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

#40

微風輕輕吹襲我的身軀，就像是在呼喚著我起床一樣。

不久，一股熟悉的觸感在我的臉頰上遊走著。

「唔.....嗯.........」她的指尖弄得我有些癢，使我有些不願的睜開眼睛。

模糊的身影僅能看出一抹微笑與燦金。

「醒了嗎？」她溫柔問道。

充滿磁性的聲線讓我立刻驚醒。

「繪里？！」

「恩，是我。」

我起身時，才發覺剛剛是躺在繪里的大腿上的。也就是所謂的膝枕。

一時我反應不過來，看了看繪里，再看了看自己。

見狀的繪里，好奇問道：「怎麼了嗎？」

「我.......應該死了才對吧.....」我不斷撫摸自己的身體，確保無恙。

繪里溫柔撫上我的髮絲，笑著回道：「說什麼傻話，妳難道睡迷糊了？」

睡模糊.......？

這一切都只是個夢嗎？

如果是就好了.................不然胸口這份不安為何還是無法消散...........

「繪里，告訴我，妳還活著，對吧？」我抓著繪里的衣領，不安的注視著她。

或許不把這問出口，現在的和平還可以繼續下去。倘若問出口，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繪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間，隨後抹上了一層陰影。

「海未，怎麼了？突然這樣問。」

「回答我！」

現在的繪里讓我感覺就是虛幻一樣，明明感覺得到、碰觸的到、甚至聞的到。卻依舊還是讓我的心感到言語無法表達的空虛。

「有時候........沉於美好的夢境，不是很好嗎？為何硬要讓自己去面對無法接受的事實呢。」繪里站起來時，順勢拉了我一把。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樣的說法，讓我心整個鬆了口氣，就連剛剛的不安也隨之消散。但也換來相對的疼痛感。

「繪里.............妳果然真的........」

「對不起，海未。我沒能遵守約定。」此時的繪里笑得相當淒美，讓我的心瞬間被掏空了。

我無力的一步步走向繪里，伸出那顫抖的手，想再一次的.....抓住點什麼。

「拜託妳，告訴我這是妳開的一個惡劣玩笑！」抓住繪里的瞬間，我的淚腺也跟著崩潰了，甚至順著她的身子無力的滑落至地面。

「對不起。」

繪里再一次的道歉，對我來說只是換來更多更多的傷痛。

「我不要妳的道歉，我只想要妳活著..............」

不過仔細想想，我好像也已經死了..............

我最後只記得，被嵐............

繪里彷彿看穿我的心思似的，回答我的問題：「當然，妳並沒有死。如果妳死了，我死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可能，我記得我被嵐一槍───────不，難道說......繪里妳............！」

「真不愧是海未，真聰明。」繪里愉悅的拍了拍手，反而讓我情緒更加激動。

「為什麼要這樣！我好不容易才能為妳做些什麼的！！」語畢，一股惡寒讓我發顫。

繪里周圍的氣場瞬間降至冰點與剛剛前幾秒不同。冰冷的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怒火。

「所以妳就賠上自己的性命？我好不容易救下的生命，妳卻想浪費掉？！」繪里的語調，讓我清楚聽到繪里因怒火而產生的抖音。

此時我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讓繪里真的生氣了。

但我也是沒辦法的阿..................

「因為我不像繪里一樣優秀啊！我不但沒家、沒錢、沒身價，更不用提技術或是頭腦了！對我來說，我只剩下這條不值錢的命可以用了啊！！」儘管害怕繪里的怒火，但在情緒所逼之下，我也只能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因為.....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繪里重重的嘆了口氣，就像是把怒氣給吐出來一樣，隨後就將我緊緊的擁入懷中。

「傻瓜！」繪里突然提高音量吼著，讓我的身體震了一下。

「為什麼妳總是小看自己，為什麼妳認為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海未，妳為我做了我一輩子也無法報答妳的恩情，是妳讓我的世界中出現美麗的大海與太陽，讓冰冷的我漸漸被妳融化，讓我的人生從此改變。做了這麼多，妳為什麼還是無法理解自己的重要性？妳是唯一讓我願意奉獻生命的人，讓我願意犧牲所有去換取妳的幸福的人！所以.........不要再說自己的性命沒價值了！！」繪里的面容並沒有任何淚光，卻讓我感覺到她正在哭泣著，就像往常一樣，我的話.......又一次傷害了繪里。

「對不起..........但我真的....不能沒有妳。一想到醒來時，再也看不到妳的身影，我的心就好痛........痛的讓我想就這麼死去..................繪里，原本習慣孤獨一人的我...........直到遇見妳...........................我已經無法自己一個人生存下去了。拜託，帶我一起走吧，不要留下我孤獨一人！」

我帶著最後微弱的希望抬起頭........

然而，看見的，只是皺起眉頭的繪里。

繪里..........和我也是一樣的心情，但她因我而逼著自己微笑、逼著自己接受事實...............

因為我們都知道..........已死之人，是不可能復活的。

我真的好殘忍.............

不只是我，繪里的痛苦也不可能比我少。

然而我卻只想著自己，不斷給繪里帶來無盡的負擔............

為什麼我這種人會活到現在...........啊啊啊───────────

我瘋狂的抓著自己的頭，甚至是快到扯掉自己頭皮的力道。儘管想吼出聲，卻活活的卡在喉間，無法釋放。

好痛苦，好痛苦啊───────

繪里似乎察覺到我正處於墮落邊緣，而用力搖晃著我的雙肩，說道：「海未，千萬不要讓自己墮落！不要忘了，妳還有使命要完成，這個家現在的支柱，已經落在妳身上了！！妳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拜託，請妳正視眼前所擁有的一切，而不是回頭看那些無法復原的碎片！海未，正是因為妳，我才能夠放心把他們交給妳，他們對我來說，是無法替代的家人！我........只剩下妳可以依靠了........求求妳..........」

繪里咬著下唇，忍耐自己想哭的慾望，用那雙閃爍淚光的眼神看著我。

不要這樣.....我做不到的..........

繪里的一字一句，讓我冷靜了許多，兩臂也自然地垂著........

我別過了頭，握緊拳頭，說道：「不可能的，以我的實力，是不可能保護他們的！沒有妳，他們..............」

「海未！」繪里一聲吆喝，讓我嚇的閉上了嘴。

「我承認，他們一開始確實很不看好妳，甚至有想殺妳的念頭。但是妳的努力他們都看在眼裡。不是我威脅或是命令他們，而是妳的努力，讓他們心服口服。就連曾經與妳為敵的悠弓也是，不久前與她見過面，妳應該就感覺到了吧.......悠弓對妳逐漸產生了敬畏之心。」繪里說著說著，又轉過身去，朝著遠方走著。

「海未.......我真的很抱歉事情演變成這樣。但我真的..........只剩下妳了........所以............」

繪里的身影越來越遠，讓我慌張地站起來，不穩的朝著繪里的方向奔跑著..............

為什麼？！

明明繪里看似緩步走動，但無論我如何追著繪里的身影，終究還是......無法碰觸到繪里的所在地。

倒不如說...........

反而感覺到繪里離我越來越遠了。

「...........海未，後面就拜託妳了。要是我能看到孩子的誕生就好了..................」語畢，繪里的身形越變越淡，直到化為無數的光點飛向空中消失為止。

「不、不要離開我！繪里────」最後，在我伸出手時............繪里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我的世界。

此時的我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無法動彈。

為什麼............

為什麼妳在最後還要堅持著自己！

為什麼.............最後是帶著那樣的表情離開.......

就在轉過身的瞬間，發亮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儘管妳背對著我，故意控制聲線，當作自己毫不在意似的.........

但......那時妳痛苦的表情...........我.....全都看到了......

如此...扭曲.....掙扎的面容......................

「繪里！」驚醒時，我不但哭喊著繪里的名字，就連臉龐也被淚水沾濕了。

「醒了醒了！」

有些激動的女性聲音立刻映入我的眼簾。

「..........這裡...是..............唔！！」身體的劇痛讓我起身後，又立刻躺了回去。

「海未姊姊，請不要亂動！」小雪溫柔的幫我蓋回棉被，才讓我意識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嘖，可以了吧。既然她醒了，這樣我的罪是否就可以赦免了，魔、王大人？」陌生女性的聲音，刻意放慢最後的敬稱，顯現出自己是出於被迫的樣子。

然而她有著一頭烏黑的長髮，卻用貓咪的面具遮住了臉孔。

但我能感覺到她所散發的氣場並非一般人...........不，不如說..........似曾相識。

臥室裡面雖然僅有幾人，但可以聽到外頭的吵雜聲。

不久，妮可、真姬、安賽斯特、咲夜、悠弓等女僕，便來到了臥室。

他們在一旁靜靜的注視著我，似乎是為了確保我安然無恙的樣子。

等我回過神來，妮可已經坐在我的床邊了。用她那鮮紅的瞳孔注視著我，似乎準備開罵了。

真姬則是拍了拍妮可的肩膀，示意著冷靜點。

「海未，我只能說妳這次的戰鬥行為，太不經過大腦了！」妮可的口氣雖然帶著滿滿怒火，但可以感覺到妮可正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否則她早就動手動腳了。

是因為真姬剛剛提醒的關係，還是因為看在我是傷患的情況？

.......無論是哪個都無所謂了。

「................」我面無表情的繼續聽。

「怎麼？打不贏就要賠上自己的性命？難道就沒想過逃跑嗎？」

「......抱歉。」現在的我僅能說這句，已經.......不想再找藉口了。

「雖然不想在妳養傷時給妳重創，但妳的行為反而讓妳想保護的人送命了！還以為妳總是以智取勝，沒想到妳比妮可我想的還愚蠢！」妮可別過頭，重重的嘆氣。

「.......我知道。剛剛夢中.........繪里來找我了。」我的言語，彷彿附帶時間停止的能力一樣，讓在場所有人的動作與交談瞬間停了下來。此時的每個人，視線全聚集在我這邊。

這時，米娜希爾走到了我身邊，打斷了妮可的訓話。

「海未，既然妳都知道了................要去見她最後一面嗎？」

雙瞳已經失去了光芒，不再像以前一樣充滿活力。

如今，生命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意義，心靈的劇痛遠遠超過身體上的疼痛。

我無力的點點頭，隨後就拉開被子準備下床。

小雪則是立即扶住我的身軀，以防我摔倒。

腳底傳來的刺痛感，讓我步履蹣跚地走著。儘管很疼，但內心對於繪里的渴望卻已成為了我唯一的支柱，不斷推著我向前行走。

帶著貓咪面具的女子帶領著我們前往繪里的所在地。但越是往深處走，裡面所散發的惡寒就越是讓人受不了。

走到底時，帶頭的人就這麼停了下來。

「我說......園田海未阿。等會門打開，無論什麼情況，都請妳給我閉上嘴。還有，其他人全都給我在外面等，我可不想裡面的什麼珍貴儀器被破壞。」語畢，她便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其他跟隨的人，也只好乾等在外頭。

喀嚓──

門打開的瞬間，一股詭異的味道就撲鼻而來，讓我難受的皺起眉頭。

與其說是醫藥味，不如說是一些根本沒聞過的怪味道。

當我緩慢走進房時，身後的大門就這麼發出沉重的關門聲。

小雪、米娜希爾也陪著我進來了，雖然感覺到面具底下充滿抱怨的氣息，但還是沒化為言語出來。

「在那。」她指向床隔簾的方向，並獨自到一旁的櫃子上，挑選瓶瓶罐罐的東西。

當拉開床隔簾時，原本已死的感情，又浮了出來，無法控制的流出淚水。

繪里帶著氧氣罩，面容十分憔悴、虛弱。而四肢都被連接一旁儀器的針管深深插入血肉之中。身上的傷痕還清晰可見，甚至可以看見血漬。

「繪里......」我輕聲呼喊著，明知她不會有任何回應，卻還是坐在病床邊，輕撫她帶傷的臉頰。

要不是有心電圖顯示繪里還活著，否則我還以為............................嗯，活著？

我注視著心電圖許久，才一臉錯愕的摔在地上，並驚呼著。

「繪里還活著？！」

這時，戴著面具的女子將經過挑選的藥品端了過來，一邊更換繪里身旁的容器、一邊說著.........

「不，也不能算活著。」忙完後，她便將臉上的面具給取了下來。

這時，我才明白面具的用意。不僅是為了掩蓋真面目，也是為了變聲。

難怪除了氣息之外，我一直無法從聲音上認出來人來。

這熟悉的面孔，令我全身氣憤到發抖。

激動的情緒讓我立刻爬起來，緊抓對方的衣領，怒道：「星野！妳對繪里做了什麼！」

她一手用力抓著我的手腕大聲吆喝：「吵死了。要是沒有我，繪里早就死在妳的過失了。沒想到妳對救命恩人竟然是這種態度？！」

星野的回答，讓我內心充滿複雜，但身體也立刻冷靜了下來，鬆了手，看向地面。

小雪則是走到我身旁解釋著：「海未姊姊，我知道妳可能對於星野這個人的印象非常的差，但她這次確實是繪里的救命恩人沒錯，就連妳身上的傷也是她治療的。」

「不，我不明白........明明曾經想要繪里性命的人，如今怎麼可能變成救命恩人？」我的腦袋一片混亂，究竟什麼才是真相。

小雪扶著我坐回床邊，輕輕拍著我的背部：「海未姊姊，星野實際身份是魔界最為優秀的惡魔，但是卻沉迷於好奇心與研究，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得出更好的結果。就跟人類想要不惜一切得到更強大的力量是一樣的道理。星野會拯救妳們，是因為米娜希爾大人下令的。還有就是........星野是VP1490的開發者，因此解藥也是只有她才有。」

「什麼.....意思？」率領人類科技的，竟然是惡魔？！

星野不悅的替小雪接下去：「簡單來說──────我是被逼的。不然誰會想救妳們這些實驗體，我還期望妳們可以死掉，然後我就可以把妳們的身體───────」

米娜希爾聽不下去了，而出聲喝止：「人界這些事情，說到底不都是因妳而起嗎？這還不是妳自己沒克制好。」

「嘖，煩死了。」語畢，星野就這麼轉身離去。

「喂！星野，這樣對米娜希爾大人太失禮了！」本想追上去的小雪，卻被星野接下來的語氣給嚇到。

帶著滿滿殺氣的星野，頭也不回的怒道：「妳不要會錯意了，我會聽命於現任魔王，是因為第一代魔王所交待的。對我來說，只有第一代魔王才是我主。米娜希爾，妳不要以為坐上這個位子，就可以隨心所欲！」語畢，便離開了現場。

小雪愣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並帶著滿腔怒火想追上去─────

「小雪，夠了！」米娜希爾的吆喝聲，才讓小雪打消了念頭。

「米娜希爾大人，他們都太過份了！您也是靠自己才努力爬到這位子的，然而他們卻.....嗚嗚嗚.........」小雪說著說著，就開始大哭特哭了起來。

米娜希爾輕輕拍了拍小雪的頭頂：「傻瓜，我都不在意了，妳在意什麼？別哭了。」

「您每次嘴上都說不在意，但總是傷在心裡，痛也不說。」

繪里也是這樣，表面總是裝作堅強，卻也不把痛說出來。

我將注意力放回繪里身上，用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就像不久前在夢中，她對我所做的一樣。

繪里，求求妳撐下去。

我們不是說好回去後，要生孩子的嗎？

如此期待的妳，就連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妳怎麼還能在這種地方睡覺！

吶.........求求妳，快睜開眼睛................拜託妳，再次用那宛如星空般的湛藍色雙瞳注視我，拜託妳，再一次讓我聽見妳那充滿磁性的聲音...........

我哽咽著，努力想壓抑想哭的衝動，但...........卻演變成痛到讓我哭不出聲、說不出話的難看模樣。

一手握著自己的胸口，彎著腰，輕趴在繪里的胸口上，聽著微弱的心跳聲...........

微弱到，隨時都會停下一樣...........

「.......繪....里...........」

我狠咬著下唇，儘管出血，也無法讓我鬆口。

好想讓自己墮落，或許這樣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內心的疼痛與難受，讓我想破壞這世界的一切也不奇怪。

但我依舊死命保持著理智。

因為我知道，就算毀了世界，也無法換回繪里。

只好讓這痛苦埋在心中。

繪里.............

自從那天開始，我的心，就像是死了一樣，對於周遭的事物漸漸沒了感情。

不知不覺中也就這麼過了200年。

而到現在，我依舊無法忘記最後一次見到繪里時的情景.............

米娜希爾要求我將繪里全權託付給星野，讓她來處理繪里的問題。

當然，我二話不說就否決這個提議。

誰知道星野會對繪里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

儘管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但還是無法讓我對她鬆懈。

是她，讓繪里有了那樣的過去、痛苦。

是她，讓繪里封閉了自己，對外界冷淡。

是她.............製造了VP1490，間接殺了繪里！

為什麼........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她，讓繪里待那種地方.....................

為什麼我不能好好堅持下去..............

繪里，我好想見妳。

這廝心裂肺的痛苦，我已經快承受不住了............

甚至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毫無感情的殺害那些有罪之人或是..........膽敢踏入絢瀨領土的入侵者。

雖然殺戮的瞬間，能讓我短暫的沉於鮮血的快感之中，也僅有此時，我的心就像獲得解脫一樣.........輕鬆無比，呼吸更加順暢。

但醒來時，反而更加沉重、痛苦、後悔。

我知道這是不對的，但我卻無法停止這樣的行為，所以我也常常一人獨處，就怕.........湧起殺戮之心。

以前的我，或許會因殺人而動搖，如今的我，就連殘忍畫面，也不為所動。

表情冰冷，絲毫沒任何感情。就像曾失去自我的那時一樣，成了殺人兵器。

唯一與從前不同的是，我會自己去下判斷，而不是聽從他人指示去殺人。

我照著繪里給的遺言做，暫時成了這個家的主人。

自從那件事後，上門來找絢瀨家族的人也多了。但我們也不負他們所期待的，好好招待了他們。

今天也是一樣，獵人們上前來挑戰絢瀨領土，但下場................也不令人意外。

「呵呵......」我不禁冷笑了出來。

下一次，究竟又是誰會來送死呢？

獵人？還是血族？

我坐在宅邸的最高處，掃視著森林周圍，看著戰鬥過後血跡斑斑的景象。

.........死的人太多，每個人特有的血味全混在一起了，完全讓我起不了食慾。

「園田大人，敵人全滅。」咲夜恭敬的說著，絲毫沒被我的舉動所嚇到。

我舔著手上殘留的敵人鮮血，露出了血族特有的瞳孔。

現在還可以看到女僕們正在處理屍體的部分。

真是愚蠢，明知道自己的實力有幾兩重，卻還想上前挑戰嗎？

「咲夜，夜的下落呢？」我一邊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一邊詢問著。

我記得夜應該會照著繪里的命令待在家的。然而，回到宅邸時，卻沒看見夜的蹤影。

是夜出於自己的想法離開的，還是說..............................

「實在非常抱歉，目前尚未有關夜的消息。」

「是嗎.......」不令人意外的回答。

200年了，已經找了200年了。

回到宅邸的那天起，我就發布命令尋找夜的身影。

繪里的最後遺囑，全都在..........夜的身上。

無論要我花多久時間，我都會將妳給找出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