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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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可能........」繪里自顧自地說著，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前看到了什麼。

諷刺的是，越是殘酷，就越是現實。

「繪里，這段期間，我好想你。」與我擁有相同髮色的女子，不懷好意的朝繪里逼近。

「繪里！」我嘗試呼喚著她，卻無法成功傳達給她。

「我........」繪里雙唇緩慢吐出字句。

啊啊，這時候，繪里究竟在搞什麼！

「繪里，和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去沒有人打擾的世界吧？」對方朝繪里伸出雙手表示歡迎。

看她的模樣，應該就是秋澤羽香，但為什麼她所散發出來的氣場與這副身軀給人的感受，有相當大的不協調感。

就像是有人強佔這身體的控制權一樣。

我不悅的擋在她們倆的中間：「你是誰！」

「你是....阿，就是那個叛逃者，園田海未，是吧。區區一個低等血族，憑什麼擋在始祖的面前？」她用著與剛剛不同的語調說著。

看來我猜測的沒有錯，眼前的秋澤羽香，並不是本人。

既然我都察覺的話，繪里應該早就發現了才對。

但....為什麼繪里....你要露出這樣的表情阿！

這樣豈不是.........

一臉放不下的樣子麼。

繪里，妳果然....還是.........？

「怎麼不說話了？阿，嚇到也是正常的。」她自大地說著，似乎對自身的地位相當高傲。

好煩燥，真火大。

為什麼這個人要突然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要是沒有她，我們今天就可以愉快的過聖誕節。

「你說誰嚇到了？」我壓抑著自身的怒火，不悅的皺起眉頭，緊盯著對方。

要是她真的是始祖，以我的實力......恐怕是打不贏的，但.....她的目標似乎是繪里的樣子，即使明知打不贏，我也要保護繪里才行。

她仔細的打量我的上下後，補上一句：「一看就是弱不經風的樣子。你應該很清楚實力差距，只要不抵抗，乖乖的把始祖交出來，我就把你的無禮當作沒這件事。」

「始祖？」

她說的難道是繪里？

但我從來沒有聽繪里說過。

先不管繪里的身分究竟為何，這麼近，果然是不可能用遠距離攻擊的，要是拉開距離，繪里又會被當成目標輕易帶走。

「恩，你不知道嗎？絢瀨繪里，就是絢瀨家的始祖，而我則是捨棄家族姓氏的始祖，嵐。」

「....既然同為始祖的話，為何要找繪里麻煩？」我一邊詢問，一邊注意著繪里的反應。

繪里，拜託你快點回神啊！

「這不是很明顯嗎？因為想法不同，所以導致戰火爆發。而我在數世紀前，就是被絢瀨家的始祖給殺的！」

雖然不強烈，但還是能感受到她所散發出來的一絲恨意與殺氣，使我立刻抽出小太刀來防禦。

「想復仇....嗎？」

「我要讓她體驗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覺，然後再一點一點的剝奪她所擁有的一切。而這副身體，也只是復仇的序幕罷了。像這樣做，我也感覺不到痛呢。」她故意用利牙在手臂上劃下兩條深深的血痕，鮮血也因此大量溢出，從空中滴落至地面某一處。

「住手！」看見她的自殘舉動，讓我相當不捨。

並不是憐憫這副身體的主人，而是對繪里來說，秋澤羽香是她重要的人。

為什麼，繪里究竟是做了什麼，大家都要這樣對待繪里不可！

繪里什麼錯都沒有！

錯的明明是你們！

「哈哈，竟然是你喝止呢，看來光是這副身體的出現，就讓絢瀨家的始祖崩潰了呢，真是可笑啊！」嵐放聲大笑著，明顯的挑釁意味。

「你說誰崩潰了？繪里可沒有你看得那麼弱小。這種場面根本輪不到帶領我們的主人出馬！」

「所以我才討厭下等種族，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知道實力差距！」她用羽香的身軀朝我直衝而來。

手無寸鐵的身軀，要是直接打傷了，對繪里也是一種傷害。

害怕給予敵人傷害的我，握於手中的小太刀，稍微的退縮了。

「太天真了！」她大聲一喝才讓我注意到她已經從我身邊擦肩而過，而她的手則是直直伸向我身後的繪里。

「什──！」她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以我為目標。

我趕緊轉身用力朝繪里的身上一擊。

「唔！」繪里發出了沉悶的一聲，被擊落至宅邸的方向。

「嘖。」嵐知道自己的大好機會被破壞了，而怒視著我。

抱歉，繪里，現在的你太礙事了。

「我不會讓你帶走繪里！」我讓漆黑之焰纏繞在雙臂，並在左手製造出另一把類似小太刀模組的黑刃，右手上的小太刀則是用漆黑之焰纏繞住，增加範圍與攻擊力。

我可不能再天真下去，否則只會讓繪里被奪走。

我不想再嘗到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了！

嵐則是稍微驚呼著：「哼哼，你果然是絢瀨始祖所選上的人類、絕望之力的使用者，看來情報沒有錯。」

「..............？」她在說什麼？絕望之力？

「看來你也有點利用價值，把你帶回去做實驗體，一定可以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讓我來好好開發你的身體吧！」嵐右手一揮，沙子逐漸在手中凝聚，直到變成一把銳利的雙刃長槍。

......沙子、雙刃長槍，這好像都是羽香本身的能力，難道她可以用這副身軀生前的能力嗎？！

「嘖，果然我還無法駕馭這身軀的能力。算了，對付你，用這些就夠了。」嵐輕鬆揮舞著雙刃長槍，並做好戰鬥架式，雙方對上視線的瞬間，嵐毫無預警的衝到我的面前。

「鏘！」

清脆的武器碰撞聲伴隨著傳遞過來的麻痺感。

「唔....」雙方僵持不下，但我接下她的攻擊時，卻能感覺到相當沉重，明明是在空中戰，這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這樣繼續僵持也不是辦法。

朝她一個側踢，她也立即向後躲了開來，我追了上去，但是嵐早就架好雙刃長槍等待著我。

「鏘───」金屬碰撞之後伴隨著摩擦聲。

我用左手的黑刃斜面去擦過她的突刺，再用右手的小太刀狠刺入對方的胸膛，插入時，立刻返握住刀柄，往右邊劃到底，確定在她的致命處留下無可挽回的傷痕。

「怎麼.....可能！」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被我扳倒的局勢。

「墜落吧！」我在空中轉一圈加重速度與力道，朝著她的傷處用力一踢。

「唔！」很快，她的身影就沒入在樹林之中。

但我並沒有認為自己已經贏了，而是帶著警戒追上去查清楚。

來到她的墜落之處，雖然地面有著凹陷的身形，卻沒有看到該有的殘破軀體。

「啊！」我的喉間搶先發出慘叫聲，這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唔───」視線往下，腹部則是被雙刃長槍給貫穿，當看到時，疼痛才開始逐漸攀升，直衝腦門與傷處，使我痛的無法使力。

怎麼可能，我剛剛.....完全沒察覺到啊！

「咕唔啊──」我嘗試將體內的利器移出，但每移動一點，就疼痛得要命，粗糙的沙子表面大大提升難拔度。

「你已經無法逃離了。」她將力量灌入手中的雙刃長槍，使沙子逐漸變形。

「唔咕！」身體內部被不規則的沙子尖刺刺穿我的整個身軀，除了頭部之外，身上都可以明顯看到染上大量鮮紅色的沙刺刺穿我的皮膚表面。

地上逐漸染上黏稠血液，形成了暗紅色的小血池。

「懂了嗎？這就是實力差距。何況，我可是連實力都還沒拿出來呢。接下來就是要把你帶回─────唔？！」她說到一半，就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而我則是盡可能保持清醒，看著周圍逐漸模糊消散的景象。

這是....怎麼回事？

「園田大人，請振作一點！」中年男性的低沉聲音把我給拉了回來。

雖然不能算是熟悉，但卻能夠明白這聲音的主人是──────安賽斯特。

剛剛被刺穿的情景、傷處、血跡都已經消失不見，就像是不曾存在過一樣。

腦中忽然劇痛了一下，讓我單膝跪在地面，扶著腦門。

「這是...怎麼回事，我剛剛不是已經....？」我回想著剛剛莫名戰敗的情景。

「您剛剛中了敵人的幻術，而我已經將幻術使用者殺死了。」安賽斯特單手輕鬆的將敵人的屍體丟在我的面前，想告訴我這一切都只是幻覺。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連貫的劇情，就像是真實的，一點違和感都沒有。

「當您和她交手的瞬間，就中了幻術。而我受絢瀨大人之命，前來保護您。」安賽斯特怒視著還在高空悠閒的嵐，但卻又不忘命令，只好待在我的身邊。

「繪里、繪里沒事嗎？我剛剛只是一急之下才─────」現在回想起來，我剛剛可是想都沒想，直接把繪里擊飛了啊。

「絢瀨大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的。」

不不，繪里可是比你所想的還來的小心眼啊！

「你是────」嵐突然出現在樹林間，有些訝異的看著安賽斯特，並上下打量著。

「沒想到過了幾世紀，你這老傢伙竟然還活著。」嵐一手插腰說著。

「儘管我已經老了，只要我主還需要我，我就不會擅自離去。」

嵐有些不屑的打了個哈欠：「啊─是、是，我都忘了你是個死忠派的固執老人呢。」

「既然如此，始祖大人，您是否該將身軀歸還了？」安賽斯特依舊保持著他的禮貌，即使對方是敵人也一樣。

在面對始祖的情況下，恐怕也只有他能如此從容不迫了。

「好不容易到手的身軀，哪可能這麼容易歸還，你說是吧？」嵐微微一笑，彷彿在嘲笑對方的愚昧一樣。

「您依舊喜歡躲躲藏藏呢，身為始祖，應該保持應有的風範吧？」

「很抱歉，我的真身正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距離完全復活還要一段時間。絢瀨始祖下手可真夠狠的，恐怕已經創下始祖史上復活最久的紀錄了吧。」

「您真是愛說笑，這對您來說還太輕了吧。」安賽斯特從頭到尾沒有半點笑容，依舊還是那一號表情。

安賽斯特和嵐究竟是什麼關係。

為何安賽斯特可以和嵐如此對話？

就連嵐也習以為常的樣子。

難道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了嗎？

「安賽斯特，你都活這麼大把年紀了，也該去找死神報到了吧？」嵐一邊緊握雙刃長槍、一邊冷笑著。

光是笑容就能夠明白他有都麼厭惡眼前的中年男性。

「比起我，死神大人應該更渴望嵐大人您的靈魂呢。」

見嵐突然皺了一下眉間後，就這麼衝到了安賽斯特的面前─────

「鏘！」

安賽斯特彷彿早就知道了一樣，拿出我從未見過的羊頭骨拐杖，單手就擋下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我根本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從對話中轉為戰鬥狀態了。

「您還是一樣衝動呢。」安賽斯特游刃有餘的模樣，使的嵐看得更加不悅。

嵐鬆開左手，朝安賽斯特一揮────

地面的沙子轉為尖刺朝安賽斯特攻擊。

然而安賽斯特保持著正面上的武器對持，下半身則是用單腳輕鬆踢斷了尖刺，再次把場面給穩定了下來。

安賽斯特突然一個使勁，就這麼將嵐給擊飛出去。

「別用這種半吊子的攻擊了，畢竟您依舊沒辦法完全使用始祖大人的力量呢。當然，若您還是想繼續下去，我也奉陪到底。」安賽斯特甩了下羊頭骨拐杖，往前走了幾步。

「你這老不死的..........」嵐臉上浮現不甘的表情，但卻對眼前的敵人無辦法。

安賽斯特的實力，就像是經歷過無數戰鬥一樣，相當強大。

這麼一說.................

我才想起來，悠弓曾經攻擊過我的那次，在最後的終結攻擊上，安賽斯特也是輕鬆用單手就將我的攻擊給擊飛了。

安賽斯特就像是從戰場上長大的一樣，完全是老練的戰鬥型血族阿。

「請您乖乖將秋澤大人的身體交出來吧。」安賽斯特逐漸逼近嵐。

雖說嵐佔領了羽香的身軀，但要怎麼將嵐給驅除？

而且嵐是如何侵占他人身體的？

嵐張開翅膀，在空中大聲吆喝著：「再過不久，我的力量將恢復，到時候你們就只能乞求我給你們一條活路，而我則會拒絕，並且緩慢的折磨你們！」

「別想逃！」安賽斯特從拐杖中抽出一把銳利的刀，毫無遲疑的丟向即將逃離現場的嵐。

嵐的周圍被沙子逐漸包覆，然而飛來的刀就像是受到保護一樣，直直射了進去。

短暫不到一秒的時間，一個身影就這麼被刺飛出去，消失在遠方。

少了使用者，原本躁動的沙子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安賽斯特確定自己刺中目標後，我們便立刻追了上去。

在不遠處的石頭上，我們找到目標身影，她的胸膛上正插著安賽斯特所擲出的刀。

由於剛剛丟的力道似乎有些大，從表面看來，只剩下羊頭在外頭，而鋒利的刀面則是沒入嵐的身體與石頭之中。

嵐倒是意外性的安分待著：「這只是你們的小小勝利，反正這副身體的目的也已經達成了，雖然沒有達到最好，但確實也給了絢瀨始祖一點傷害，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這副身體，那就給你們吧。不久之後，我們將會再次對上的，到時候，我的實力將會是你們無法想像的，害怕吧，顫抖吧！哈哈────」

隨著她漸漸消失的笑聲，羽香的身體終於被我們奪了回來。

「園田大人，請您先回去吧，我會將秋澤大人的身體帶回去的。」安賽斯特輕鬆的將深入石中的刀給拔了出來，還能看見刀面上沾滿了鮮血。

原來假死狀態的始祖，也是會像活人一樣，流著血。

安賽斯特從懷中拿出手帕，仔細擦拭刀面後，再將武器給收回拐杖之中。

但這依舊不能算是我們的勝利，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對方某意義上的贏得這次的勝利。

宅邸附近的數名入侵者在咲夜的帶領下給殲滅了，而宅邸則是半點損傷都沒有。

當我回到歸屬後，才知道繪里她為了這天準備了多少東西。

白天邀我出去，恐怕也只是藉口。

宅邸內部都裝飾成聖誕風格，連聖誕樹都生出來了。

當我來到廚房後，還能看到準備到一半的大量食材，鮮嫩肥美的火雞也是被處理到一半放置在那。

繪里期待的這一天，卻被一個叫做嵐的始祖破壞了。

竟然還抓著繪里的軟弱之處，扯開結疤的傷口，在上面灑鹽。

我試著尋找繪里的身影，卻始終沒看見。

直到走廊最深處的那個房間還沒有進去過.....

我帶著希望上前敲門：「繪里，你在裡面吧？」

「............」裡面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當我去轉動門把時，確實是鎖住的。

因此很有可能繪里就在裡面獨自一個人。

「繪里，你不需要一個人去承擔這份痛苦，讓我幫你分擔好嗎？」

「請離開。」

裡面終於傳來繪里的聲音，但從聲線聽起來，她恐怕正在獨自流淚，任憑這份痛苦侵蝕她的身心。

「繪───」

正當我想繼續說下去時，她突然大叫：「沒聽到我說的話嗎？我叫你離開，不要管我！這是命令！」

「........繪里。」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帶著滿是失望與難過的心情離開此地。

「嗯啊─────」

小巷中，清晰傳來女性的聲音。

而她會發出聲音的原因，則是來至於我。

「哈、哈──」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等我回過神來，就已經來到人來人往的城市之中，並挑了一名美麗的女性下手。

在無意識之中，本能尋求著人類的鮮血，並讓我正式脫離了嬰兒階段。

雖然我也感覺不出有什麼差別就是了。

事後，我則是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嘴邊，再幫暈倒的女性整理儀容與擦拭血跡。

確保對方可以在這種寒冷天氣存活下來時，才安心離開。

這時，我身後傳來兩名逐漸走近的聲音。

「真姬，發現吸血鬼了！」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