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标题

本帖最后由 卷耳 于 2012-12-12 20:56 编辑

“我就不送二位出门了，失礼之处请多见谅。”静留礼貌地下了逐客令，今天是她和夏树的好日子，她实在不想和这两个心计百出的人斗智斗勇。

“她会再来找我的。”江利子抬眼看着藤乃集团二十七楼的玻璃窗。

蓉子赞同：“以她的能力，不会善罢甘休。”

“她想怎么样，我管不着。”江利子满不在乎地说，“不过我要先打个电话给圣。”说到圣，她的眼角闪过一丝异光。

“怎么，让圣来保护你。”蓉子笑着打趣。

江利子抱怨地看了蓉子一眼，说：“我就是宁可死，也不会允许让美国人来保护我。只不过突然发现，我想她了，今天藤乃静留让我格外的想她。”看到蓉子不解的神色，她笑着眨眨眼，“怎么，蓉子吃醋了？”

“没有。”蓉子简洁地回答，对于这个家伙，是不能给她可乘之机的。她不禁想到刚才出门时，她和静留擦肩而过，听见静留轻声说：“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很辛苦吧？”

她则是沉静地微笑着回答：“没你辛苦。”

不过正确的答案应该是：“彼此彼此。”

“你占了这么好的位置，听到了什么啊？”

“等等，你一说话我什么都听不见了，好像是说泄密、出卖……哎呀，别挤我！”

“真是的，怎么能偷听学姐的谈话，太失礼了。紬，你怎么也……”

“呵呵，当侦探是我的梦想嘛，哎，我好像听到江利子前辈的语气很不高兴。”

“是么？江利子不会和圣又吵起来了吧？”一个清晰沉静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你才是失礼，怎么能对前辈直呼其名呢？”律头也不回地说，耳朵依然贴在门板上。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全然没了刚才的吵吵闹闹。她猛然回头，“哇”地一声叫了起来，她身后的四个同伴已经分列两边，而中间身着职业装的短发丽人，正是红蔷薇大人水野蓉子！

“蓉子前辈……”

蓉子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道了声：“贵安。”伸手扭开房门，看见她的恋人和最好的朋友正对峙在桌子的两端。看到蓉子进来，两人的表情都放松下来，肢体语言也微妙地发生了改变。即使再有情绪，昔日莉莉安的蔷薇大人，也绝不会在人前失仪。

“蓉子今天还顺利？”江利子上前接过了蓉子的公事包，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嗯，很好。今天和妃律师见了面，她对我印象不坏，下周就可以去她那里正式实习了。”

“很巧啊，那位妃英理大律师，就是那位菜鸟侦探毛利兰的妈妈呢。看来蓉子没问题呢。”

圣接口道：“以蓉子的实力，被赏识是必然的吧。不过我真奇怪，为什么不到你妈妈那里实习，她可是有名的大律师啊。”

“圣，你的社会常识课要补一补了。”江利子淡淡地说，“你难道没听过法律上的回避原则？指导律师到时候要对实习律师写评价报告，亲人之间要回避的。”

“是是是，大侦探，我没你懂得多，可是我也不像某人，自作聪明却被某个狐狸暗中摆了一道。”

“对对对，如果不是某人做出了出卖朋友的卑鄙伎俩的话。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们在说些什么啊？”面对女王一头雾水的询问，两人却又三缄其口。这两个人虽然经常斗气，但在很多地方却极有默契。

“今天两位学姐来这儿，是为了来探讨案情吧。”站在门口的紬发话了，两手握在胸前，满脸的兴奋，“我们已经准备好大吉岭红茶和大理石乳酪蛋糕了。”

“额……”正准备出言否认的的江利子和圣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踌躇了，对大吉岭红茶无抵抗力的江利子和作为大理石乳酪蛋糕拥趸的圣一下子被点中穴道。

“我先声明，我不觉得有开会讨论的必要，特别是和美国人这样拖我后腿的人。”睡眼惺忪的江利子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她昨晚看资料到很晚，今天和圣的争执耗费了她很多体力，这种这种状态的她脾气总是不大好。

圣嚷嚷起来：“拖你后腿？我帮你找了那么多资料，居然说这种话，真是忘恩负义。蓉子，你总算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快点抛弃她吧。”

“那是因为你对不起我，现在居然还想挖我墙脚！”

“好了好了。”蓉子看着江利子，“你刚才说的话有点失礼哦。”

在蓉子的威压下，江利子不情不愿地向圣说了声抱歉，兼带捎上轻音部。

这里是轻音部在莉莉安大学的会社，可是除了寥寥几件乐器勉强昭示会社的性质，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少女的起居室，柜子里放满了各色高级茶具，和当年的莉莉安山百合会有异曲同工之妙，让三位蔷薇大人平添了几分认同感。如今这里墙上贴满了著名侦探电影和小说的海报，倒像是推理研究社了。

“我们布置得怎么样？”律自豪地说，“昨天听紬说学姐们要来，我特别命令我的队员们布置的，很有侦探味儿吧！”

“笨蛋律，一天到晚就是不伦不类的想法。你以为学姐们像你一样幼稚么。”澪在一旁吐槽。可是被一旁的唯抢了话：“不会吧，小澪不也是很兴奋，那几张海报还是你贴上去的，说是你的珍藏呢。”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喜欢侦探么，我很欣慰呀。”江利子摸摸澪的头，不出意料地看这个外表冷傲的女孩子羞红了脸，“真可爱。”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案情讨论吧。”圣打断江利子和小澪的对话，清清嗓子宣布，“这里是莉莉安的轻音部，也好歹算是我的主场，而且受某人的千般请求百般纠缠……”她用眼神回敬了江利子的白眼，“我也查了不少资料，就由我来主持吧，没有异议吧？”

蓉子微笑着点点头，江利子没有说话。

于是三位蔷薇大人和四个小跟班，开始案情分析，第一步当然是分享彼此的资料。

好不容易把江利子和蓉子调查的结果，加上圣通过家族关系查到的资料综合起来，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圣把一叠资料丢到桌子上，叹着气说：“这案子看似简单，还真复杂呢，都是似是而非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仇恨要杀人呢。”

江利子拿起一张纸：“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小事引起的，很多杀人的理由其实也不值什么，可是人就做了，如果你学过心理学，你会知道人心深处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人的微笑后面，都有另一张破碎的脸。好了，我们就来看看有多少人可能产生动机呢？”

“那么红蔷薇大人先请吧。”圣笑嘻嘻地说。

蓉子谦虚了两句，说：“我的浅见，觉得神崎黎人的哥哥神崎直人很可疑。”

“为什么，根据我表姐找到的神崎家签订的协议，神崎黎人不是声明入赘藤乃家，放弃神崎家的继承权了么，两兄弟应该没什么矛盾了。”紬不解地问。

蓉子笑笑，开始解释：“黎人君放弃继承权的前提是能够入赘藤乃家，但现在根据我们了解到的藤乃静留感情状况，她很可能不会和黎人订婚，那么意味着先前的声明失去效用，他又会获得继承权，而且为了安慰他受的伤害，神崎先生会在扩大他的继承份额也说不定，这使他理所当然地成为直人君的眼中钉了。”

圣点点头：“不愧是蓉子呢，所作的推理完全符合一个律师的思维，企业、继承人、争产……”

“可是……”江利子若有所思地说：“可是静留可能解除婚约的念头是我们在不久前了解了她和玖我夏树的感情才得出的判断，原先连玖我也不知情，我了解静留和黎人，他们都是很深沉的人，这种事情没有敲定是不会对别人说的，更何况是对关系并不亲密的神崎直人。所以，这个推理我看不成立。”

“关系很好嘛，都称呼静留了。”还在思考的江利子耳边传来圣的坏笑，抬头看见的是蓉子似笑非笑的表情，江利子最怕蓉子这种表情了，刚刚无情地否定了蓉子的推理，又被圣加了一把火，应该解释吧，称呼别人的姓名也是莉莉安的传统，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可是向蓉子求饶的话，在圣面前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像是为了掩饰仰慕的学姐的尴尬，澪赶忙说：“那凶手会不会是玖我夏树？她一直深爱藤乃静留，听到她要和别人订婚的消息，为了阻止心上人结婚，就杀了心上人的未婚夫。”

“为爱杀人，这的确符合饱览爱情小说的小澪的思维。”

“律，别那么说，我的推理符合事实，是吧，江利子大人。”小澪脸红地反驳，求援似的看向江利子。

“嗯，的确。”江利子托着腮思考，“玖我夏树有动机，而且我们证实她那天晚上的确去过黎人家，也有作案机会，而且作为生物工程专业的学生，制造毒药应该是很方便的吧。”

“你不是说不相信玖我是凶手么？”蓉子问道。

“对静留说说而已，如果这么轻易地解除对某人的怀疑，我就不是合格的侦探了。”江利子淡淡地说。

“狡猾！大额头果然不可信。”圣哼了一声。

看到澪被江利子肯定，律也不甘示弱：“哎，这么随便就确认凶手么，侦破小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看似最不可能的人才是凶手，以我看，凶手很可能是大家想不到的人。”

小律故作神秘的语气意外地没有引起澪和三位蔷薇大人的反应，只有唯和紬热心地问：“谁？”

“楯佑一！”还想装一下冷艳，性急的小律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答案。

三位蔷薇大人面面相觑，圣第一个说：“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两人虽然是情敌，但作为失败者的黎人想杀抱得美人归的楯还差不多，怎么会颠倒过来呢？”

“可是作为男朋友的楯，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整天被情敌骚扰，还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是很愤怒的吧，动了杀心也是可能的。”

“这个也太牵强了吧。”

“我可以理解哦。”江利子突然说：“用自己的经历推理作案者的心情，也是侦探的一种方法。小律看到小澪被那么多崇拜者缠住的时候，也一定恨不得让她们赶快消失吧，动了杀心也是正常的。”

“额，那个……”想不到这位学姐目光如此犀利，才刚刚认识就立刻看穿自己对澪的那份特殊情意了。

“对啊对啊。”圣也想趁机插一脚，不过矛头对准的是她的孽缘好友，“看来江利子一定常常对我动杀心了，特别是我出现在蓉子面前的时候。”

“呵呵，圣，你自视过高了，凭你的魅力，还不足以打动蓉子，而对我来说，你这种不堪一击的对手，我怎么舍得杀你，我要享受凌虐你的快感！”

“什么不堪一击？在幼稚园门口被推倒的明明是你……”

“够了，给我适可而止！”蓉子揉着眉心，及时的喝住她们，一斗起嘴来，两个人的智商就直接降到幼稚园水准，最后收拾烂摊子的只有自己，而且带来的直接后果是，江利子会钻牛角尖耍小孩子脾气，一晚上都会为圣的缘故对自己纠缠不休，如果不想头疼必须现在想办法

“我们都做出了推理，你们两人也不能例外哦，说说吧。”蓉子换上笑容说。

“你先说。”此时两人倒是默契，异口同声。

“圣先说吧。”

“好的。”圣冲着蓉子一笑，踌躇满志地说：“跟我一比，你们的推理都太小儿科了，听听我的。我有两个备选答案。其中之一，是藤乃静留。”

江利子微蹙眉头：“藤乃？这可是你的旧相识，你不惜为她出卖我，现在怎么倒怀疑她了？”圣瞪了她一眼，继续说：“藤乃和神崎解除婚约的事没有向第三人透露过，也许是我们的猜测，也许是他们两人的秘密，现在黎人死无对证，我们完全可以认为这是藤乃的一面之词。也许事实和她说的刚好相反，黎人不同意解除婚约，甚至还可能用藤乃和玖我的关系来要挟藤乃履行婚约。即使没有后一种情况，藤乃为了实现她和玖我双宿双飞的目的，首先要处理掉的障碍就是神崎黎人。我以前就认识藤乃，在她美丽静雅的外表下，是强悍可怕的灵魂，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关键时刻会不择手段的人，这里当然也包括杀人。对于藤乃，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杀人也许根本不算一回事。”

蓉子和江利子互相看了一眼，交换了眼神。以她们和藤乃静留的那次谈话留下的印象，圣的分析并不太离谱。

“可是你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推理只是瞎掰。”江利子说。

“那么刚才的推理就有证据了，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亏你一向自诩有想象力啊，黄蔷薇大人。”

江利子面对圣的挑战面不改色：“那么白蔷薇大人下一个怀疑对象是不是更加大胆呢？我洗耳恭听。”

“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利子太熟悉圣了，看到她诡秘的笑容就知道下一步可能会有花招，提前挑起了眉毛。

果然，“我的第二个备选答案，就是鸟居江利子大人你哦！”

“诶？！”一旁的唯发出惊呼，而澪和紬则是瞪大了眼睛。

倒是当事人鸟居江利子镇定自若，把挑起的眉毛又放了回去。看圣的神色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既然不敢挑战蓉子女王大人，那就应该是她这位孽缘友人了。

“希望白蔷薇大人的推理不会让我失望。”

江利子的反应让圣多少有些不满，但还是忍着笑继续下去：“就像你说过的，毒杀的必要条件，就是和被害人有过近距离接触，才能把毒物放在他毫无防备的地方。那么这三个月来，是谁和神崎黎人接触最多？”圣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江利子，指名她回答。

“是鸟居江利子。”

“不错！”圣得意地说：“这三个月蓉子闭关学习，是你的空窗期。那么我是否可以大胆推测，一向不甘寂寞的你，遇到风流潇洒与众不同的神崎黎人，难保不产生兴趣，于是就交往起来。可是三个月之后蓉子就要回来，而你的兴趣保质期正好结束，急于甩掉神崎黎人，于是乎你提出分手，神崎黎人却纠缠不清，你又害怕蓉子知晓，便痛下杀手……”

“胡说八道！”江利子双手按在桌上，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也有淡淡的怒意，“你可以怀疑我任何事，但不能怀疑我对蓉子的感情！”

“如果感情真的无懈可击，又何必怕我说呢！”圣似乎达到目的，笑容更有挑衅意味。

“你……”

“江利子。”蓉子柔和冷静的声音像是一剂清凉贴：“圣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当真了？”

江利子回头看到蓉子沉静的笑容，言下之意是她对圣的话根本不在意。她冷静下来，于是决定反击。

“看来圣对我这三个月了如指掌啊。”

“为了蓉子我也要好好看住你，是不是，蓉子？”

蓉子一笑，没有回答，她还是不要加入这两人的战团为好。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就此判断，杀死神崎黎人的是你佐藤圣呢？”

“什么？我杀死他？我和他根本就没关系。”

江利子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关系离得越远，越让人想不到，就越安全。佐藤圣这三个月来窥伺我的行踪，并产生了一个大胆而邪恶的计划——杀死我的朋友神崎黎人，再造谣我和黎人有不正当关系，并以此通过各种手段诬陷我因情杀人，将我当做罪犯除掉，同时又离间了我和蓉子的感情，并且可以趁机以安慰深受情伤的蓉子为名获得蓉子的好感，从而达到自己霸占蓉子的目的！”

“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蓉子的脸上。

虽然一向是沉静优雅的个性，但这是蓉子已经感觉自己的耳根发热。

脸应该也红了吧？

明明决定不加入战团，可怎么还是躺着也中枪呢？难道这是两个家伙预谋好的？难道山百合会的惯例就是黄白蔷薇联合欺负红蔷薇？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口！”

所谓案情讨论会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或者是，结果以蓉子多年难得一见的发飙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