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卷耳 于 2012-12-12 20:51 编辑

“从你关门的声音和换鞋的动作就知道，今天下午你在铁面无私的水野警视长面前碰了钉子。我猜想你爸爸一定是要你到此为止，把案件交给警方，不要再瞎搅和。还有，要你最好离那个叫鸟居江利子的人远一点，别受她的不良影响。”蓉子刚进门，背对着她正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的江利子就不疾不徐地说，平缓的语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正在考虑怎么告诉你，你就自己说出来了。”

“江利子的最大优点就是贴心，怎么样，是不是爱我又多了一点？”

“没看出来，我只知道你的脸皮厚度今非昔比，怪不得我爸爸要我别受你的不良影响。”

江利子淡淡一笑，毫不介怀。在交往之初她就许诺给蓉子没有负担的人生和爱情，这点打击算什么。“水野警视长本来就是极有原则的人，否则怎么会培养出这么有原则的红蔷薇的大人。不过有时候也要变通一下，就像我……”她转过身面向蓉子，“所以才说我们是绝配呢。”

话刚说完，额头上就挨了蓉子一记。

“痛！”江利子捂住额头嘟囔着，却又因为看到蓉子眼神里一瞬间的关切和柔情而笑了。

看着江利子带着点狡狯的笑，蓉子也笑了。

什么是幸福，幸福真的很简单，没尝过的人怎么会知道？

“看你的样子，今天很有收获。”

“那当然！”江利子掩饰不住小小的得意，“这是城之内医生给我的第二次验尸报告，至于警方询问证人的笔录嘛……我请那个毛利和铃木喝了茶，稍微捧了铃木几句，她就全说了，这里是我回家记录下来的东西。”江利子把笔记本电脑挪到蓉子面前。

蓉子大略看了看，这份文档条理清晰，人物关系明确，几乎所有的细节都不遗漏，江利子的记忆力一向惊人，蓉子并不意外。

“那么，我再整理一下，至于验尸报告，就交给蓉子你咯。”

“为什么要交给我？这事和我有关么？”蓉子瞧着她似笑非笑。

“因为你爱我嘛。”江利子把脸埋入蓉子怀中，掩饰泛起红晕，“我答应你刷一个月碗，好不好，我最爱最爱的蓉子大人。”

蓉子放下手中的文件：“第二次验尸报告更详细些，黎人死于洋地黄中毒，死亡时间大约在八点半到九点半左右，胃里有未消化完的食物，应该是在饭后半小时到一小时死亡的。”

“洋地黄？我在007电影里看过，差点要了邦德的命呢，想不到现实生活中也出现了。人生如戏啊。”

“好了，别感慨了，我的工作做完了，你呢。”

“我看警方对这些人比较感兴趣。”不到半小时，江利子已经大略整理出警方询问的相关关系人，“神崎敏郎：神崎商事的会长，黎人的父亲，严格说应该是养父，在黎人六岁时收养了他，父子关系很好。神崎直人：神崎黎人的哥哥，神崎敏郎的长子，也是公司的常务。美袋命：也就是那天我们碰见的女孩，神崎黎人的亲妹妹，两人在五年前相认，现在是高中三年级学生。警方觉得直人嫌疑很大，因为黎人是神崎家的养子，却受到重视而不满，曾经因为继承权问题几次和黎人发生口角。不过案发的时候他在米兰出差，昨天才回来。”

“争产是个好话题，我读法律系遇到的案例一半都和财产有关，你有没有听黎人提及这事？”

江利子淡淡地说：“我和他还没有熟到这一步，除了心理学，我们没谈多少私事，只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地说他要订婚了，可是未婚妻叫什么名字，我是今天才知道的。”

“哦。”蓉子看了看显示屏，“未婚妻，藤乃集团千金、继承人，藤乃静留。”

“我发现以黎人为圆心，可以画一个圈子，除了他的父兄，他的身边的人，美袋命、藤乃静留、还有那天的朋友鸨羽舞衣，都出自风华学园，所以把握住这个交际圈，也就离真相不远了吧。”

“那么怎么办，我们一个个去询问？”

江利子摇摇头：“我们又不是警察，没有这个权力，再说了，警察不也问过了么，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得找个突破口。”

蓉子眼神一闪：“你的委托人鸨羽舞衣好像和黎人很熟，我们可以去找她呀。”

江利子点头，可是笑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蓉子说‘我们’，果然还是放不下我，我的事就是蓉子的事呢。”

鸨羽舞衣是餐厅的服务生，业余时间兼职做保险经纪，休息日在男朋友的修车行帮忙。找到她的时候，她正给躺在车底的男友递工具。

“你这样可真累啊，没有吃不消么？”江利子有点吃惊地问，这样的生活在她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舞衣抓抓头发，笑着说：“已经习惯了，从高中开始就不停地打工，如果闲下来会不适应的。我和佑一准备结婚，做得多收入方面也会好些，这样也能减轻佑一的负担。”她看向车子底下只露出双腿的男友。

“真了不起。”蓉子由衷地说，“我听说黎人的妹妹小命也是你在照顾。”

“嗯，这几天小命情绪很不好，刚刚碧老师她们陪她散心去了。”刚说完，舞衣不安地看了一眼车下的男友，而佑一也从车底下钻出来，说：“你们是警察么？又为神崎的事情来烦舞衣，我说过了，神崎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们不要再来了！”他是个相貌平平的青年，还染着黄发，看上去有点流里流气，脸上带着不友善的神情。

舞衣连忙拦住他：“鸟居小姐是我委托她帮忙调查的，你不要胡说了。”说罢对江利子和蓉子笑笑，“佑一就是这个脾气，他人很好的。”

佑一又抱怨说：“你和那些达官贵人有什么好来往的呢，他们只是想让你帮忙的时候才想起你，你还傻乎乎地东奔西跑，还找人来帮忙。”

舞衣敲了佑一一下，说：“你忘了，黎人、会长、夏树他们的车都是交给你包养的，黎人和会长，还有遥他们都买了我很多保险，让我提前半年完成业绩，这难道不是帮我的忙？”她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小本本，对着蓉子和江利子说：“对了，两位要不要买保险，我这里各式险种都有，一定能挑到适合您的，保证价格优惠，服务到位！”

“嗯？”江利子眉头一挑，“黎人也在你这里买了保险？能想我们说说么？”

舞衣翻了翻小本本，说：“黎人在我这里买了好几种保险，人寿保险、意外伤害保险、汽车综合保险、游艇综合保险、家庭财产综合保险、健康计划保险、终身年金保险、投资连结保险……”

蓉子和江利子对视一眼，买这么多有的没的保险，明明就是为了照顾眼前的女孩子嘛。

蓉子问道：“那么人寿保险和意外伤害保险的受益人是谁？”她学法律，看过太多的骗保杀人案，甚至有父母杀死子女骗保的，钱这个东西，一向能激起人内心最黑暗的欲望。

“是小命。黎人所有保险的受益人都是小命，黎人一向很照顾妹妹的。”

江利子有些意外似地问：“不是他的未婚妻藤乃静留么？”

“不是。会长的家境那么好，她不需要这些钱吧。”舞衣合上笔记本，“两位有没有考虑好，要不要买份保险。”

看着舞衣期待的眼神，江利子说：“我会考虑的，虽然还不知道买哪一种，但无论我买什么保险，我的受益人都会是蓉子。”

“说什么傻话呢？”

江利子笑笑：“我也知道蓉子不需要也不会想得到这些钱，可是写不写蓉子的名字，关系到爱或不爱呢。”说着向蓉子使了个眼色。

面对蓉子了然的眼神，江利子晃晃手指，对舞衣说：“能不能陪我到黎人家去看看，我也想调查一番，何况咱们边走边聊，你也能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嗯！”舞衣爽快地答应，“黎人的邻家山田太太也是我保险的客户，我正好可以去看看她。咱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