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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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夜幕降臨，就是我們出動的日子，大家各自堅守崗位，多半都是可以輕鬆解決的完全墮落者，雖然很少會碰到吸血鬼，但也不能因此而怠慢。

夜深人靜，月光散落在這座城市的所有角落，人們……並不知道吸血鬼的存在，明明就在如此近的距離......真是諷刺，或許自己身邊的人們就是吸血鬼也說不定。

明亮的夜晚，即使有薄雲覆蓋，也無法阻擋它的光芒。

太過於寂靜，讓我反而覺得有些不安。

或許是自己過於敏感，前幾天的日子，都在戰鬥中渡過，如今卻異常安靜悠閒。

「哈阿……」我吹了口氣，一瞬間可以看到灰灰的霧，隨後又消散不見。

這時，底下逐漸傳來非常熟悉的奔跑聲，打破了一時的寂靜。

「喂，快點過來幫忙，吸血鬼出現了！」妮可在底下大喊著，非常匆忙的樣子。

我從上頭的位子跳了下去，在牆與牆之間互相交替，直到差不多的距離，才放鬆身子落地。

「其他人呢？」我稍微整理了下儀容。

「大家都在往這邊集結過來，我們快點走吧。」

我們朝著目標跑去，一路詢問著基本需要得知的資訊。

「等級呢？」

「恐怕是B級的，身旁還有C級和D級的吸血鬼，他還帶了許多附近的墮落者，還有完全墮落者。」

人類與吸血鬼有一定勾結或是混雜著吸血鬼血液的人類，我們一律稱作『墮落者』，雖然混雜吸血鬼的血液，可以讓人類獲得短暫性的力量或增加自身的體能，然而殘酷的是……人心一旦無法承受這份煎熬，就會被血液反吞，我們稱作為『完全墮落者』也就是我不久前才殺掉的怪物。

吸血鬼總是用這些方式來增加受害者，擾亂民間。

原來短暫的寧靜，反而是暴風雨的前兆。

這種場面已經不常見了，雖然我見過更大的場面，但那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毫無反抗可言。

我有預感，這場戰鬥會出現犧牲者。

「呼─嗚──啊───！」這是完全墮落者的吼叫聲，已經很接近了。

「妮可，我在這裡跟你分散。」我將身上背的黑色手提箱稍微打開做確定，並再次確認身上所擁有的彈夾。

一聽到我這麼說，妮可馬上停下腳步，憤怒地朝我大喊：「你腦袋有洞啊，這和往常的戰鬥不同，一個人會死的！！」

「我知道，你先去和其他人匯合吧。」我不習慣和其他人一起戰鬥，自從我能夠獨當一面後，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到現在。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拖油瓶的存在，我每天都會做自訂的魔鬼訓練，只要一有空閒，就會開始訓練。

當然，一開始身體十分吃不消，甚至隔天都會痛到讓人難以忍受，但隨著時間過去，身體也漸漸習慣，疼痛也開始減緩，身體機能也有明顯提高。

只要能夠忍過，一切都會沒事的，就像現在的我。

我爬到了樓頂，俯視下去可以很清楚看見戰鬥場面.....

四處都是被破壞的痕跡和碎片，我趕緊用瞄準鏡掃視一遍，掌握目前的局面。

完全墮落者有兩隻，四隻墮落者，外加B、C、D級吸血鬼各一隻。

至於我方，除了我和妮可之外，剩下.........

「1、2、3、4........」我將剩餘還存活的獵人們仔細數過一遍，加上我和妮可的話....

「.....只剩下8人阿。」高等吸血鬼獵人只有我和妮可，其餘的實力，我並不清楚，一旁還有倒著數名吸血鬼獵人，甚至還有高等吸血鬼獵人混在裡頭。

恐怕是為了救人而死的吧，背上全是非常嚴重的傷勢。

援軍....恐怕也來不急趕來了，負責這個區域的只有我們幾個，要從其他地方調人過來，應該要等上好一陣子。

我將箱子打開，取出改良過的狙擊槍，非常熟練的組裝好，最後才把瞄準鏡安裝上去。

我很清楚目前的局勢非常不利，或許逃跑會是正常人的最好方法，但.....我們是人類的最後防線，要是不在這裡處理掉，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雖然.....我沒有任何值得留念，或是想要保護的對象。

「哈......」我稍微嘆口氣。

總而言之，先把雜兵清除吧。

我深思熟慮後，選了一個D級吸血鬼作為第一發目標，我知道...第一發永遠是最難也是最重要的，一但發射出去，對方就會知道我的位子，如果第一發沒有成功除掉一名，就沒有意義了。

選擇目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不能選擇成功率太低或是太高，太低要是失敗，就沒有意義，太高如此容易清除的目標，只會浪費大好機會，所以交給其他吸血鬼獵人就好。

像是C以上警覺性和能力較高的，通常都可以輕易躲掉，當然，這還是取決於他們自身能力，和等級沒太大關係。

『噗通噗通噗通....』一想到如此沉重的射擊，我的心臟就劇烈的跳動著。

這行做了這麼久，原來....我也是會緊張的。

不過，比起那時候的恐懼，這不算什麼，就像平常練習一樣，保持平常心就好了。

我緩慢的吸氣吐氣，調整心態.....

反覆做了幾次後，確實見效。

『噗通、噗通。』心臟的聲音確實緩和許多，我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稍微閉上眼睛，聆聽著周圍的聲音....

「砰、砰、砰！」

「小心！」

「啊啊啊啊────────！！」

原本還可以清晰聽見的吵雜聲，隨著心靜，逐漸消失，除了冷風時不時會吹過我深藍色的髮絲外，還有一點點鳥兒的叫聲，濃稠的血腥味也隨著冷風飄來，有點刺鼻。

我再次睜開眼時，我只看的見目標，有如這瞬間只剩下他與我一樣。

直覺告訴我『就是現在！』。

「砰！」我的手指迅速扣下板機，還沒見目標是否倒下時，我趕緊換上新的子彈，重新尋找目標，在他們還沒理解發生什麼事之前，越快越好。

「砰！」第二個目標，墮落者。

「噹啷、噹啷。」每射出一發，空子彈就會掉落發出聲響。

在我射出第二發時，第一個目標確實命中倒下了，隨後第二個目標也冷不防地倒下，兩個目標馬上就焚燒成灰燼，隨著風飄散而去。

這種對付吸血鬼的子彈，只要打中要害，通常是不可能救得回來。

「小心，有狙擊！！！」帶頭的B級吸血鬼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通知底下的人，但他們卻慌了手腳，墮落者們只是不停抬頭張望，忽略了地面上的危險。

這時，我看見妮可衝了出去，輕鬆解決剩餘的墮落者和完全墮落者。

看到這樣的情景，我也稍微鬆了口氣，但....也面臨了最困難的地方。

我放棄狙擊，從頂樓技巧性地跳下去，並將我的慣用槍拿起做準備。

B級吸血鬼見到自己的手下幾乎快滅光了，當然暴怒了，他單膝跪在地上，右手掌用力的碰觸地面，已經被破壞的亂七八糟的地板，瞬間出現鮮紅色尖銳的錐柱體，反應不急的獵人們，身體一一被刺穿，懸掛著。

由於錐柱體過於纖細，受害者並沒有馬上死去，而是在那不停流著鮮血，痛苦掙扎著。

「阿──這才是你們這些下等種族該有的反應阿，太棒了，這血量，那痛苦的神情，掙扎的模樣。」他興奮地看著如此殘忍的景象，滿意地笑了出來，吸血鬼對於血腥場面...不，對於鮮血的渴求，就是如此的....強烈。

「咳咳啊，好....痛苦。」受害著逐漸傳來哀嚎聲。

仔細一看，錐柱體正在吸收他們的血液。

「海未，快打斷！」妮可朝著我大喊著。

我知道，要是再不快點.......

我趕緊抽出藏在衣內的小太刀，向目標跑去，如雷電般的狠勁與速度，瞬間就將錐柱體切斷。

畢竟這把小太刀，可是摻有專門對付吸血鬼的成分在，對於吸血鬼的招式，簡單就可以破除。

「妮可！」切斷後，我向妮可打了手勢。

「知道了、知道了。」妮可衝向B級吸血鬼，馬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區區的下等種族，永遠都不懂何謂服從！」他怒吼著，並張開翅膀，用藐視的眼神俯瞰著。

「想跑嗎？」妮可拿出雙槍，朝敵方所在位置開槍。

然而，子彈卻都被他輕鬆彈開，由此可見，實力是確實的。

「誰說我要跑了，你們都將死在我的手下，好好享受最後幾秒鐘吧。」他身邊開始出現許多紅的液體，逐漸在他身邊凝聚著，似乎是想將他包覆住。

「喂，給我好好拖住她們，儀式只要完成，我們就勝利了！」他朝著C級吸血鬼下命令。

他想做什麼？

無論是哪種，直覺都告訴我很不妙。

我趕緊衝向前方的突起物，踏上去，用力往上一蹬，直接朝B級吸血鬼開槍。

這瞬間，剛剛的C級吸血鬼趁我不注意也跟著飛了上來，將子彈打掉後，用力朝我腹部狠踢一腳。

「唔！」我直直從空中墜落，摔在凹凸不平的地板上。

「痛…」當我抬頭，發覺自己根本沒時間去煩惱其他事情，馬上起身，向後一跳。

「轟！！」一聲巨響與煙霧，在我剛剛倒下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洞。

要是我剛剛沒反應過來….恐怕就會成為冰冷的屍體....不，恐怕是碎塊了。

從高處摔下來的背部，正在一陣一陣抽痛著，讓我身體無法保持最佳的靈敏度。

「呵呵，避開了呢，多半的人類早就死在那招了。」C級吸血鬼冷笑著，右手掌有著類似火焰的氣體包覆著。

「喂，你的對手是我才對！」妮可迅速將所有子彈朝他發射，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更換彈夾，射擊毫無中斷過。

持續的射擊，讓C級吸血鬼有點不耐煩，視線全都轉移到她身上。

妮可的舉動，馬上讓我明白她的用意。

我將視線轉移到正在凝聚球體的B級吸血鬼身上，但卻看到他被球體逐漸埋沒….

「唔？！」怎麼回事，這種打從心底的不安感。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啊！！」B級吸血鬼大笑了起來，彷彿已經贏了這場勝利似的。

誒？！

糟糕！

「妮可，快點離開這裡，快找地方躲！！」

「什麼？」妮可一臉疑惑的看向我。

「哎呀，被發現了嗎？沒關係，已經來不急了。」B級吸血鬼完全被血液埋成一顆血球。

C級吸血鬼見狀，停止了與妮可的交戰，飛到高處去。

這瞬間，我知道無處可逃，妮可和我已經立起死亡Flag。

球體停止活動，下一秒，直接爆開，以球體為中心，全角度射出無數尖刺，一瞬間就貫穿我和妮可的身體。

「「啊啊────！」」

我看見自己被貫穿時，所噴濺出來的大量鮮血，如此鮮紅的…..顏料，如此溫熱的熱度，我的………..血，似曾相似的場景。

那些尖刺在刺穿我們身體時就消失無蹤了，有如不曾存在過一樣，唯一不變的是我們身上的傷勢，疼痛感讓我知道這是事實。

「咳咳…」我痛苦的咳了幾聲，劇痛傳遍全身，想要爬起來繼續戰鬥，卻漸漸感到無力，身體越來越冷，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我要….死了嗎？

呵呵，到頭來還真是沒有意義的人生，不知道死後世界長什麼樣子呢。

明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逝去，與其後悔、哀傷或是乞求饒恕，我反而卻莫名的笑了出來，內心感到愉悅。

無意義的人生，或許就是說我這種人。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