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她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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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中，生活时间交错的两人也重新开始热络地往来信件。一切看起来好像都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有些东西却在悄然改变。
比如那颗种子。
通过对电信号和其他监测数据的解读，光发现它“睡醒”了，这件事令她激动不已。而除了仪器带来的好消息外，魔法也印证了这一点。
红色的魔法粒子时不时会从土壤中溢出，随着种子的生命活动呈正相关性。魔法仿佛是能量变化的一个指标，但光知道它所反映出来的东西远非这么简单。
她能感受到种子内部难以用仪器和其他检测手段获知的细节，一呼一吸，喜怒哀乐……她觉得魔法好像将自己与它联接到了一起，她甚至能根据种子的每一个反应推测出接下来的情况，尤其当这些看似奇怪的“妄想”被数据和实验证实后，光更是领悟到自己之所以能感受到魔法一定就是为了这一刻。
分析仪器的面板上显示着绿色的读数，这个代表健康的颜色被人们沿用至今，认为其中包含着一股特殊的力量，象征着巨木的神异与福荫。而就“科学”上的意义来看，它仅说明了土壤的状况良好。
参考值是以巨木为标准设定的，光不知道对于种子来说是否合适，不过既然这颗种子与巨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很有可能他们的生长环境也非常相似。
至少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
她重新扫视了一遍记录好的数值，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便开始清理实验台，准备回家。时间已经临近十一点，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晚留在外面工作，以往的话，她早就躺在床上睡熟了。尽管这打破了她引以为豪的作息规律，但她现在一点也不困。或许是种子显示出来的发育迹象令人太过兴奋，她走出实验室时脚步异常轻快，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只亮着一排微弱的灯光，不过这丝毫无法影响到她的心情。
由于夜间的能源限制，技术局对于申请晚间研究的人员从不允许停留超过午夜十一点。即便有人死皮赖脸地留下，仪器也会被切断供能。珍贵的实验数据自然不会丢失，每个仪器都连接着自动记录装置。然而使用的材料只能靠人工保存，如果想进行超长时间的实验需要提前向上级申请，根据能源的消耗情况，有的实验甚至要得到行政院院长的审批才行。
能源的匮乏令人们不得不量入为出，就算抱怨也不会改变实际状况。而面对被极度压缩的生存空间，人们也渐渐明白忍耐并不是什么坏事。此外，在能源方面的铁腕政策一视同仁，即便是守木人也得照规矩来。尽管他们的身份信息能打开很多具有高级权限的大门，不过午夜十一点后的技术局里没有任何一道门会向他们敞开，这种平等无疑堵上了一部分妄图借此滋事之人的嘴。
经过了第三次身份验证，光终于离开了实验区。往前再走一段就是通往地面建筑的楼梯。技术局的外门仍然保留了地上一层，没有像其他住宅区一样，选择把入口保护起来，或者干脆开到某栋品相尚可的废墟内部。这样的好处是人们可以很快进入到技术局里面，坏处自然是地面上的辐射损害。但是本身就建了两层地上实验区供研究使用的技术局，只是多了一道外门根本不算什么。
光戴上头盔，从技术局里走了出来。外面的世界早已一片漆黑。她打开头灯，唤出时间面板，上面清晰地显示着23：00的字样。如果照平常的速度，从技术局到她租住的地方大概要一个小时，不过光这次想开得快一点。
反正都这么晚了，路上绝对不会有人，稍微提一下速应该没问题吧？
兴奋未退的人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就走向了对面的空地。光掀开遮罩用的防护布，感应系统马上启动了飞行器并将高度调整到她最舒服的位置，等待主人驱动。她把防护布收进座位底下的小型储物箱后便跨了上去，随着飞行器再度升高，她的夜间之旅正式开始。
为了安全起见，飞行器的手动驾驶模式被限制在了一定范围之内，不管是驱动系统还是供能系统都做了相应的改造。据说如果未加约束的话从技术局到光住的地方不过是几秒种的事，不过高速的代价往往很惨重，就算地面上没有什么人，那些旧时代遗留下来的废墟也会造成威胁。只是，被困在狭小空间内的人们难免会生出追求刺激的心理，有些人甚至对颁布的法令也充耳不闻。在付出了十几条人命的代价之后，行政院终于下令对所有飞行器进行改装，并在系统内禁止非技术人员启动高速档。
光不是个死守教条的人，但她同样也不喜欢拿生命开玩笑，因此，她的手动驾驶速度仅比自动飞行时高出了20%。
夜色深重，在巨木的荫庇下自然也看不到星光。漫无边际的黑色反倒叫人想起记忆中的绚丽。光回味着自己前不久收到的礼物，却又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影说那台投影仪是她在技术局的库房里发现的，被戏称为“数据仓库”的技术局除了存放着旧时代的各种资料，还会搜集一切能找到的“科技”产物，在库房找到一台太空投影仪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光非常好奇，提出想要看看投影仪的请求，而当她见到实物时才知道它有多么难得。
透明的上层外罩明显与底层的金属壳不是一套，两者却能严丝合缝地封住里面的电路板。光看不懂内部复杂的结构，不过她能感觉出里面的零件是拼凑成的，底部金属壳上的一大块痕迹似乎在诉说着它经历的惨痛过往。
这应该是影修好的吧？光知道自己的同居者不喜欢说这些细节的性格，但利落的焊接口说明了影在这件事上花费的时间。维修组的工作本来就很辛苦，如果为了这个小东西而影响了她的睡眠，那么光的愧疚就达到了近乎气愤的程度。
“总是由于弄错加热时间而吃不上饭，如果再不好好睡觉身体怎么禁得住？！我很感激你送我的礼物，但我不能接受你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光这一次措辞严厉，没想到影竟然不承认！无论她怎么变化方法希望那个人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最后影都有办法扯开话题。光无计可施，她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能看到零件上的魔法差异吧？旧时代的东西从不会散发出魔法粒子，可现在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光托着自己的头无奈地苦笑，觉得影把固执用在这种地方真的很让人头疼。她看着显示面板上的文字知道再问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于是只好顺着影的意思放过了这件事，然后连续做了一个月的早餐以示感谢。
干冷的空气穿过防护服涌了进来，温控系统立刻提高了内部温度。光被头盔上蹦出的外部环境读数拉回思绪，她想着影，不禁猜测自己的室友此刻在做些什么。
这个时间已经在工作了吧？要是顺路的话说不定能看到她……
光想了想又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且不说这样会不会打扰到影的工作，单是自己无法确定她的具体工作地点就得让这个计划搁浅。
人们生活的这片区域大部分能源都来自地热，很多设备都埋藏在地底，不过也有一些转化及储存设施为了避开不稳定的地质结构而被放到了改造后的地上废墟里，这就使得能源维护人员要在地上和地下跑来跑去，想要找到他们经常要靠内部使用的通讯网络才能准确定位。光可不想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而给影带来什么麻烦。
漫长的道路将时间拖向了十一点四十，再过不久光就能驶进她租住区域的地面入口。她降低了车速，并让系统自动驾驶，又过了大约十分钟，飞行器便停了下来。
依旧是在那个空旷的场地，光取出防护罩做好收尾工作，然后呼了口气，迈步离开。头盔里的时间显示面板上数字正在一分一秒地跃向午夜十二点，只要再过五分钟，人们就会迎来新的一天。
她伸了个懒腰，望着头顶忽然收住了脚步。反正都已经这么晚了，多呆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吧？她从未见识过午夜的地面环境，不如就此开开眼，说不定能借助魔法粒子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想到这儿，她关闭了成像系统的自动过滤选项，视野内的画面一下子模糊了许多，但这并不影响光对于事物的感受，因为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闪烁着银蓝色的魔法粒子。
在基本生存条件都要仰赖巨木的这里，除了旧时代的产物，所有的东西都会或多或少地通过各种方式留有魔法粒子。浓度高的地方会看到亲和反应，也就是魔法粒子通过聚合产生能量更高的粒子。这个过程可以固定空气中的一些有害元素，释放出的物质却不会有什么危险。光居住的这片区域有巨木的一支粗壮根系经过，魔法粒子浓度远高于其他地方，非常适合研究。以往她都是在白天工作之余进行观测，而在夜间条件下会发生什么，她还从未有机会亲眼目睹。于是她头脑一热，决定不回去了。
明天的工作不怎么消耗体力，晚睡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她刚想移动到一个魔法粒子相对密集的地方仔细观察，头盔上的显示面板就开始发出红色的警告信号，耳边也传来了急促的滴滴声。
光不明所以地瞄了一下右上角的能源标识，发现不知何时能量已经快耗尽了。自己明明早上才充满了蓄能槽，以她的状况计算，怎么也要等到后天才会出现这种警报。
难道蓄能槽出故障了？
光来不及排查，只能先启动备用能源，然而备用的蓄能槽居然也仅剩下一点点储量。情急之下，她别无选择地飞奔向居住区入口所在的那栋废墟楼，千钧一发之际，她及时打开了覆有防护涂料的大门，钻入了地下。
警报系统仍在运作，光喘着气瞥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只用了3分钟就做完了平时至少需要十多分钟的事，不由得感叹人类的潜力真是不可思议。心有余悸的人不敢多做停留，把所有不必要的程序都关闭，以保证头灯和防护系统的能源供应之后，光开始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一晚总算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当一个想法在人们心中闪过，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的方式对待。人的性格、思维方式等因素左右着他们认知事物的角度，进而制定出各种各样的筛选标准，决定这个想法对自己是否重要。于是有些想法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过客，而有些则深深地扎了根。
“渴望探知魔法粒子的夜间活动”就是后者中的一员，它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光的脑海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其实这个念头本身就有些蹊跷，自己心心念念着魔法粒子多年却从未想过要在夜间观测。与巨木不同，魔法粒子是唯有她才能看到的东西，没有其他人能帮助她研究。尽管巨木的夜间生命活动早就被人们熟稔于胸，可关系密切的魔法粒子就截然相反了。感受不到它存在的人们自然无法苛求，毕竟无知者无罪，不过作为能够看到，且有志于深入探索的光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懊恼和自责像肥料一样滋养着她心中的那棵幼苗。“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优越感，反倒生出了一种懊悔。她最在乎的是巨木，但为什么她竟会对彷如巨木精魄般的魔法粒子有所疏漏？像是对它视而不见，刻意冷淡……她真的还能算是一个守木人么？
光望着自己眼前的那个小型样本保存仪器皱着眉，里面尚未吐芽却十分健康的种子散发出了一些红色的魔法粒子。她呆呆地盯着那些粒子看了一阵，然后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
不管守木人的定义是什么，她都想弄清魔法粒子的事。如果需要在夜间长时间停留在户外，那么她首先应该做的是检测一下自己的防护服。
出乎意料，防护服的能源装置没有任何问题，经过反复的充放能实验和其他排查，这件防护服不但不用担心，而且比同期派发的衣物磨损度都要小。
“如果本人提出申请可以换领一件，不过我不太建议你这么做。”负责后勤保障的同事拿着光那件已经被折叠整齐的防护服说道，“你也知道，换领物品大多数情况下拿不到全新的，除非是像能源维修组那种比较辛苦或者相对危险的工种才会特殊照顾。其他人基本都是用修好的旧品替代，虽然质量上没有问题，不过系统和数据都被清零了。你领回去的话一切都要重新装载，会很麻烦，尤其是你这身衣服还没有什么故障。”
光想了想，觉得还是换一套更保险。她很少晚上出门，对夜间的环境知之甚少，如果防护服不可靠，那无疑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搭档，然后毅然决然地申请了换领。
穿着后勤人员简单激活的防护服来到了技术局，光进入了守木人的办公区后便连上系统，开始安装程序和下载数据。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调试，这套防护服终于符合了光的要求，只不过由于第二天一早她就要到辖区内最远的地方采集样本，所以这天晚上她肯定无法实行那个念头。
第二天，光回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她将样品送到技术局保存却突然接到命令要马上到相邻区域支援。那里的能源转换机发生了泄漏，尽管及时控制住了污染的范围，机器的缺口也被封好，但是距离较近的一段巨木根系受到了影响，必须尽快清洁。光不愿耽搁，火速赶往事发现场，等她被其他守木人换下来的时候，时间早就溜到了夜间10点。精疲力尽的人只能匆匆回去休息，准备天亮后再接替自己的同伴。
一天一夜的紧急抢救解决了基本问题，剩下的只需要等待巨木自净就好。不过守木人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们按照排好的轮次值班，一直到有害物降低到安全值以下才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这期间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光虽然没有被排入过夜班组，但晚上也无心去观察魔法粒子。等事发地点的环境监测数据稳定下来，日期已经向前翻越了三十天。
松了一口气的人先是对种子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这个小东西除了还是没有发芽外，一切正常。由于巨木的幼年期没有任何可供参考的数据，光也无从判断这是不是合理，只能耐着性子做好记录。
之后，她挑了工作相对轻松的一天，实践自己的愿望。
下午五点，光驾驶着飞行器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全然暗昧下来的天空渐渐染上了夜的深沉，模糊成纯色的风景也成了魔法粒子最好的显像背景。
光调整了一下成像系统，如尘沙般的银蓝色粒子便出现在视野里，浓度高的地方正进行着聚合反应，散发出来的能量向四周流动。那些低浓度的细腻光粒连成了一片薄雾，随着涌来的能量轻轻荡漾。活泼的粒子似乎并不受温度影响，目前的运动状况与正午时几乎一样。
不会受到自然环境的影响么……
稳定得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光一边记录一边想，成为守木人后自己都在围绕着巨木本身进行研究，完全没想过是不是能对魔法粒子也进行一些实验。虽然无法捕捉和保存，但只要条件允许，有些性状的检验还是可以搬到室外进行。只是地面的状况比较复杂，无法像实验室里那样控制各种条件，得到相对纯粹的结果。不过，如果乐观看待的话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全自然情况下或许能有意外的惊喜。
光盯着那些漂浮的晶粒出了神，原本盘算着该如何设计实验的心思渐渐跟着魔法粒子走远。她不由自主地加入到它们的行列当中，任思绪沉浮。
正在这时，忽然有灯光亮起，接着是两声鸣笛，示意她避让，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了道路中央。光赶紧退回路边，等待车辆经过，结果车子一拐，停在了她租住的小区入口处。
光重新开启成像系统的过滤选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辆车。宽大的厢式车身表明了它的货车身份，未被关闭的引擎发出的声音分呗也比普通飞行器高，在天一黑就很难看到人影的地面显得十分吵闹。车体侧面的绿色标志倒是从视觉上稍微缓和了一些气氛，光走近细看，认出这是食品公司专门运送果蔬的货车。
“小伙子，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要跑一趟。”管理公寓的婆婆被货车挡住了视线没有看到光，她站在废墟靠近大门的地方同送货员讲话，后者搬着两箱蔬菜快步朝老人走去。
“您在升降梯等我就好，没穿防护服来外面很不安全！”送货员一边走一边说道：“您先去开门吧！车里还有您订的一箱水果，我搬完这趟再送一次。”
“不用那么麻烦！你给我一个就行。”管理员婆婆说着就要抱走最上面一箱。
送货员赶紧侧身道：“您别，您别！我这两天吃得比较多，正好多跑两趟锻炼锻炼！”
“年轻人多吃一点怕什么？再说你还有一车的东西要送，大晚上的，不容易。”
“没事！婆婆总是照顾我们的生意，这点小事应该的！”
“行啦！就别跟我客气了，拿来吧！”
“不不！我哪能让您动手！”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松口。一旁的光看不下去，赶紧上前道：“两位都别为难了，给我一箱吧。”
“哦？光回来了？”婆婆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慈爱。“今天很晚啊！”
“嗯，稍微有点事。”光含糊了一句，伸手就接过了送货员手里的箱子。她见送货员还要推辞，便说道：“好了，咱们再说一会儿话天都要亮了！婆婆平时经常照顾我，这会儿您就当帮我个忙，让我借花献佛，还婆婆一个人情吧？”
送货员看她说道这份上也不好拒绝，将货物放到地上，自己又折回车里取来另外一箱水果，三人这才往地下走。
一路上，两个年轻人配合着老人的步子慢慢而行，等到了婆婆家他们又帮忙把东西放好。婆婆要留两人招待一番，送货员因为还有工作，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光虽然心里还想着魔法粒子的事，不过感恩于婆婆的日常关心，就多陪了陪老人。一老一小吃过晚饭一直聊到十点半，婆婆才有些不舍地送她出门。
光朝老人挥了挥手，看着婆婆关上门，转身朝通往地上的道路走去。
她并没有打算这么早休息，明天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今天即便熬到后半夜也没关系。如果说五点那时候只是夜间观察的开始，那么现在应该正是高潮。
光瞄了一眼系统面板上蓄能槽的标志，然后又切换了备用的也查看了一下，确定两个蓄能槽都是满格后，她才迈开脚步。
她乘上升降梯，开始做观测的准备，正当她想要读取之前的魔法粒子研究笔记时，升降梯突然不动了。
嗯？
光看了一眼控制区域，上面的数字竟然停止了。她走过去按了几下按键，结果无论是升降梯还是显示面板都没有任何反应。
出故障了？！
光觉得最近的突发状况好像有点多。明明自己刚刚还坐着这台升降梯下来，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就变成这样了？
她估计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然后按下了控制界面上的紧急按钮。与负责这片区域的维修人员短暂沟通过后，光就安静地等待救援。自己对机械线路和运行系统都不精通，要是乱按一气事态会变得更麻烦。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觉得今天的夜间观测又泡汤了。
无论是上是下，能让我平安到达就好。
光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祈祷。不知是不是她的虔诚有了回应，升降梯过了一会儿居然重新开始工作，稳稳当当地落回到了居住区。然而莫名其妙的是升降梯却无法上行，似乎通往地面的按键被什么锁住，又仿佛整条线路都受到了控制。光将这个情况再次通报给正在赶来的维修人员，以为最后要大修一番，但检测出来的结果却毫无问题。
而第二天，升降梯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复原了。
就像是她的防护服一样，查不出原因，找不到解释，只是令人感觉诡异。
非比寻常的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