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標題

#39

原本和平共存的人類，因無法停止內心的慾望，而逐漸產生了野心。

從最小的爭吵、打架，增長成大規模的侵略戰爭。

全部都是由欺壓自己人開始的。

為了打贏戰爭，人類開始發明殺害同胞的武器，甚至碰觸自以為可以控制的力量。

在戰亂時期，第一代魔王，也就是人們所稱的撒旦。為了終止人類無意義的互相殘殺，開始創造出一些非人的怪物，甚至不惜將人轉變成類似惡魔的存在，並將他們取名為───血族。

血族可以獲得超越人類的力量，但相對的代價也是永恆的詛咒，必須靠吸食人血才能存活。

血族，是一個相當長壽的種族，只要不做出找死的行為，通常都可以永生不死，但也必須接受永久的孤獨。

有人認為這是至高的恩賜，也有人認為這是永恆的詛咒。

受不了這份痛苦的折磨，有些血族開始崩潰、墮落，讓自己淪為渴求鮮血的怪物。

第一代魔王知道沒有領袖的血族，就像是會走動的兵器一樣，人類終究會有毀滅的危機，因此第一代魔王開始尋找擁有王者資質的人類，並將給予超越一般血族的強大力量，另取名為───始祖。

第一代魔王交代這些始祖，適當管理同胞、人類，並賦予血族可以自行繁衍的能力。經過數年觀察後，第一代魔王才放心回到魔界。

但......世界的平衡依舊還是出現了裂痕。

原本只欺壓自己同胞的人類，開始察覺到非人類的存在────血族。

人類對於他們的了解相當稀少，只知道他們是靠吸食人血存活的怪物，因此人類將此怪物取名為───吸血鬼。

人類的技術無法與血族匹敵，所以好幾世紀以來，都飽受血族的欺壓與恐懼。

為了讓雙方都有一定反抗的實力，在第一代魔王思考了許多方式後，最終還是選擇將魔界最優秀、最瘋狂的惡魔派去幫助人類對抗血族。

隨著時間過去，她對於研究相當執著、瘋狂，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更好的研究。

在第一代的魔王退休後，由米娜希爾作為新任的魔王，並開始仔細觀察第一代魔王所派去的惡魔。

人類的技術，確實因她而大幅提升，但血族也開始受到了滅族的威脅。

她的研究行為與代價過於龐大，使米娜希爾開始思考是否將她遣返回魔界。

第一代的魔王依舊無法修復這早已破裂的裂痕，只能減緩裂開的速度。

現任魔王也對於這逐漸擴大的問題感到頭疼，只好一點一點的透過管道控制人類，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平息永不停止的戰爭。

上面的戰況相當慘烈，處處可見戰敗的獵人與數名努力戰鬥的身姿。

但最為搶眼的，還是那金色的身影。

繪里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不停擦拭身上的汗水與鮮紅，眼神似乎有些迷離，彷彿快失去意識了一樣。

首次見到如此落魄的繪里。

很快我就將視線轉到一旁的罪魁禍首，雷古斯。

他被米娜希爾的侍從壓制在地，意外的沒任何的掙扎，而脖子也被戴上了擁有米娜希爾力量的項圈，就像是繪里曾給我戴的感覺一樣，不禁令我緩緩伸出手，去撫摸自己的脖子處，懷念著那不太舒服的束縛感。

這時，繪里的怒吼聲劃破天際，讓我有些愕然的看向聲音來源。

「你、你這下等的人類！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繪里神情痛苦的抓著自己的胸口處。

隨著時間過去，絕望之力逐漸消失，直到繪里雙膝跪在敵人的面前，才讓我驚覺事情的嚴重性，趕緊立刻去扶住繪里的身子。

「繪里！」我才剛碰觸到繪里，全身就感覺被什麼東西刺穿一樣，相當難受。

但我還是咬緊牙，忍著這疼痛，讓繪里倒在我的懷中。

繪里失去了短暫的意識，直到聽見我的呼喚才吃力的睜開眼，保持著清醒。

「海.....對不.......起...........」繪里用扭曲的面容，硬是擠出笑容。

看到這樣的繪里，讓我眼眶立刻泛紅，浮出明顯的淚水，哽咽著：「繪里，不要說話了。」

繪里輕輕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聽我說..........我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太....自大了，甚至還以為可以扭轉命運，誇口說著一起回去..................但我.......至少可以保證一件事，身為主人的我，一定會保護你們，讓你們平安回去。海未...答應我，我不在的時候，妳千萬不要想不開，這個家的主人.........交給妳了.........回去之後.....去找夜，我把後續...........咳咳、咳咳咳！」繪里說到一半，就被血水給嗆到，不斷的咳嗽著，使嘴邊流出大量的血水。

「不、不！繪里，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沒有妳在的世界，我寧願選擇自盡！明明說好要一起回去的，妳不是答應我了嗎！不是要一起回去的嗎！說好在戰鬥結束後，要生個孩子的..................嗚嗚......繪里，妳這個食言的大笨蛋！」淚水全落在繪里殘破的身軀上，甚至有的還滴落在傷口上，令繪里難受的皺起眉頭。但卻無法讓我停止這崩潰的淚腺。

繪里看了下平靜的天空後，緩緩伸出帶血的手，撫上我濕潤的臉頰，並溫柔擦拭著淚水。

但她的舉動讓我更加崩潰，因為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的感受。

「.................我知道，對不起。」語畢，繪里撐起顫抖的身子，並將我推開，獨自邁步朝著嵐的方向走去。

現在的嵐，對我們來說就像是死神一樣，將無情的送繪里最後一程。

我受夠了，為什麼又是這種結局？

為什麼我周圍的人，總是一個個發生不幸？

難道我就真的是個給他人帶來不幸的存在嗎？

我握緊拳頭，快步追上繪里，有些力道按住她的肩膀，好讓她停下腳步。

「海未？」繪里一臉不解的看著我漸行漸遠的身影。

我憤怒的走向被壓制在地的雷古斯，並將他狠拽起來。

「雷古斯，你對她做了什麼？！」我的理智依舊保持著，就怕失手殺了他。

「呵呵呵，做了什麼？我只是替人類除掉最令人畏懼的存在罷了！曾身為人類的妳，難道不明白人類對吸血鬼的恐懼嗎？嵐所控制的人類，他們所持有的武器早就摻有VP1490了。隨著時間過去，絢瀨繪里的身體機能將會降低，變的和人類一樣脆弱！」雷古斯冷笑著，彷彿不害怕後續的問題。

「解藥在哪？」我用低沉的聲音問道。

「解藥？哈哈哈，妳以為這東西會有解藥嗎？要解藥幹嘛？給你們吸血鬼偷去用？要怪，就怪在不該誕生的你們！」語畢，雷古斯那令人厭惡的臉，立刻染上了鮮紅。

拳頭上的痛處無法抑制我內心的怒火，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在雷古斯的身上落下沉重的拳頭。

在最後，我將他後腦杓用力撞在地板上，再從後腰處抽出小太刀，跨坐在他身上，將刀鋒抵住雷古斯的脖子。

「雷古斯，你的死對所有人來說，完全不夠彌補！」我很清楚不可以輕易讓他死，但憤怒讓我無法控制小太刀的力道，使雷古斯的脖子上留下一條清晰的血痕。

從剛才就在一旁看戲的侍從，也走了過來，並輕聲說道：「請妳不要擅自殺死他。」

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後，我才緩緩將刀收回後腰，並一臉不甘的回道：「我知道........」

起身時，侍從就這麼抓住雷古斯的項圈，並拖著到一旁的角落，等待新指示。

不久，米娜希爾和小雪便來到了地面。

米娜希爾瞄了一眼安分的雷古斯後，帶著愉悅的笑容走到我面前：「我說......海未阿，我並沒有要逼妳的意思，但.......再這樣下去，妳心愛的女人就要命送黃泉囉。」

這時，繪里來到了我的身旁，也聽到了眼前陌生女子的話語。

「什麼意思？妳對海未做了什........唔！」繪里才剛開口，就難過的彎下腰。

畢竟現在的繪里，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剛剛戰鬥所帶來的傷害了。

「哎呀，比我想的還落魄呢，絢瀨繪里。我知道，妳不認識我，因為妳是和第一代魔王所簽下契約的始祖。」

聰明的繪里，當然立刻就從話中明白了她的身分。

「呵呵，那個老傢伙終於退休了？」繪里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看來.......這幾千年的時間，妳的個性改變了不少麻。那時冷酷無情的妳，去哪了？那個願意接下屠殺自己最親友人家族的──────」米娜希爾上下打量著重傷的繪里，並帶著明顯的挑釁語氣。

「給我閉嘴！」繪里瞬間怒吼，就像是害怕著什麼一樣。

「怎麼？妳還揹著那沉重的罪孽嗎？」米娜希爾笑了起來，但周圍的氣場隨著她的笑聲而加重。

「絢瀨繪里，我告訴妳。現在妳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包括妳所重視的女人。」

繪里立刻睜大了眼，怒視著她。

「妳難道───！」

「呵呵~」米娜希爾只是微微地笑了，但這個笑容也立刻讓繪里明白了意思。

繪里猛然回頭，立刻抓住我的雙肩，激動的說道：「海未，妳千萬不可以簽下契約！這可是會換來無盡苦痛的深淵的！」

「我、我並沒有...........」我弱弱的回道。

話說到一半，米娜希爾就替我接了下去。

「放心吧，她還沒有簽下去，但我很清楚這是遲早的。」

「妳對我怎樣都可以，唯獨海未，我死也不會讓妳對她不利！」

米娜希爾突然捧腹大笑了起來：「哈哈，一個已經快死的人，還想要妄想保護重要的人？繪里，我這麼做也是為了她好，妳應該也很清楚以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對抗有實力的敵人吧。」

我承認，我對於米娜希爾所說的事情，沒有反駁的餘地。

自己的弱小、無知，終究不是短時間就可以彌補的東西。

「海未絕非妳認為的那麼弱小。她的進步比任何人都還來的快，就連我也相當驚訝。小看她的話，小心吃虧的是妳。」

「哼哼，你們始祖終究還是一個樣，根本不把主人看在眼裡嘛。是否要讓妳體驗一下何謂『教育』，才懂得尊敬自己的主人呢？」

雙方毫無退讓的瞪著，甚至能看到中間有著激烈碰撞的火花。

「米娜希爾大人，請不要這樣子。」

「繪里，請冷靜點！妳現在的身體，千萬不要動怒阿。」

小雪和我，立刻擋在雙方面前，勸阻著。

很快，繪里又痛苦的喘著，無力的靠在我身上。

「海未，這樣吧，我送妳個附帶條件。」

米娜希爾走到我身邊，在耳邊低語著。

「若妳與我簽下契約，我願意破例出手這件事，並拯救你心愛的繪里。」

我一臉愕然的思考著她的提議。

「妳............說的是真的？」

人人常說，惡魔的話絕對不能信，何況是率領他們的王。

但..........當人走投無路時，就算是惡魔，也將無猶豫的跳向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繪里儘管沒聽見，但卻可以從我們的表情中，猜出的大概。

「海未，我說過不可以了吧！難道妳想讓一切就此泡湯嗎？！」

繪里的話語，對我影響越來越小，感覺自己就快要失去自我了一樣。

「沒關係，只要繪里還活著的這段時間，我剛的提議，絕對有效。」米娜希爾挺起身子轉身離去。

「為什麼一定是我？應該還有比我更好的人選吧？」

米娜希爾停下腳步回道：「........現在的始祖，說到底，全都是與第一代魔王簽約的始祖，才剛上任不久的我，還沒有多少真正遵從自己的部下。而我知道妳對於主人的忠誠度是比任何人還來的高的。」

「既然妳知道我的忠誠度，那妳也應該知道我現在的主人是絢瀨繪里吧？」

「但妳的主人死去之後，妳也就沒了主人，不是嗎？看妳想要失去什麼囉。」語畢，米娜希爾便帶著雷古斯離開了人界。

「海未，我絕不允許！」繪里抓著我的領子，堅定的說著。

「我、我知道了，請冷靜點。」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我知道，至少有了拯救繪里的方法，因此並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想法。

「繪里，妳就休息吧。悠弓！妳在附近的，對吧！」從不久前，就感覺到微弱的氣息，因此提高音量呼叫著。

「...........園田大人，您是怎麼...........」悠弓一臉愕然的從一旁毫無遮蔽物的地方，緩緩現出身形。

「恩────直覺吧。先別說這個了，悠弓，我要妳照顧好繪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讓她再陷入戰場。」我毫無遲疑的下達命令，雖然不知道只服從繪里的她們，會不會聽從我的命令就是了。

悠弓點了點頭後，將繪里背在了身上，並在臨走前，回頭問道：「園田大人呢？」

「自己心愛的人被打成這樣，怎麼會有不回敬對方的道理？」語畢，我就將原本的長弓，轉為附在左手上的小型弩，右手則是召喚出一把柄為骷髏與脊椎製成的刀。刀鋒散發著令人惡寒的殺氣，還可以用肉眼看到周圍飄散著黑色小火。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嵐，並做好隨時進入戰鬥狀態的準備。

「妳應該知道自己沒勝算，對吧？」嵐的身上冒出了暗紅的鞭子，並蠕動著，似乎就是她的攻擊能力。

「在開打之前，我們不能先談談嗎？」我一邊說，一邊做好適當距離。

「都到這種時候了，妳還想說什麼？」

「對於妳家族遭到屠殺，我深感遺憾。但繪里可是為了────────」話說到一半，就突然被她喝止住。

「閉嘴！我不想聽這些！」嵐意外的情緒化，並摀著自己的耳朵，猛搖著頭。

如此的舉動，讓我開始懷疑了起來。

「妳........難道.........................」全都知道了？

吞嚥的動作，讓我把後面的話語也吞了下去。

嵐停止的激烈動作，緩緩放下了雙手。

「呵呵，真諷刺..........明知道事實真相的我，卻被一時的怒火沖昏了頭，讓我親自撕破這段關係。但已經無所謂了。」嵐失落的表情僅僅一瞬間而已，隨後就換來她正面的攻勢。

雖然她攻擊的瞬間，我有把握可以閃躲，卻還是從正面硬接下她的攻擊，並回道：「怎麼可能無所謂！既然過了千年，妳們還惦記著這件事，那不就代表妳們其實還很重視著對方嗎？！妳知道繪里她有多麼的────────」

嵐趁我話說到一半時，就這麼用數隻鞭子朝我所站的位子襲來。

「轟！」

僅此一瞬間，我就這麼彈開與我僵持的鞭子，並向後跳開後續的攻擊。在煙霧瀰漫之時，我靠著直覺舉起左手，發射壓縮過的惡魔之力。箭矢似細如長針，卻有著相當驚人的威力與速度，至少可以保證在子彈之上吧。

但嵐卻輕鬆用鞭子彈開了攻擊，再朝彈道的方向襲來。

由於嵐的速度極快，因此幾乎只能靠著不斷移動與右手的刀來擋掉致命傷。

「唔！」一個走神，嵐的鞭子就這麼擦過我的左臂、右臉頰還有左側腰間。傷口立刻流出鮮血，雖然很快就癒合了，但剛剛的疼痛感似乎還殘留著。

嵐收回沾有我血液的鞭子，並將它移到嘴邊，輕舔殘留的鮮血。

「.........味道意外的不錯呢。」品嘗結束後，留下令我噁心的結論。

雖然繪里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但卻沒有這種厭惡感。

「我剛剛就已經說過，我不想聽了吧？」嵐晃動著眼前的鞭子，就像是在掩蓋著什麼一樣。

「我只是不想要繪里因妳而一次又一次的受到傷害。為什麼妳就是聽不進去呢！」我右手朝空斜劈後，接著衝上前橫砍，被擋下後，再接著胡亂持續著砍擊，直到最後被她用三條鞭子正面接下我的攻擊，才讓我恢復理性。

「難道就只有她受到傷害嗎？妳有想過我的感受嗎？！」嵐憤怒回道。

對方的力道忽然加劇，讓我僅能滑過她的攻擊，並一個側身，將小型弩對準她的側腰，卻在發射的瞬間，被她的另一條鞭子抓住了左手，高舉在空中。

「既然妳想保護她，那我就只好先從妳開刀了。要怪，就怪在繪里身上吧！」嵐說完，就讓其他鞭子纏住我的四肢，甚至還有一條正準備勒住我的脖子。

這時，我讓絕望之力從身上開始冒火，讓我與力量合而為一，使對方的物理攻擊無效化。

「什─────妳竟然連這招也學會了？！」

模糊不清的身形，讓我想到第一次變成這樣的恐懼感。

那時還沒有和『海未』有過所謂的正式接觸，所以負面影響也相當大。

現在，身體卻輕的跟什麼似的，雖然寒冷的感覺還是在，但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寒冷刺骨。

可惜，以繪里能夠持續的時間相比，我反而只能維持幾分鐘的時間，甚至更短。

而且每當我使用這招後，總會相當疲憊，因此只能拿來當作逃離致命攻擊的手段。

拉開適當距離後，我才將模糊的身影重新凝聚，恢復成實體，稍稍喘息著。

「看來..........妳並沒辦法維持這個型態太久阿。而且，好像會消耗很多體力呢。」嵐的觀察力完全不輸給繪里，短短幾秒的時間就發覺了我的異樣。

「........我承認，我的實力比不上繪里，但我的毅力可不會輸。」我重新擺好戰鬥架式，左手再次瞄準著目標，但很快，周圍就湧上了無辜的人群，擋在自己的主人面前，並將我包圍住。

「妳果然是個奸詐的血族呢。但不要以為我會就此認輸。」

我更換小型弩的箭，並控制在足以昏迷的威力，毫無遲疑的朝著周圍的人們一個個發射出去。

仔細一看，每個人都只是拿著摻有VP1490的輕型武器，行動相當單調的朝我直逼。但在我迅速的更換目標射擊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接近我。

在一次又一次的轉身與武器的交換使用，他們很快就成為地板上的裝飾了。

「唔？！」放鬆警戒的剎那，劇痛感從我的左下腹傳來。

當我視線向下時，我才發覺嵐用鞭子抓著地面的一把小刀，朝我刺了過來。

拔出的瞬間，大量的鮮血也噴了出來，並讓我無力的單膝跪在地上。右手的刀深深刺入地面，左手摀著持續出血的傷口。

「哎呀，不小心刺歪了呢。」嵐的鞭子開始尋找地上的武器，並拾取來用。

這時我才明白她的用意。

不是拿他們當擋箭牌，而是為了讓摻有VP1490的武器聚集在一起，好讓嵐可以藉此除掉我。

「.......妳.....唔！」我可以感覺到體內有東西正在以無法計算的速度摧毀著我的細胞，力量無法正常使出，感受著繪里曾體驗過的痛楚。

「我知道這樣做很卑鄙，但......戰場上兵不厭詐，對吧。」嵐緩緩走向我，鞭子已經纏住數把武器，隨時都可以送我上路。

「唔........」我從沒想過會是如此難受，原來剛剛繪里都是忍著這痛苦過來的。

不知道繪里有沒有成功逃離呢。

正當我低頭思考時，嵐的身影已經遮住了光芒。

抬起頭時，還可以看見她身後那殺氣騰騰的鞭子與散發寒光的武器。

「還有遺言嗎？」嵐的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笑容，並等待我的回答。

這時，一陣溫暖的微風吹來，讓我感到十分舒暢，但美好的短暫瞬間化為烏有。眼前等待著我的，僅剩死亡。

我努力挺起身子，露出淡淡的笑容，虛弱的動著嘴唇：「要是妳們的吵架能夠和好...............我相信，一定可以看見妳們嶄露出的完美笑容。」

「............我說過這是不可能的。」嵐乍看之下冷冷回道，但我卻可以感覺到有些情緒混雜在裡頭。

「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至少我曾認為不可能的事就發生在我身上了。命運讓我遇見了繪里。」我回想著種種回憶，讓我發自內心露出最自然的笑容。

「妳現在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繪里的錯。還是說.........妳已經被戀愛遮住了雙眼，看不清事實了？」

「我能活到現在，也是多虧了繪里。她給予我新的生命、一切，難道還要我不知感恩的去責怪她？」

「.......................真是可悲。」語畢，嵐便將鞭子上所有的武器對準我，直逼而來。

「究竟是誰深陷這泥沼之中呢？」我嘴角微微勾起令人發寒的笑容，在利刃碰到我之前，雙手緊握刀柄，並回想著天羽姊曾經教導過我的劍術。

「喝呀！」隨著充滿氣勢的吆喝聲，我的身體也動了起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清除具有危險性的鞭子。

乍看之下只是一瞬間來到嵐的身後，但對我來說，就是把肉體發揮到極致，看穿每根鞭子的脆弱點，並施以砍擊。

其實這也是依賴著血族的身體才能將此劍術發揮的如此完美。

風輕輕吹起，就像是宣告戰鬥的結果一樣。

當我聽到數把武器的掉落聲後，我的身體也達到了極限，倒在了地上，大口喘息著。

嵐依舊背對著我，不解的看著地面：「為什麼要放過我？妳剛剛應該可以了結我的。」

「呵呵..........我不是放水，只是......身體光是處理那些鞭子，就已經到極限了。」我躺著望向那蔚藍的天空，身體已經無法動彈了。

『說的可真漂亮。妳最後明明是因為心軟，才將刀刃收回的吧。』

『海未』終於看不下去，而出聲抱怨。

「別這樣說阿.........身體到極限也是事實。」

『妳會死喔。』

「至少能讓繪里活著，我死也值得了。」語畢，我的心也冷靜了下來。

現在的我不畏懼死亡。因為........至少保護了最重要的人，對我來說，這樣就夠了。

『所謂的人類，還真蠢阿。』

『海未』無奈的說道。

「這話可不對吧？我已經不是人類了。」我笑著回道。

『不，儘管妳外表是名血族，但妳的內心永遠都是名愚蠢的人類。』

「是呢。吶...........如果我死了，妳會到哪裡去？」我好奇問道。

『海未』明顯猶豫了一會。

『自己都快死了，還有心情擔心別人嗎？我想..........我應該會消失吧，跟著妳的這副身體一起消失。』

「為什麼是身體？」

『說白一點，我就只是依附在妳心靈上、身體上的害蟲。而且人類不是都很相信死後會有什麼天堂地獄嗎？』

「我從沒有認為妳是害蟲。所以別說這種會讓我傷心的話。」

『傷心？別開玩笑了。玩弄我很有趣嗎？』

『海未』很清楚這是真心話，所以反應才如此大，所以我也沒有繼續接話下去了。

嵐從地上隨意挑了一把小槍，並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再一次的將槍口對準我的眉間，大拇指無情的打開保險，食指已在板機上就定位。

看來........這次是真的死結難逃了。

隨著情緒與時間，眼前不斷浮出與繪里遇見的回憶。

『阿啦，妳還活著呢，人類。』

『我想要的，是妳整個人。』

『我會對妳負起責任，無論是園田海未的身還是心，都是屬於我絢瀨繪里的東西。』

『.......海未，我喜歡妳。』

『我不想失去妳。』

『我一直以來都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但也因此才需要妳陪伴在我身邊。』

啊啊，滿滿都是繪里的回憶啊...........這就是所謂瀕死的人會看見的走馬燈嗎？

視線變的模糊，包含我深深的感受與生命，隨著淚水流至地面。

繪里，謝謝妳陪伴我至今。倘若下世還能遇見妳，我願意為妳做牛做馬來償還妳給予我的一切..................................我愛妳。

意識逐漸遠去，在最後之刻，我還能聽到細微呼喊著我名字的聲音。

「砰！」

處決的槍聲響起，驚動了在場所有人。

「海未！！！！！！」

當我眼角流下最後一顆淚珠後，身體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了。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