。但菲特不喜欢看到我们两个关系不好，那样她会伤心的。”她转了一下方向盘，我险些跌到地上。

“你应该也不喜欢她伤心吧。”

“与你无关。”我转过头，闷闷道，“你又不是我爸，凭什么管我？”车速突然变快，“何况妈妈只说你是她朋友。”

“有哪家朋友是天天住一起，还一同抚养你成人的。”她乜了我一眼，语调毫无波澜，“车里有衣服 ，把自己收拾好，人不大，还敢去山里。别让她们为你担心。”话音刚落，她就升起了挡板。

而当我回到家中，与妈妈和姐姐见面，看到她们眼中的血丝时与面上担忧时，我方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怎样的错事。

“为什么拦住我？”

入夜，我听到从她们房中传来争执声，好奇心驱使我在门外偷听。

“孩子还小，知道教训就好。”是那家伙的声音，怎么听上却那么无奈。

“当初那个说要好好管教孩子的人是谁？”妈妈的声音似乎听上去好气又好笑。

“是我，但有一个家长教训她就够了。”

“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她还惯着我？她不天天揍我就是好的。

“菲特，我说过，这件事你排不开我。”这话题转移得太快了吧。我开始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指望她有多喜欢我，但她很喜欢你。”

“我开始好奇为什么薇薇欧会喜欢你？明明这么严格。”

“那执行官大人为什么喜欢我？”

妈妈没有答话，再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由于困意侵扰，我便回房睡觉，而第二天醒来，就得到她又被紧急抽调前往某个管理世界指挥的消息。真是的，为什么那家伙总喜欢不辞而别。

餐桌上看着妈妈与姐姐神色，我默默将饭扒完，而后轻声向她们抱歉后，拿起背包准备上学，不料姐姐突然追上我。

“别不开心，奈叶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我巴不得看不到她。”她不在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开心呢？抬头，却正好同姐姐眼神撞上，异色瞳中满是调侃，我最怕看到她与妈妈露出这幅神情，往往她们露出这幅神情便意味着我的心事被看穿。

“偶尔坦诚一点也没关系的。”姐姐揉揉我的头，语气充满无奈，“我真好奇，奈叶妈妈和你怎么就互相不坦诚，明明很喜欢对方。”

再后来与姐姐说了些什么，我已记不清，唯一记得的只有姐姐说她很喜欢我时的笃定眼神与诚恳神情。

可我真的感觉不到那家伙对我的喜欢。小时候走路跌倒，她会拦着妈妈，让我自己站起来；家庭作业没有完成，她也会阻止妈妈帮我补的行为，让我自己熬夜补完；甚至别人家的父母都会做的事，她也不会去做。比起妈妈总是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与姐姐，她根本就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家长会，她的坐席永远是空着的。那家伙总在忙碌，她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思稍稍放回家庭中，她知不知道妈妈与姐姐很想她。

教导官，许多人听到这个职务时，第一反应总是油然而生的敬意，可我却无法对她心生敬意，如果她喜欢母亲，那就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她们担心。天天总训斥我让她们担心，但明明那家伙才是最让人忧心的。都说执行官事务繁忙，无法顾家，可我却觉得教导官远远比执行官要来得无情，妈妈虽然在航行，却不会缺席我的童年，她在我的身边，却没有给我丝毫的陪伴感。

“不要总看天空。”

记得爱丽莎阿姨冲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话，相较于总劝我理解她的其他阿姨们，爱丽莎阿姨可能是唯一与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人。真不愧是敢挑战白色恶魔的勇者。

“但我能理解那家伙为什么会喜欢天空。”

高中时，我到爱丽莎阿姨家拜访时，不知怎地就谈到那家伙总喜欢看着天空发呆。

“为什么？”

“因为很喜欢飞翔的感觉啊。”爱丽莎笑答道。

这根本就不是答案，我扁扁嘴，隐约有种自己被骗了感觉。

“不要用一种被骗的眼神看着我。”爱丽莎阿姨皱皱眉，语带不满，旋即话锋一转，“也许从前不是，但现在肯定是。”

爱丽莎阿姨的话，令我愈发迷惑起来，那家伙喜欢天空的理由还有其他吗？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爱丽莎收起方才的玩笑神色，解释道，“其实我们都很感谢你，你或许不知道，在你出生前，奈叶那家伙总是一幅看着天空要飞往远方不再回来的表情。但却有了薇薇欧后，好了很多，等到你出生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幅表情。”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看不出来吗？”爱丽莎阿姨语调温柔，“你们改变了她，她为了你们选择回归大地。”

“我答应你。”

妈妈的话，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当我反应过来，妈妈说了什么后，我瞪大了眼睛，妈妈居然会答应那家伙求婚，这不对啊，按照经验，妈妈不应该对那家伙说“抱歉，我无法答应你。”吗？怎么就答应了？

陷入凌乱的我，此刻毫无心思理会好友在旁边激动的大叫，真是的，又不是答应你的求婚，那么兴奋干嘛？慢着，妈妈答应那家伙求婚，那不就意味着，我要叫她爸爸或妈妈了吗？

“我反对。”情急之下 ，我一个箭步冲到妈妈与那家伙之间，我伸开双臂，死死挡在妈妈面前，狠狠地瞪着那家伙，“你能保证会对妈妈好吗？”

说完，我就想打自己，你怎么能看到那家伙时就怂了呢，在我的设想中，应该是冲到她面前，撂下句狠话，表明不会将妈妈交给她的立场，然后再拉着妈妈扬长而去，气死那家伙才对。

“我对菲特怎么样？你应该清楚。”

还是一如既往地欠揍，就这种自信最讨厌了。我撇撇嘴，让开身子，不然估计，我就会被妈妈目光给杀死，妈妈太维护那家伙了吧。但作为武装局局长，一直跪在地上保持求婚姿势，好像也不太好。姑且算我理解妈妈为维护她威严的苦心而放她一马吧。

“你果然在这。”

我没有转身，我不用转身就知道是那家伙，除了她没有人有这种音色。静静看着面前的树发呆，我暗暗郁闷是将我的秘密基地告诉她，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吗？

“你来做什么？”明明打算让她回去的，怎么一开口又成了挑衅，果然我与她气场不合。

“看看你，顺便与你聊聊天。”她走到我面前，紫眸晶莹透亮像星辰般耀眼至极。

“我觉得与你没什么好聊的。”我偏过头，不想看她。心中闪过无数人身影，可都不对，要知我的秘密基地连妈妈与姐姐都没告诉过，她又是怎么知道？

“还在想，我怎么知道这的？”

这家伙会读心术吗？我满面惊恐地望着她，那岂不是我平时骂她，这家伙都知道？

“别多想。”她叹叹气，随意靠在树上，语气中充满无奈，“还记得你小时候离家出走，我来找你吗？”

点点头，那件事怎么可能忘记？等等，电花火石之间，一个猜测浮上心头，不会吧，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些。

“真是的。”她几不可察地翻翻白眼，“离家出走还跑到自己的秘密基地，我该说你笨，还是该说你——”

“够了。”我猛然打断，她似乎有些惊讶，我会打断她说话，因为以往我都会对她置之不理。

“你懂什么？”心头漫上委屈，她果然不记得了，我就说这家伙没有喜欢过我。

“唉。”又在叹气，果然这家伙还是很讨厌。

她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复杂，“听我说完好不好？”那家伙转身抬步走到一棵树面前，伸手轻抚树皮，“我记得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到这里玩，那时你与我关系——”她顿了顿，沉默一会后，方才继续说道，“还没现在这么恶劣。”

小时候，她特别喜欢带我玩，记忆中，我那时总是缠着她，而她也不似现在这么忙。我与她一度亲近到连妈妈与姐姐都要嫉妒的地步，可后来一切都改变了，我不再同她亲近，而她也不再带我玩耍。

“能告诉我原因吗？”

垂下眼睑，抿抿唇，我实在不想将原因告诉她，决定同她疏远仅仅是因我听说她并不期待我的出生，甚至早早就与医生签下协议任何时候都会将我放弃。而随着年岁渐长，她也对我愈发严格，两相作用下，我选择疏远她。

“我不是被期待的孩子，至少不是被你期待出生的孩子。”我怎么将埋藏于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由懊恼，明明决定将这件事烂在心里的。

又是一声叹息，那家伙今天叹气的次数似乎有些多，我胡乱想着，抬眸却见她眼神复杂，表情满是自责。

“我无法骗你说，没有产生放弃你的想法，在得知你母亲怀孕的时候。”良久她方才开口，“但我能保证，我从未不期待过你的到来，我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期待你的降生。”说着她抚了抚树，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它都长这么大了，就像你不知不觉中也长成大人。”那棵树是小时候她与我一起种下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关注过我。”我偏过头，我才不想承认听到她很期待我的出生时，眼眶酸涩。

“我很抱歉缺席你的成长那么久。”

她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为什么要抱歉，其实我都知道，她为什么没时间关注我，管理局需要她拯救的人那么多，作为ACE of ACE她的责任远比常人大。这不就显得我很无理取闹吗？

“没必要抱歉。”

“但我能有机会弥补吗？”

“……”我转过头，望向她，这个几乎天天对我冷面的家伙此刻眼眶正泛着红，“你想哭的样子一点也不帅。”本想安慰她，却不承想脱口而出又是这样，我真差劲。

“确实不怎么帅。”她不由失笑，“但这个不帅的家伙想向你讨个机会。”

“那要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她挑起眉头，紫眸深处埋着温厚。

“背我下山。”我猛然窜上她的背，双手环抱她的颈部。

她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她低笑几声道，“我记得你原来也喜欢让我背你下山。”

“有童心还不行吗？”

“当然行，坐稳了。”说完，她便抬步向山下走去。

她走得不快，与小时候相比，她甚至走得有些慢，还记得小时候她背着我，呼地一下，就到了山下。目光瞟到她鬓边银丝，鼻尖不由一酸，她不年轻了，我忽地意识到这个事实。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手悄然收紧。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她佯装抱怨道，“那时候你也喜欢趁下山勒紧手臂，每次都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特别是你现在还重了不少。”

“那肯定是因为你太久没锻炼，别想赖我。”我立刻反驳，手却悄然放松，替她擦擦额角渗出汗水。

“坐办公室太久，难免这样。但你可别这样，教导队对体能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听到她的话，我不禁愣住，我考入教导队的事情，还没有同任何一个人说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武装局局长，我想我还是有权力知道教导队新入队员的资格。恭喜，很不错。”她声音中充满骄傲，自我同她疏远后，从未在她口中听到的赞扬。

“那作为武装局长体能不行，爸爸这样要是让教导队知道，没准要笑话你了。”我调笑一句，眼中闪过紧张，我不清楚她是否还愿意听到我叫她爸爸。

“他们敢？”说完后，她顿了几秒，试探着问了句，“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爸啊。”我理所当然道，实际却紧张得满手是汗。

“为什么是爸爸？”她没有就这个称呼发表意见。

“因为妈妈答应你的求婚，而我只能有一个妈妈。”

“薇薇欧不一样有两个妈妈吗？”

“那不一样。”我索性将话直接说死，还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我真好奇自己哪来的勇气，“反正你就是我爸爸。”

“好，好，好。”她连声应道，我能想到她的表情有多无奈。“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抱你的时候，你总喜欢拍我脸，手还没我侧脸大，就想着打我，难怪现在天天气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天天和我抢妈妈？”我故意捏捏她的脸，“作为妈妈的孩子，我收点利息不应该吗？”

她没有回答我，我不免开始担心她是不是生气，这家伙不会把我给丢下来吧。

“应该，但你妈妈不是你的。”

“难不成是你的？”

“你说呢？”

我啧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明明她背也不宽，怎么就那么让我有安全感呢？“你最喜欢谁？”

“我以为除了你妈妈，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有些生气。

“你与薇薇欧是第二顺位。”

而当多年后，我翻看她所收藏的我与姐姐的各类物件以及记载的成长笔记，再回想起这一天时，我方才发现，其实这家伙说谎了，她明明最喜欢我与姐姐。

“那天空呢？”那个埋藏于心底的疑问，终究被问出。

“喜欢天空的是高町教导官，不是高町奈叶。”

被她弄晕了，我不由蹙眉，我实在分不清二者有什么区别。

“很难懂对吗？”她笑道，加快步伐，“人们需要的是高町教导官，是高町中将，是那位不屈的ACE of ACE，但却不是高町奈叶。”说着她停顿了一下，“而你们需要的是高町奈叶，所以她喜欢的事物与人中没有天空。”

我愈发一头雾水了起来。

“事实上，我想是高町奈叶需要你们才对。”她忽地低低说了一句。

“嗯？”我没太听清。

“我在说，我最喜欢你们三个了。”她笑道，“所以你们三个要好好的。”

“这话，应该我对爸爸你说才对。”

“哈哈，我们一家都要齐齐整整。”

婚礼上，当她将妈妈手中捧花抛给我与姐姐后，便拉着妈妈跑出礼堂时，我方才发现自己又被那家伙给骗了，说好的齐齐整整，怎么最后就留我与姐姐招待客人了？

果然那家伙还是很讨厌，不过也不妨碍我喜欢她。思绪飘回那天。

“爸爸，我名字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义，随便取得。”

“诶~”

“惊喜，从天而降的惊喜，上天给予最为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