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无标题

本章把原作老师也掺和进去了，不是对老师不尊重，而是当时借用了这个姓氏，也就是随手写进去了，再加上也需要一个家属角色，就让原作老师客串了，只是客串演出，不是诅咒老师家属，请作者粉不要打我啊，我提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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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疑似谋杀

鸟居加奈江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回家，今晚就在医院，不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还在发烧的小利安顿好了，虽然有蓉子陪在她身边，但是看蓉子的脸色，刚才一定被吓得不轻，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操劳，真怕蓉子也撑不住倒下。自己还是留在医院休息室，待会儿再去劝蓉子去睡个好觉吧。

她身后跑过几个医院高层模样的人，点头哈腰地对着一个刚进门的中年妇人，那个满面戚容的妇人低声说：“我就是今野晴香的家人。”

原来是死去女孩的家属，怪不得医院高层如临大敌。

因为死去女孩是女儿的好友，加奈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想着等家属处理完毕后，再去打个招呼，慰问几句。

就在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加奈江突然反应过来：“由纪子，你是由纪子么？”

晴香的姑母闻声立刻回头：“加奈江，是你？”她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却仍是一位气质颇佳的书卷美人。

两人对视了片刻，突然像是本能一样，不约而同地说——

“贵安，白蔷薇大人。”

“贵安，黄蔷薇大人。”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又是这样一个场合，命运还真是无常。”晴香的姑母，今野由纪子说。

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回家一趟的加奈江，义无反顾地留下来陪着当年的同学兼好友办完了一系列手续。把这些悲伤而繁杂的事办完后，两人疲倦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时竟然不知聊什么，于是今野由纪子这样说。

“我也没有想到，晴香是你的亲戚。这孩子还到我家来玩过，也说过她和一位远房姑母住在一起，姑母是作家。”

“也算不上什么。只是把晴香说给我听的莉莉安的那些人和那些事添油加醋写成轻小说罢了。我知道你是不看这些东西的，从莉莉安读书时，你就只喜欢看推理小说。”虽然现在满是悲伤，可是回忆起往事，那些温暖的记忆还是能冲淡内心的苦涩。

“我知道哦。”加奈江微笑着说，“我家小利曾经带回来过你那些书，虽然她只是抱怨她在书里的戏份太少，而且爸爸和哥哥们被写得像小丑一样。但看到作者的名字，还有那熟悉的文笔，我在想，这位叫今野绪雪的大作家，是不是我当年的亲密好友，莉莉安的白蔷薇大人——今野由纪子呢？”

“啊，是哦。”今野由纪子，现在应该称呼为今野绪雪，微赧地看着加奈江温慧而略带狡黠的眼睛。当年的自己被白蔷薇花蕾选中，进入山百合会，和这个人相识结为好友，过了很久才发现这个外表温和的女同学，内里是那么腹黑刁钻。现在被岁月打磨得端庄稳重的她，犀利的眼光却从不会改变。

“我在想，你是不是知道小利是我的女儿，所以把她，以及爸爸和哥哥们写得那么糟糕，是为了报复我这个损友吧？”加奈江的语气很轻松，她不想好友的重逢被刚才的死亡阴影笼罩，这也是对好友的体贴。

“哪有啊，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刻薄。不过你当初，也真的很不像话。”今野绪雪带着苦笑一声，疲倦地靠向加奈江的肩膀。虽然嘴上否认，可是在加奈江看不见的地方，她偷笑了。是的，就是报复你，谁叫你当年打破了三蔷薇之间的平衡，一进大学就主动向英俊的学长求婚，不到二十岁就结婚生子了。虽然有些孩子气，但是在作品里好好损一损你的丈夫和儿子，心里也觉得着实快意。

“不是啊，我也深深为嫁了这样没出息的丈夫，生下这些没出息的儿子深感羞愧。想到你成了大作家，我只是个家庭主妇，就更觉得没脸见人了。”

“怎么这么说呢？好歹你也是议员夫人，儿子们也都很优秀，还有你的女儿。”说到这里，今野绪雪神色黯然，“晴香一直很崇拜江利子，在她看来，没有江利子解决不了的事。”

“晴香，真是太可惜了。”加奈江声音低沉地问：“由纪子，晴香出事后我和小利都在场，既然是医疗事故，你准备怎么处理？”

今野绪雪苦恼地说：“晴香的爸爸妈妈在国外，这两天赶回来。在此之前暂且交由我处理，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律师。不过我的律师主要是处理版权事务的，对于医疗这方面不是很熟悉。”

“我身边正好有个律师呢，也许她能帮你。”加奈江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也正好见见我的女儿小利，比起你有那么多出名的作品，我也可以骄傲的说，我最出色的作品，就是我的小利。”

“诶，认识这么久了，江利子没有对我说过阿姨也是山百合会的蔷薇大人呢？而且也这么巧，是黄蔷薇大人。”面对着鸟居加奈江和今野绪雪，了解了前因后果的蓉子讶然道。

“因为实在不好意思说。当年的黄蔷薇大人，最后也不过是普通的家庭主妇。看到妈妈再想到自己，当上黄蔷薇也不过如此，联想到前途未来什么的，更加觉得令人忧虑。”病怏怏的江利子，充分利用了仅存的口舌之便。

加奈江面无表情地说：“那我真是对不起你了。”

蓉子连忙打圆场：“阿姨也很了不起啊，不但协助叔叔的工作，还是主妇联合会的副会长。”所谓的高级包袱巾，就是如此发挥作用吧。

“说到副会长，妈妈也不过是隔三差五去坐在那里，变着法儿把工作推给会长和工作人员去做……”

“啊拉，你在我的好友面前损我，是为了报复我在蓉子面前损你的一箭之仇么？”加奈江转头对绪雪说，“现在总该知道为什么我以她为傲，是不是和当年的我比起来，青出于蓝？”

绪雪笑笑地看着她：“更加青出于蓝的一点，就是她还成功地追到了红蔷薇。”可是说完这句，不但鸟居加奈江，连她自己的脸色也变得尴尬起来，连忙转换话题，“不过看到江利子和蓉子在一起，感觉真幸福呢。晴香也向我说起过红蔷薇和黄蔷薇的恋情，她很羡慕你们。这孩子一直到去世，也没有享受过爱情。”说的这里，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美丽的女孩在如花的年华，未曾有过甜美的爱情就匆匆辞世，太令人遗憾了。

“晴香没有恋人么？”蓉子问道。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晴香的样子，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真是太可惜了。

“晴香一向对我知无不言的，在莉莉安的时候，也总是把知道的故事告诉我，成为我写作的素材。啊，不说这个了。”今野绪雪突然想起加奈江说江利子抱怨她写作偏心的话来，“晴香的遗物也暂且由我保管，等她父母回来再交给他们。”

“可以给我看看么？”江利子说。

因为是下午突发腹痛到医院诊治，然后安排七点动手术，晴香没有多少随身物品。香奈儿的包包是姑姑送的生日礼物，里面只有钱包、钥匙包、化妆包和手机。江利子伤感地拿起手机翻看：“这个手机还是不久前我陪她在秋叶原买的，好像就在昨天呢……”

“好了。”蓉子怕她伤感下去对身体不利，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放入包中，“我可以将今野老师的委托转给我妈妈，我妈妈间宫贵子律师是民法的专家，由她受理应没问题呢。”

“蓉子为什么不受理呢？”江利子突然说，“晴香是我们的同期同学，莉莉安学园一定要有所表示，同学方面的吊唁、追思会的安排也需要我们同期的三蔷薇去处理。而且蓉子整天在医院，搜集资料也很方便吧。如果受理这个案子，是一举两得的事。”

可是蓉子还有迟疑：“可以么，你的身体……”

“同学会方面有圣去跑腿就行了，莉莉安方面可以让菜菜去做，她现在是山百合会主持大局的黄蔷薇。至于医疗事故文件的准备，蓉子一定不成问题的。”

“好吧，可是你别怪我一忙去了就忽视了你，到时候不许抱怨。”蓉子站起身来，向今野绪雪鞠了一躬，“今野老师，请允许我接手这个案子，也算是我为同学尽一份心。”

虽然接受了今野老师的委托，但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不安，不但因为江利子还在这家医院住院，而且这次医疗事故是由内藤克美造成的，她也是莉莉安的同学，彼此还碍着情面。更何况在晴香告诉她克美暗恋着江利子之后，她就不太愿意再和克美过多接触。

水野蓉子是个很识大体、很有分寸、很大方的人，但并不代表在感情这方面也可以无视对自己恋人虎视眈眈的人，做到大度若斯。

就算再大度的女人，也不会毫不在乎。

但她还是会保证，做就一点会做好，更不会带着私人偏见。

虽然她也明白，这件医疗事故案之后，内藤克美的医生生涯也就结束了，而且这家医院的声誉也会大受影响。让没有实习资格的大四学生担任实习医生，而且在没有医师资格的前提下，居然独立上手术台为病人做手术，即使是不懂法律的人，也知道这种情况是完全不合法，是不允许存在的，如果向外界曝光，医院甚至可能被停业接受司法调查。

蓉子看着对面事务长流汗的脸，知道对方的压力。内藤克美是理事的女儿，院方肯定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如果不是当时自己也在场，听到克美亲口承认，可能就被蒙混过关了。事到如今，院方也只能在赔偿金上多做让步，争取能私下和解。

不过这必须由委托人做出决定，作为律师，今天的工作就是搜集资料，全面地了解事实，为下一步谈判做准备。

“昨天六点以后应该是绯山医生值班啊，那么怎么不是她主刀，而且到现在也没看到她？”蓉子翻看着院方提供的值班表，提出疑问。

“啊，那个，绯山医生临时请了病假，我们管理疏忽，没有来得及安排其他人。这是绯山医生昨天的请假手续。”事务长递过一张假单的复印件，写明了绯山美帆子请假三天。

蓉子正准备把复印件和其他文件一起收到文件夹里，突然昨天和前天分别听到的一句话如闪电般掠过她的头脑：“不对，请您再确认一下，这张值班表是否拿错了，昨天晚上的值班医生是不是绯山医生。”即使在质疑，她仍然带着礼貌的微笑。

面对蓉子犀利的眼神，事务长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是啊，怎么会错？”

蓉子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据我所知，昨天值班的，应该是蓝泽医生。”她清楚地记得，前天藤川医生说过，雨夜不会有女医生值班，而是三位男医生轮流来，藤川前一天已经值过班，浩二哥哥昨天确定去约会，那么值班的只有蓝泽医生。而且昨天的护士也说过：“……蓝泽医生说她不会有问题的。”

事务长还在负隅顽抗：“不可能！我作为事务长当然清楚……”

“她说的没错！”门被人大力推开，蓝泽耕作大步走进来，“昨天晚上值班的是我！”

事务长连忙上前拦住他：“蓝泽医生，我已经告诉你……”

蓝泽一把将事务长推到一边，目光淡定地注视着蓉子，用最平稳的语调说：“昨天值班的是我，主刀的人也是我。那个女孩，是我害死了她，我承担全部责任！”

“蓝泽医生！”事务长气得发抖，“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作为医院的王牌医生，是不能在名誉上蒙受污点的！这也是为了翔北医院，你不是比任何人都爱翔北医院的么！”

“可是对于医生，没什么比真相更重要。爱一个医院，就是要让它曝露在阳光下。”蓝泽冷峻地说，“律师小姐，昨天是我接诊这个病人，等病人排空肠胃后再动手术，时间已经是下班后。因为我过于自信，认为这个手术难度不大，没有安排其他医生做我的助手，擅自让实习生内藤克美参与。可是……”他有些难堪地低下头，但还是勇敢地面对蓉子质询的目光，“我在做到一半时，突然因为身体不适而昏倒，在那种情况下，只有让内藤接手。而出事之后我被护士由休息室叫到手术室，已经回天乏术了。事情因我而起，我有没能挽救她的性命，所以出了事故，我至少要付一半责任。”

蓉子看着他冷淡却又诚实的目光，问道：“您昏倒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知道，也没空知道。”他冷笑一声，“我还有两台手术要做。所谓的王牌医生，不过如此。”说完，他转身就走，却不料在门口遇到一个人，一把把他拉住。

“蓝泽医生，你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地承担责任！”来人居然是冴岛护士，她身后跟着眉眼低沉的内藤克美，看样子是被她拉来的。

蓝泽耕作淡淡地说：“我明白我的责任，不需要你来教。”

冴岛遥却顶回一句：“可是还有你不明白的。”

她强硬的语气让蓉子意外，而医院里的人却习以为常，冴岛遥性格强势技术过硬，连医生也敢骂，这点儿实在算不了什么。

“你想说什么，我还有手术。”听他的语气，是想尽快结束谈话。

“我只是来阐明事实的。”她转身目光尖锐地看着内藤克美，“内藤医生，请你回答我，五月十二日凌晨，你在哪里？”

克美回避着冴岛令人不舒服的眼神，盯着一侧的墙壁，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我在医院值班。”

“那么你做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冴岛的语气愈发严厉，像是在审问。

克美的强作镇定像是被一拳击碎，眼睛里满是恐慌：“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有人看见了！”冴岛步步紧逼。

“不……我只是……”克美的眼睛茫然地看向蓉子，又看向冴岛，像是在乞求什么，这个平常冷静理智的少女，现在是如此可怜。

“冴岛护士！”事务长忍不住开口斥责，即使内藤闯下大祸，她也是理事的女儿，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何况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我有证据！”冴岛冷笑着面对事务长，“那天的值班护士告诉我，她看到那天晚上，内藤医生和一个陌生的少女在争吵，虽然声音很低，但吵得很厉害，她听见那个少女说：‘我如果说出去，你不要说当医生，恐怕都没脸见人了。’那个护士今天回忆起来，那个女孩很眼熟，就是死在你手术刀下的今野晴香！”

“什么！？”不仅是事务长，连喜怒不形于色的蓝泽医生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内藤医生。”律师身份的蓉子换了称呼，“请问冴岛护士的话是否属实？”

克美踟蹰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是的。”她虽然脸色苍白，却不似刚才那般惊慌失措，也许已经默认了现实。

“那么请问，您和晴香为什么争吵呢？”

“我不想说。这和现在的事无关吧。”克美淡淡地说。

蓉子肃然道：“如果您不把事实说清楚，我们有理由认为，您和死者有恩怨，那么晴香的死，就可能不是医疗事故那么简单。”

“随便怎么认为。”克美转过身，语气冷淡而倔强，“把我赶出医院也好，结束医生生涯也好，甚至判我谋杀也好，可我就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