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無標題

#10

「呃....呼.....哈.....哈。」這是第幾次了......？

感覺過了好久。

對了....妮可和真姬呢？

我努力的撐住意志，開始掃視，這時，才意識到妮可嘗試撐起自己的身子，卻一次又一次的滑落碰地。

............真是悽慘落魄啊，獵人終究成為獵物麼。

再看看真姬那邊，她也沒有放棄任何一絲希望，不停的想拔出插在自己腹部上的那把矛，但.....懸空的狀態實在難以施力，外加那把長矛上已經沾有許多真姬流出的鮮血，想用力握住都有困難了。

「真....姬.........」妮可這次終於撐起身子，搖搖晃晃的站起，蹣跚地朝真姬的方向走去。

「妮可，快....逃離.....這.....唔哈。」真姬努力的擠出言語，無論再痛，也希望她可以逃離這變態吸血鬼的魔掌。

「我....不會再拋你而去了，要死也要一起死！」妮可雙手緊握真姬腹部的長矛，用盡全身力氣，朝牆壁一踢！

「啊！！」真姬痛苦的慘叫一聲，就這麼四腳朝地，努力撐起自己身子。

「抱歉......」雖然成功將長矛拔出，卻伴隨著令自己心疼的聲音。

真姬忍著疼痛，捂著腹部的傷口：「....沒事的，等會就復原了。」

「......真姬，回來吧。」妮可將長矛丟置一旁，攙扶著真姬。

「.......我們不再是夥伴了，是敵人.......」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死腦筋，就因為職業上、就因為種族產生變化，所以就不能在一起嗎？這是什麼天理！！」

「......妮可，我......」真姬打算反駁，卻被妮可用食指抵住了發言的嘴。

「不管你怎麼想，我不會再讓你獨自一個人，我相信你也知道孤寂的苦，我們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互相扶持下去的不是嗎？！」

真姬忍不下去，用力將妮可的手打掉：「你不明白，我是怪物，我是會傷害人類的怪物！」

妮可返抓住她的肩膀：「你不是怪物，你是真姬，表面上對於一切毫不在乎，內心卻是比誰都來的溫柔的真姬！！」

「我總有一天會墮落下去的，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妮可啊！！」真姬終於忍不住內心那不斷湧出的情感，而大聲嘶吼出來：「對我來說最為重要的就是妮可，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妮可啊！！！」

「.....真姬。」妮可完全愣住了，原本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因此滑落。

「所以....拜託........不要再管我.....誒？！」

妮可溫柔的將真姬擁入懷，用那顫抖的雙唇，緩慢吐出言語：「.....笨蛋，這樣.....我更不能放你一人了，少了你，我什麼都不是。」

氣氛正好時，忽然一支長矛就這麼打斷兩人之間的談話。

「哎呀，現在是在演哪齣？」星野轉了過來，將目標重新定在兩人身上。

「真姬....拜託了，和我一起戰鬥。」妮可似乎在衣內尋找什麼，隨後掏出一個大於手掌大小的長條金屬棒丟給真姬。

「這、這是？！」真姬當下雖然有些愣住，但馬上就回過神來，接住物品。

「嘿嘿，特地給你帶來的，這次.......可不要再把它留下囉。」妮可笑了一下，隨後將視線轉回星野身上。

「.....妮可，謝謝。」真姬故意將聲音壓低，卻還是被妮可聽得一清二楚。

妮可回頭，燦爛一笑：「道什麼謝，我們可是夥伴唷！」

「真懷念啊....沒想到你都好好收著........」她溫柔的撫摸金屬上的緋色紋路，露出難得一見的神情。

「畢竟這把只有你能用，也是最具有真姬代表的物品哦，妮可怎麼可能會亂丟嘛」妮可挺起胸膛自滿的說著。

「..........明明曾經就弄丟過自己最寶貝的東西說。」真姬想起以前的事『噗』的一聲，就這麼笑了出來。

「真、真姬！」妮可不滿的鼓起一邊的臉頰。

「哈哈，久違的臉蛋了。」彷彿一戳就會有空氣跑出來似的，真姬忍不住戳了戳妮可的臉頰。

「咻─咻─咻─」在一旁被無視的星野，召喚三支長矛，朝她們射去。

真姬瞬間將手上那原本小小的金屬棒展開，變成一把緋紅的鐮刀，上頭還有各種向外展開的尖刺，凜冽的刀鋒，帶著極大殺意的寒光，還散發奇特的光芒，有如一瞬間就會被那把鐮刀吸走一樣。

「鏘、鏘、鏘。」真姬非常輕鬆的揮舞著鐮刀，將飛來的長矛一一擊落。

「妮可，你到一邊去休息吧，你的傷勢.....很嚴重。」真姬知道妮可只是在逞強，光是站著，恐怕就已經夠她受的了。

「你在說什麼，我還可以戰鬥，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妮可擦拭了下頭上的汗水，顫抖的身子早早就出賣了她。

「妮可，聽話。」真姬繼續好言相勸。

「真姬....哈、哈，不要忘了，我們無論是誰，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真姬這幾年來可都是獨自一人痛苦著，現在...妮可怎麼能夠將你一個人放上戰場呢，我們....唔哈....是一體的！」妮可咬緊牙關，拿出雙槍做好戰鬥準備，即使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也要和真姬同生共死。

「......妮可，我知道了，那就和往常一樣吧！」真姬知道對於下定決心的妮可，無論再說什麼，她都不會有所變動，只好放棄勸誘的念頭，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敵人身上。

短暫的幾秒，真姬率先攻擊，瞬間就衝到星野的面前，用力朝她正面一劈。

「轟！」鐮刀因揮空而插入地面，瞬間就破壞成一個大洞，由此可見這把鐮刀的破壞力相當驚人。

「真姬，你那把鐮刀.....看來是稀有物品呢。」星野一邊閃避她的攻擊，一邊注視著那把精美的鐮刀。

「........哈啊！」真姬不斷貼近與她之間的距離，無論對方說什麼，她都毫無動搖，依舊繼續攻擊。

當星野終於被逼到死角時............

「砰、砰！」子彈瞬間就這麼劃過星野的手臂與臉頰。

「..........」星野不悅的皺了眉頭，卻沒時間給她發楞。

這時，星野似乎想衝向妮可，卻馬上被真姬擋了下來。

真姬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握緊手中的鐮刀，藉由衝力來造成更大傷害。

「真麻煩...」星野放棄閃躲，召喚出另一把長矛硬生生擋了下來。

「轟！」星野的腳下出現凹洞與碎片，但她依舊好端端的站著，一臉輕鬆的接了下來。

真姬用力下壓，對方卻只是單手握著長矛就擋了下來。

「懂了嗎？這就是實力差距。」說完，就用力將鐮刀和真姬一起擊飛。

真姬在中空翻了一圈後，馬上用鐮刀來做煞車。

「真姬！！」妮可擔心的呼喊，卻沒有趕到她身邊去，以免讓真姬的辛苦瞬間化為烏有。

「我沒事，妮可繼續保持距離。」

我只能在一旁注視著這場毫無勝算的戰鬥，自己卻不能做什麼。

「唔....」我趁她不注意，開始將身上的細針一一拔除，但....身上那把長矛卻.....依舊難纏。

要是....我有力量的話................

『臣服於恐懼，臣服於惡夢，妳的仇恨、妳的痛苦滋養著我。』

什...？

腦海中，不斷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刺耳聲........

『將我釋放出來，我會給予你無窮的力量！』

你....你是誰？！

『將妳的一切交付給我。』

我才不會聽從你這來路不明的傢伙！

『妳就是我，我就是妳，我是妳的負面，妳最不敢正視的事實。』

不、不要，滾出我的腦海！！！

『就是因為妳的軟弱，使妳無法保護任何重要的人事物。』

......不是的。

『這就是事實，妳害死了天羽，妳最為重要的人！』

不是這樣的，不是我.......

『沒錯，承認吧，妳害死多少無辜的生命了，妳的無能只會讓一切走向毀滅。』

不是....這樣的。

『就是妳害死了天羽。』

天羽....姊，不是.........

『妳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殺人兇手！！』

不要、不要，天羽姊，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永遠也無法償還的....罪孽。

『呵呵呵，哈哈哈哈，沒錯，將妳無盡的怒火、仇恨、痛苦，全都釋放出來吧！！！』

這瞬間，我聽見『啪』的一聲，眼前一片黑，彷彿有什麼東西逐漸侵入我的身心.......

「哈...哈.....啊啊啊───！」一股從沒有過的憤怒就這麼湧上心頭，仇恨...蒙蔽了我的視線，讓我開始胡亂嘶吼了出來。

原本一片漆黑的世界，逐漸轉變為鮮紅色的世界。

「哈....哈.......」我痛苦的喘息著，身體開始產生了變化，長出了吸血鬼的獠牙，手上的青筋越來越明顯，指甲變得更加尖銳。

感覺到力量不斷湧出。

『就是這樣，殺掉妳所看見的人，摧毀眼前的一切！』

我用力的朝牆壁一蹬，爆發性的力量，讓我直接從束縛狀態轉為自由。

「哈....啊啊，殺...掉......」好想....想要摧毀什麼，想要殺掉什麼，想要讓自己沉於鮮血之中。

我將小太刀取出，隨後就將刀鞘無情的丟在地上......

「哈啊──！」我朝空中用力一吼，身體漸漸冒出漆黑的火焰，左肩的傷口上產生出大量火焰後，就立即恢復了。

手上的刀刃被無盡的漆黑所包覆，不僅殺傷力更強，範圍也變得更加廣。

「喂，海未的樣子....怎麼.......」妮可對我投射異樣的眼光，讓我恨不得想直接親手毀掉。

「妮可....這很........不妙阿。」真姬退到妮可面前，將鐮刀架好，準備防禦。

「呼、呼、呼───」我將視線轉移至星野身上，不停的喘息著。

星野將目標轉向我：「真沒想到，獵人成為了自己最痛恨的敵人，而且還是敗給了內心的脆弱，導致暴走。」

「呼啊！」我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胡亂地朝她咆哮。

「比起這個.......我更加好奇............妳身上混雜的稀有血液，究竟是誰的，這可是得來不易的鮮血阿。」星野瞬間移動到我的面前，嘗試伸出手碰觸我，而身體彷彿知道會有這情況似的，馬上就自主反應，用手上的刀刃朝她迅速一揮！

「........？！」星野被刀刃劃傷前，趕緊向後跳躍做閃躲。

「唔？！」雖然沒有碰觸到她，但還是成功在她手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我沒有莽撞向前，而是在原地等待著時機。

「....和剛剛判若兩人，完全是捨棄人類身分的怪物。」星野舔了下手上的傷口，在身邊召喚出無數長矛後，將目標全部鎖定在我身上。

「就來看看，妳可以撐到什麼時候。」星野朝我的方向揮動手指，長矛全部都朝我急速飛來。

剎那間，我看穿方向，靈活地穿梭在矛與矛之間，不一會，就來到她的面前，見狀的星野嘗試拉開與我之間的距離，卻被我不斷貼近。

「嘖，真黏人。」星野發出不耐煩的聲音，終於放棄後退，將長矛緊握於手，在我靠近她的瞬間，用力朝我突刺。

無法閃躲的情況下，我用刀刃滑過，好讓攻擊偏移，順勢朝她狠狠一踢，卻被擋了下來，她緊抓我的小腿，用力把我摔向一旁的牆壁，我轉個身，用腳一蹬，再度衝向她。

「鏘、鏘。」金屬之間的清脆碰撞聲，一點喘息時間都不給對方的激烈戰鬥，一點疏忽就會成為戰敗的一方。

實力上畢竟還是有相當大的差異，儘管我多次朝她展開無情的猛攻，她總是可以輕輕鬆鬆的就把我給彈開。

經過無數次的攻防戰，逐漸開始感到枯躁乏味的星野，忽然大聲一喊：「夠了！！」

再度衝向她的瞬間，星野將手上的長矛刺入地面.......

「糟了！！」一旁的真姬發覺不對勁，趕緊將妮可抱走，跳向高處。

以矛為中心，地面開始崩裂，從縫隙中伸出無數橘紅色的觸手衝向我........

「哈啊！！」原本想跳往高處的，卻馬上被觸手抓了下來，觸手碰觸的地方，感覺像被火燒一樣，令人更加難耐。

觸手緊緊束縛著，使我處於懸空狀態，儘管不停揮舞手腳，也是徒勞無功。

「很燙，是吧？」星野再度用那勝利者的姿態看向我。

「啊、啊！」我怒視著她，見她不斷朝我走來，使我掙扎的更加厲害。

「不會是害怕了吧？」她將長矛指向我，尖銳的頂端輕劃過我的臉頰。

「妳知道嗎？就算吸血鬼有著強大的治癒能力，身首異處的話，也是會死的唷。」星野用矛劃開我上半身的衣物，露出潔白無暇的皮膚，她冰冷的手，碰觸我的腹部。

「當然，我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先剖開妳的肚子，將觸手放入妳的身體裡，不停的攪動著，它會直接寄生在妳身體內部，不斷的折磨你，讓你無法取出來，感覺就像身體內部不斷被高溫侵蝕著，然後再加上吸血鬼的治癒能力，想死也死不了，對吧。」她興奮到，手都在顫抖著，尖銳指甲，在我的皮膚上輕劃著，似乎感覺差不多了，用尖銳的指甲輕鬆穿透我的皮膚，五指就這麼陷入身體裡面。

「唔啊─────」我只能慘叫，無法阻止她對我所做的行為。

疼痛，讓我逐漸找回理智，原本的怒火與仇恨，甚至是那不斷在腦海中指使我殺戮的聲音，彷彿不曾存在過似的，消失無蹤。

她緩慢的剖開皮膚，內部展現在她的眼前，並故意在我的器官上亂捏一通，還一邊詢問：「吶，妳知道這是哪嗎？」

「唔──」我死命咬著下唇，不願發出聲音。

「不回答呢，算了，來辦正事吧。」星野揮了揮手指，其中一根觸手就這麼伸來，她迅速斬斷觸手的一部分，擷取下來的部分還正在蠕動中。

「差不多開始癒合了呢。」她將原本在我體內亂來的手，收了回來，還能看見她的那雙手，沾滿了我的血液，她趁傷口快要癒合時，準備將觸手放入我的體內.......

認命的我，緩緩闔上眼皮，無法逃離這命運，終究只能任人宰割。

畢竟....像我這種因自身脆弱，差點殺掉同伴的人，根本沒有存在價值。

遲遲不見動靜的我，稍微睜開雙眼，一陣強烈的冷風吹過我的身子，原本的灼熱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好久不見了，星野，妳很關照我的人嘛。」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