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無標題

#24

繪里一路保持沉默，緊握我的手。

明明是冰冷的手掌心，此時卻讓我感覺相當溫暖。

雙方的心跳聲透過掌心、指尖、指縫，交織在一起，就像是美妙柔和的音樂般，讓我如此安心。

沉默，持續了好一段時間，這走廊上只剩腳步聲。

這時，繪里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重的寂靜：「海未，老實說...........我並沒有以前的記憶。」

她停下了腳步。

「該怎麼說呢....我最初的記憶是在一個相當偏僻的森林深處，一座令人不可自信的美麗花草中躺著，當我醒來時，映入眼的，則是清晰的圓月，唯一的光源照亮著我的身軀與周圍，彷彿在將我從中喚醒一樣，那時的我，就像是剛誕生到這世界上，並沒沒有任何記憶，，只知道『現在』我是活著的，並且清楚知道『絢瀨繪里』是我的名字。」繪里認真的回想著當時的情景，緩緩走向窗邊，手掌輕碰冰冷的玻璃，看向窗外的天空，臉上有無數的憂愁。

突然在這世界之中醒來，沒有任何人帶領她，唯一陪伴的..........

只有那莫名的心情與孤寂。

「繪里，你.....沒有家人嗎？」說出口的瞬間，我才後悔自己問這種問題。

繪里苦笑著：「或許有的吧，只是......他們都不在了。」

我不忍心看見這樣的繪里，馬上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激動的說著：「繪里，我就是你的家人，或許你不這麼認為，但我─────」

繪里突然用食指堵住我的嘴：「雖然『家人』這個說詞並沒有錯，但我比較希望你說是戀人之類的關係呢。」

「誒、誒？！」說到『戀人』這個詞，我馬上就紅了臉。

繪里雙手放置身後，稍微彎著腰，想看我臉上的羞紅表情：「哎呀，好紅呢。但我說的沒錯唷，我們一起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牽過手、擁抱過、輕吻、深吻、甚至連H也做過了呢。還是說......海未到現在都還沒有自覺？」

「唔.....請、請不要一臉淡定的說出這麼羞恥的......」我扭捏的低著頭。

怎麼會有人可以輕易說出這麼羞恥的話。

不....我眼前不就有一個嗎？

雖然不是人就是了。

繪里滿意的將身子挺直，並轉過身去：「但是....海未，就算回頭看著那些往事，也沒有辦法再回去扭轉什麼，所以，我不會再去逃避，也不會去後悔著什麼，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繪里..............」我想伸手碰觸她那充滿無數悽愴、孤寂的背影，卻到中途就收回了手。

雖然你嘴上這麼說，但我完全看不出你有放下阿。

完全把所有心事與痛苦都藏在內心深處，甚至不惜用無數的鐵鍊上鎖，再冰錮住。

如此忌諱別人碰觸你的脆弱深處。

明明我比其他人都更加接近你，但你.......卻反而更加遙遠，更加難以碰觸。

我無法追上你的腳步，永遠都只能看著你那充滿孤寂的背影。

甚至可以看見你承受不住時，顫抖的身軀，眼角微微滲出的淚珠。

未來不全都是美好的，我很清楚。

但是我.........還是有個請求.......................

拜託，請讓我與你走在同樣的道路上，一起痛苦、一起歡樂、一起創造更多更多的回憶。

我不斷伸出手，奔跑著，有多麼的想幫助你，有多麼的想抱住你的身軀，有多麼的想站在你身旁。

『繪里！！』

正當我不知不覺陷入自身的思考中時，繪里突然撫上我的手，溫柔輕聲呼喚著我：「海未？」

「......繪里。」我稍微顫抖了下，珍珠般的淚水就這麼無意識的落下了。

繪里訝異地看著我，不斷用指腹擦拭我的淚水：「哎呀，海未，你怎麼哭了呢？」

「對不起，我只是突然感覺到繪里你.......離我真的好遠。」

「小笨蛋，我不是就在你身邊嗎？」繪里輕輕將我摟進懷中，任憑我抓著她的衣物。

不是的、不是的，是你的心，你真正的內心離我好遠。

但我又無法向你開口。

若開了口，是否....我們之間就會出現裂痕？

「阿，海未，你看！」繪里突然看向外頭。

當我順著繪里的視線看向窗外時───

我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笑容：「下雪了！」

難怪阿........最近溫度降低許多。

這段悠閒的時刻，才讓我逐漸意識到周圍的變化。

以前滿腦子都是殺戮、殺戮、殺戮。

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原本沒有色彩的人生，因繪里的出現，而染上了耀眼的金色，整個世界都因你而亮了。

這時，繪里低頭認真的在思考著什麼，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樣的抬起頭：「海未，這麼一說，你們人類....不，人類似乎有在過什麼節日的對吧？」

繪里早已麻痺了時間的流逝，節日什麼的，根本不會過，但她又為何會問這種事情呢？

節日這種東西，說到底也只是人類擅自決定的日子罷了。

以前，家裡.....因為比較鄉下，所以也不會特意去過這些節日。

每天都還是很平常的過著日子。

直到那些怪物毀掉了我的一切。

雖然失去了一切，卻又獲得了一些幸福。

然而，殘酷的是，這些都不是永遠的，很快，幸福再度從我身邊溜走。

但.......或許人生就是這樣吧，有得有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若不嘗試去改變，終究只會失去一切罷了。

我稍微思考了下：「節日.......這麼一說，已經12月中了呢，確實，人類是有在過聖誕節的唷，在我還是人類時，所居住的城市，人們似乎把12月25日稱為聖誕節。」

每年，在路上看到的，幾乎都是成雙成對的戀人。

完全不顧他人眼光，就在那放閃。

當然，也有美好的家庭，帶著孩子出來遊玩。

那是個神聖、且特別的日子。

但......怪物終究不會因此而停止殺戮，也有很多情侶、家庭因此被殺害。

美好、快樂的日子，每年都會因此成了血腥的聖誕節。

當然，只是在我眼中所認知的聖誕節。

「聖誕節，雖然有聽過，但我卻不清楚那是個怎麼樣的節日。」

「比較好一點的說法是........聖誕節這天，會有聖誕老人在孩子熟睡的夜晚之中，偷偷將禮物分送給全世界各地的孩子們，而且，是個家人一起團聚吃大餐的日子.....阿，對了，他們還會互相送禮物給對方，或是卡片什麼的，算是人類的一種大節日之一吧」其實我並沒有過過聖誕節，所以也只是把我所看到的與聽過的整合一下。

雖然也有另一個聖誕節的說法，但這就要牽扯到宗教去了，還不如用有點夢幻的方式來告訴繪里。

聖誕老人阿..........

完全就是給孩子的專屬夢想一樣。

「人類的節日真的好特別阿，聖誕節呢.....但我不是人類，聖誕老人是不會給血族禮物的吧。」繪里失望的低下頭。

「誒...血、血族？」我愣了一下後，才想到，吸血鬼並不會稱自己是吸血鬼呢，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從繪里口中聽見『血族』這個詞。

「啊...抱歉，我之前說吸血鬼是為了讓你比較好理解，但其實吸血鬼總是稱自己是血族的，畢竟『吸血鬼』這個詞，是人類想出來的，如果遇見其他吸血鬼，還請你稱他們為『血族』以免惹怒他們。」繪里打起精神來一下子後，又失落的低下頭去了。

「繪里........」為什麼我覺得.....繪里好像在算計著什麼。

還是說真的是我的錯覺？

我沒想過繪里會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

雖然我想靠訴她事實，但............

我不想破壞她的夢想。

就像安撫孩子一樣，我溫柔地摸摸她的金髮：「聖誕老人會給的唷，一定會的。」

至少我不想讓繪里度過難過的聖誕節。

不想讓她跟我一樣。

「可是....海未，我是怪物唷、是血族唷，聖誕老人不是只給人類的孩子禮物嗎？」

「正確來說是給『好孩子』禮物唷，並沒有規定是人類呢。」雖然我知道這有點牽強，但......我可不想讓她的夢想破滅。

「真的？」繪里稍微抬起頭，甚至還能看到她正閃著淚光。

我輕輕地撫摸她的頭頂：「真的、真的，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就像個孩子一樣，只有這種時候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好可愛。

無論聖誕老人是否真假，我都會讓他實現。

至少......這是我目前能夠為繪里所做的事情了。

我們再次來到『圖書館』。

當我們來到了之前我所進去過的樸素小木門前，繪里突然就轉過身來。

「海未，你打開來過了吧？」繪里雖然不像是責備的語氣，卻讓我全身都緊張地繃緊了起來。

「那、那個........對不起！」這時候無論說出什麼，都只會被對方當成藉口，還不如道歉比較實在。

「不，沒關係，你有權知道她的事情。」繪里將門把慢慢轉開。

「嘰────」木門發出老舊的聲音，映入眼的，一樣和上次沒有變化。

「海未，你知道.....這房間是什麼嗎？」繪里緩緩走進去，散發著一絲寒氣。

我愣了一會後，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小聲回道：「不太....清楚。」

但我仔細看了一下裡頭的擺設，完全都不像是繪里的東西。

也就是說，這裡的所有東西，都是畫像上這名女性的東西？

「碰！」當我完全踏入房間時，身後的木門，就這麼自己關了起來，並發出響亮的聲音。

繪里溫柔的輕撫畫像中的女性：「秋澤 羽香。這房間，就是她的所有遺物喔，她生前的東西，我都轉移到這房間來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繪里。

「海未，接下來的話，請你......冷靜地聽我說，先不要生氣。」繪里深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做好了準備，卻隱約從中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我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她的語調，略為顫抖：「秋澤 羽香，她...........是我的未婚妻。」

「誒？！」我瞪大了眼，有些愕然。

雖然我早就覺得這個人，絕對不是一般地位的人。

但是....未婚妻？！

「海未，對不起，我瞞著你這件事。」繪里一臉歉意的說著。

「我想你也知道，越是有地位的血族之血，生出下一代就越是有難度，何況還要保持血統純正什麼的。因此我們血族.....有種方式，同性之間也可以生出孩子，但是相對的....只有一次，無論是不是同性，血族都只能生出一個孩子。然而，地位越是高，就會必須去找和自己差不多地位的伴侶，並生出新一代，相對的，若是找地位以下的一般血族，血統與能力就只會降低、降低、再降低，直到這個家族的血統幾乎被一般血族的血液所埋沒，也就是家族毀滅之時。」繪里撫摸了下自己的下腹。

「你知道嗎？你脖子上那圖騰的意義代表著，你是我的正式妻子。照理來說，這應該在婚禮的儀式上進行，然而....我卻在你熟睡之時，將此一生一次，唯一的圖騰，給了你，一旦選定對象，這圖騰就絕對無法收回，就算伴侶死了也是一樣不會消失。而且圖騰還有個重要的作用─────」

「等等等.....你竟然就這樣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我？！而、而且，還是在我熟睡之時！！！」我拎著她的衣領，怒視著一臉淡定的她。

我完全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因為是你，所以我給了你。」她理所當然地說著。

「不，這.......我說，要是我逃離了，或是我根本不喜歡妳，那你又要怎麼辦？！」

而且這樣說來.........

我已經結婚了？！

啊啊，我連想都還沒想，就被迫結婚了啊！！！！！！！！

繪里毫無遲疑的回道：「那也沒辦法了吧，就算把你抓回來，如果你不是心甘情願，我也不想勉強你。何況生孩子什麼的，我也不是很在意家族傳承什麼東西的。」

我愣住了。

對吸血鬼來說，這應該是比許多事情都還來的重要，她卻....毫無看重。

手鬆開時，她順勢整理了下被我弄亂的衣領：「我喜歡你，所以給了你，就只是這樣」

「那.....你的未婚妻呢，為何不給她？」我知道自己不該去問這種問題，但一想到繪里有未婚妻什麼的........即使我現在才是真正繪里的伴侶，我還是.....有點難受。

「..............羽香她，拒絕了。」繪里再度看向那幅自畫像。

深藍色的長髮，端正的五官，優雅的坐姿。

光是這樣....我明顯就輸人了。

若她還活著，恐怕....不是我能比的完美女性吧。

「唉.....」我嘆了口氣。

不禁讓我開始想......

『替代品』

繪里會不會只是把我當作羽香的替代品？

明明只是自畫像，每當看見繪里注視那幅畫的表情，我真的從未看見這樣的表情。

替代品...........嗎。

明明知道繪里不是這樣子的人，我卻還是滿滿的不安。

「海未？」繪里注意到我的表情越來越沉重時，因而詢問。

「抱歉，只是覺得.....她和繪里真是絕配阿.....什麼的.......」我勉強擠出笑容。

「...海未。」繪里想伸手碰觸我，卻被我故意一個轉身避開了。

「繪里一定.........很喜歡她，我知道『戀愛』這種東西是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棄的，所以我也只是羽香的替代────────」我哽咽著，淚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轉，甚至後悔剛剛所說的話。

「大笨蛋！！！！！」繪里突然提高音量怒吼著，並將我面向她，拎著衣領，狠摔在牆上。

「唔─痛......」當我睜開眼時，帶著滿滿怒火與閃著淚光的面容，離我只剩下幾公分的距離。

「你再說一次這種話，就算是海未本人，我也不會放過的。我說過了吧，我現在喜歡的是你，不是她，這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會告訴你，因為我不想有秘密瞞著你。我承認，我當初看見你，或許真的是因為你長得很像她，我才會如此在意著你，但是，我現在很清楚自己的感情，這並非是對羽香的愛，而是對『園田海未』這名女性的愛，我是真正的被你給吸引。」繪里力道依舊沒有收回，而是強硬的將我壓制牆上。

久違的感覺，卻沒有當初的強烈。

或許是因為當時我還受著傷的關係，又或者是...........

繪里此時的力道，溫柔許多。

「對不起.....」我的淚水終於崩潰，而我也只能勉強吐出道歉的話語。

繪里見狀，鬆開了手，一臉歉意地說著：「對不起，可能我太過強硬了，但我是真的很生氣，我從未把你當作羽香的替代品，一次都沒有。」

繪里仔細幫我整理儀容，而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整理好心情。

這時，我才想到......

「繪里，你剛剛說的圖騰....就像是人類結婚時的戒指對吧，那......你說除此之外，圖騰還有用途？」

「血族和人類的生育方式不同，圖騰相對也會賦予你生育的能力。當圖騰給予了特定對象後，我便可讓『卵』具現化，並與你做結合，然後再──────」繪里相當認真的跟我解釋過程，卻讓我聽得滿臉通紅。

她到底有沒有羞恥心阿！！

「那、那個，請等一下，我、我可是墮落者，是比一般血族還來的低等的墮落者喔，你剛剛不是說了，會把家族血統降低嗎？還有，你剛剛說的『卵』又是什麼鬼東西？！」疑問一個一個接著來，幾乎快讓我不知道該從哪問起了。

「我不介意啊，反正家族什麼的，我並沒有想這麼多，就算不生孩子也沒關係阿，我只要能夠跟海未在一起就夠了。至於...『卵』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畢竟....我又沒有試過........只是從書上看來的...............」繪里越說越小聲，幾乎小到我有點聽不見，但卻還是可以明白她說了什麼。

「什麼叫做從書看來的？！」說了這麼多，結果到頭來只是把書上所說的講出來而已。

「冷、冷靜點阿，我不是說過只有這麼一次嗎？我當然沒有做過啦！」

「.....我只是有點驚訝。明明連H都如此熟練..........」我羞恥的低下頭，但當我說出口時，那天的情景都在腦中播放。

「......那、那個是.............」繪里說到一半，又把話吞了回去。

我歪著頭，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過了一會後，我才想到......

也是阿，既然有過未婚妻，那種事情也做過了吧。

好討厭阿........

為什麼我不是繪里的第一人，什麼的。

不....她可是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等等，更該反省的，是我才對吧。

為了這種事情而....不高興什麼的。

「繪里....那個.......可以告訴我全部的事情嗎？至你有記憶以來，能告訴我的事情.......阿，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的，畢竟這可是牽扯到你的隱私問題。」我尷尬的搔了搔臉頰，我從沒有這麼想知道某人的一切。

見繪里愣了一下後，突然大笑了出來：「什麼阿，你這是.......哈哈啊，太、太可愛了吧！」

「姆.....我很認真耶，這有什麼好笑的！！！」我紅著臉，氣憤的上下揮著空拳。

「對不起、對不起。」繪里擦拭了下眼角，隨後就將我摟進懷中，輕輕撫摸我的髮絲。

「你終於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呢。」她輕聲說道。

正當我想說話時，繪里就這麼用食指堵上我的嘴，睜著單眼說道：「哎呀，聽別人講故事時，要保持安靜唷。」

「............」什麼保持安靜啊。

但我也只好安靜的看著她。

畢竟，再和她爭下去，也只會造成反效果罷了。

「我想想...該從哪說好呢，嘛，從頭說起吧────────────」

寧靜的夜晚，我受到月光的溫柔召喚。

「...........」當我睜開眼時，月圓就這麼搶先映入我的雙瞳之中。

我身後柔軟的草地與美麗的花，一同合作支撐我的身體。

「沙沙───」

猶豫過於寂靜，我稍微動一下都會聽見清晰的聲音。

「這裡....是哪裡？」我緩緩起身，看了下周圍.......

除了上頭的月光與身下的花草還有周圍茂盛的綠色樹林之外，只剩下無數的孤寂與無解。

我努力地想去回想之前的記憶，與我為何會身處此地......

「唔.....痛───！！」劇痛讓我停止回想。

「絢瀨.....繪里？」我目前唯一能夠想起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還有一些對於這世界的基本知識。

我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想離開這舒適大自然的『床』。

當我跳起來時，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輕盈，就像是不受這個世界的地心引力所影響一樣，輕鬆跳離了花草的範圍。

我愣了一下後，不久，便聽見溪水的流動聲，使我就這麼朝著聲音的方向奔跑而去。

清澈的溪水，輕易的看到底部，甚至還能看見有魚兒在休息。

溪水就像鏡面一樣，照出我的模樣，嬌小的身子，金色的長髮，湛藍的雙瞳，身上穿著白色的小洋裝與.....光溜溜的腳丫子。

當我嘗試將手伸進河水中時，我才注意到手腕上有著白色的髮圈。

「是我的...嗎？」我將它取了下來，意外熟練地綁起我的金髮，變成單馬尾的模樣。

我愉悅的甩了幾下馬尾，感覺還不錯。

「沙沙──」這時，我身後的草地傳來聲響。

原本屬於我一個人的光線，就這麼被身後的人所遮蓋住。

「哎呀，走失的小朋友呢。」低柔甜美的女性嗓音，從她的喉間傳出。

卻又讓我感到一絲不安。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