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久美子的知心大姐姐们（中）

第二十一章 久美子的知心大姐姐们（下）

坐在练习室的老位子上，久美子心不在焉地按下了上低音号的按键。距离被明日香前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酒吧带走已经过去三天了。久美子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家位于城市不知名的某处，上了年头却又出奇美味的拉面店。多亏当晚的突然失踪，久美子和丽奈吵架的事情已经传遍朋友圈了——奏大概是把她匆忙离开的前因后果向所有人解释了一番吧。

演奏会结束后希美前辈发短信鼓励说一切都会没事的。另一边，霙前辈则只是发了张萌萌的猫咪表情，上面写着“坚持住！”。虽然这位双簧管手不善言辞，但她显然对朋友们十分上心。

小绿和叶月在演奏会的第二天早晨打了电话过来，关切地询问久美子是否好受了一些。夏纪前辈同样打了一通电话，鼓励久美子稍微再多给小号手点时间。优子前辈则自告奋勇地提议由她来直接给丽奈打个电话——她大概是唯一一个有胆子直面这位冷若冰山的小号手后辈的人吧。不过，久美子拼命把她给拦了下来。

对于硬塞给自己的恋爱建议，丽奈毫无疑问是不会给好脸色的——即使是来自自己最欣赏的前辈也同样如此。毕竟，小号手向来讨厌别人插手她的私事。

与此同时，小奏却反而躲得远远的。距离练习开始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她却完全没有过来闲扯些有的没的。她大概觉得，是自己的多管闲事才使局面复杂化，所以深感愧疚吧。之前，梨梨花酱还替她女友——或者挚友，给久美子发了条道歉的短信。说实话，自从在演奏会上看到小奏和梨梨花黏在一起的样子后，久美子对她俩的关系已经是一头雾水了。

抛开和小号手之间的僵局，身边能有这么多关心着自己的朋友，久美子在感激之余也稍稍有些欣慰。同时，除了明日香前辈请的拉面之外，姐姐麻美子也邀请久美子去她公寓吃晚饭——算是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身边能有一群支持着自己的人，感觉真的很好。

但很不幸，丽奈的处境大概就截然不同了。

光是想着孑然一身、无人可以依靠的丽奈，久美子内心就感到一阵抽痛。自己虽然很希望小绿和叶月也能关心一下身在美国的小号手，但丽奈大概只会误解这份好意吧。

说实话，这也是上低音号手当晚迟迟无法接受明日香前辈提议的主要原因之一。她不想就这么中断和小号手的一切联系来迫使她来迈出交流的第一步。但这似乎就是明日香前辈所期望的。

“现在，高坂桑就像是个在故意疏远你的小孩子，这样你就会主动追在她身后了。”当晚，明日香前辈和久美子一起走在公寓大楼的楼梯上，一边说道。

磨磨蹭蹭吃完了拉面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夜，列车都已经停运了。好在明日香前辈和香织前辈合租的公寓与酒吧同在左京区，这位戴眼镜的前辈便邀请久美子到她公寓过夜。

“所以。”明日香前辈继续道。“你最好就不要和她联系。”

“这绝对不行！”

拿着家门钥匙停顿了一下，明日香前辈站在门前翻了个白眼。“你就非得这么一惊一乍的吗？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你不给她打电话发短信的话，她就必须得主动联系你了。而且这样一来你也有更多时间来组织一下自己的想法了。”

拨浪鼓般地摇着头，久美子的卷发像是飞起来了一般。“你不了解她。她可倔了，就像越冬前拼命往嘴里塞松子的松鼠那样能忍。我要真这么做了，那估计没多久她就要和我分手。”

“这样一来，她起码是联系你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久美子正准备反驳，但她突然意识到，前辈说的其实是对的。

“所以，如果她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说她想分手了。”终于把钥匙插入了锁孔，打开了房门，明日香前辈继续道。“那你就要给出一个有力的反驳，证明你们俩不应该分手。就这么简单。就像老话说的一样，你得软硬兼施。”

大脑高速运转着，久美子默默地跟着前辈走进了房里。

“虽然就我个人来看，高坂桑应该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放手。但如果她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明日香前辈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但她旋即便打住了这个话题，没有再多说哪怕一句。随后她便摇身一变，当起了周到的房东，把后辈安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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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内心依然不太认同前辈的建议，但久美子也得承认，她的方法确实也有可取之处。但要说自己不担心这样的举动是给目前的局面火上浇油的话，那也绝对是假话。

软硬兼施……

小心翼翼地把上低音号放在身旁的椅子上，久美子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打开Line，找到丽奈，她开始打起了字。纽约现在是午夜时分，久美子估摸着小号手最起码也要在6-8个小时后才会回复自己的消息。如果没有，那自己就会照着明日香前辈建议的那样，暂时停止和丽奈的联系。小号手需要知道，她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久美子 15：01

嗨

我知道你在生气

不过我们能聊一聊吗？

可以吗？

久美子 15：06

我想你

真的好想你

久美子 15：08

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我

但我依然爱你

现在如此，以后也将如此

久美子 15：09

...我希望你也是这么想的

深吸了一口气，久美子发送了最后一条消息。随后一阵无助感涌上了她的内心。长叹了一口气，上低音号手正准备关上手机。但突然3个浮动的点出现在了屏幕的最下方——丽奈还醒着。

而且，大概正在打字。

咽了口口水，久美子满怀期待地盯着屏幕上反复出现，却又随后消失的3个浮动的点，心脏砰砰直跳。上低音号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拨出电话，但她还是忍住了——如果自己吓到了丽奈，引得她反悔，那就不好了。

浮动的点再一次消失在了屏幕上，久美子耐心地等待着。但这毕竟是乐团的练习时间，一直拿着手机着实让人有些负罪感。于是上低音号手最终关上了屏幕，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中——就这么入魔一般盯着屏幕的确没有什么必要。毕竟，在震动模式下，丽奈的回复第一时间就能被传达给自己。

一下午的时间里，久美子的手机震动确实了那么几次。但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一次是因为丽奈的回复。想着小号手可能是去睡觉了，久美子无奈只能按原计划再多等一会儿。

那天晚上，再一次打开Line，久美子的眼角不知不觉涌出了泪水。把手机重重地放回床头柜上，她气愤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关上台灯，上低音号手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连同最近消息的时间，过去七天里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所有对话框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已读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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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杀了我的话也起码给个痛快啊。”

手刀轻轻劈在妹妹的头上，麻美子只是翻了个白眼。从久美子手中接过装着啤酒的塑料袋，麻美子把她请进了自己简洁的公寓中，随后关上了房门。

“你知道你这样不仅很失礼，还非常忘恩负义吗？”

久美子苦笑了一声，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跟着姐姐走进了客厅。现在，距离主动和丽奈断绝联系已经过去13天了，而小号手那里依然没有任何回音。

丽奈显然对心理游戏并不感冒。

最初的几天里，久美子还乐观地充满期待，希望丽奈在意识到自己不再联系她以后主动向前迈出一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希望的火苗也逐渐黯淡，直到最终熄灭。

现在，久美子已经不抱希望了，无论是关于丽奈会主动联系自己还是与她重归于好的事。

看起来，小号手并不介意她们的关系就这么缓慢而痛苦地走向终结。

怎么说呢，如果丽奈真的就此想要与上低音号手一刀两断，久美子也不会强迫她去重新考虑的。毕竟，自己也还是有那么点尊严的。

所以，就算今晚因为姐姐的黑暗料理而死于食物中毒，那就这么死了吧。

久美子已经无所谓了。

“太过分了吧。”

久美子朝姐姐投去了一个不带几分诚意的微笑，她甚至都懒得伸手去掩饰一下自己的口无遮拦。

“所以，我们吃啥？”看着姐姐拿出一个便携式烤炉放在桌上，久美子开口问道。

面带着一抹大大的微笑，麻美子自豪地从冰箱里掏出了一盒去了骨的牛肋排。久美子的眼睛瞬间就移不动了——距离上次吃烤肉已经有段时间了。

“我美容店的一个前辈最近回了趟三重县的老家。”一边说着，麻美子一边把牛肉放入盘中，随后支起了烤炉。“她自己一个人住，怕吃不完就送了我一些。毕竟不想浪费嘛。”

久美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所以这……这就是那个松阪和牛？”看着面前的和牛，久美子回想起当时她们路过三重县在松阪市过夜的时候，那由于价格高昂而最终放弃的牛排大餐。毕竟，这不是自己的钱包能承受得起的食物。

“对。”看着妹妹迫不及待的神色，麻美子戏谑地一笑，随后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怕吃了我做的饭会食物中毒呢。”

“你没听我说话吗？都说了我已经无所谓了。”拉开一把椅子坐到桌前，久美子心不在焉地回答道。随后期待地朝姐姐笑了笑，敦促着她赶紧开始烤肉。

没多久，烤架便已准备就绪。两人夹起肉片与蔬菜放在烤盘上，滋滋作响的烤肉香气四溢。久美子肚子不由得开始咕咕作响。

“你看起来很糟糕啊。”瞥了一眼面前的妹妹，麻美子突然开口道。随后目光重新转向了烤盘。“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叹了口气，久美子只是默默地开了一罐啤酒。可还没等她抿上一口，麻美子便眼疾手快拦住了妹妹的手。

“喝酒之前先吃点东西垫一下。”翻了个白眼，麻美子劝告道。“都是个大人了，怎么做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所以，秀一君这次又做啥了？或者说，你这次都做了些啥？”

久美子困惑地皱了皱眉。“秀一？”

“你不是还在和他交往吗？你不是还戴着那对耳环呢。”朝妹妹耳垂撇去一眼，麻美子说道。

不自觉地，久美子把手伸向了耳朵，小心地摸了摸那枚银色的耳环。自从和丽奈开始交往后，自己就不再佩戴这对耳环了。毕竟，当初打耳洞的目的是想提醒自己，不要再想着小号手了。所以和丽奈在一起之后，这耳环也就失去了意义。

但是，丽奈一贯有她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不戴那对耳环了？你是忘记了吗？”好奇地用手指摆弄着上低音号手的耳垂，丽奈开口问道。从小屋外的躺椅上回到室内，此时她们俩正相拥着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毕竟，要是在练习法式湿吻的时候被钓鱼回来的夏纪前辈和小奏撞见，那可就尴尬了。

伸手拦住女友的后背，久美子摇了摇头。“我已经不需要再戴着它们了。”

抬起头，丽奈一脸的疑惑。“为什么？你戴耳环的样子可漂亮了。”

笑着，久美子的脸不由得微微转红。“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一边伸手抚过女友的颧骨，上低音号手一边紧张地笑了笑，暗自希望这能稍稍转移下小号手的注意力。

抓着上低音号手的手，丽奈起身坐在了她的腰上，裙子也因此微微上滑，露出了光滑的大腿。咽了口口水，久美子赶紧把视线从女友这充满诱惑的一幕上移开。

“上次你和我说你是因为和姐姐打赌输了，才打的耳洞。”玩味地用手指摆弄着久美子衬衫的领口，丽奈开口道。“这个赌和我有关吗？”

坐在女友身上，小号手顺势俯身，炽热地吻在了久美子的唇上。手臂攀着上低音号手的脖子，丽奈一边用手指摩梭着久美子的卷发，一边低声地轻吟着。“我做的事又不是全都都和你有的关啊。”当两人分开双唇后，久美子额头抵着丽奈喃喃地说到。随后，一边重新躺回舒适的沙发中，上低音号手一边再次把小号手拉入了自己的怀中。

“说谎说谎，鼻子长长。”伸手捏着久美子的脸颊，丽奈说道。

“你也太暴力了！”怪叫了一声，久美子满足地笑了笑。在小号手趴到自己身上后，上低音号手叹了口气。“好吧，就是和你有关。姐姐和我打赌说，如果连一个月不想你都坚持不了的话，我就得去打耳洞。我果然没能做到，结果就变成这样了。现在你满意了？”

抬起头，丽奈皱着眉看着久美子。“你为什么会为了这种事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怎么说呢……我当时迫切地想要忘记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姐大概觉得，打个赌能给我一些动力？”

“喔，久美子。”混杂着一丝不满与小小胜利的喜悦，小号手喃喃地说道。“你有时候疯起来还真是没边啊。”

“其实没什么啦，打耳洞也没有很疼。”

一边听上低音号手说着，丽奈一边伸手轻轻捧着女友的脸颊。久美子则顺势侧过脸亲吻了一下丽奈的手掌。

“而且我戴耳环不是很漂亮吗？就像你说的那样。”

小号手翻了个白眼。“从今往后，不允许你再为我伤害自己了。”

“好的，女士。”

“然后作为惩罚，不允许你再把耳环摘下来了。当然，必要的情况不算。”

“诶？为啥？”

“好让你记住，对我念念不忘并没有什么错，因为我也是一样的。”

咧嘴傻笑着，久美子深深凝视着女友那璀璨的深紫色瞳孔：“高坂桑又在说些让人害羞的话了。不过，既然是你想要的，我还有理由拒绝吗？”

回以一笑，小号手微微探头，吻在了上低音号手那上扬的嘴唇上，随后把头埋在了女友的脖颈处。“你不介意我睡个午觉吧？我昨晚没有睡好。每次一闭眼，和夏纪前辈还有久石桑一起看的那部恐怖电影的场面就会出现在眼前。昨晚好像因为这个都做了噩梦呢。”

忍着笑声，久美子伸手捋过小号手那柔软顺滑的长发。“尽管睡吧。我会一直待到你醒的。”

丽奈满足地哼了哼，随后再次吻在了久美子的锁骨上。“谢谢。我爱你。”

看着眼前反复挥动的手臂，久美子眨了眨眼。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久美子看到餐桌对面的姐姐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这……这是怎么了？”

“你哭了。”说着，麻美子递过了一张手帕。

“啊？”伸手摸了摸脸颊，久美子被指尖的湿润感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朝姐姐笑了笑，上低音号手随后接过了手帕。“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麻美子只是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对吧？”

久美子缓缓地点了点头。

看着面前沉默的妹妹，麻美子忍不住直截了当地开口提问道：“这件事和丽奈有关吗？”

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久美子微微叹了口气。虽然很想否认，但说谎又有什么意义呢？姐姐大概一眼就能看穿。“我好像还没告诉你。秀一和我在三个月前分手了。我现在和丽奈在一起了。”

“那很好啊！”脸上带着一抹骄傲的笑容，麻美子欢呼道。看得出来，她打心底地为久美子感到开心。但看到妹妹脸上痛苦的神色，麻美子立刻又沉下了脸。“但……？”

“但……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缘尽于此了。”

“啊？为啥啊？发生什么了？”

强忍着啜泣，久美子用手帕捂着眼睛，努力止住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好好说明白自己的想法的话，我就不用伤到她了。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丽奈她受伤的啊。我只是想让她明白我的意思而已。但我当时太害怕、太自私了，结果她现在不肯和我说话了……我大概是亲手把她推开了。姐，没有比和丽奈在一起更让我感到幸福的事情了，但……”

“哎，哎，打住打住。”把妹妹的手按在桌上，麻美子插话道。“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能把前因后果交代一下吗？”

于是，久美子把自己和丽奈之间这场意外的争执，以及小号手她不辞而别这件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同时，久美子也提到了明日香前辈提供的看法，和她对自己由于害怕而产生的自私的准确剖析。

叹着气，麻美子伸出筷子把烤盘上的牛肉在烧焦前翻了个面。“我觉得你的做法完全称不上自私。”同情地看着妹妹，麻美子开口道。“想让丽奈酱能够做出对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并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你那么地爱她。”

感激地笑了笑，久美子把手帕递回给了姐姐。

“但是。”麻美子继续道。“我同意你前辈关于你应该给丽奈酱自己做选择的空间这一看法。你最起码得让她把话说完而不是直接打断她吧。哎，我就知道。以前我和爸妈她们也是这样。我知道她们希望我能做出最好的选择，但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我想有选择的权利。我想独立地为自己做决定。如果我只是过别人为我定下来的人生，我是不会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的。”

“但我不想让一切变得更糟。我心里已经够愧疚的了。如果我有哪怕那么一点点迟疑。不过话先说清楚了，我完全不同意丽奈她的计划。只要我有一丝认可的迹象，她肯定就会照自己想的那样般回日本的。”

“但你的确有希望她能留在日本。”

抬起头，久美子的目光与姐姐仿佛洞察了一切的视线相交。“是的。如果我说我不渴望能每天在丽奈她身边入睡、在她身边醒来，随时随地能和她见面的话，那我绝对是在说谎。但我不希望丽奈她就这么放弃对自己而言那么重要的东西。”

“怎么说呢，两者不可兼得，不是吗？你总得做个选择。”麻美子直截了当地说道。“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最后还是得丽奈她自己来做这个决定。”

虽然眼眶依旧红红的，久美子苦笑了一声——姐姐她和明日香前辈的理由还真是如出一辙呢。

“所以说我就只能看着丽奈做出这些将来会害到她自己的决定？”

看着面前有些暴躁的妹妹，麻美子翻了个白眼。“才不是。你可以告诉她你的想法，给她提供些建议。这是你作为她爱人的特权啊。但是，你不能强迫她做他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丽奈酱也是大人了。我相信她是有独立思考，以及为自己做出决定的能力的。”

没等久美子开口反驳，麻美子伸出手指按在了她的嘴上，制止了她。

“而且根据你平时对丽奈酱的描述。”麻美子继续道。“我不觉得她会就这样抛弃梦想。像她这样执着、有毅力的人往往无论身处何处，都会找到走向成功的道路的。”

久美子轻声啜泣起来。她再一次意识到明日香前辈和姐姐说得都很有道理。如果自己再想开一些，或者干脆让丽奈照着她自己的计划来，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一切了？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呢？丽奈又不是明天就会直接搬回日本了。起码，在一切最终确定下来之前，自己还有的是时间来劝丽奈来重新考虑一下。

麻美子重重叹了口气：“又是这副表情了！”

“什么表情？”

“每次你把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是这副表情。” 麻美子摇摇头。“你确实有责任。但这并不是说丽奈做的就全是对的。你们俩是在交往，所以你们应该一起努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咬着嘴唇，久美子迟疑地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继续说着，麻美子一边给妹妹夹了一块烤好的牛肉。“对现在的你们而言，担心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一直待在一起还太早了些。你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你不觉得等到你们交往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后再考虑这些事会更加合适吗？你们都还这么年轻，先着眼于如何丰满自己的羽翼、了解自我会比较好。”

看着面前沉默的妹妹，麻美子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她似乎已经沉浸其中了。

“你应该知道的吧，有句老话说‘无法学会分居的情侣，也无法学会同居’。考虑到你俩现在所处的位置，我觉得这句话还挺适合你们的。如果说，当你们长大、变得更加成熟以后，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忍受和处理分居的问题，那就说明你们大概也就不适合继续在一起了。”

轻轻地擤着鼻子，久美子一边用筷子摆弄着盘中的牛肉，一边朝姐姐投去戏谑一笑：“在感情问题上你还真是有不少高见呢。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哪个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藏了个人……”

麻美子不动声色地用筷子敲在了妹妹的头上——久美子不由得一声惨叫。

“想什么呐？不用谈恋爱我也能明白这些的好吗？这不都是基本常识吗？”

看着姐姐转红的脸颊，久美子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后，她苦笑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再过六天就是我和丽奈交往一个月的纪念日了。”

麻美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什么？你们是在你生日那天交往的？这也太俗套了吧！虽然丽奈酱这么做是挺聪明的。这样一来，她就不用为了纪念日和生日买两份礼物了。”

久美子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很想指正说自己才是主动提出交往的那个 – 虽然理论上是小号手先表白的。但麻美子她并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事实上，她知道的越少越好。麻美子她现在能拿来开玩笑的内容已经够多的了。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扫刚才的玩笑氛围，麻美子严肃地开口问道。“你还准备继续按你前辈建议的那样，不和丽奈酱联系吗？要我说的话，也是时候联系她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俩如果再不好好聊聊，事情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尴尬地挠着后颈，久美子开口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丽奈她拒绝了，我真的会承受不住的。每次我给她发了消息，之后就杳无音讯了……这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要我说的话她这样还真挺不要脸的。”一边用筷子翻看着烤盘上的肉，麻美子一边不悦地喃喃道。

撅了下嘴，久美子似乎十分不满姐姐对自己女友的指责。“请不要这么说。”

“但这是事实啊！我之后得好好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看着面前一脸抗拒的妹妹，麻美子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给她夹了满满一筷子的烤牛肉——连自己那份都给出去了。“好吧，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做点让她无法继续对你视而不见的事呢？”

久美子为之一振。“做点什么？比如说？”

麻美子只是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你才是她女朋友。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她才对。”

仿佛泄了气一般，久美子出神地用筷子摆弄着盘子里的高级牛肉——虽然自己垂涎和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现在，自己似乎无法静下心来品尝面前的佳肴。

明日香前辈和姐姐说的都有道理。但她们给出的分析里总有那么一点无法完全说服自己。诚然，自己是犯了错，但这不意味着自己想要阻止丽奈走上歧路的心意有什么问题。

叹了口气，久美子由衷地希望，一切都能够圆满解决——在自己疯掉之前。

第二十一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