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久美子的生日派对（上）

第十二章 久美子的生日派对（上）

“我不再爱他了……”

久美子眨了眨眼。

诶？！我可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展开啊！

久美子张张嘴，却一时半会儿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着挚友显露无疑的困惑，丽奈急切地解释了起来。“我在泷透先生生日会的时候和他表白了，但是和预想中的一样，他拒绝了我。他说，他永远也无法回应我的感情。”

噢，原来这就是原因啊……

原来丽奈的意思，并不是说她突然就翻过泷老师这一页了。毕竟，一个不爱泷老师的丽奈，恐怕根本就称不上是高坂丽奈了吧。比起小号手突然间不再爱着泷老师这件事，自己被夏天的太阳晒到冻伤可能性也许还大一点。

她大概只是被打击到了。等她恢复以后，久美子百分百肯定，她还会再次尝试的。丽奈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对目标的坚定和决心，是小号手身上最广为人知的特质。

而且，和泷老师在一起，是她毕生的目标之一。

久美子现在完全明白过来了。丽奈突然间失去了原来的音色和对小号的专注是因为泷老师。毕竟，小号手对他的爱慕是支持着她想要变得特别的源动力。在被拒绝后，感到迷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久美子感到脑海中一片茫然，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自己应该感到高兴吗？因为泷老师终于不再挡在自己和丽奈之间了？如果丽奈真的翻过了这一页的话（久美子深深地怀疑着），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有了那么一丝机会？

但是，问题在于，自己真的可以把内心的欣喜放在首位吗？

毕竟，现在采取行动的话，难道不是趁人之危吗。

再说了，对于丽奈而言，被自己毕生追求的男人拒绝之后，当然会尝试从自己这儿寻找关心和安慰——这几天来，那些情意绵绵的眼神交流以及身体接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在经历了这莫大的心灵创伤后，小号手需要久美子来告诉自己，她仍然是某人心中重要的人，仍然被需要着。

久美子明白的。因为自己曾经对秀一也是如此。

久美子感觉自己是如此卑鄙。如果自己真的如同过去自认的那样是一个品行优良的人，一位称职的朋友的话，那么自己第一件该做的事情，就是表达对小号手的同情与安慰。

就像是丽奈在听到自己被秀一甩了之后的反应一样。

再说了，自己这是在蒙谁呢？就算和小号手表白了，她也未必能回应自己的心情。退一万步说，即使奇迹降临，丽奈同意和自己交往了，久美子也无法确定，这是挚友真正的情感，还是出于误会。

说到底，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还是丽奈小号的音色。如果说泷老师是她情绪低落的根本原因，那么解铃就还须系铃人。假如丽奈就这么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那她可能永远也找不回原来那孤高却又气势磅礴的音色了……

这是久美子永远也不想见到的场景。永远也不。

诚然，久美子并不想再次被丽奈甩在身后，无论是字面意义还是象征意义上的。但是，就如自己今天早上所想的一样，丽奈的小号是那么明亮，那么独一无二。她生来就是要去闪耀的，而自己不是也不能成为她唯一的听众。所以，作为关心着、深爱着她的人，自己有义务去保证，她的演奏能被所有人所倾听。

在挚友寄予了自己如此的信任，甚至将自己称之为她的“北极星”之后，久美子决定，要从长远来为丽奈考虑，而不仅仅是作为她解决问题的创可贴……

就算是要亲自去找泷老师谈一谈，让他再重新考虑一下……

做了一次深呼吸，久美子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并对自己在短时间内做出的决定感到了些许满意。

但是，为什么突然间会忍不住想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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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奈望着挚友脸上复杂的表情，微微皱起了眉头。既然现在冢本已经变成局外人了，小号手想要告诉久美子——起码是暗示她——如果她想的话，自己很乐意和她交往。

但是，自己的信息似乎完全没能传达到呢。

还是说，久美子根本就没把自己作为恋爱的选项？

或许她对女生并没有那种想法？

大概……有那么点可能性？毕竟，丽奈和久美子之间还从来没讨论过彼此的性取向呢。

当然，上低音号手是肯定不会去主动询问小号手的。但她何必这么做？这么多年以来，丽奈一直在强调着她对泷老师那深深的爱意。而且，每当有人批评、质疑泷老师的时候（包括久美子），她那激烈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久美子想必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她挚友的答案绝对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看来，自己的言行已经足够向任何人证明，自己不会喜欢上除了泷老师以外的任何人，无论性别。但丽奈自己却知道，这并不是事实……毕竟，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善良、可爱又美丽的挚友了。

暗自烦恼着，丽奈恨不得狠狠地敲敲自己的额头。

“我们是时候回去了，”久美子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松开了紧握着挚友的手。“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握了握拳，丽奈努力想留住挚友掌心那残余的温度。“嗯。”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对自己刚才的话毫无反应？

这简直就是……有始无终嘛。

要不是深爱着久美子，自己大概会有些恼火吧。小号手心想着，大概是因为冲击过大，她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

也许这样反而更好？毕竟，丽奈并不想让上低音号手来同情或是安慰自己。更重要的是，小号手不想听到久美子的鼓励，鼓励自己在将来再次尝试……

两人开始着手收拾散落一地的渔具，包括那根断了线的鱼竿。

偷偷地瞄着挚友，丽奈看到她还处于沉思之中。

大概自己应该更直接地把对上低音号手的这份心意说出来？但是，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久美子很大概率会拒绝自己的吧。这个打击，远比泷老师的拒绝要来得更加剧烈。

而且，现在就和上低音号手挑明一切的话，自己就显得有些太过于自私和投机了。距离久美子被那个没骨气的长号手甩了还不到三个月，自己就已经开始以他的继任者自居了吗？自己的尊严和教养都上哪儿去了？！再说了，久美子她会怎么想？

但说到底，最让丽奈感到恐惧的，是久美子可能的拒绝。小号手深深地害怕着，她们之间的友谊在这之后将会分崩离析。如果很不幸地，久美子真的拒绝了自己，丽奈并没有信心能够继续维持着两人间的关系。在读了那么多书，看了那么多电影之后，小号手也没有天真到会去相信，在现实生活中，失败的表白过后，友谊还能幸存下来。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其实，丽奈的内心是很脆弱的，而久美子又是那个能够真正伤到她的人。尤其是现在……

自己真的敢于抛下身上所有的包袱，赌一把吗？

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丽奈向来十分执着。她坚信，在付出努力后得到的胜利才是最为迷人的。但在当下，丽奈无法确定，向久美子表白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俩来得正是时侯。我们正准备来找你们呢。”

抬起头，丽奈看到夏纪前辈和久石正迎面走来。

“要不要回去了？”前辈开口问道。“还是说你们想再多呆会儿？”

“我们这边差不多结束了。”站在挚友的背后，久美子回答道。上低音号手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暖，让丽奈的皮肤有些发麻。“啊，我忘记收拾我们午餐时剩下的东西了，那边还是一片狼藉呢。”

夏纪前辈挥挥手，说道：“不用担心，我和奏把东西全都收拾好了。回去的路上可以顺便带上。”随后，她朝着丽奈会心一笑。“我们想给你俩多留点私密时间。”

跟随在夏纪前辈的身后，丽奈回以害羞但又感激的一笑。但是在瞥到正把自己挚友连人带手一起抱住的久石后，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前辈，你有钓到什么吗？”后辈开口问着，她那故作甜蜜的语气刺激着丽奈的神经。

挠着脸颊，久美子露出了自嘲的一笑。看在眼里，丽奈不禁心头一颤，她真是太可爱了！“我差点钓到，但被它逃走了。丽奈有钓到不少大鱼。”随后，她一脸自豪地打开了鱼桶，展示着小号手的成果。

看着前辈和后辈脸上饿狼般的眼神，丽奈决定把和久美子表白的这件事暂缓一下。看起来，当下似乎还有几条棘手的“问题”亟待自己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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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奈前辈绝对是在炫耀！”奏一边吐槽着，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和夏纪前辈正一起把那个装满了啤酒的小冰箱抬到后院里。虽然只有短短20米左右的距离，奏却觉得这段路是无比漫长。这个冰箱肯定得比自己都重了！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搬到位。“你看到她喂久美子吃西瓜的时候，盯着我的眼神了吗？”

在吃过了作为晚饭的烧烤（其中包含了丽奈前辈钓到的那几条鱼）之后，她们四人一起舒服地坐在客厅里看了部电影。随后，她们决定移到后院里，点起火炉，然后一起等待着12点的钟声，迎接久美子前辈20岁的生日。

看向后院，久美子前辈已然抱着一堆柴火站在了那里。当然，黏在她身旁，就跟个抱着母亲的小考拉似的人，就是丽奈前辈了。似乎从河边回来以后，这位卓越的小号手对上低音号手的占有欲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呢。在吃晚饭的时候，奏本想用草莓来稍稍调戏下那位上低音号前辈，但却立刻被丽奈前辈用一个锐利无比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这不是肯定的嘛。你又跟个小混蛋一样，故意去惹高坂生气了。”夏纪前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我要是她的话，就不止是用叉子抢走你递过去的草莓咯。我肯定得给你好好上一课，什么叫做我的就是我的！”随后，她调笑着补充道：“另外，我觉得你刚才提到久美子酱吃了高坂的西瓜的时候，有在暗示什么很色情的事情。”

“丽奈前辈确实有些不错的西瓜呢。我猜久美子前辈肯定已经好好地品尝过那有多么饱满多汁了吧。”

“我的天，我什么都没听到！”

伸手遮住上扬的嘴角，奏伸手戳了戳夏季前辈的手臂。“你觉得她们有没有做……”

“做什么？”

充满暗示地挑了挑眉，奏接着说：“你懂得~”

夏纪前辈把冰箱的一边放到了地上，然后伸手在牛仔短裤上抹了抹。接着，毫无预兆地，她的手指精确地弹在了后辈的额头上。“这好像不关你啥事儿吧。”

揉着额头，奏笑了出来。“哟，您就别装纯洁了。别跟我说你一点也不好奇。”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好奇，”嘴角微微上扬，夏纪前辈回复道。“然后，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我觉得她俩还没做过。毕竟，她们现在还跟俩第一次合跳交谊舞的小女孩儿似的，既紧张又害羞。”

“哦？”

“再说，”夏纪前辈抬起冰箱的那头补充道。“她俩才一起过了一个晚上，谁都不会突然有勇气跨过这条线。毕竟，这可是黄前酱和高坂啊。”

“说不定在今晚的充足酒精影响下，她们两人的情况能发生点变化呢。”

夏纪前辈讽刺地笑了笑。“酒后乱性永远不是个好选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你怎么知道的？”挑着眉，奏问道。

“相信我，我就是知道。”

当夏纪前辈自顾自地抬起冰箱继续向前走的时候，奏只得再次跟上。她还一边不置可否地哼起了小曲。突然，她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我突然发现，你改叫丽奈前辈‘高坂’了。你们早上买东西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我保证会公平交易的。”

“呵！想得美。”

奏脸上得意的笑容愈发热烈了起来。“既然你不肯开口，那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了！久美子前辈吃醋是对的……”奏立刻捂住了嘴，但是为时已晚。奇了怪了！为什么自己不由自主地就想把所有东西都说给前辈听？与此同时，面前的夏纪前辈正张大了嘴瞪着自己，看起来就像条正在拼命呼吸的鱼似的。

“久美子酱在吃我的醋？”夏纪前辈难以置信地问道。随后，就像是突然被喷了笑气，夏纪前辈捧腹大笑。“这绝对是我听过最搞笑的事情！”

“这就是我交易的筹码了。”奏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真的在吃醋？”夏纪前辈再次开口问道，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怎么说呢，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你知道久美子前辈的。她的表情能告诉你一切。瞧，她又是那副样子了。”

两人一起朝着久美子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久美子蹲在篝火前，正出神地望着天空，发着呆，但同时，手上却依旧在机械地堆放着柴火。过了片刻，丽奈前辈走到了挚友的身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上低音号手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了过来。

突然间，夏纪前辈停下了脚步，示意奏先等一等。不满但又有些好奇，奏看向了前辈。目的地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她真的很想赶快搞定，然后找个地方好好坐着休息。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吧，”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夏纪前辈开口道。“她们俩需要好好谈一谈，我们就先别去打扰她们了吧。”

翻了个白眼，奏一屁股坐到了冰箱上，伸手托着脸颊。“明明是你昨天让我不要去干涉她俩的事儿，结果现在你又来这一套，”奏没好气地嘟囔着。“再说了，她们俩都睡一屋了，结果白天还是跟个连体婴儿似的。她们会有足够的私人空间的。”

夏纪前辈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后辈。“你这是在嫉妒高坂，还是等不及去喝个烂醉了？”

“后面那个听上去不错。”

“哦？”

奏惊讶地往后靠了靠，因为前辈凑近了她的脸。

“和我说实话吧，奏。你有没有喜欢过黄前酱啊？”

奏不禁笑出了声。“当然啦，谁没有呢？她是真的很温柔细心呢，大多低年级的学生都喜欢她。”随后，奏暗笑着推开了前辈的脸——看来自己自己的回答让她措手不及了呢。夏纪前辈恐怕以为她会竭力否认自己对久美子前辈的喜爱吧。“不过可别误会了。我对久美子前辈的想法，和你曾经——好吧，现在——对优子前辈的感情可不一样。”

听到这儿，夏纪前辈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再说了，”奏继续说道。“久美子前辈已经有丽奈前辈了，她就跟个吸铁石似的，吸引过来的全是些奇奇怪怪的人。我可不想没事跑到三头犬和地狱大门中间去。”

“按你这么说，高坂就是那条守门的三头犬，久美子就是地狱的大门……？”挑着眉，夏纪前辈心不在焉地反问道。

灿烂地笑着，奏以一副嘲弄的语气说：“答对啦！前辈原来也能偶尔聪明一把呢。”

“是吗？！”

没等后辈逃开，夏纪前辈就大笑着一把勾住了她，指节用力地敲在了她的天灵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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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觉了摩挲着自己头顶的挚友后，久美子立刻抬起头。露出了一抹欣喜的微笑，她顺从地让丽奈把自己拉了起来。“你确定在这儿点篝火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我们一直这么做的。所以，来吧。”丽奈回答道。随后，她点燃了上低音号手早些时候堆起的柴火下铺上的干树叶。火星顺着叶片向上爬去。逐渐跃动起来的火苗让篝火看上去仿佛充满了生命一般。“只要过后好好把篝火扑灭的话，就没问题了。”

“行，你说了算。”微笑着，久美子坐到了火堆前摆好的折叠椅上。随后，丽奈同样坐了下来，坐在了上低音号手右边的椅子上。

“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就一直没怎么吭声呢，”小号手一边说着，一边在座位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有什么想和我说说的吗？”

久美子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不用担心。”

“但你还是在烦恼些什么，对吧。”

看向身边的挚友，久美子有些惊讶，小号手总是能这么轻易而又准确地读懂自己的想法呢。“准确来说，我并没有在烦恼。我只是在考虑着，该跟你说些什么，在那之后……你懂的。”

轻轻地笑了笑，丽奈视线转向了眼前的篝火。火苗已经顺着柴火爬了上去，正愈发炽烈地舞动着。在火光的映照下，丽奈的脸正被橙红色的光晕所笼罩。“说出来没问题的。你知道，我不会因为你提到我被泷老师拒绝的事情，就忍不住哭得像个泪人。”

朝着丽奈微微一笑，久美子沉沉的目光落在了挚友身上。“对不起……之前你告诉我这件事情之后，我没能好好的回应你。你大概以为我不在乎了吧。”停顿了一下，久美子尴尬地摆弄着短裤的一角。“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确实是被惊到了。你知道的，我有些害怕，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然后无意间把你伤得更深。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忙这忙那。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错过和你谈这件事的时机了。”

丽奈理解地摇摇头。“我其实很高兴你什么也没说。我不想你来同情或是安慰我。”

看着小号手脸上害羞的神情，久美子往前靠了过去，握住了挚友的双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拇指摩挲着丽奈的手背，久美子轻声问道。“我是说，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去和泷老师表白的，但我以为你想之后……等到成为一名职业演奏家之后，再去表白的。”

丽奈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和泷老师表白的时候并没有想清楚，”带着些许悔意，小号手承认道。眼神牢牢地盯着久美子，丽奈翻过手，和挚友十指相扣。“我只是一时冲动。”

“为什么呢？你怎么会突然这么着急了？”

移开了目光，丽奈沉默了一会儿。虽说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但丽奈脸颊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却依然清晰可见。“久美子，我觉得你应该还没准备好知道这个理由……但我保证会和你说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好的。”久美子点头答应道。但一阵恐惧感却萦绕在了她的心头，迟迟不肯散去。摇摇头，久美子努力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但是，你当时就应该来和我说的呀。你当时在日本呆了一个星期呢，对吧？你完全可以直接来我公寓找我的，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安慰安慰彼此，然后我可以再请你去吃个拉面或者牛丼之类的。”

听到这儿，丽奈笑了出来，松开了和挚友紧扣着的手指。接着，她拿起久美子的双手，把它们贴在了自己光滑的脸颊上。刹那间，温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久美子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我心都快碎了，你只是请我吃东西？”

“当然啦，这是个简单又有效的方法呢。”打趣地笑着，久美子觉得心都快从自己的嗓子里一跃而出了。“我姐姐告诉我的。”

丽奈松开了久美子的手腕。但上低音号手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轻轻地捧住小号手的脸颊，手指微微划动着，把贴在挚友脸上那些乌黑的发丝一一捋到了她的耳后。

久美子心里清楚，自己不该这么做的，尤其是在丽奈如此脆弱的时候。万一，在不经意间，自己这错误的情感被传达了出去…… 但看着挚友享受的神色，久美子不由自主地继续着。

“哎，你去哪儿呢？我都让你等等了。”

“再等下去，蚊子都快把我给吸干了。到时候你来负责？”

听到了房子里的吵闹声，久美子和丽奈同时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正在拌嘴的夏纪前辈和奏。两人正朝着篝火走来，摇摇晃晃地抬着一个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冰箱。

“需要帮忙吗？”久美子开口问道。

“没事。”一边说着，奏松开了手。砸在地上的冰箱发出了一声巨响。

“哎！当心点！”夏纪前辈责怪道。随后，她打开冰箱门，仔细地检查着里面的东西。

冰凉的啤酒罐上反射出来的光泽让久美子不禁感到一阵头疼。“看着就压力好大，”紧张地挠着后颈，上低音号手说道。“你们真的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夏纪前辈抬起头，笑着扫了久美子一眼。“怎么？怕自己喝醉了？”

“倒不是怕这个，”久美子耸耸肩。“我怕的是某个人喝嗨了，然后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瞬间，上低音号手感到身边的丽奈狠狠戳了她一下。哈哈笑着，久美子朝丽奈眨眨眼。“可没说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伸手捏住挚友的脸颊用力拉扯着，丽奈不满地反问道。“我们几个人里面，除了我，你还见过谁喝醉的样子？”

“蚂蚁！好多蚂蚁！”突然间，奏惊叫了起来，跑到了久美子对面的椅子上。丽奈吓了一跳，松开了手指。

“你应该用点防虫喷雾的，”捂着刚被揉捏过的脸颊，久美子开口道。随后，拿起脚边的喷雾罐，递向了后辈。“给。你不会想被虫子咬得浑身是包的。”

令久美子困惑的是，奏只是投给自己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窃笑着，夏纪前辈朝久美子大声说道：“别管她。她只是太渴了而已。”接着，拿起了罐啤酒，朝后辈扔了过去。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喷雾罐，奏差点就没接稳。“准备好来party了吗？！”

“呃……现在还没到12点呢，”久美子支支吾吾道。“所以理论上，我还是个未成年……所以还不能喝酒呢。”

“噫，你还真是个乖宝宝呢。”假装举手投降，夏纪前辈大声地吐槽道。“一直这么乖不累的吗？”

一旁的丽奈正强忍着笑声。久美子嫌弃地瞥了小号手一眼，但丽奈却笑得更开心了。

“看看人家奏酱，明明比你还小，却已经等不及要变成大人了。”夏纪前辈指着已经在仰脖猛灌啤酒的奏说道。

“什么鬼？！太难喝了。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一口气喝了将近半罐啤酒，奏大声地打了个嗝。“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继续喝呢。”

“哎，悠着点，”夏纪前辈提醒道。“你要是喝断片了，我可不想累死累活把你拖回楼上啊。”

歪着头，久美子朝丽奈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所以？”

“这里又没有别的成年人来对我们管头管脚。再说了，我已经20岁了，所以我完全不介意。”说着，丽奈嘴角露出了一丝挑衅的笑容。

“好吧。”从冰箱里拿出两罐朝日超辛口啤酒，久美子把其中的一罐递给了小号手。两人先后拉开了拉环。“对了，你还记得你黄金周给我打电话时候做的约定吗？”

“那个我们要在你20岁生日的时候一醉方休的约定？”丽奈回答道。“当然啦。久美子，你和我说的所有事情，我都牢牢地记着呢。”随后，小号手放低了声音。“你对我而言，就是这么重要。”

听着丽奈如此直接的发言，久美子脸颊一红。尴尬地挠了挠侧脸，久美子朝挚友笑了笑。“我真的完全没想到，生日的时候，我们俩能在一起。现在，你兑现诺言了呢。”

“是啊。我都快因为我小号教授让我别去参赛这件事而高兴了呢，”说着，丽奈举起啤酒，微笑着朝久美子说道。“敬久美子20岁生日，以及这个令人惊喜的意外！”

“干杯！”随后，两罐啤酒清脆地碰在了一起。久美子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第十二章 未完待续

来自翻译同学的吐槽：翻译这章的过程中特意去买了罐朝日超辛口啤酒尝尝，发现口味其实出奇地清淡呢……平时很少去喝生啤，味道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这么清淡真的对得起“超辛口”这个名字吗？！说到重口味的啤酒，翻译同学在这里首推IPA，有兴趣的各位可以去尝试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提醒一下，饮酒要适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