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十一(1)
独自一人的时间始终过得很缓慢。没有了艾丝黛拉所带来的笑声和烦恼,我再度回到了只与工作为伴的日子当中。
实验室的活儿和出席JMC[注1]的会议与原先一样占用着我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只不过现在的我即便到了深夜也依旧会呆在工作区域,而不是急着在晚上8点之前回居所。
过去的我曾经在每天夜里来不及吹干头发就打开手环上的投影,捧起为这一晚准备的诗集或故事,满心期待地等着那个对我有着重要意义的ID名开始在“请求即时通讯”的列表中闪烁……就像沉浸在初恋中的中学生那样急切地盼望着听见对方的声音、见到对方的脸。
奇怪而且可笑。
我命令自己不再去思考和艾丝黛拉有关的事。即使当刘在6月末的某份邮件中告知我艾丝黛拉已经顺利通过第二阶段的训练考核、正式被批准前往“凌霄”空间站参与下一阶段的外层空间实际操作课程,我也仅仅轻描淡写地回复了“已阅,祝她好运”而已。
小星星不再需要我了,我告诉自己,但我仍有力量贡献给“月桥”和人类共同的梦想。
我对这一论断深信不疑,陷在寄宿办公室的生活状态中无法自拔。而结果则是,某一天我在美娜多基地的社区管理员忽然致电我的办公室,询问我“养在花园中的那条小狗”是否需要宠物医生上门提供诊疗。
“牠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妳的邻居摩泽尔教授说,牠整整一天都趴在院子里没有动弹过。”管理员不乏忧虑地向我转述了邻居——那位负责舰内生态圈建设的生物学家——的话。“如果妳没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代为处理。”
“好的,谢谢。”
正在等待几项演算结果的我随口回答,直到结束通话之后整整一分钟才意识到整件事中最大的不合理之处。
我从没养过狗,无论是在堪萨斯、加利福尼亚,还是北苏拉威西。
重新联络管理员之后我们得出结论:这是一条无主的流浪犬,趁着我在之前三个月中不曾踏入家门的间歇“非法”占据了我的花园。管理员答应,她们会立刻处置这名“不速之客”,以免我的安全和健康受到威胁。
因为突然产生的强烈好奇,我将工作委托给同僚们,自己匆匆赶回住处。管理员和她在基地内做兼职的女儿已经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花园栅栏上的小门,带着用来制服犬只的套杆和运输笼开始履行职责。我走进院子时,她们正将那只倒霉的小家伙装进笼子。
那是一条个头很小的雌性杂种狗,年龄似乎还不到半岁,有着土黄色的皮毛、黑纽扣一样的鼻尖,屁股上秃了几块,全身皱巴巴地缺乏光泽,也没有活力。牠的尾巴似乎受过很严重的烧伤,不仅明显短了一截,还长着溃疡,焦黄的皮肤下隐约露出阴森的白骨。面对人类采取的强制行动,牠毫无反抗,似乎也没有力气再次逃走,仅仅发出几声“呜呜”的哀嚎便束爪就擒。
美娜多基地的环境管理制度相当严格,尤其在科学家和工程师们居住的生活区,“野狗”的出现概率就和飞碟前来光顾的机会一样无限趋近于零。不过这类生物在美娜多市内始终存在,尤其是在米纳哈萨人聚居的港区和临近基地的那些卫星市镇当中,经常能见到牠们懒洋洋地躺在街道上,享受热带地区难得的阳光。天晓得牠是怎么溜进来的。
“可怜的东西,大概是遇上了街上那些成天惹是生非的坏小子们吧?看他们把牠欺负的。”管理员的猜测就和我设想的差不多。
“接下来牠会被怎样对待?”我几乎下意识地提问道。
管理员对这条受伤的流浪犬虽然有些同情,但作为原住民群体的一员,她的价值观就和这里的“主流”差不多——狗属于牲畜。除了用来看守房门,也只能被摆上肉摊。至于市政管理部门,他们还会定期进行针对流浪动物的扑杀,以防这些生物传播疾病和破坏市容风景。
看来安乐死会是这条小狗能够等到的最好结局——
假如我什么都不做的话。
“请把牠送去附近的宠物医院,我会负担所有的费用。”我对管理员说,“也请告诉我需要办理哪些手续才能为牠取得一张合法的饲养证书。”
我绝不是环保至上主义者,对保护动物的活动从不热衷,也没有喂养和照料宠物的想法。即使是在与艾丝黛拉共同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她在起居饮食方面对我的照顾也远远大于我能够给予她的。老实说,我的状况其实才更符合“宠物”的地位。我不清楚自己提出那些关于小狗的要求时究竟在思考些什么,比管理员母女更加惊讶的,毫无疑问就是我本人。
或许是那家伙悲伤的叫声,让我想起了某些不愿再去回忆的过往闪影。
总之,这只幸运的——姑且允许我这么认为——小东西被送进了基地内为工作人员家庭开设的宠物诊所。兽医及时的诊断和治疗从感染以及营养不良状态下挽回了牠的小命,经过几次手术和一段时间的休养,这条名叫“莱卡”的小狗就又能离开诊所的笼子,靠自己的四条腿在花园里悠闲地散步了。
Laika,总体而言这还算是个不错的名字。我对于给小动物起名的做法向来有所保留,认为那只会在牠们死去时徒增饲主的悲伤;但既然诊所里的兽医们这么叫牠,并且北苏拉威西侯国的地方条例规定人们在为宠物申报“户籍”时也必须提供名字,那么我想牠也会乐意接受这个新称呼的。
兽医没有向我解释原因,也许她们是打算和外国来的火箭工程师开个小玩笑。[注2]
从小姐继续发扬着职业秘书一贯的高效风格,在24小时内就将所有必要的手续和防疫工作处理完毕,故而莱卡“出院”后就直接搬进了我的住处。于是,自这一年的7月20日开始,我的独居生活再一次宣告结束。
牠为这个庇护所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尿湿了起居室里的手工麻织物地毯,让收留牠的好心人在尖叫之余差一点儿发疯。而很快地,“那个从不主动和人打招呼的‘火箭安妮’竟然养了一条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美娜多基地,我的熟人、同僚、邻居,或者同事中的好事之人纷至沓来,争相围观我在花园中追赶莱卡并妄图为牠戴上项圈的场面……我再也无法享受孤单的工作狂生涯了。
更让我郁闷不已的是,当我给唯一乐意倾听抱怨的对象打电话时,对方反而开心地笑出了声。
“这是妳自找的,伊尔莎·安妮·‘傻瓜’。”她的幸灾乐祸和我想要的安慰大相径庭。“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在街上随处可见,洛杉矶和美娜多,都一样。假如妳总是忍不住想要大发慈悲地把牠们捡回家,不出一周妳的房子就会变成臭烘烘的动物园啦——而且还很吵。”
“我根本不会照料宠物!也不想!”我忿忿不平地向她抗议,表示这么做只是基于一时的人道主义。“其他人只是在看我的笑话。尽管这些人有猫、有狗、有乌龟、蜥蜴和鹦鹉,理论科学部门的汉斯·巴赫甚至在自家的院子里养了一头山羊!可他们当中无论哪一个都不愿给我有用的建议!”
这才是真正让我感到恼火的原因,我甚至怀着满满的恶意揣测邻居们的想法,认为他们都想从新手的丑态中找乐子。但露易丝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不愿意?或许只是因为妳没有‘问’。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行事风格,如果妳什么都不说的话,其他人又怎么知道妳陷入了麻烦,而不是恰好乐在其中呢?我知道,妳更喜欢呆在自己的空间里,可人类终究是群居物种,我们不可能永远把自己封闭起来,还幻想着能独自解决一切问题。妳需要沟通,我的火箭公主,和其他人。”
我不愿承认她说得是事实。“我想我正在和其他人沟通。”我望着投影中的露易丝,有些无奈。尤其是因为,就在这时我发现莱卡刚刚从属于牠的花园溜进了起居室,嘴里还叼着我原打算当作晚餐的一块火腿。
“不是和我,而是和我以外的‘其他人’。”露易丝面带苦笑,耸了耸肩。“记住,我是镜子里的妳,亲爱的火箭公主。妳尽可以在镜子前得到我的帮助,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地方是见不到镜子的。”
露易丝的话里莫名地散发着一些异域情调的哲学气息。虽然我依旧不想认输,可也很清楚自己无法反驳。而且从关于沟通的话题开始,我的直觉就在发出警报,提醒我:如果我们继续聊下去,她恐怕就会谈起我和艾丝黛拉之间的“误解”了。
过去的几个月里,这一直是我避之不及的难题。我不曾将终止监护人地位的事告诉露易丝,只不过对消息灵通的她来说,“秘密”本身就不存在。我唯一还能庆幸的是,也许因为顾及我的心情,或是由于对我那笨拙的目的一目了然——毕竟她是镜子里的我,金发朋友仅仅用随意的口吻提起过艾丝黛拉“目前状态不错”和“训练进展顺利”,却从未要求我去修复那破碎的关系。
我必须感谢她。当我因为顽固的自以为是而站上反派的舞台时,露易丝总会选择去理解和默默地弥补这一切,而非去扮演一个铁面无私的“正义使者”。
所以和过去一样,我也有必要老实些。
谈话的最后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同意去向有饲养经验的其他人寻求帮助。露易丝使我相信,如此所获得的信息要比单纯地查找参考书和收集网络信息有效,也更有针对性。
“热衷于饲养宠物的人总是担心这些小东西得不到最好的照顾,所以只要妳提出,他们就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来替妳想办法。”她显得很有信心,还建议我把求助信写得“可怜些”。
对于我,没有比放下尊严向人伸手更困难的道路了。而导致这一切的元凶对此无知无觉,在美美地享用了我的晚餐主菜后跳上沙发,挤到我的腿边、蜷起牠柔软的身躯,心安理得地打起了瞌睡。兽医们用人造医疗材料“补完”了牠被小混混们残忍剪断的尾巴,使莱卡能够保持平衡;而其余的伤势、病症也已痊愈,先前遭受人类伤害的恐惧和痛苦,对于眼下的牠,就像从未降临过那样。
这无忧无虑的小东西真是令我束手无策。
“妳看,”目睹此情此景的露易丝开玩笑似地问道,“比起牠,人类的幼崽说不定还更容易照顾一些。”
的确,后者至少还可以用语言来进行交流。即使是需要应付那些非常有个性并且急于表达主见的小孩子,谈话也能够帮助我这样的“母亲”首先了解她们的想法,然后找到解决问题的突破口。但莱卡……我甚至怀疑现在的牠是否能够对我抛球出去的动作有所反应。我需要面对的麻烦看来不会少,那些过去在与艾丝黛拉共同生活时从来不需要考虑的事,现在也都已经扑面而来。我本能地开始怀念与她一起度过的岁月,感叹艾丝黛拉的聪明和进取心为我避免了众多的困扰,让我这不称职的监护人轻轻松松地扮演着备受赞誉的角色。
然而我却伤透了她的心。
“嗨,我的火箭公主,妳在发呆吗?怎么了?”
露易丝那交织着戏谑与关心的声音传来,使得忧愁尚未在我心中驻足,就又被远远赶开了。
我没有做错,那是为了艾丝黛拉的梦想。
不知多少次重复着这样的话,我继续替自己辩护着——尽管在那天以后没有任何人为了我无情的演出而责怪我。
“我想我该去社区留言板乞求动物之友们拯救了。”我对露易丝说。
放低姿态的求助并非我所擅长的,从中学时代起我就习惯于独自解决所有学校和实验室里的难题。不过这一次我还是尽可能采用恰当的词句组织了语言,在美娜多科学家社区的内部聊天网络上发出了需要帮助的告示。按照露易丝的建议,我特意在晚上10点之后发信。因为在这样的时间里,大多数人都已经结束工作、返回家中,而需要照料宠物的独居者通常也不会像此前的我那样终日自闭在实验室里。
求助信发出后不到5分钟我就收获了第一条回复——竟然由我的邻居安娜·阿玛丽亚·冯·摩泽尔博士提供。这位来自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生物学教授虽然因为自身的过敏体质而无缘同猫咪或者小狗亲近,但她丰富的专业学识似乎的确能够帮上我的忙。更有利的一点是,摩泽尔教授——好心的老太太——在她的发言中盛赞了我的“仁慈”,不断强调在弄明白“莱卡”的流浪狗身份后她多么担心这可怜的小家伙会遭遇“人道毁灭”,以及在得知我决定收留小狗后她发自内心的喜悦。我们俩的房子虽然只隔着一道灌木树篱,却因为我的不善社交而一直鲜有谋面;现在她使用了差不多每一个褒义词来赞美我,反倒使我心生愧疚。
摩泽尔博士的发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为我赢得了关注的目光。许多拥有宠物的同僚,无论是否在之前的工作中就已与我相识,大都聚集到了我的留言板下。不少人都愿意提供帮助、给予建议,还有几个则坦诚地表示:他们在过去只把我当作一个坏脾气的天才和缺乏个人魅力的上司,但我对莱卡的救援已经最大限度地改变了这些负面看法。
真是意料之外的收获。露易丝曾说过我的运气向来不错,可我从不知道会有这么好。
第二天,我就得到了饲养一条流浪杂种犬所需的全部帮助。大批免费的狗粮和罐头肉、宠物配方牛奶出现在我的门廊上,还附着不少向莱卡表达祝福的小卡片;同社区的邻人还送来了宠物玩具、室内运动装置、环保尿片、食水槽、软垫、毯子和其他一些可供莱卡使用的物品。按照捐赠人不约而同的说法,所有这些都是他们家中长年不曾使用的“剩余物资”,可我也发现不少东西几乎是崭新的,有的甚至还未开启包装。
最大的一件礼物来自我的“老朋友”和忘年交约瑟夫·钱伯勒。我此前一直以为他只会摆弄计算机程序和创造虚拟世界,事实上他还是个拥有从业资格证书的高级木工技师。壮实的老头带着装满手推车的木料和全套工具登门拜访,接着就花了3个小时,在我的花园里为莱卡搭起一座漂亮、舒适的犬舍。他坚持认为,小动物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更需要属于自身的空间。
据说钱伯勒博士本人并不喜欢宠物,但他有不少孩子。
“现在牠可以呆在自己的房子里了,这样妳才不用再担心这家伙会把妳的客厅和书房给毁了。”钱伯勒博士在收工时对我说,“不过,妳最好也能找人来剪剪草坪、清理一下灌木。”他环顾四周,对着我那杂草丛生的院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否则的话,草丛里的坚硬石块和碎玻璃会割伤牠的爪子,破伤风能要了牠的命。而且这里是东南亚,到处都有蛇。”
他的提醒把我吓坏了。自从我搬进这里以后从未亲手打理过花园,这片800平方英尺大的“空地”只有在艾丝黛拉和瓦伦汀娜休假时才会得到一次全面整修,而由于不言自明的原因,在最近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里都处于事实上的“抛荒”状态。既然莱卡能够堂而皇之地穿过树篱钻进来,那么蛇和其他更可怕的“小型生物”自然也能不受阻拦地前来拜访。
送走钱伯勒博士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此前几乎不曾关心过的“美娜多航天社区生活指南手册”查找并联络专为基地服务的园艺公司,请他们务必尽快赶来挽救我的花园。中国公司的速度很快,园艺师们用1个小时勘察了施工现场、2个小时制订了方案并绘成蓝图。在我签字认可后,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开始按我的意愿对整个花园进行清理和改造。
当人们忙于工作时,莱卡则负责捣乱。陌生人的出现只是在最初让牠不安了一小会儿,很快,叼走亮晶晶的小工具或是咬破装花种的纸包就成了牠妨碍工作进展的惯用手段。我不得不把牠暂时关进一楼盥洗室,以免牠因为好奇而错误地靠近那些正在切割草地的机器人,愚蠢地伤到自己。
园艺师们修剪了树篱、平整了草坪,清除完所有的杂草、垃圾,为从住宅后门通向花园入口的那段距离铺设了一条麻石小径,并且在地下安装了供水和排水管道,以及由管家AI控制的自动喷淋装置。他们根据我所选定的风格设计并搭建了东南亚式的木架凉棚和小型苗圃,移栽了龙船花、五色梅、黄婵和旅人蕉,还有一棵长着粗壮树干的棕榈树——足够对付莱卡磨爪子的小恶作剧了。他们也在花园的一角砌了带有自动净化循环功能的水池,从管道口不断涌出的水流使我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山泉”。
作为这次工程的起因,莱卡的小屋被安放在了整个花园中最舒适的地方——凉棚下方。犬舍外设置了邻居们赞助的食水槽和动物厕所,还接通了水龙和橡皮水管,方便我在为牠洗澡时使用。食水槽由管家AI控制,只要事先将狗粮和饮水放入固定的胶囊容器,一旦到达餐食时间,AI就会按照主人的预先设定打开容器,使食物和水进入胶囊下方的“碗”。这是件为现代上班族设计的方便工具,但准备食水的工作依旧是AI暂时难以替代的。当然,无论技术怎样发达,人类总还需要通过亲力亲为来保持对某些事的乐趣。
整个工程花了不少钱,不过共同管理委员会支付给我的薪水和津贴足够解决所有的开销。唯一还会令我头痛的麻烦在于:莱卡在花匠们走后仅仅2个小时就把橡皮管当成了牠的新玩具,又因为好奇而屡屡跌进水池。幸好池子很浅,橡皮管与水龙的智能接口也足够牢固,只是要让牠适应这里的新环境,看来需要我投入更多——时间。而且假如某天我忘了拴好牠,牠就会在下雨的时候跑到犬舍和棚子外边,在水中欢快地打滚,上蹿下跳,把自己弄得浑身湿透,然后再钻进屋来危害我的床和地毯……因此我开始在社区指南上查找更多的服务内容,比如说,宠物训练课程。
我的努力在留言板上收获了很多好评,还有人对我焕然一新的花园拍照并将照片上传到科学家们的社交网络。“摩根博士为家中的新成员准备了一座天堂”,是那些不嫌麻烦的邻居们为这件事所准备的“标题”。许多人在这条“新闻”留言表达对小狗的祝福,也顺便称赞我的“好心肠”,甚至还有几个我在动力部门的直接下属,表示这件事让她们在为我工作时“更感到自豪”。
我发现自己实在无法理解这群宠物爱好者的精神世界。
而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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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共同管理委员会的简称,即Joint Management Committee。
注2: “Laika”(莱卡),是一条由前苏联送入太空的实验犬的名字。1957年11月3日,这条小狗搭乘“斯普特尼克2”号飞船飞出大气层,成为历史上进入轨道的第一个地球生物。由于技术条件的限制,在飞行开始后的5至7小时内,莱卡因压力和温度急剧上升而死亡。40年后的1997年,俄罗斯人在莫斯科郊外的航天和太空医学研究所为牠建立了纪念馆。莱卡孤独的短途旅行证明,哺乳类生物在得到充分技术支持 的前提下,能够抵御太空环境和飞行任务所带来的身体变化。这一发现为之后的载人航天工程提供了宝贵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