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卷耳 于 2012-12-12 21:00 编辑

说好端午节结束，紧赶慢赶终于赶出来了，我很诚信的。

真没想到这篇文会写这么长，而且写起来很费脑子，每次动笔都要想一下前因后果，生怕设的伏笔自己都会忘记，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到结束了，其实还是没有真正结束……

写文好辛苦，对所有写文，写好文的大大表示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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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应该写上畏罪自杀？”铃木园子有点犹豫地咬着笔杆。

江利子冷冷地说：“如果她连死亡都不畏惧，又何来畏罪？”她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语气也差了很多。

“我也同意，可是报告必须这样写啊。”兰有些为难，“水野部长那里，对外界也要有个交代。”

“她是自杀，但不是畏罪！”江利子的语气平板，但却很坚定，“如果是畏罪，会在罪行被揭露的时候服毒。而根据我推算的时间，她在给静留茶杯下毒的同时，自己也服了洋地黄，所以如果没有我解开真相，她也会和静留同时毒发身亡。”

“真的么？”

“我能证明！”无时无刻不在吃东西的城之内法医，此时也拿着块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走了进来，有些含混地说，“刚刚完成的验尸结果，证明了这一点。可是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她看着江利子，已经认定这个少女会给她令人信服的答案。

江利子突然觉得很疲惫，她讨厌这样不断地给人答案，是的，她是可以轻易地看穿很多事，给出很多匪夷所思的问题的答案，可是这一次，眼前似乎有扇门，可是她怎么也摸不到门的边缘，更重要的是，她今天抛出一个又一个的答案，最终带来的是一个人的死亡。她似乎都听见舞衣内心求救的声音，可是最终她没能够到那只落下悬崖的手。她叹了口气，还是打起精神来说：“我相信，她内心的善良不允许她继续错下去，所以她选择了死亡，用死亡来阻止自己继续伤害身边的人。到底，她并不是个坏人。”

“而且比大部分人都要好，可是好人一旦犯错，比其他人都要离谱。”城之内也叹息一声，转而用正经的态度说，“我来还有件事，有人提出要领尸体，你们向上面反映一下，能不能批准。”

走廊里那个她第一次见到有些痞气却青春勃发的男子，现在却佝偻苍老得像个中年人，一头桀骜的黄发，也变得黯淡枯萎。听见有脚步声冲他过来，他反应迟钝地抬起头，眼神慢慢地转向那个方向。

“楯先生，现在恐怕还不能……”毛利兰用温柔的语气小心地说，“要等结案。不过我保证会尽快的。”

“我就说嘛，哥哥。”旁边陪着的长头发女孩子小声嘟囔着，“今天肯定白来。”

佑一没有理会她说什么，他呆了会儿，好像才反应过来兰说的话，哑着嗓子问：“她在哪儿？”

“呃……”能告诉他，他最深爱的女人，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现在躺在解剖室的冰箱里么？连一向百无禁忌的城之内法医都做不到。

佑一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也许，他也并不是想要答案，他也许只是想要一个方向，曾经，那个少女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人生的全部方向。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了……

他牵动了几下嘴角，扯出一个凄凉的笑，可慢慢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滚烫地打在地上：“是我……我害死了她！”他嘶哑的嗓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早就知道她不对，她那么不快乐，总是不安！可是我不敢说，我……我怕……失去她！她那么好……那么美……可是为什么……她会这么傻！是我，我没能保护她！她太傻了！我爱她……我爱她啊！”

哭喊声在警视厅的走廊里回荡，好像他已经撕碎了他的灵魂。

“乖，起床了。”

睁开朦胧的眼睛，失焦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看清楚眼前蓉子温柔美丽的面庞。江利子呢喃一声，伸臂就搂住蓉子的脖子，蓉子笑着蹭了蹭她被乱发覆盖的前额。

“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快点起来，今天还要到神社去呢。”

“我不去！”她烦躁起来，任性地翻个身，把被子裹在身上，“我怕佑一把我打出来。”

蓉子失笑了：“这是勇往直前的黄蔷薇该说的话么？你以为人家像你那么小心眼？佑一和他的外表不同，是个诚实正直的好人。好了，快起来，不然我一个人去了哦。”她俯身吻了吻江利子的耳朵，成功地将耳廓炸红，却在她转过来时又轻巧地闪身而去，不然的话，两个人纠缠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

江利子并没有立刻起身，她看着枕边蓉子为她选好的绿底松枝纹和服，心里充满了惆怅。

她其实没有告诉蓉子，自从那天离开警视厅，在蓉子的怀抱中沉沉睡去，这几天她常常做梦，梦里黎人没有死，还是那么俊朗潇洒；梦里静留和夏树无忧无虑地谈恋爱，没有那么多心计和负担；梦里舞衣和佑一正在筹备婚礼，忙得不可开交……梦里所有人都是快乐的，快乐得让她不愿意醒来，虽然她在梦里也知道，这一切和现实都是南辕北辙的。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如果她能够穿越回两个星期前，阻止那场谋杀，那该多好；如果她能知觉得更早，找出背后的阴谋，那该多好……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时间只会向前。

勇往直前的黄蔷薇，还是快起来吧，今天毕竟不是个太坏的日子。

“这里这里！”刚走进天火明神社，就看见高大的红色鸟居旁有人跳起来向她们挥手，随后这个家伙脑袋上就挨了一记：“笨蛋律，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今天是来参加婚礼的啊！”

“小澪，今天也是婚礼啊。”唯睁大眼睛说，“不是说佑一君要给舞衣一个真正的神前婚礼么，今天还是他们定的结婚日子呢。”

小梓有点不耐地说：“今天既是婚礼更是葬礼，和单纯的婚礼不同，律前辈刚才那么兴高采烈是过分了哦。”

“是啊，我觉得好想哭呢。”紬眼睛里泪光闪动，“佑一真的很爱舞衣，舞衣如果不死，佑一一定会等她的，可是为什么真正的爱，还是要分离？”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嘛。要是给佑一看到了，不是更加伤感么?”蓉子温和地拍拍她的肩，“他让大家今天不要穿丧服，就是不希望舞衣在哀伤的气氛中离开。”

“说得不错。”优雅的京都腔在背后传出，穿着紫色小振袖的静留款款拾阶而上，身后是一身水蓝色米花和服的夏树，“舞衣最喜欢热闹、最喜欢朋友，所以在她离开时，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也希望大家能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说着开开心心的话，语气却掩饰不住的苦涩沉重，那笑容，也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江利子淡淡的说：“听说你和夏树送给舞衣一件价值不菲的京都正宗白无垢，倒是实现舞衣生前的愿望了。”她看看静留，看看夏树。静留的脸色仍是不好，眼睛下方有浓重的青色，显然是几天都没有睡好。但倒不像是因为夏树，夏树虽然还有些别扭，但看向静留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温柔的依恋。

“嗯……”她看着江利子的模样，心有戚戚焉地笑笑，显然是觉得彼此彼此，“诶，圣没有来？”静留看了看她们一行人。不想再继续沉重的话题，转到不在场的人身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紬接口道：“表姐说她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其实是借了紬前辈的游艇要去笠岛钓鱼吧。”小梓低声吐槽。

蓉子和江利子对视一眼，很淡然地和静留一样装作没听见，她们边走边轻声说话，轻音部的几个女孩早跑到前面去了。

小小的神社，被布置得精致又温馨，周围堆满了各色鲜花，律和唯好奇地在神社祈愿板前指指点点，而澪和紬则是去看花，就见紬俯身拾起一朵花，凑到鼻端。

“放下！”静留身后的夏树大喝一声，就如闪电般的跑向紬，伸手将她手中的花朵打落。

紬和澪吓得花容失色，周围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连静留也把“夏树穿着和服也跑得这么快”的调侃吞了下去。

等夏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成了整个神社视线的焦点，脸腾地红了，手指搔了搔脸颊，说：“那个……这个花……有问题。”

回过神来的紬问道：“这难道不是黑色的百合花么？我还奇怪百合也有黑色的呢，而且真的很香哦。”

“不是百合花。”夏树神情变得严肃，“我是学生物的，所以知道，这是一种很罕见的花，叫黑色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几个人都发出惊奇的声音，尤其是中间夹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圣，你来啦。”蓉子向圣走了过去，有些担心地看着圣微微颤抖的唇。圣没有理会蓉子，只是出神地盯着地上那形状像极了百合花，却是黑色花瓣，黄色花蕊，奇丽又诡异的花朵。

“怎么会有人送这种花呢？有什么特别含义么？”静留皱着眉问道，这里只有一朵黑色曼陀罗，不会是神社布置的。

夏树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花茎叶是有毒的，连香气都会让人产生幻觉，所以赶紧跑过去打落了。”

“啊，那太谢谢了。”紬她们连声道谢，夏树又不出意外地在几个女孩的叽叽喳喳里红了脸。

“你们知道是谁送的花啊，要害死我们呀！”律看到经过的神官，跑过去嚷嚷。

神官是个二十来岁的长发美男子，被问得不着头脑，但还是保持着和蔼的笑容，好不容易弄清楚了，转头问身边帮忙的年轻人：“你知道么，幸仁？”

幸仁回答：“不知道啊，大神先生。花是我看着花店员工搬来的，可没有这朵黑色的花，至于后来谁放的，我可吃不准。”

一直沉默的圣突然开了口，对着的是同样紧盯着花，同样沉默不语的江利子：“黄蔷薇大人，你一向博闻强记，你可知道这花代表什么含义？”

江利子半晌都不说话，她只觉得耳边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什么也不真切，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却似黑色的火焰，闪着阴郁妖艳的光，好像有某种邪恶力量要喷薄而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地说：“黑色曼陀罗，据说每朵里面都有一个邪恶的精灵，你如果用心里的鲜血去喂食她们，她们就可以帮你实现愿望，当你的愿望实现，伴之而来的就是死亡。所以，黑色曼陀罗的花语就是——不可预知的爱和死亡、无间的爱和复仇、被伤害的的心灵和生的不归之路！”

她死死地盯着那朵花，平日总有些心不在焉的褐色眼睛此刻好像要穿透花朵，看到里面深藏的邪恶精灵。她知道，放下花的那只手，就是躲在舞衣背后的那只翻云覆雨手。

是你，你终于露面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一定，一定会找出来的，不论你躲在哪里，是天涯海角还是擦身而过，我都不会放过你！

漆黑的暗室，只有电脑屏幕闪射着荧光，屏幕上自动播放着一张张照片，有独照，有合照，有正面，有侧面，有背影，思考的，微笑的，说话的，出神的，甚至还有喝茶吃东西的，照片环境背景角度内容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面容秀美，额头宽阔，绑着红色发带的女子，永远带着三分俏皮，七分慵懒的表情。

“黄蔷薇大人，想不到你是这么聪明，只用了七天，七天就破解了我的谜题，真是太了不起了。有你存在于这个世界，突然就让我不再寂寞了呢，”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女子的漂亮脸庞，“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的魅力，没有喜欢上你呢，真是不可原谅啊。呵呵呵，放心，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一定，让你注视到我。我们的共舞，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