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魔法

从地下室原路返回

锁上的门用魔法轰一下就打开了

至于试图复原的种种……对玛琳来说肯定能一眼看出异样

对于瞒不住的事情，就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蹑手蹑脚绕靠地面上巡逻的警卫，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家里

尽管已经是后半夜了，但家里依然没有进过人的痕迹

我的「父亲」又是彻夜未归

不知道他又在忙些什么……反正与我无关

我从兜里掏出魔法书，放到了我的书桌上

「奇怪了，为什么」

书页就像紧紧粘在了一起，即便用力也无法掰开

「喂，梅拉斯，你在里面吗」

那个小精灵也不见踪影

我拍打着书的封面，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当时梅拉斯是如何打开这本书的呢

她是如何操纵的……

对了！暗魔法！

既然是暗魔法之书，想必是掌握暗魔法的人才能打开吧

我试着回想我体内映现的魔力

然后慢慢引导着流向我自己的双手

唔……感觉上来说与寻常的魔法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至少在引导魔力的时候是这样

「然后……应该怎么做？」

暗魔力在我的手上聚集，但是魔导书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

「感应不到吗……是不是我应当做什么呢」

书本的封面镶嵌着一颗宝石

此刻却是暗淡无光，和我之前看到的模样大相径庭

也许是这样？

我尝试着将手中的暗魔法轻轻注入了宝石之中

果然，暗淡的宝石随即发出了亮紫色的光芒

「看样子，这个宝石就是这本书的锁，而暗魔力就是钥匙了」

我尝试动了动书页

果然，随着魔力的注入，魔导书变成了可以翻动的状态，宝石的光芒也变得越来越亮

「欸，还可以注入魔力吗」

我持续注入着魔力，终于，宝石在发出不在闪烁持续的光芒时停止了对魔力的汲取

在微微震颤之后，充满魔力的光点从宝石中涌出，不断汇聚在宝石之上

宝石的光芒逐渐暗淡，正上方的光点越聚越多

随着宝石完全暗淡，上方的光点也终于凝聚成了一个女孩的模样

光芒退去，女孩的身姿完全显露

「是您在呼唤我吗，主人」

光芒化作梅拉斯的身形，优雅地站立在书的上方

从空中踮着脚尖轻轻落下，对着我微微鞠躬，姿势非常优雅

……如果小腿没有在发抖的话

「我要了解一下暗魔法，你可以帮我吗」

「很乐意效劳，主人」

梅拉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对我低头

话音隐约有一些颤抖

其实我没那么可怕啦……大概

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女孩，再加上一副小小的身躯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竟然让我不由得有些心软

但没办法，毕竟是自己努力维持的反派人设嘛

「那就拜托你了」

我翻开了魔导书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着暗魔法的种种样式

学习暗魔法的过程，可以说

很奇怪，非常奇怪

明明是看不懂的文字，我却大致能看懂表述的意思

至于魔法的学习……不对

与其说是学习，更准确形容的话

仿佛那些东西似乎原本就在我的大脑里面

倒不是说一学就会，更准确的来说

所谓「学习」的过程，更像是把潜藏在脑子里的东西给重新挖掘出来

尽管是曾经在「我」的记忆里见识过的东西，但是真正亲自掌握的时候感觉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明明没有学过，却像是刻在本能中的东西

如果说学魔法的过程像是婴儿蹒跚学步，那么暗魔法的这些种种，就仿佛是人生来就会的呼吸眨眼那么自然

可以说是自从学习魔法开始，第一次能够感受到与暗魔法的与生俱来的贴合感

不愧是拥有人类顶尖魔法天赋的萨妮厄斯

我如此感叹着「我」自己的躯体

可惜，原本的「我」却因为对艾丽娅的恨意而误入歧途

最后被魔王蛊惑占据身体，成为了终结艾丽娅命运的凶手

但这一次，这混沌的未来，将由「我」亲手改写

我在内心默默许下愿望

尽管有过心理准备，但是眼下对于暗魔法的学习速度，还是有点过于出乎我的意料了

心灵掌握，生命献祭，死灵法术，黑暗仪式，暗影幻象

那些原本存在设定中的法术也融进了我的大脑

个个妥妥的都是典中典的反派作恶手段

怪不得这种程度的魔法需要被封印

尽管不曾被人学得，但一旦被人掌握，带来的后果都是毁灭性的

当然，其中也不乏令我感兴趣的

「呐，梅拉斯，幻象施展的时候是不是要持续输入暗魔力才能维持啊」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萨妮厄丝大人，不过对于这种需要持续施展的魔法，也有途径可以进行辅助」

「欸？有辅助的吗？」

「是的，比方说，我就可以帮助主人大人调整魔力施展的精度。并且也可以通过魔晶来维持术式的展开」

「魔晶？」

「就是魔法书上的那颗魔石，与其相关的内容在书的后半部分也有所记载」

啊，原来书上的宝石叫做魔晶吗

我向后翻阅着魔法书

「欸，这本书居然也可以储存在魔晶里面吗」

「是的，不仅如此，魔力也是可以储存的，甚至而言，和暗魔法有关的一切都可以被储存进入魔晶」

「那岂不是说……」

「通过这块魔晶既可以储存魔法，也可以输出魔力来实现魔法的持续运转」

「那如果这样呢」

「等一下我还没@#&%&……」

转瞬间，魔导书化作一道紫光进入了魔石之中，连带着梅拉斯也被一并回收了进去

原来连梅拉斯也能被收纳进魔晶里

只剩一个紫色发光的宝石漂浮在空中

这个，真方便吧

如果想要取出来的话

略微调整魔力施展，魔导书化作光芒重新出现在了桌面之上

「唔诶！」

梅拉斯凭空出现在了空中，随后跌坐在了桌面上

惨兮兮地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

而我则是继续翻阅着魔法书

……

令我惊讶的是

整本书翻阅下来，并没有任何关于梅拉斯的信息

当然毕竟在原本的设定里也根本没有如此精灵的存在

掌握暗魔法的精灵，连暗魔法之书都没有记载吗

我细细端详着这位精灵的面容

大概是我的直视让她有些发怵

梅拉斯急忙站起身来

「主人有事的话请尽情吩咐」

「啊，其实没什么」

看着她毕恭毕敬地对我低着头，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来的」

「主人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记忆里，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种模样的存在」

「我只知道……自从暗魔法书存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这样吗……那你有过什么过去的记忆吗？比方说，以前有没有人当过你的主人？又或者，是谁将你封印起来的？」

梅拉斯一脸茫然的向我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非常抱歉……」

「不用向我道歉」

连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身世吗

果然这个世界的谜团要比我想的还要多

「话说回来，梅拉斯你过往是如何生存的？毕竟你一直在那样一种环境里」

「我的话……有魔力就可以了」

「魔力？」

「是的，魔力，我可以吸收来自空气中的魔力，然后将其转化为暗魔力来供给自己的生存和魔法」

也就是说，纯粹的靠魔力为生的生物吗

听起来简直就和

「魔物」一样

「然后这个，是我的本体，也是我的居所」

梅拉斯指了指魔晶

确实，她出现时的魔力都是由这个魔晶释放的

「是不是意味着，我要给你补充魔力的时候，也只要对着魔晶释放就好了？」

梅拉斯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突然一脸诧异地看向了我

「？怎么了？」

「没，没有……」

梅拉斯别过了脸去……没看错的话，是脸红了吗？

「其实我能自己吸收魔力的，虽然慢了点，但不用劳烦主人……」

「不不不，全靠自己的话总有时候会不够的吧」

我想起地下时的情形

被我夺去暗魔力的梅拉斯向我殊死一搏的情形

也难怪当时梅拉斯想要和我拼命了，毕竟差点被我夺去了赖以为生的依靠

「况且我也是你的主人嘛，肯定要善待自己的随从才对」

我振振有词地辩解道

「况且保护自己的部下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才对，万一你要是因为没有魔力补充而死了，那么就是我的失职了」

梅拉斯的脸转了回来

没看错的话，眼里居然闪着点点泪光

「我还以为……主人……会把我玩腻了之后杀掉……」

不……不至于吧？

居然哭了？

「我还以为……主人是一个只会把我当成工具玩弄蹂躏然后抛弃的大坏蛋……呜呜呜呜呜……」

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呜呜呜呜……没想到……主人……对我……这么好……」

「把我带出了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还给我魔力……还说要保护我」

不不不我还什么都没做

况且只是口头答应了魔力的补充而已

万一我出尔反尔呢？

等等，我费了好大的力气营造的反派人设哪去了

明明我可是想要拿自己当反派的啊

「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

又一次在我面前哭出了声

尽管很想尽力维持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大反派人设

但是面对一个看上去正在哭泣的十二岁少女，我依然还是狠不下心来

「我」那股欺负艾丽娅时的狠劲去哪了

思考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让掌心轻轻地摩挲着梅拉斯的头顶

尽管看起来再奇怪，但是现在的梅拉斯，就是一个普通的伤心着的女孩而已

就像一个真正的女孩那样，啜泣着的梅拉斯在我的抚摸下渐渐恢复了平静

「很抱歉，给主人添麻烦了」

应该如何回应好呢？

我慌忙摆了摆手

「不要紧……咳咳，总之后面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尽力就好了，我可是要求很严格的」

「我知道了，萨妮厄斯大人！」

「总之今天经历了这么多，我也需要好好地修养调整一下了。你也先魔晶休息吧，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呼唤你的」

「好的主人」

听闻我的指令，梅拉斯和魔法书一同迅速化为一道光钻进了魔晶之中

原本故事不曾出现的迷宫，原本设定不曾出现的怪物

还有梅拉斯

只能说，一切都是谜团……

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躺倒在床上

实践魔法以及进行调整什么的，还是留到明天吧

一晚上光是探险和战斗就已经够累的了

然而，种种事情很难让我定下心来

迷宫、铠甲、精灵

都是我在那个世界所未知的情报

现在却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困难阻挡在了我的眼前

缥缈无比的未来，还能够被我握在手中吗

「艾丽娅……」

昏昏沉沉的疲惫终究击垮了我，不知不觉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