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標題

#23

甜膩的女性嗓音，迴盪在這什麼都沒有的漆黑之中。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我歪頭表示不解。

『...還不知道呢。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秋澤 羽香，這名字已經不知到在這座宅邸聽過多少次了，卻始終不知道她究竟是何人。

從中聽來，她的語調聽似冷靜，卻又能感覺到她的急促感，就像是名為『時間之沙』的沙漏，一點一點的流失著，眼看........就快用完一樣。

我不知道是否能夠相信這個聲音的主人，但.......似乎也沒得選擇了。

「那.......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繪里最近有相當大的危險，還得請你保護她。』

我愣了一會後，回道：「繪里她....可是強的跟開外掛一樣，保護她？我沒拖她後腿就不錯了。」

繪里的強大，和我是天差地遠，然而，她卻想要我保護她，甚至都想讓我說『你腦子沒問題嗎？』，當然，只是這麼想而已，畢竟這句話太沒禮貌了。

『不，繪里她.......還尚未克服內心的恐懼。你也很清楚的吧，繪里並非表面上的強大。』

「...........」和她相處以來，我逐漸發現她的脆弱一面，有時像個孩子一樣撒嬌，常常無理取鬧，甚至還很自我為中心，但她....總是在其他人面前表現的相當優異，完美到.....讓我強烈的感受到違和感，這不是繪里該有的樣子，每天都必須戴上這些面具去過日子，一定很累。

原本還以為只有我知道的繪里，這個人，卻知道繪里隱藏的一面。

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吶，你究竟是繪里的誰？

『很抱歉，我只能拜託你了，你是與繪里最為接近的人。我的身體目前以勉強的情況下殘存著，好不容易才能與你取得聯繫，然而....時間不多了，再過不久，強大的怪物將會降臨於世界，世界將會墮落，一切生命將會逝去。還有.......千萬不要相信表面所看見的事物...........繪........需.........理解........自.........』

「...................」當我睜開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外頭能聽見清晰的鳥兒聲，已經早上了。

我默默坐起身，身上飄來淡淡沐浴乳的香味，穿著和昨天不一樣的衣物，還有微濕的髮尾，就連床單也被換成新的了。

「呼....呼......」

我身旁傳來細小的聲音，當我轉頭一看時，繪里正處於熟睡狀態。

「還是老樣子喜歡裸睡......」逐漸習慣她的習性之後，我也差不多麻痺了，只是....每次都要小心不要大幅度的動到被子，以免看到不該看的部分。

「唉───」這種時候.....還真是毫無防備阿，繪里。

我輕撫她的金髮，用著極小的聲音說著：「我該怎麼做.....才能夠保護你，我希望你也能夠多依賴我一點。」

「嗯.....呼..呼....」繪里蠕動了下，似乎沒有醒來。

收回手時，我看著自己沾有繪里味道的手掌心。

現在的美好寧靜生活，究竟能夠持續多久？

『強大的怪物將會降臨於世界，世界將會墮落，一切生命將會逝去。』

秋澤 羽香，我到現在還是無法淡忘她所說的話。

這究竟是夢.....還是真實的，一切都如此虛幻，無法碰觸到的空虛。

還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只要是待在我身邊的人，絕對都沒有好下場。

或許我......注定就該孤單一人。

儘管我獲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卻始終.....無法保護重要之人。

我是否....離開會比較好？

我搖了搖頭，並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頰：「這麼消極可不行阿，我必須振作起來。」

我起身，整理了下儀容，就這麼走出房間了。

「........海未。」

我站在廣闊的平地上，保持著心平氣和，讓漆黑之焰慢慢纏繞我的身體。

火焰正常給人的感覺是熾熱的灼燒感，是溫度相當高的自然氣體。

然而，漆黑之焰給我感覺卻是寒冷刺骨，就像是絕望一樣。

完全與真正的火焰呈現反比。

『嘎───』

「唔！！」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讓我整個人難過地低下頭。

當我再次抬起頭時，周圍的景象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

一座陌生的古老宅邸，陌生的擺設。

「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地方？」我環顧著四周，大大的窗戶外頭只剩一片漆黑。

這時，我眼前出現沒看過的兩個人影，就這麼匆忙的跑進轉角處。

我不自覺的跟著追了上去。

當轉進去時，只見是個早已坍塌的死路。

『一定有辦法的，只要能夠把這個打破的話......』

男性的急促聲，努力保護著身邊的金髮女子，不斷的想打破眼前的阻礙。

但是那阻礙就像是有魔力一樣，無論用什麼方式破壞，都不動於衷。

『親愛的，已經可以了，那種怪物，我們是無法逃脫的，至少我們的使命已經達成了。』

怪物？

『碰轟、碰轟、碰轟！』巨大的腳步聲，明顯逐漸往這邊來。

沒過多久就呈現寂靜狀態。

『找.....到........了。』當聲音再度出現時，就在我身後零距離，而且就像是在我耳邊說的一樣，相當清晰又令人相當不舒服，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我害怕的僵在原地，無法動彈，恐懼完全支配了我的身體。

『嘰─────』身後的巨大怪物，用爪子在牆壁上亂刮，發出令我難受的聲音。

不要....不要......好可怕。

「不要！！！！」我閃著淚光，抽出小太刀，用我全身僅剩的力量，往身後的怪物一記突刺─────

雖然沒有刺到的實感，卻感覺到銳利的刀鋒正被不明的東西緊抓著，無法動彈。

「海未。」熟悉的聲音，柔和的語調。

當我抬起頭，才正式看清，我攻擊的對象竟然是────

「繪....？！」我馬上鬆開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繪里的手緊握住刀鋒，那雙美麗的手，就這麼被鮮豔的顏色所染上。

「噹啷。」小太刀落地時，地板也沾到不斷滴落的鮮血。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竟然會攻擊繪里，我到底怎麼了。

剛剛那些難道都只是幻影嗎？

如此的真實，如此的令人恐懼。

繪里直接將害怕的我擁入懷中：「海未，沒事的，沒事的，冷靜點，我就在這裡。」

「對不起。」

「海未，你剛剛怎麼了，如此害怕。」繪里緊緊的擁抱我，我的臉直接埋在她的胸前，她的心跳如此令人安心。

「我剛剛看.........」我話說到一半就吞了回去，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看見了幻影，我看見了....長的很像繪里你的......女性，和成為她們盾牌的勇敢男性...............

.......還有令人畏懼的怪物。

「海未？」繪里見我沒反應，因而輕聲詢問著。

「不，沒什麼。」我稍微用點力去抓著繪里的上衣，感覺就像鬆開後，自己又會回到剛剛那恐怖的幻影之中一樣。

「海未，我這麼不讓你信任嗎？」繪里相當失落的說著。

「不是這樣的！」我抬起頭激動的回答。

「你明明都已經怕成這樣了，為何還是不願告訴我，我希望妳能夠依賴我、相信我，我會用盡全一切保護────」

我將頭埋了回去，嘀咕了幾句：「.......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時間去管別人。」

「海未？」繪里不解的看著我，她不明白我剛剛的意思。

「沒什麼。」我脫離她的懷抱，默默轉過身去，冷風吹襲我的身軀，使我不自覺地打了個顫。

繪里見狀，溫柔的將手放在我的雙肩上：「.......吶，進屋去吧，有點冷了。」

我看著遠方那充滿無限的天空，如此晴朗，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

過了會，我才默默點了點頭：「恩。」

在吸血鬼獵人總部的地底深處，埋藏著外人禁止進入的秘密研究所。

「喂，研究還沒好嗎？」雷古斯不悅的怒吼著底下的研究人員。

只見研究人員不斷匆忙跑東跑西，大家都很清楚，要是誰這時候回答，絕對會吃到慘痛的代價。

「這裡的最高部責人給我出來。」雷古斯帶著滿腔怒火，掃視整個研究所。

此時，聽到呼喊的管理人員，恭敬的跑了過來，並朝雷古斯敬禮：「雷古斯大人，實在非常抱歉，我們已經在盡力去找出控制這名吸血鬼的方式了，只是.....她和其他吸血鬼大不同.............」

「控制一名吸血鬼沒這麼難！」雷古斯掃視著所有裝滿不明液體的強化玻璃罐，每個玻璃罐裡頭，都躺著一名吸血鬼。

「但、但是，雷古斯大人，這名秋澤 羽香的吸血鬼，不斷排斥我們研究出的藥劑阿。」

「閉嘴，這些都不是藉口！！」雷古斯帶著殺氣，快步走向那名管理人，氣場明顯壓倒對方。

「對、對不起，實在非常抱歉，是小的無能，還、還請您饒命。」管理人害怕地顫抖著。

就連一旁的研究人員也不敢插手，只能默默當作沒看見。

「看來.....管理員又要換一個了。」

「這是沒辦法的阿....」

「但是再換下去，我們研究只會落後阿......」

他們用著極小的聲音一邊工作，一邊說著，還以為不會被雷古斯聽見，反而卻清晰的傳到他的耳裡。

雷古斯愣了一下，並低頭思考後，從披風下取出一個小玻璃罐給管理人。

「雷古斯大人，這、這是？」管理人看著手中的玻璃罐，裡面裝著暗紅色的液體。

「把這東西，直接打入那女人的身體裡，我保證，她將會乖乖聽從我們的話。」雷古斯說完，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非常感謝雷古斯大人的賞賜！」說完，管理人就盡快將珍貴的玻璃罐交給研究人員。

「盡快 把這東西打入她的體內，否則，雷古斯大人又要發火了。」

「是！」研究人員接過後，立刻開始動作。

.............................................................................

..................................................

.............................

「喂，我可不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阿！」管理人完全不相信自己的雙眼，整個人害怕的跌坐在地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阿，你不是這裡的最高負責人嗎！」其中一名研究人員詢問著恐懼的管理人。

「我、我不知道阿，雷、雷古斯大人，沒有說過啊！！！」

「鏘、鏘，鏘啷！！」裝著羽香身體的強化玻璃就這麼輕易破碎了。

「哈.....哈.........」她碰地的瞬間，正在痛苦喘息著，身體還保持搖搖晃晃的情況，彷彿隨時就會倒下一樣。

「啊啊，跑、跑出來了！」管理人害怕的發出慘叫聲，卻使得她異常難受。

「嘎啊────！」她憤怒的發出刺耳的尖叫聲，用力將癱在地上的管理人抓了起來，並狠狠咬向對方的脖子處。

「不，啊─────！！」管理人雙腿無力的癱在地上，不斷用自己的手胡亂拍打那雙緊抓他頭蓋骨的手，但很快.......就不再掙扎了。

「咕嚕、咕嚕。」她發出相當大的進食聲，當對方已經快被吸乾時，她並沒有把尖牙從深處退離，而是更加用力，就像是野獸要把對方給咬死一樣，緊緊的咬住，抓住的那雙手，朝反方向殘忍的撕開了『獵物』。

此時的她，一點女性氣息都沒有，就像是飢渴已久的怪物一樣，直接殘殺研究室裡面的所有人員，一個都不放過。

沒過多久，雷古斯就像是算好的一樣，手拿著衣物，淡定的進入研究室裡頭，走到正在進食的『怪物』面前，並單膝跪下：「嵐大人，恭候您多時了。」

嵐將手上的『殘骸』隨意往旁邊一丟：「.....這女人的身體終於屈服於我的意志了。」從那喉間發出與她現在面容有些微妙的女性聲音。

雷古斯雙手供上整齊摺好的衣物，上頭還附上擦拭用的毛巾。

嵐直接將身上的『髒汙』清理乾淨後，就把衣服給換了上去：「......再過一會，等我習慣這副身體後，我們就去拜訪另一位『始祖』吧。」

我一個人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望著原本還是大晴天的外頭。

一陣一陣寒風的吹襲，灰濛濛、沒有陽光照亮的世界，宛如我心中的感受。

房內充滿著令我舒暢的茶香味，手中握著熱呼呼的日式茶杯，相當意外的是.....這種西式宅邸，竟然會有『日式』的東西。

雖然我剛剛有問了一下...........

『這是不久之前採購的，絢瀨大人要求我們為園田大人準備一些日式的東西。』

女僕是這麼回答我的。

好久了，好久沒有這麼平靜了。

有如夢一般的日常生活。

沒有打鬥，沒有廝殺。

真諷刺啊，身為人類的我，幾乎沒有這個時間去體驗『正常人』的生活。

「叩叩。」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清脆的迴盪在房內。

正當我以為是女僕時，門外的聲音卻意外打破我的想法。

「海未，我可以進來嗎？」繪里帶著禮貌敲著門與輕聲詢問。

要是平常的繪里，通常都是一聲不響的出現在我身後。

我愣了一下後，才想到繪里還等待著我的回應。

「請進。」稍微有點生硬的回答，卻沒聽見繪里的笑聲。

「海未，感覺如何？」繪里手上握著一杯裝滿咖啡香的拿鐵。

當她關上門，走進來時，房內原本的茶香，全都被繪里手上那杯濃濃的咖啡香所蓋過了。

我不常喝咖啡，但我卻能從中聞出，這是頂級咖啡豆所精心泡製。

「你是指什麼？」我禮貌性的看向她。

然而，她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但卻能看出她帶著一絲憂愁。

繪里注視了我一會後，閉上眼，聞了下手中的咖啡香，再小飲一口：「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我轉回去，看向冷清的風景：「恩，沒事了。」

繪里保持著沉默，似乎在懷疑的樣子。

過了一會，繪里才開口：「那就好。」

我並沒有說謊，至少我現在的感覺比起剛剛，真的好了很多。

「吶，海未，茶，喝的還習慣嗎？」

「恩，謝謝，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茶了，我非常的喜歡。」我小飲一口茶，並沒有馬上吞入，而是含在嘴中，感受茶香，過一會，才將溫溫的茶，吞入腹中。

這時，我感受到繪里的視線不斷瞄向這邊，因而開口問道：「繪里，想喝喝看嗎？」

雖然我不知道，她是否如我所說的一樣，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誒，可、可以嗎？」繪里臉上的表情，真的.....很明顯呢。

「可以唷。」我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

與其說可不可以，不如說......這根本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繪里則是走到我身邊，將手中的馬克杯放置窗前，接過我手中的茶杯。

我看著繪里小心翼翼的模樣，有點笨拙可愛，讓我看得相當開心。

繪里吹著手中的茶，似乎怕燙的樣子。

折騰一會，才見繪里緩緩將熱茶送入口中。

「嗚....嗚........」繪里的臉皺在一起，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我卻見死不救的將她的一舉一動毫無保留的存在我的珍貴記憶區。

好可愛啊，這生物到底哪來的！

見繪里終於將茶吞入腹中，我才帶著笑容詢問：「如何？」

繪里努力擠出笑容，想將剛剛的奇怪表情隱藏起來一樣：「...呃，很、很好喝.....」

我不小心竊笑了出來：「繪里，你的樣子真的好可愛啊。不過，難喝就要說難喝，不可以說謊唷。」

繪里這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暴露，馬上鼓起臉：「才、才沒有，我只是....怕燙。」

「哦，怕燙？」我將她手上的茶杯奪了過來，直接往我口中送入適當的量，再直接將眼前可愛之人的頭部固定，並將口中的溫熱液體直接送入對方微開的嘴中。

「唔....嗯？！」繪里沒想過我會有如此舉動，雙眼睜的可夠大的。

她皺起眉頭，乖乖的將口中的液體全部吞入腹中。

運送完畢後，離開時，還能看見雙方瞳孔中，羞紅的自己。

雙方注視了幾秒後，我馬上拉開與繪里的距離，並且用手遮著自己紅通通的臉部。

我完全沒想過自己會做這麼不知羞恥的事情。

「.....自己吻了我，卻又紅著臉躲得這麼遠，這是玩哪樣？」繪里指尖碰觸著自己不久前被我吻過的唇。

她愣了一下後，就這麼朝我走來。

每當我退後一步，她就前進一步。

繪里帶著曖昧的笑容問著：「吶，海未，告訴我？」

現在的我，就像心虛的孩子一樣，完全不敢直視不斷朝我逼近的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咚。」身後響起殘酷的聲音，已經頂到牆了，毫無退路可言。

正當我想往旁邊移動時，繪里已經來到我的眼前，甚至還為了防止我逃跑，把膝蓋放入我的兩腿之間。

「海未，你明明很清楚的。」繪里故意在我耳邊低語著。

曖昧的口吻，甜膩的聲音，充滿磁性的吸引力，不斷撞擊我心中那道從未有人成功打破的高牆。

「我真的不...清.....楚。」我閉上了眼，頭完全轉到一旁的極限。

「海未，我想聽你親口說出。」繪里一字一句所吐出來的氣息，不斷吹到我那赤紅的耳根子。

「嗯！」她輕輕的吻了下耳朵，使我不自覺的顫抖了下。

「海未..........」她溫柔說出我的名字。

此時的語調，我卻感覺到似曾相似，不如說......昨天就是被她用這聲音所迷惑的！

我用力的將繪里推開：「別........」

「不行？」繪里裝可憐的模樣，讓我真的有點不忍心。

「.....嗚，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要是我不快點拒絕，等下又會被牽著走。

「那......你老實說出來，我就停手？」

「嗚......我只是看到你首次品嘗茶的時候，那個表情......所以就........無意識的.............」

「這樣阿，可是.....我想聽的不是這個唷，你很清楚，不是嗎？」繪里一臉壞心眼的表情，明顯就是故意的。

我緊抓著她的上衣。

要是不說出來，又....會被做那種事情..........

「嗚.....繪里真的.....壞心眼。」我稍微瞄向她，很快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這不是壞心眼，我只是想聽海未親自說出口的請求唷。」

「什麼請求.......根本沒有拒絕餘地吧？」

短短一剎那，我從湛藍色的瞳孔中，看見一絲寂寞，彷彿再確認什麼一樣。

但很快，她就轉過身去，並用那生硬的語調說著：「開~玩笑的，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錯覺。

當她準備走向房門離去之時，我看著那令我心痛的孤獨背影，讓我不自覺的衝上去，從身後緊緊抱住她。

「不要走.....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或許這只是我的錯覺，或者只是我想太多。

但總感覺.....剛剛要是沒有抓住她.....

繪里就會從此離我而去一樣。

我不要，我不要這樣。

「.......喜歡。」我將頭埋入她的後背，用極小的聲音說著。

「誒？」繪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整個人就這麼僵在原地。

「我......喜歡繪里，這、這樣可以了吧！」

繪里似乎想轉過身，然而，我卻馬上鬆開手，轉過身去，想隱藏這份羞恥到想死的心情。

「海未，再說一次。」

「我、絕、對不會再說一次。」我刻意強調前面的字，畢竟那種話.........光是短短幾個字，就讓我現在的心臟快爆炸了一樣。

好快、好快，隨時都要窒息了一樣，令我喘不過氣。

我首次有這種感覺。

明明有時.....令我難受、疼痛，卻又.....讓我不想輕易捨棄這份感受。

就像毒藥一樣，無意識的侵蝕我的身心，等我意識到，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像無藥可救的笨蛋一樣，深深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逃脫。

繪里這次，從後面環繞住我的腰間，將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抱歉，海未，我的壞習慣又來了。但我好高興，能夠親口聽到海未這麼說。」

我望著眼前早已冷掉的茶：「.......都是你，茶都涼了。」

「等會.....你要多少，我都泡給你。對不起呢，我只是....有點害怕，想說會不會都是我一廂情願的去喜歡著你，會不會......總是強迫著你，甚至連昨天，也是強硬的將你........唔？」我沒等她說完，就直接回頭用手指堵住她的嘴。

「再說下去，我就再給你一記手刀。要是我真的不喜歡，又怎麼可能讓你碰我，如果我真的不喜歡，我又怎麼可能會和你住在一起，我會在你身邊，全都出於我的意志，我不是說過了？」

「嗯，所以....謝謝你。」

「謝什麼.....？」我不解的看著她，感覺今天的繪里有點怪怪的。

「海未，我下定決心了。或許你知道我的過去之後，會因此逃離我的身邊，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再瞞著你了。」

「誒？」我傻愣著，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她堅定的眼神與沉重的語調，讓我很清楚，她所做的決定，對於她來說，是相當艱難的決定。

為什麼繪里繪突然說起這些？

為什麼我的心中有著滿滿不安？

繪里的過去............

.....想知道，卻又.....如此畏懼。

如果知道了，究竟會改變什麼？

或許保持著無知，會不會比較好？

一想到這些，我就開始害怕的顫抖著。

繪里見狀，則是緊握我的手，帶著一絲微笑：「沒事的，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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