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2-8 女神(尤彌爾) - 下
CH2-8 下半章
女神 (Goddess)
POV:尤彌爾
※※※※※※※※※※※※※※※※※
血腥的戰鬥在校場展開。除了尤彌爾等人、躲在塔內的訓練兵也持劍殺出,與自由民短兵相接。尤彌爾也加入到其中,她還記得自己一開始是用長劍的,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劍已經消失不見,手上反而多了一把瑟恩人的斧頭。
幸好腳傷不礙事,尤彌爾才能在四散的屍體間遊走。長夜堡的校場上滿是屍體,片片火光則散落在地面上兀自掙扎。守衛塔仍然燃燒著,而塔邊處處都是有廝殺。
一個持矛的自由民向她衝來。不是瑟恩人,尤彌爾判定,不知是哪個部族的人。尤彌爾與那人繞圈急走,揮出斧頭砍掉他的矛尖,接著是手與胳膊。另一個沒了弓的自由民拿箭像匕首一樣戳來,卻被一匹失控的黑色戰馬給踢中,摔了個四腳朝天,惹的尤彌爾哈哈大笑。
一個自由民忽然一手扯住尤彌爾的匹風,一手拿匕首朝她臉刺來。她急忙閃開,自己卻跌倒在地,頭狠狠地撞了一下,思緒才清醒過來。那支匕首再次襲來,但這次尤彌爾俐落閃開、翻身而起,同時將斧頭砍進對方的脖背。當尤彌爾用力把斧頭拔出來,她的眼角餘光掃見一絲金髮。
「克莉絲塔?」尤彌爾高喊,「克莉絲塔,妳在哪裡?」她不斷旋轉,尋找著小矮子,但是周圍只有屍體與火光。
陰影忽然衝出烈焰,帶火的長斧猛力披下。
只要尤彌爾再慢一秒,她早已腦袋搬家,然而就算尤彌爾及時以斧頭擋下瑪格拿的長斧,他那巨大的力氣仍然壓得尤彌爾動彈不得。
「妳騙了我們,妳背叛了我們!」瑪格拿狂怒的以古語吼著,他的半邊臉被火焰燒成焦黑,「變色龍,你保護烏鴉!」
「我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尤彌爾用力甩開長斧,向前一躍,想拉近與瑪格拿的距離,然而瑪格拿身型雖然高大魁武,動作卻比尤彌爾更加靈巧。他閃過尤彌爾的突擊,取得斜位,然後揮出長斧。尤彌爾左腹被劃出了括長傷口,那正好是馬可與克莉絲塔不久前才幫她處理好的箭傷所在。吃痛的她咬緊牙關,發起奮力一搏,結果卻是手中的戰斧被瑪格拿一把抓住、扭下。
瑪格拿給了尤彌爾一拳,尤彌爾倒地的同時已經瞥見長斧高高舉起。她自知終點已到。然而下一個瞬間瑪格拿卻是爆出慘叫,尤彌爾趕緊站起,這才發現一隻長劍直直由後到前貫穿了瑪格拿的腹部。而她的後面,克莉絲塔正大口的喘著氣,手上還沾有瑪格拿濺出的鮮血。
然而一瞬之間,那柄長劍攫住了尤彌爾的目光。那把劍扭曲橫生,如同魚梁木的根更如死人的手指,正是原本在艾倫手上的『艾倫劍』。然而顏色不對,在被克莉絲塔握住的此時此刻,『艾倫劍』竟然褪下了黑色的外衣,逐漸變白。
這到底是———
「混帳東西!」瑟恩的瑪格拿猛然轉身,一腳將克莉絲塔踢倒在地,接著他拔出了貫穿腹部的艾倫劍,那劍又瞬間變黑。瑪格拿大罵著,提劍上前,大步走向跌倒在地的克莉絲塔。
尤彌爾瞪大雙眼,「克莉絲塔!」她大喊,同時撲向往克莉絲塔走去的瑪格拿。瑪格拿聽見了尤彌爾,轉回了身,但這正合尤彌爾的意。她已經掏出老太婆留下的石刃匕首,緊握手中,刺向瑪格拿。瑪格拿舉起他燒得焦黑的手,精準無誤地架住了尤彌爾的頸子與持刀的右手。
「妳得死!」瑪格拿以古語怒吼,握力不斷增大,空氣也逐漸離她遠去。她靈光一閃,右手放開石刃,想用左手接住再刺,可是石刃卻從手指尖滑掉。克莉絲塔喊著什麼,尤彌爾聽不清楚。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意志逐漸模糊……
……然後一柄戰斧劈進了眼前的光頭腦袋。瑪格拿瞪大雙眼,雙手放開,尤彌爾落回地上,猛力咳嗽,瑪格拿則摸了摸自己的腦子,鮮血與果凍狀的藍灰色物質混雜在一起,然後他發出一聲奇怪的嗚耶,倒了下去,死了。
克莉絲塔衝上來扶起尤彌爾,而圍著紅色圍巾的米卡莎則拔起了斧頭。「謝謝妳拖住他,尤彌爾。」米卡莎說道。尤彌爾點頭,掙扎著起身,環顧四週,卻發現自由民最終還是取得了勝利。
十餘個自由民包圍了尤彌爾、克莉絲塔與米卡莎。他們似乎目睹了米卡莎殺死瑪格拿,知道米卡莎的威脅性,全都用弓箭指著她。一旁,讓與艾倫分別被逼到了角落,而從斧頭塔上下來支援的莎夏與柯尼則退到了馬廄屋頂上,下面全是自由民。阿爾敏不見蹤影,其他訓練兵死的死、傷的傷,哭著喊投降的亦大有人在。
我是不是錯過了投降與逃跑的機會了?尤彌爾想著,我本來有機會帶著克莉絲塔逃跑的,從寒獅塔的那條小裂縫……現在沒有辦法抵達寒獅塔了。
尤彌爾努力觀察著周圍。『有幾匹沒有主人的戰馬正在遊蕩,或許我可以──』尤彌爾思考、嘗試、然而那栩栩如生的死亡像閃電一樣劈進尤彌爾腦中。
她吃痛地跪下,腦海中全部都是那匹被自己潛入的棕色大駑馬被自由民們一刀一刀砍死的過程。她還記得最後一刀是瑪格拿動手的,直接劈在駑馬腦殼的正中間。
那是尤彌爾第一次在動物體內經歷死亡,而這滋味絕對不好,要不是醒來時迎面撲來的乃是克莉絲塔髮絲的香味,尤彌爾恐怕會當場吐出來。在那之後,尤彌爾發現自己本能性地抗拒潛行到馬的體內。
「我要去救艾倫,沒辦法保護妳們,」米卡莎忽然說道,丟掉戰斧,從地上艾倫的劍。劍身依然漆黑如夜,「跟的上的話就自己來吧。」
「米卡莎,等等,」克莉絲塔喊道,「妳別衝動──」
『米卡莎也救不了我們。她連自己也救不了。』尤彌爾想著,現在她只能靠自己。她可是異形者,所有飛禽走獸都得任她進出,然而附近卻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牲畜。『快點!有什麼東西在這附近嗎?什麼都好!雪熊、影子山貓、冰原狼───要不然乾脆來條龍───』
號角聲兀自吹響,僅有一聲,然後歸於虛無。野人們警戒起來,尤彌爾等人也是。然而那一瞬間空氣安靜地彷彿長夜降臨,寂靜無聲。第二聲號角始終沒有出現。
一聲號角代表遊騎兵歸來。
黑衣的幽靈隨著馬啼聲湧現。不是米卡莎率領的冒牌貨,而是貨真價實的黑衣騎士。他們策馬從南、東兩個方向衝進長夜堡裡,鐵蹄踏過自由民的屍體,閃著寒光的長劍則劈向拿著武器的自由民。自由民慘叫著潰散,但是遊騎兵們斷絕了自由民所有退路。他們的數量相當多,恐怕有三百,全副武裝,氣勢驚人,就如同鋼鐵巨拳般捏碎了自由民的殘兵敗將。
當頭的是矮小遊騎兵全身被漆黑的黑衣罩住,他反手持雙劍,穿梭於自由民的刀劍之間,如入無人之境。尤彌爾雖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她大概能猜到那傢伙就是首席遊騎兵利威爾。
失去頭領的自由民最後潰逃,全都往長城的大門衝了過去,彷彿這樣就能回家似的。然而大門早已被訓練兵用三道鐵欄封住,每道都上鎖並捆綁鐵鍊,頭頂還有殺人洞加以保衛。最外層的門是九寸厚的鑲釘老橡木板,一樣難以突破。
如果自由民成功控制住長夜堡與守衛塔,他們只要幾個小時便能由內側弄開這些機關,打通長城兩側。然而現在他們已經做不到了。
戰爭便這樣突兀地落下終幕。前一刻還主宰戰場的自由民在遊騎兵回歸之後便潰不成軍。最後幾個傢伙在封鎖的大門前嗚噎悲鳴,讓尤彌爾不禁替他們感到悲哀。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可以回到城牆的另一邊。遊騎兵包圍了殘存的自由民,他們的人數只剩下四五十。幾個人用古語喊著戰鬥到底,但是更多的人選擇了放下武器屈膝。
環顧戰場,還能活動的訓練兵們紛紛把重傷的同儕們抬到兵營內的稻草床上,米卡莎也衝去艾倫那邊。尤彌爾望向身邊克莉絲塔,小矮子的臉上沾滿血汙,左手手背上有一條刀劈的傷口,但是已經不再流血,看來並不礙事。克莉絲塔愣著臉,似乎還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事,讓尤彌爾只覺得這小傻蛋真的是個小傻蛋,可愛得很。
其他人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跟尤彌爾的估計,訓練兵死傷慘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死於這場戰爭,還未計入傷者。尤其是地面部隊,更是傷亡難計。
果然,只靠米卡莎一人率領全部的地面部隊還是太勉強了。要是亞妮真的加入到訓練兵這邊,再加上萊納與貝爾托特……或許訓練兵的傷亡可以再減少一半吧?這都是不切實際的猜想,因為眾人的命運早在各自降生於長城的兩側,就已經註定了。
尤彌爾站起,發現自己居然還能走,有些意外。「沒事了,去找馬可吧。他會需要妳幫忙的。」她拍拍克莉絲塔的屁股。
「欸?尤彌爾?那妳呢?」克莉絲塔張著水汪汪的大眼,看向尤彌爾,「妳要去哪裡?」
一瞬間尤彌爾很想把克莉絲塔抱起來好好磨蹭,但是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尤彌爾拾起了火炬與弓箭,「去找三個人……不,」她說道,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太對,「兩個人,加上一個怪物。」
不遠處,阿爾敏˙亞魯雷特的目光對上尤彌爾。
他對尤彌爾點了點頭。
尤彌爾在寒獅塔北面的冰牆裂縫入口找到了他們。那是尤彌爾與亞妮一起發現的裂縫,從寒獅塔內部直通塞外。
他們三人皆渾身是血,身上滿是刀傷箭傷,且正合力想要搬開堆疊在裂縫口的木版與雜物。萊納不斷咒罵著,貝爾托特似乎快要哭出來了,而亞妮是最先注意到尤彌爾的那一個,一如她在狼林中率先發現了尤彌爾一樣。
「尤彌爾。」亞妮充滿警戒地說。
「果然是妳們。」尤彌爾搭弓上弦,箭指亞妮。如果是這等距離,就算亞妮手腳再快也不可能躲過。「妳們是自由民。」尤彌爾說道。
亞妮仍然面無表情,「妳不也是一樣嗎?」她這麼說。
尤彌爾沒有否認。是啊,我跟妳們一樣,降生於長城以北,然而我不是塞外之王派來混入烏鴉的內應。
「我已經把這個裂縫的位置告訴了遊騎兵,」尤彌爾撒謊,「他們現在已經在裂縫的另一端,等你們自投羅網。」
貝爾托特聽了,瞪大雙眼,手中的木板掉在地上,萊納則憤怒地抽出長劍,「尤彌爾,妳這個傢伙──」然而當尤彌爾將箭頭轉向他,大塊頭便遲疑地停下了腳步。
「妳是何時看穿的呢,尤彌爾?」亞妮一臉疲倦地說,「不……應該說阿爾敏是什麼時候看穿我們的?」
「是星座。」尤彌爾說道,望向萊納,「只要朝搖籃座走,便會來到長夜堡,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有自由民會使用『搖籃座』這個稱呼。在長城以南,屈膝之人稱呼它為『王冠座』,」因為他們太習慣向戴著王冠的人屈服,「露餡的是萊納,而你們三個一起來到長城,阿爾敏才得出結論。」
萊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亞妮的眼神則黯淡了下來。「是這樣啊……」她這麼說,「那就沒辦法了呢。」
「瑟恩人俘虜是妳們殺的?你們差點害死了我。」尤彌爾反問。事實上,這兩人才是阿爾敏起疑的關鍵。萊納的失誤不過是進一步確認了自由民間諜的身分。
「他們必須死!」萊納怒斥,「他們認出了我們,該死的,明明是群連長城都不敢爬的───」
「夠了,萊納。」亞妮說道,望向尤彌爾,「你們真是狠。火燒守衛塔的計畫完全把我們三個蒙在鼓裡,讓我們給出了錯誤的暗示。」她說道,看上去似乎真的有那麼一絲難過,「最後的遊騎兵也是安排好的?」
「誰知道呢?」尤彌爾說道,然而答案並非如此。
當初,阿爾敏宣布完初步戰略,解散眾人之後,才把幾個人再次集合起來,擬定真正的戰術,包含火燒守衛塔在內,只有少數幾人知道這個殺手鐧。「亞妮、萊納、貝爾托特很可能是野人的內應,」阿爾敏如此說道,「我們必須反過來利用這點。」
被二度召集的人很少,僅有米卡莎、馬可、讓與柯尼,還有掌握最多情報的尤彌爾。尤彌爾曾質疑阿爾敏為何如此信任自己。「老實說,我覺得尤彌爾也可能是野人的內應,」阿爾敏苦笑著說,「但是我只能相信你。如果連妳也是敵人,那麼妳帶來的情報就全不能相信,我們也必死無疑。既然如此,只好一睹。」
阿爾敏在戰術安排上盡了全力,甚至反過來利用亞妮等人釋放假情報,引誘自由民踏入守衛塔這個死亡陷阱,才使得長夜堡支撐了將近半日,然而這些都無法彌平訓練兵與自由民的戰力差距。遊騎兵的即時救援是完全的意外,只要再晚一個小時,結果將大不相同。
「該死,」萊納跪坐在地上,用力垂地,「該死,該死,該死!」貝爾托特想要上前扶起他,伸出的手卻被萊納拍掉。「如果我們果斷一點……如果我們親手殺掉指揮官阿爾敏,而不只是從戰場上躲起來、打開守衛塔的門……如果我們先一步燒掉所有的弓箭……如果我們提早打開大門,讓長城外的自由民得以加入……」
「你們有太多機會了。長夜堡早該陷落。」尤彌爾同意,「你們確實背叛了大家,打開了守衛塔的鎖……為什麼只有這樣?妳們多的是瓦解防線的機會,」尤彌爾問道,「為什麼不殺了馬匹?如果沒有馬匹跟騎兵,訓練兵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因為大家太蠢了。五十個訓練兵怎麼可能對抗兩百人的掠襲隊?」亞妮神這難過地說,「馬匹……我以為……我以為他們會夠聰明。大家早該騎馬逃跑,把長夜堡留給自由民,這樣的話,沒有人必須死。」
「一定是因為在這裡待太久了。周圍全是笨蛋,我們又只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鬼。」萊納抬起頭,無神地望向尤彌爾,「如果大家更像烏鴉一點,艾倫、讓、柯尼、阿爾敏、克莉絲塔、馬可……如果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這些傢伙的存在,我們也絕對不會變成這種半吊子的混帳吧。」
尤彌爾皺眉。她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三個人就跟自己一樣,生來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們是誰?」她問道。
「我們是戰士,」亞妮無力地說道,「是掠襲者、是自由民、是野人。」她這麼說,「烏鴉攻滅了我們的村莊,白鬼殺死了我們的族人,長老說南方的諸王擅自用長城奪走了土地與食物。長城以南的人們全部都是惡魔,我們也如此深信……直到遇見這批傢伙。萊納說的對,全都是蠢蛋。訓練兵如此……而我們也一樣。」
蠢蛋,尤彌爾同意,全都是蠢蛋。尤彌爾腦中閃過柯妮與莎夏,然後是克莉絲塔。降生在長城兩側的人其實沒有什麼不同,兩邊都有可惡的混帳,卻也都有好人,也都一樣愚蠢。一無所知的孩子們,被同樣無知的大人灌輸了牆的另一邊全都是惡魔的思想,然後加入到了守夜人與掠襲隊中彼此對抗,永不停止。
根本蠢斃了。
尤彌爾垂下了箭。
「……我已經搞不清楚什麼正確的了,」萊納站了起來,「但我應該做的,便是對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他提起長劍,瞪向尤彌爾,「我要貫徹戰士的使命──」
「你們走吧。」尤彌爾丟下手中的弓箭,「我是騙你們的。裂縫的對面沒有遊騎兵。快走吧。」
「啥?」萊納高喊出聲,貝爾托特則一臉遲疑。亞妮瞪大雙眼,但是沒有動作。
尤彌爾看了,不禁噗哧一笑,「怎麼?你們懷疑我?你們以為我是怕被你們殺死才這樣說嗎?」她聽見自己說,「我要是真的怕了,就該立刻逃跑。塔外全是遊騎兵呢。」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幾個心跳之後,塔外逐漸傳來遊騎兵吆喝的聲音,三人也終於決定賭上一把。貝爾托特與萊納先後鑽入隧道開路,而亞妮壓後。
在亞妮消失前,她最後一次轉頭望向尤彌爾。「尤彌爾,那妳呢?」亞妮說道,「妳幫了我們,絕對不會沒事,而妳的自由民身分也無法隱瞞一輩子,」她這麼說,「妳何不跟我們走呢?」
「是啊,為什麼呢?」答案顯而易見,「因為這裡還有人等著我去找她吧。」尤彌爾這麼說,心裡卻已經開始想念小矮子了。
亞妮聽了,欲言又止,到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對尤彌爾點了點頭,隨即鑽入裂縫,消失其中。
到了最後還是沒能對這隻怪物報仇啊,尤彌爾想著,隱約記起了當初被一腳踢上樹的感覺。說到這點,自己腹部的傷口失血似乎多了點?看來有些不妙……得趕快去找馬可才行。
她的嘴角露出無奈的苦笑。
然而,當一回拯救別人的女神,感覺還真是不賴呢。
──TBC
※※※※※※※※※※※
註釋:這一次沒有幾乎沒有專有名詞,所以沒有註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