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丽奈的勇气试炼（下）

第十四章 丽奈的勇气试炼（下）

这阵突如其来的暴雨大概只持续了5分钟多一点，当久美子和丽奈回到小屋的时候，天空已经重新归于平静。不过，天气也因此而愈发闷热了起来，潮湿的空气仿佛在皮肤上方笼罩了一层薄薄水雾的一般，让人感到浑身都黏糊糊的，十分难受。

“你们俩怎么都成落汤鸡啦，”看着久美子和丽奈冲入客厅，夏纪前辈笑着说道。木地板上到处是两人滴落的水迹。“赶紧把衣服给脱了，不然要感冒的。”

“久美子，你先去吧，”丽奈开口道。“我就用一楼的这个卫生间好了。”

“没事的，我等等好了。”上低音号手赶忙拒绝了。在高中乐团的前辈和后辈的注视下，久美子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害羞。“而且，你的那些洗发水什么的不都在二楼卫生间嘛。”随后，久美子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偷笑的奏，她脸上还带着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来她已经把电视上还在播放的电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俩为啥不一起去叻？”这位后辈带着挑逗的声线突然加入了对话。“这样的话不仅方便，还能省点水，多环保啊。”

悄悄地瞥了一眼奏，久美子重新看向了丽奈。

“没事的。反正我等会儿还要用洗衣机，”小号手说道，完全无视了来自后辈的提议。“把我的东西放到走廊里就行了。哦，对了，还有你要洗的衣服。这样的话我等会儿就可以把我们的衣服一起洗掉了。”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洗好了。”

“久美子，扔到浴室外面就行了。我会收拾好的。”

丽奈的语气十分强硬，没有留给上低音号手任何继续反驳的余地。于是，久美子只得答应。

一边走上楼梯，久美子一边隐隐约约听到楼下传来了夏纪前辈和奏嗤嗤的笑声。

一刻钟后，久美子来到了电扇前。坐在床角，久美子心不在焉地梳理着湿漉漉的卷发，同时在脑海中回想着过去的24小时内所发生的一切。

这绝对是自己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而且理论上还没完全结束。坐过山车这个比喻都不足以形容自己心情的跌宕起伏。

久美子还记得昨晚（好吧，实际上是今天凌晨）躺到床上时，明明刚庆祝完20岁的生日，但自己的内心却是无比地绝望与痛苦。上低音号手都想好了，如果丽奈来和自己告白的话，那就一定要坚定地拒绝。久美子甚至在被睡意彻底席卷之前准备好了拒绝的说辞，把丽奈不应该和她在一起的理由一一列举在了脑海中。

但是，当丽奈真正说出口的时候，那些准备好的理由全都消失无踪。

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两人也曾互相告白过不止一次，但彼此都从未说出过那三个充满了魔力的词语——最多只是“这是我爱的告白”，或者“这就是我爱你的理由”。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地说出过“久美子，我爱你。”或是“丽奈，我爱你。”

“我大概是等丽奈这句话太长时间了吧。”小声地叹了一口气，久美子喃喃自语。

而且上低音号手还同时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丽奈的内心深处也藏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感情......

想到这儿，久美子的胸口瞬间被喜悦与幸福感所填满——现在就算是殒命，大概也无所谓了吧。

虽然脸颊已经传来酸疼的感觉，但久美子的嘴角却依然止不住地上扬着。要是被夏纪前辈和奏看到了，怕不是要被她们一起嘲笑说看起来就跟傻掉了似的——好吧，事实上也没差多少了。如果能把今天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记忆里就好了——尤其是丽奈的皮肤和双唇那温润的触感。这样一来，自己就绝对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不过，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中，似乎仍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久美子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但就是感觉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一般。

而且，再过几天，丽奈就要再次回到纽约去了......

摇摇头，久美子赶走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这些事情，就之后再说吧。上低音号手暗自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将是自己和女朋友（无论多少次，这个称呼实在是太棒了）无忧无虑的二人时光。

再说了，自己的生日还没结束呢。久美子可不准备随便放弃这作为小寿星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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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卧室的门口，丽奈皱着眉头看向神游中的久美子。每当上低音号手走神的时候，丽奈总是有种莫名的担忧。虽说不少人都觉得久美子发呆时的表情十分滑稽可爱，但小号手却知道，这个表情一般代表着她心里正在纠结着某些事情——某些让她烦恼到忘我的事情。这着实让丽奈有些焦虑不安。

之前，自己从久美子那儿争取到了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丽奈绝对会让自己的女友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怎么了？”走入了房间，丽奈随意地开口问道，顺手带上了身后的卧室门。一听到了小号手的声音，久美子就立刻抬头朝她看去。

上低音号手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只是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罢了。真是疯狂的一天呢。”

丽奈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只是自己多心了。微微笑着，小号手走到了久美子的身前，拿过了她手中的梳子。随后，小心地帮女友梳理起了她的卷发，直到每一缕头发都变得柔顺为止。享受着丽奈的温柔，久美子发出了舒服的轻哼声。

“我觉得‘疯狂’这个词都有些不足以形容过去24小时里发生的事情呢，”丽奈开口说道。随后，又害羞地笑了笑，继续说：“没想到我竟然会因为Bic Camera的曲子而冲你发火。我当时还以为你恨透我了，连看都不想看到我。”

“我都和你说了，我会被那首歌洗脑的。”久美子笑着喃喃说道。

“是啊，”丽奈笑着承认道。“不过，我还挺感谢这个小误会的。”停下了手中的梳子，小号手看向了上低音号手的双眼。“虽然是我提出来要好好谈一谈的，但说实话，我当时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

“我也是一样的，”久美子轻声回应。当丽奈重新开始梳理起上低音号手的头发时，久美子望向了远处。“昨晚，夏纪前辈鼓励了我，让我和你聊一聊。虽然我答应了她，但是我还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我想，我大概是太害怕了，担心在那过后，一切都会变得无可挽回......不过话说回来，一切确实都变了，只是没想到会变得这么好。”

“要我说的话，其实什么都没变，”丽奈沉思着说道。“唯一可以说变了的，就只是我现在可以这么做了。”说着，小号手弯下腰，轻柔却又缠绵地吻在了久美子的嘴唇上。重新站直了身子，看着女朋友脸上那害羞的神情，丽奈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不公平。”感到脸颊微微发热，久美子抱怨道。

接着，就好像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过一般，丽奈开口问道：“你不准备用吹风机吗？那样效率更高些。”

面对突然转移话题的小号手，上低音号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尽管如此，久美子还是好好回答了丽奈的问题。“天气都快热死了，实在是不想再往脸上吹热风了。”

“好吧。”

伸出了另一只手，丽奈的指尖轻轻地挠着久美子的头皮。大概是十分享受小号手满满的温柔，上低音号手不禁发出了些好笑的声音，惹得丽奈不由得笑了出来。不得不说，指尖缠绕在上低音号手那卷卷的头发中时，的确能让人感到格外地惬意与安心呢——也难怪之前常常能见到明日香前辈一脸满足地在那儿摆弄久美子的头发。小号手甚至时不时地能发现，连久美子自己都会一边发着呆，一边用手指慢慢地卷着发丝。

丽奈突然有些想知道，久美子会让冢本这么做吗？

“久美子...我能问你点事情吗？”

“当然可以啊。”

“冢本给你的那个发夹你怎么处理了？”

上低音号手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在问我，我有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发夹还回去？”

“差不多吧。”

“我没有还回去...因为我实在不想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盐了。”

丽奈手上的动作微微有些停滞。“为什么把发夹还回去会在他的伤口上撒盐？难道不是他和你提出的分手的吗？”小号手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满。“虽说是挺谢谢他终于肯走人了，但反正我是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胆子甩掉你这样的女朋友的。”

“话是这么说，虽然的确是他甩的我，”丽奈那有些义愤填膺的语气让久美子不禁笑了出来。“不过我才是把事情弄到这个境地的人。”

小号手的眉毛不禁一挑，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你还从来没和我提到过你们分手的真正理由呢。你只说了你们两个想要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久美子没好气地看向了丽奈——她这算是明知故问吗？“你只是单纯地想让我亲口说出来，对吧。”

小号手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神情。看来即使经历了瀑布前那些炽热亲吻，久美子依旧是那么地害羞，不好意思直言自己内心的情感。明明是她先开口提出交往的。

突然，久美子伸手搂住了丽奈的腰，把她微微拉向了自己。“过来吧。”

“什么？”小号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的神情——自己明明已经就在上低音号手的身旁了呀。

“来，坐到我腿上。”

丽奈看向久美子的眼眸——如同瀑布前的一切再次重演了一般。内心里带着渴望，丽奈感到皮肤上一阵因紧张感而产生的微微的刺痛。随着梳子掉在地板上那清脆的响声，小号手爬到了床上，整个人跨坐在了久美子的大腿上。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丽奈的手臂环绕着女朋友的脖子。久美子则把小号手的腰肢拥在了怀中，下颌惬意地靠在了她的肩上。

“我还以为你嫌太热了呢。”丽奈打趣地说道——小号手的心脏现在正快速地搏动着，不说些什么的话，大概就要被久美子她发现了。

“这是两码事。”

上低音号手这有些任性的回答让丽奈不禁笑了出来。随后，凑在女友的耳边，丽奈轻声说道：“久美子，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爱上我了这件事的？”

上低音号手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纠结着措辞。“大概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登大吉山的时候？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具体的时间。就算在那之前，我也挺在意你的了。”

“这么早啊。”

靠在女朋友的肩上，久美子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后，丽奈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捋过上低音号手的卷发，绕着圈享受着这毛茸茸的触感。

仿佛是回应一般，久美子的掌心在小号手的背上画起了圈，指尖暧昧地划过丽奈的睡衣。“当时看见你也准备加入吹奏部，我还挺犹豫的呢。不过最终还是参加了就是了。大概还是没能挡得住你的吸引力吧。”久美子一边说着，一边轻声地笑了笑。

“既然你高中那会儿就喜欢我了，你为什么还要和冢本交往？”

“一开始我只是单纯想要体验一下作为一个普通高中女生的感觉，他是个很方便的人选，而且我也并不讨厌他。而且，我也想从某人暧昧不清的感情中分分心。”

假装生着气，丽奈双手捏住了上低音号手的脸颊。不过很快就又重新摆弄起了她的头发。

“第二次的话，”说到这儿，久美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向你，也是向自己证明，就算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说实话，我那时真的在努力地去把他看作比朋友更加重要的存在。可是，如果一个人心里已经有了爱着的人，就无法勉强自己去喜欢上别人了。”

听到这儿，丽奈默默地把久美子搂得更紧了些。

“我还真是差劲呢，你说是吧。几次三番地去利用他。”紧紧地拥抱着小号手，上低音号手呼出的热气拂过了丽奈的肩窝。她的声音充满了悔意。

“也许是的吧。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

肩膀微微颤动着，久美子轻笑着说道：“还真是丽奈的风格呢。”

手放在久美子的肩上，丽奈把上低音号手轻轻推了开来。在拨开女友前额的刘海后，小号手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认真。“我保证，你再也不需要去做这种事了。”说罢，丽奈感到久美子放在自己腰上的双手搂地更紧了一些，拇指轻轻抚过裸露着的肌肤。

点点头，上低音号手的额头抵在了小号手的前额上。

久美子的性格，丽奈是在了解不过了。对于不得不去伤害冢本的感情这件事，她一定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吧，这份愧疚或许已经折磨了她太久太久。虽说，丽奈并不在乎那个瘦弱的长号手，对他是否十分受伤这件事也丝毫没有所谓。但最起码，小号手知道，他在久美子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一席之地，也对她产生过重大的影响。在努力地和这样一个人维持了一段注定分崩离析的关系过后，久美子的内心一定是十分内疚和痛苦的。

和上低音号手比起来，丽奈的经历的确是容易了许多——久美子并没有让她挚爱的小号手苦苦等待。而且，丽奈也无需去伤害任何她所重视的人。

内心被愧疚和伤心所刺痛，小号手紧紧地把上低音号手拥在了怀中，随后轻轻地一路吻过她的脸颊。丽奈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弥补过去那些亏欠了久美子的事情，但她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能慢慢治愈上低音号手心中的伤痕。

从眼睑到颧骨，再从鼻尖到下巴，丽奈的双唇吻过了久美子每一寸的脸庞。微微拉开距离，小号手看到女友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深情。“我爱你，”目光深深地被上低音号手所吸引，丽奈小声地说道。她的拇指轻轻抚过久美子的嘴唇。“这句话，我愿意对你说上无数遍。”

指节划过小号手的脸颊，久美子微微抬起头，看着丽奈回复道：“我也爱你。”

“以后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来找我，”丽奈认真地说道。“久美子，我希望和你共同承担，解决将来所有的问题。我不想让缺乏沟通导致的误解再次发生了。你能答应我这点吗？”

“我答应。”

深深地凝视着对方，丽奈将久美子拉入了怀中。上低音号手的嘴唇是那么温暖而又柔软，她微微张开双唇，探出舌尖，扫过小号手的嘴角。不过，在丽奈看来，久美子还是太过克制自己了——就仿佛她仍对小号手的感情犹豫迟疑。

喘着气，丽奈分开了和久美子紧贴着的嘴唇，头微微向前探去，牙齿轻咬着上低音号手的耳垂，接着一路朝脖颈移去。“我说了，你不需要去克制内心的欲望。”舌尖轻轻地舔舐着久美子的喉咙，丽奈喃喃地说道。随后，久美子立刻伸手捧住了小号手的脸颊。

久美子抬起头，两人的鼻尖亲昵地蹭在了一起。上低音号手的眼眸中，似有熔金在翻涌一般。再一次，丽奈和久美子亲吻着彼此，划过对方的牙齿，舌尖缠绕在了一起。手掌急切地抚过裸露的每一寸皮肤，两人似乎连呼出的气都交织为一体。当久美子的手指从腰间探入丽奈的睡衣，划过小腹直到肋骨，最终来到了内衣的下缘时，小号手喉咙的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

惊愕之中，久美子立刻抽回了手，从丽奈的怀抱中分了开来——指尖还留有小号手燥热身体上的余温。随后结结巴巴地道了个歉。

摇摇头，丽奈抓起久美子的手掌，将其重新放在了自己隆起的胸口上。瞪大了双眼，久美子迟疑地看着小号手。“没事。我想要这样，”丽奈喃喃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渴望。

看着上低音号手迟迟没有开口回答，小号手再次向前探去，炽热地吻在了她的嘴唇上。随后低语道：“来拿走我的一切吧。”

第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