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转折

眼前是很亮的光芒，笼罩着我的全身

身边空无一物，隐隐约约能看到

一个女孩的身影

我放眼望去，看向那个女孩

非常熟悉的身影

「对不起！」

话语脱口而出

不知何时，眼前的女孩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我看向她的淡红色的嘴唇

湿润又温暖，让我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唇

站定不动，她只是在那里淡然地笑着

无比天真，没有一点恶意

却不断地让我的心阵阵绞痛

「对不起……」

身边的光亮突然消失

黏腻厌烦的漆黑倾倒流淌而来

强烈的不适感涌了上来

我烦躁地伸出我的双手

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眼前的女孩

像是在无穷无尽的混沌之中刨划，搅动着沉睡的黑

当我把我的手缩回，不知何时

我的双手，鲜血淋漓

为什么……怎么会……

一个又一个身影在我的面前唐突地出现

斑驳的灰色，在我反应过来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对不起……」

像是被一刀一刀划过一般，内心发出剧痛

那个女孩依然平静地站在我的身前

表情不再是微笑，是一个我无法分辨的

无法面对的，说不出来的神色

黑色的雷电从我手上流出

无声贯穿了面前女孩的躯体

女孩的身体被彻底贯穿，漏出了一个大洞

怎么会……？

转眼间，眼前的身影甚至不再具有人样，空留一个灰色的残躯

洞中露出了白色的光点，随即飞入了我的大脑

没有一点痛处，却痛苦地让我想要大喊出来

像是一种灵魂被从中抽出的空灵感

为什么？

不要……我不要……

这样的未来……我不要！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看向那个女孩的方向

却空无一人

转瞬间，我的大脑被黏腻的黑暗淹没

我很想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想要大声呼喊那些明明非常熟悉

在我的眼前，一个又一个倒下的身影

黑暗填满了我的大脑，我的思绪，就连我的记忆也逐渐被淹没

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暗填满了我的大脑，开始在我的身体内部流动，快要满溢出来

最后一点思绪也被占满

什么都回忆不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最后残存的一点潜意识，我朝着无人的深空

用最后一点力气，呢喃着

「对不起……」

……

床上的我胡乱挥舞着手臂搅动着面前的空气

用力地睁开了眼睛

脑子里繁杂的思绪伴随着阵阵耳鸣，根本无法好好入睡

或者说，居然能够浅浅睡着一会，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但即便如此，睡着的时候，脑子里依然像是千军万马踏过一般地凌乱

现在却什么都回想不起来，就像是被扫进了大脑的角落一般

就像生病发烧的时候，脑子里仿佛一刻不停地做梦

大脑一刻不停地运转得不到停歇，时候当细细回想的时候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抵是这种感觉

总之再躺下去，肯定难以继续入睡

我坐起身来干脆起床

窗外还是沉沉的夜色

起身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话说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却已经连着两天没有看到

我的「父亲」了

明明按照原本的发展，今晚的「我」肯定还在家里受着折磨和摧残吧

也许算是好事？但我的脊背总是莫名的发凉

就好比，总是能听到蚊子的嗡嗡声，却看不见其貌

那种不在自己掌控之下带来的烦躁和慌张

我举起水杯一仰而尽

冷水灌进我干燥的喉咙，也算是给我发热的大脑降了降温

温热的嘴唇贴着冰冷的杯壁

不知为何突然意识到了嘴唇的存在

随之而来的当然是……

「不行不行不行……」

我挥手试图把涌进大脑的影象挥走

回想起的当然是那个触感、那个影响，以及那时的画面

如果是前一天晚上的我，一旦不自觉地回想起这个画面

总会近似疯狂地拍砸着枕头，然后把床铺抓揉地不成样子

最后把自己的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令人震惊的是，睡过一觉的我，现在已经算得上惊人的冷静

根本不像是昨天经历过的事情，就像是沉溺在久远记忆长河的遗物

这到底算得上是个好事吗？

我走到水池边，用冷水搓了一把自己的脸

冷水拍打着我的脸庞，清冷的水流很好的清醒着我的大脑

比起昨天来说，现在的我终于恢复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问题到底出在了哪个地方？

会是蝴蝶效应吗？就算根本原因如此……

我起码也得找到那个导致这个眼下情况发生的直接原因

当下的我只能想到两个缘故

如果每个步骤过程都没有发生问题的话

要么就是，艾丽娅储存的大地之盾过于脆弱

毕竟术式的开展都和本人的魔力量紧密相关

但考试前的测定，艾丽娅似乎都和原本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魔法的练习实践以及测验

毕竟艾丽娅的种种都在我的细心观测之下

如果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的话，我肯定能够第一时间发现的才对

毕竟在学校的时间，不说每时每刻，起码我也算得上非常关注艾丽娅了才对

所以艾丽娅如果发生什么变化的话，对我而言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

等等

如果艾丽娅和原本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艾丽娅没发生什么变化

如果我始终都只关注着艾丽娅的话……

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弹出来

对啊

如果那个变化的人

那个和原本不一样的人

是「我」呢？

对啊，始终关注着艾丽娅的「我」

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和原本一样了？

明明「我」才应该是改变最大的那个

每次有关魔法的测验都因为相较第二巨大的领先优势而忽略了

但凡仔细想一想，那莫名高出来的分数

并不是轻易就可以解释的

如果这样一想就解释的通了

艾丽娅如常展开的防护罩被我轻易击碎

也就是说……

并非是艾莉娅变弱了

而是「我」的魔力

已经比原本强上不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飞奔出自己的房间

一路狂奔

「不行……也不行……这里还不够大，还不行……」

能够给我提供预想中空间的地方

我奔向了王城远处的魔物森林

毕竟这里最不容易打扰到别人，也不容易伤及无辜

「大地之盾」

地面竖起了土块凝聚成的防护罩

由于我魔力量更充盈的缘故，土盾的厚度自然也是比艾丽娅的厚了不少

但是关键仍并不在此

伸出双手，手心凝聚法阵

深呼吸，让魔力自然地倾泻出去

和当时一样的魔法

「雷葬」

轰的一声

雷击如常落下

一击又一击雷鸣引发了不小的爆炸

等到最终爆炸的烟尘散去，我走向那个土块组成的盾牌

已经处在一个几乎被劈穿的状态

尽管没能完完全全贯穿，也在土块上留下了一个深洞

直接被击中的空洞的表面也完全被烤焦，黑色的印迹非常明显

表面已经有击飞出去的碎块

如果换成艾丽娅生成的盾牌

那么被击穿也是完全合理的吧……

现在的我，是什么心情呢？

懊恼？惭愧？自责？

或许都有一些吧

但是至少找到了那个原委

明明同样是萨妮厄斯的躯体，为什么如今的「我」会变得比过去更强？

是因为那天反抗的蝴蝶效应吗？

是因为脑中涌入的那段「记忆」的缘故吗？

我不知道

但总之，至少目前找到了发生异样的原因

知道了原因，以后就可以提防了吧？

才不会就此放弃……才不会因为这一点挫折就放弃

只不过以后要做的防范更多了

并不是那么简单理所当然就能做成的事

要付出的，会比想象中的多出不少

但如果是为了艾丽娅的话

一切都是，为了艾丽娅

既然我已经决定好

那么就朝着毅然决定好的道路，坚定地走下去吧

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向远方泛白的天空

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而言

艾丽娅那一侧需要「我」去多下一些功夫

至于「我」本人

下一个剧情关键点的到来

就在今晚了吧

那个神秘的禁术

那个充满神秘的图书馆

那个决定着萨妮厄斯未来的秘钥

萨妮厄斯的未来，就由「我」来紧紧抓住

艾丽娅的未来，就由「我」来亲手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