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里

“这是哪？”

我喘着气问。跟着林沐雨一路疯跑，现在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刘海湿乎乎地贴在额头上。我体力不行，浑身是汗。

她倒像没事人。额头就几滴薄汗。

“是我家哦。”

“诶！？”

“先不说啦，快跟我来。”

她一直没松开我的手，拉着我上楼。

门开了。房间又大又亮堂。

我脚却像钉住了。

“你…父母…”

我犹豫着出声。

“爸爸妈妈不在家哦，我一个人住。放心进来吧。”

她换上拖鞋，从鞋柜里拿了双新的给我。

我还是有点不敢动。从来没进过别人家，太陌生了。

林沐雨看着我。没说话。她转过来面对我，牵起我的手，轻轻把我拉了进去。

“学校…”

我想道歉。她现在本该在学校上课的。老师和同学肯定急死了。她是好孩子，我是坏孩子。是我带坏了她。

“没事。”

她又靠近了点。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

我的脸“唰”地红透了。我知道自己肯定臭烘烘的。好丢人。拳头捏得死紧，微微发抖。

“去洗个澡吧。”

“……”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欸~难道说，要我跟我一起洗才愿意吗？”

“没，没有。我知道了。我去洗。”

我赶紧说。我知道自己臭。只是用别人家浴室，太不好意思了。

“我给你找几件我自己宽松点的衣服。抱歉哦，我身材比你矮一点。”

“嗯，没事。”

我走进浴室。打开淋浴。热水很快浇在身上。

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摆在旁边的台子上。

我挤了点洗发水。这味道我常在她身边闻到。很香。让人安心。

现在这味道要留在我头发上了。想到这个，心里有点痒痒的。

我只能把双手轻轻按在胸口。别再乱想了。

突然，洗手间的门开了。磨砂玻璃门外，林沐雨的身影晃进来。

“衣服，我就放这儿了。”

“嗯，好。”

我应着。下意识抓过旁边的浴巾裹住身体。

不是害羞。我知道我们都是女生，身体都一样。

我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我身上的伤。就算隔着磨砂玻璃，就算她看不清。也不想让她看到。

很快，我的身体和头发都沾满了和她一样的香味。

我拉开玻璃门。她的衣服叠放在洗手台上。没有内衣。

也是。怎么会有人把贴身衣物给别人穿。

我换上她的衣服。

果然小了。就算对她来说是宽松的，对我还是紧。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着她给的白色短袖和短裤。

稍微抬下手，肚子就露出来。一弯腰，短裤感觉就要露出屁股。

这打扮，更像性感风了。

也不是不能穿。就是腰上不知什么时候又紫了一块，看着真难看。大腿内侧一道道伤口也全露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自己，绝望又涌上来。

果然，我这种坏孩子，不能再继续玷污这个纯洁的天使了。

大概是听到水声停了很久，林沐雨打开洗手间的门。

“殷璃，洗完了吗？”

我就站在她面前。

“洗完了呀，抱歉哦，我的衣服好像还是短了一点。”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赶紧往下拽衣角，想遮住那些丑陋的伤。

她看到了吗？肯定看到了吧。再怎么拽，大腿内侧的伤在这裤子下面根本藏不住。

像放弃挣扎一样。我慢慢松开扯着衣角的手。让她看吧。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来拉住我的手，把我带到客厅。

我们并排坐下。她声音轻轻的，很温和。

“今天怎么想着来找我了，是想我这个女朋友了吗？”

她脸上挂着暖暖的笑。一点点治愈着我。

“衣服…我想还你衣服。”

不等她开口，我又补了一句。声音有点抖。

“但是，被人弄脏了，我只能下次再还了。”

“不对哦。”

她忽然翻身。跨坐到我身上。

“这个时候要说，我就是想你了，才对哦，殷璃同学。”

“诶？”

她搂住我。身体慢慢靠过来。嘴唇几乎贴着我耳朵，声音像呢喃。

“难得逃学了，不想做一些只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吗？”

我说不出话。她的声音像恶魔的低语，一点点清空我脑子里的理智。

能感觉到她身体传来的体温。

好热。但好舒服。

想离她更近点。

不行。不能这样。

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在反对。

可是好舒服。

她的手轻轻摸我的脸。身体越贴越近。能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正压着我。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胸前的那里硬起来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继续了。我不想伤害她。

可你本来就是坏孩子啊。

另一个声音又冒出来。

他们不是总在伤害你吗？为什么允许他们伤害你，就不允许自己伤害别人呢？

你本来就是坏孩子，做点坏事也没关系吧。

你都让她这个好孩子逃课了，还有脸说什么不想伤害她？你不是已经伤害她了吗？

不，不要，我没有。

“叮铃铃！”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一下子把我拽回现实。

她也停住了。慢慢从我身上下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喂。”

“嗯。”

“我知道了。”

“我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了。”

“没事。”

“嗯。”

电话很快挂断。

“是谁？”

我问。她眼神少见地躲闪了一下。

“我爸妈。”

“抱歉。”

“为什么道歉。”她捧起我的脸。

“因为是我才让你逃课了。你本来现在应该在学校里学习。”

“这样吗？那你现在可得好好补偿我。”

她的神情……好像接了爸妈电话之后，就有点冷了？是我的错觉吗？

她又靠过来。手放在我肩膀上，慢慢用力。我就这样被她推倒在沙发上。

衣服掀起来一半。我的肚子完全露在她眼前。她跨坐在我身上，压着我的大腿。手指轻轻摸上我腰间的淤青。一阵痒痒的感觉滑过，接着是被按住的痛。

我忍不住叫出声。

“痛吗？”

她还按着那块淤青。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痛…”

她的嘴角，好像微微翘了一下？指尖在我的皮肤上发颤。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行。”

她忽然用手捂住脸。不停地小声念叨。

我看着这样的她，有点懵。她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这感觉只一瞬。她放下手，又露出开朗的笑容。

“吓到你了吧，嘿嘿。”

她把我拉起来。手指擦掉我眼角的泪。轻轻抱住我。

好像在低声说。

“现在这样就好。”

温暖的体温在我们身体之间传递。我也慢慢抱住了她。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样就好”是什么意思。但我心里那个肮脏的部分，已经冲破了笼子。

我想把她也变成坏孩子。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我想要她只属于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