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命运的转折点

到底过了多久？

我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

该去学校了。

身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沾着泥土和干涸发暗的血迹，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我没力气换，也不想换。

心口那片巨大的空洞，比任何伤口都痛，像黑洞一样把我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我刚在座位上坐下，阴影就罩了下来。

是秦月。

“殷璃，衣服怎么这么脏啊？”她声音故意拔高，带着恶意的甜腻，“该不会……昨晚没回家吧？”

话音未落，她猛地伸手揪住我的衣领！一股大力传来，我整个人被她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她整个人压上来，滚烫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你逃不掉的。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再想那个女人了，懂吗？”

她的目光扫过我衣领下露出的锁骨位置，那里还缠着纱布。她忽然笑了，伸出手指，带着十足的恶意，狠狠按了下去！

“呃——！” 钻心的剧痛瞬间从锁骨炸开！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这里的痕迹……”秦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也要好好覆盖掉才行呢。毕竟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了。你说对不对？”

不！不要！那是沐雨留下的！是我仅存的、带着痛楚的念想！

我想喊，喉咙却像被水泥堵死，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拒绝的权利？我早就没有了。

上课铃响了，秦月才慢悠悠地回到座位。

整节课，她都低着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后背发凉。一种比被殴打更深的恐惧，顺着脊椎往上爬，连灵魂都在瑟瑟发抖。

午休铃一响，秦月就粘了过来。

“走，一起吃饭。” 不是邀请，是命令。

我没有选择的权利，像个提线木偶，被她拽到了教学楼后面那个熟悉的小亭子。

好恶心。

这里……明明是只属于我和沐雨的秘密角落。

现在却被秦月玷污了。

心如死灰。

我坐在那张承载过无数温暖和疼痛的长椅上，机械地打开饭盒。

“啪！”

秦月突然扬手，一巴掌把饭盒打翻在地！

饭菜混着泥土，狼藉一片。

“诶？” 我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狼藉，心脏被恐惧攥紧。

她到底想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头皮猛地一痛！秦月揪着我的头发，用力把我扯向她，强迫我仰起脸，对上她那双疯狂的眼睛！

“呃啊……” 头皮的刺痛让我不得不屈服。

“你这种下贱的母狗……”她俯视着我，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弧度，“怎么能用饭盒吃东西呢？”

她弯下腰，用那只沾着泥土的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混合着沙砾和草屑的米饭，伸到我嘴边。

“来，吃吧。”她的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狗就该这样，吃主人手里的东西才对。”

她诡异的笑声还没落下，那只抓着饭的手就猛地捅进了我的嘴里！

粗粝的米粒和沙砾刮擦着口腔内壁，她的手指像恶心的虫子，在我嘴里疯狂搅动！每一寸地方都被她强行探索！

“呕——” 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

可她像是故意要折磨我，手指更深地往里捅！几乎要戳进喉咙深处！

“呕……呜……” 我拼命压抑着呕吐的欲望，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最终，胃里翻江倒海的东西再也控制不住，猛地喷了出来！秽物溅了一地。

“哈哈哈哈！”秦月抽出手，用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笑声癫狂，“殷璃，你好恶心啊！哈哈哈！”

眩晕和恶心还没散去，一股熟悉的气息……飘了过来。

有人来了。

“哎呀，看来你收到我的‘邀请函’了嘛？”秦月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 那个身影沉默地站在亭子入口，像一尊冰冷的雕像。

秦月猛地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狠狠扳向那个方向！

“看清楚了吗？很恶心吧？”

秦月的声音充满炫耀，“她可不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使’，所以离她远点，听到了吗？”

刺眼的阳光让我眯起眼，但那张刻在心底的脸庞，还是清晰地映入了眼帘。

“沐……雨……”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邀请函？什么邀请函？

秦月……是故意的！

巨大的羞耻和恐惧瞬间淹没了我！身体抖得像筛糠。

“而且啊，”秦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宣告主权的得意，“小璃她，只属于我哦！”

“嗤啦——！”

她猛地扯开我的衬衫衣领！锁骨处刚被按过的伤口暴露在阳光下！她竟然粗暴地一把撕掉了上面的纱布！

“不…要…” 我的声音微弱得像蚊蚋，瞬间被风吹散。

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火辣辣地疼。心口更是痛到麻木。

下一秒——

“唔——！” 锁骨处传来被尖锐物体刺穿的剧痛！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襟！

秦月抬起头，舌尖舔过嘴角沾上的血珠，像品尝美味一样。她挑衅地看向林沐雨，笑容如同淬毒的罂粟：

“很美味哦。”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像惊雷一样在亭子里炸开！

秦月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你这渣滓。”

林沐雨的声音响了起来。冰冷，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刃刮过骨头。她的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总是盛着阳光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暴戾的黑色风暴。

但秦月却捂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仿佛被打的不是她。

“呵呵……明明是优等生，却有暴力倾向呢？”她抬起头，眼神怨毒又得意，“看来大家眼里的‘天使’，不过是个伪装得很好的恶魔罢了。我怎么能让你这种东西……留在我家小璃身边呢？”

她故意用“我家小璃”这种亲昵到恶心的称呼。

“啧！” 林沐雨的脸色更难看了，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怖表情，陌生得让我心颤。

林沐雨的眼神锐利地扫过秦月，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突然，她像猎豹一样冲上前！一把攥住秦月的衣领，将她狠狠抵在亭柱上！声音压抑着狂怒：

“那你有什么资格？你这垃圾！”

“就凭这个！”秦月猛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那几张要命的照片赫然出现在林沐雨眼前！

林沐雨的动作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原来……是这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是用这个……威胁她的？”

“哈哈，这不都是你的错？”秦月得意地笑着，“是你自己把把柄送到我手上的！”

“哈哈……哈哈哈……”林沐雨也笑了起来，笑声空洞而疯狂，“是啊，是我的错。哈哈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话音未落！

“砰——！”

林沐雨毫无征兆地一拳狠狠砸在秦月的脸上！又快又狠！

“啊！”秦月痛呼一声，完全没料到林沐雨力气这么大，直接被揍倒在地！

“你干什么！疯了吗！”秦月尖叫着，慌乱中举起手机，屏幕正对着林沐雨，“录着呢！你的暴行全录下来了！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林沐雨没有说话。回应秦月的，是带着风声的一脚！

“咔嚓！”

手机被精准地踹飞出去！

紧接着，林沐雨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凶兽，扑了上去！拳头带着积压已久的暴戾，一拳！

“砰！”

又一拳！

“砰！”

再一拳！

“砰！”

沉闷的击打声在亭子里回荡，秦月的挣扎和叫骂声越来越弱，最终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直到秦月彻底瘫软不动，林沐雨才喘着粗气停下。她站起身，走到摔在地上的手机旁，抬起脚，用厚重的鞋跟，带着碾碎一切的狠劲，重重跺了下去！

“啪嚓——！” 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彻底报废。

做完这一切，林沐雨转过身。

脸上的暴戾和阴霾像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她一步步走到蜷缩在地上的我面前，蹲下身。那张沾着点点血迹的美丽脸庞上，重新绽放出人畜无害的、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声音甜美得如同最诱人的糖果：

“我们逃走吧。”

视野瞬间被汹涌的泪水模糊。

巨大的委屈、恐惧、痛苦，还有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喜，混合着血腥味一起涌上来。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情。

但在那一刻，笑容却无比明亮的她，就是我的神明。

“嗯。”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微不可闻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