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无标题
昨天已经做过解释,今天就不一一回复大家了,今天顶着炎炎烈日在外面一天,累得跟狗似的,这种工作状态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所以我就偷懒了。
今天还是没有动机,只有手法。大家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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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兰和园子终于回来了,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千里山麻将部的江口夕。她的男式校服被没收取证,现在只穿着短裤T恤,这个男孩子气十足,什么都不在乎的女生,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早就垂头丧气,失去了精气神。千里山的伙伴们想涌上去,关切地和她说话,却被警察拦住。因为到目前为止,江口夕还是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
兰递过来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放着鉴证课的现场照片。江利子刚要抽出来,又突然扔回给兰:“你帮我挑挑,我不要看尸体照片,一张都不能有!”
哀不满地看了一眼江利子,兰和园子苦笑着转身挑照片,然后将分拣好的照片又递过去,江利子还不放心地看了兰一眼,得到这个温厚的女刑警的保证,方才快速地在照片中翻找,抽出了一张。
那是一张桌上摆放着麻将的照片,和她们刚进去时看到的一样。牌放得并不整齐,只有一面是完整的,而其他三家疏疏落落,但仍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牌局,筒子清一色。
“这张照片拍摄于弘世堇休息室。这副麻将是静留特意从香港定制的奢侈品麻将,送给弘世同学。弘世同学很珍爱,总是带在身边,可是用途只有一个,用来推演宫永照的牌谱。我说的没错吧。”江利子看向宫永照,照没有反应,而身边的大星淡已经点了点头。
“所以这张照片呈现的牌谱,只会是宫永同学的。可是宫永同学今天什么时候打出照片上的牌局?筒子清一色,我记得很清楚,还有人记得么?”
“我记得!”竹井久突然说,“我记得我和京太郎从天台回到控室,打开电视,直播的宫永照的比赛,正好打出了筒子清一色。可是那时候已经是……”
“对,是在下午两点三十六分,弘世堇坠楼五分钟之后,难道是弘世同学死后摆好的?莫非这个世界真的有鬼?监控录像下午没有出现弘世同学的身影,她却死在休息室。桌上的麻将牌谱,是弘世同学死后才产生的,难道又是弘世同学的鬼魂对你念念不忘,死后也要摆好了最后一个牌谱?”
此时天已经黑了,冷气开得又强,听到江利子诡异的话语,女孩子们不由得皮肤上起了一片寒栗,而一向怕鬼的毛利兰更是禁不住抖了两下,强忍住恐惧。而灰原哀体贴地靠近她,扶住她的胳膊,低声说:“别怕,她在胡说八道。”
兰没说什么,只是感激地笑笑。不过已经足够让灰原哀心头一暖。
“当然,我是在胡说八道。”江利子自己也这么说,“弘世同学和神秘人的消失,已经由刑警证明是摄像头的问题,现在我们只要解决麻将问题,所有的环节都迎刃而解了。”
园子硬着头皮问:“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死者怎么会在生前摆好她死后才出现的麻将牌谱?难道她有预知功能?”
说到预知功能,千里山的园城寺怜又成了众人的焦点,而千里山的部长清水谷龙华则是立刻挺起身子,像是一个盾牌,挡着那些投向园城寺怜的目光,生怕这些目光如同射线,伤了她病弱的恋人。
不过大部分人也知道,即使有预知功能,园城寺怜的最大能力也只是预知三巡,即使这样,也耗尽了她的精力。要是能在半个多小时前预知整个麻将局,任何人也做不到。
江利子摇头道:“当然不可能,所以只有一个办法。意念无法预知的东西,只能亲手操作。在弘世同学休息室里摆放这个麻将局的人,就是亲手操控整个比赛的人。当我们的凶手杀死弘世堇之后,她为了让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据,匆忙在桌上摆好牌局。然后在比赛中殚精竭虑,用自己超一流的控制能力,做成这个牌局。等到弘世同学被人发现死在休息室,你可以用牌局作为证据,证明弘世堇是在推演你牌局之后被杀的,这样你就有完完全全的不在场证据了!这是对这个牌局唯一合理的解释,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你,宫永照!”
宫永照冷笑道:“荒谬!可笑!”
江利子并没有急着反驳她,而是继续推理:“这的确是大胆而精妙的构想,我想这些参赛选手中,可能除了你,没有人敢做这样的伪装。可是你凭借超人的牌技,硬是在比赛中做成了和你事先摆放的差不多的牌局。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妹妹宫永咲会自认为杀人,而竹井久会伪造堇跳楼自杀的假象。这完全打乱了你的步骤,你精心设置的骗局,可能成为揭穿你的把柄,所以你心急如焚,伺机进入休息室,推倒麻将,毁灭罪证。”她直视着宫永照的眼睛,笑容满面,“可你自作聪明,画蛇添足,再加上时运不济,在我面前兵行险招。可惜没人告诉过你,你在麻将的世界里可以看透别人的本质,可是我则是在任何一个世界,没有任何秘密,能瞒过我的眼睛!”
夏树也忍不住说:“她还真是自大啊!”
千歌音笑道:“不过自大得很有底气。”
宫永照终于笑了,清脆的笑声如风铃从空中掠过,可是即使笑着,她的眼睛里也毫无笑意,她笑声突然一停,冷然道:“看似合理,其实毫无证据。筒子清一色是常见的牌局,我在其他比赛,还有练习中也多次打出过,根本不是独一无二的。你硬要把这个和我今天下午出现的牌局扯上关系,恐怕警察那关都过不去,没有一个法官会因此判罪的。至于我推倒麻将牌,那是下意识的行为,无关毁灭罪证。”
江利子向蓉子看了看,看到年轻的女律师对宫永照的话认同地点点头。她却毫不慌张,依旧轻松地说:“那么痕迹呢,你杀人的时候准备没那么充分,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照轻蔑地笑了,好像在笑江利子黔驴技穷:“如果说指纹脚印什么的,那间休息室我也去过多次,留下的痕迹很多。而那副麻将牌是堇用来推演我的牌局的,我也用过,如果你想用上面留下指纹来指证我,恐怕是白费力气。”
场内一片寂静,有人担心,担心这次对决江利子会输得体无完肤;有人遗憾,遗憾找到最可能的嫌疑人却无法指证;有人疑惑,疑惑年轻的侦探小姐是不是真的冤枉好人;有人迷茫,这个复杂的案件到底真相如何;有人痛苦,无论凶手是谁,都是最熟悉最亲密的人……
而感情最复杂难言,无法言说的人,莫过于宫永咲,如果自己被证明不是凶手,就可以免于法律的制裁,部长她们也会减轻罪责,她可以和恋人一起重新拥有属于她们的美好未来……可是……证明自己不是凶手的唯一途径,就必须证明凶手是她的姐姐,她最爱的姐姐!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证明自己就是凶手!
“你真的要我证明?”江利子侧着头,不紧不慢地说。可是蓉子看得出,小利的斗志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如果还是用指纹脚印这种低端简单的手法,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宫永照傲然道。
“我说过,最简单的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江利子眉尖一挑,“我偏偏就要用你说的低端简单的办法!”
宫永照冷笑一声,根本懒得看她。
江利子却仍是拿起那张麻将照片,扫视了坐在底下的参赛选手:“我听说这里有一位是中国人。”
临海女子高中麻将部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被瞩目的那位少女也只好站起来,她身材娇小,看衣着也有鲜明的中国特色:“我是香港来的郝慧宇。”
江利子走到她面前:“请问,照片里的麻将,是一副日本麻将,还是中国麻将。对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熟悉。”
郝慧宇只看了一眼,自信地说:“当然是中国麻将,你看桌上一张白板,中国麻将是刻上长方形的框,如果是日本麻将,就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空白牌。”
江利子也把照片拿回来看看:“的确是啊,这是静留在香港定制的中国奢侈品麻将,还是和田白玉的牌面,很贵重的呢。不过,你再看看,有什么问题。”她又重新把照片放到郝慧宇眼前。
“这的确是中国……诶,不对!”郝慧宇突然停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这很奇怪……”
“奇怪什么?”虽说是在问,可是江利子的表情已经胜券在握。
“五筒,五筒!”郝慧宇指着那面筒子清一色,“中国麻将没有红宝牌,五筒只有中间一筒是红色的,可是这里的五筒却是全红的!难道这不是中国麻将?”
“你没有看错,但这也的确是中国麻将。”江利子拍拍女孩的肩膀,示意她坐下,“只不过这张五筒,不是红宝牌。你猜猜你看到的红色,是什么?”
“是……是……是……”郝慧宇小巧的鼻尖慢慢渗出汗珠,如果是平常,她万万不会想到,可是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难道是……”
“是血!弘世堇的血!”
“什么?”
“不会的吧……”
“天哪!”
“是骗人么?”
“我再也不敢摸红宝牌了!”
“幸亏阿知贺的松实姐妹不在这里,要不然她们的绝技可算是废了。”
登时大厅里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女孩子目瞪口呆,又想涌过来看江利子手中的这张照片,快速反应的警察立刻上前拦住汹涌的人潮,把她们和江利子隔开。
江利子没有再延宕时间,也不再对宫永照说一句话,她朗声道:“我现在告诉大家,这个案件的真相!”
“今天午饭后,弘世堇没有请宫永照到她的休息室去休息,而是丢下她在控室,自己一个人上楼了。即使两人发生了不快,这也很不同寻常,宫永照很意外,再联系到早上看到弘世堇动摄像头的奇怪行为,让她实在不能放下心来,她偷偷跟了过去,可就在楼梯口,她看到弘世堇奇怪的行走路线,可是目前和堇冷淡的关系让她不会张口去问,但聪明过人的她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这让她心绪不宁地回到了控室。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格外关注外面发生的事,一点半左右,她发现妹妹宫永咲偷偷离开了清澄的控室,上楼去了。我观察过,清澄控室在白糸台控室的旁边,清澄的人要出去的话,一定要经过白糸台门口。而且在白糸台控室门口可以隐约看见人上楼梯。”
“然后宫永照就跟上去了?”兰已经拿出了警察手册记录。
“是的。可是宫永照是个谨慎的人,她正在竭力撇清和宫永咲的关系,如果被人看到尾随,一定会免不了风言风语。所以她出门经过隔壁千里山控室的门,发现门没有关紧。谁都知道千里山控室里没人,江口夕去比赛,她的男式校服会放在房间里,于是宫永照顺手拿起江口夕的男式校服和男式的学生制帽,把自己遮掩地严严实实。”
“原来是你,是你冤枉了我!”江口夕才垂头丧气一下子又元气满满,如果不是被警察拦住,她早就冲到宫永照面前,即便如此,她还是大吼着,“冒充我去杀人,栽赃陷害,你好毒啊。”
“安静!”江利子清淡的声音一出,好像有魔力一样立刻让她收了声,“这么说有点不公平,我想那时,宫永照还没有杀人的念头。而且,江口同学,经此一次,你以后还是好好地穿着千里山的校服吧。千里山的校服很好看啊,女孩子穿裙子有什么不好呢,女孩穿水手服最好看了,如果再配上打得完美无缺的领结,那么……”
她正说着,就听见蓉子一连串的咳嗽,阻止了她继续漫无边际地扯下去。她也清清嗓子,故作正经的说:“我围绕校服说这么多,就是想做个铺垫,这件校服,真的很重要。”
她轻轻松松地转回了话题:“宫永照上楼时,宫永咲已经进了休息室,谨慎的她沿着弘世堇的行走路线,走到了休息室门口,可是还没等多久,就听见里面一声巨响,不多时宫永咲从里面出来。可是刚刚误以为弘世堇已经死去的宫永咲神志恍惚,根本没有注意到藏到走廊深处的姐姐。等到宫永咲身影消失,她走了进去。发现了头部受伤,却并没有死的弘世堇。”
宫永咲失声叫道:“真的……没有死?!”连竹井久也惊诧地睁大眼睛。
“是,因为置她于死地的,并不是你。杀死她的凶器,另有他物。”
园子忍不住说:“可是法医鉴定的结果的确是严重撞击或钝器击打。如果不是推倒后脑被撞,那杀死她的是什么。那间房间的所用家具都是红木的,重得都搬不起来,那凶手是怎么杀死弘世堇的呢?”
江利子俏皮地眨眨眼:“你猜吧,你一定猜得出来。”
园子想了半天,还是泄气地说:“我猜不出来,我认输。”
“不用介意。因为我们的凶手大人行事的确出人意表,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沾着血的麻将,背部有血迹的校服,统统告诉我们,凶器是她最擅长的东西。”江利子顿了顿,“不错,麻将,就是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