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之空/花梢】耀夜的花帆ちゃん:肆意綻放(if逃學成功)

第16章 綻放:希望的選擇權

十六、綻放:希望的選擇權



曾經她以為那道光不為她所有,能夠永遠燦爛如初。

只需要默默守望著就好,直到光芒殞落,在她面前逐漸消逝,終至熄滅。



一把刀忽地就從眼前唰地橫切,旋轉跳躍插進石頭深入數吋,難以輕易拔出,數百年、數百萬年後大概會變成石中劍的存在。

哇天上的爺爺奶奶我在見證活傳奇欸,騎士在心中吶喊助威,如果雙腳沒有發抖就更好了。

這名如果沒有戴盔甲大概鼻子被那鋒利的刀刃削歪,差點成為可憐犧牲者,更正,是受害者騎士C,伊尼蒂翁保衛戰先鋒部隊隊長,作為少數擁有魔法天分的火系魔導士。

本可以享受優渥的俸祿安心待在戰場後方,可是他從祖輩都以成為騎士身分為榮,於是毅然決然踏上戰場,年紀輕輕就能帶領數百人軍隊,建功立業,受封騎士,他以自己的成就與身分為傲,至今仍活躍戰場之上。

以人類的勝利作為結果,作為王國西方要塞的伊尼蒂翁保衛戰結束已經好幾天了。唯恐魔獸逗留,騎士C接到騎士團長沙知的命令,留下來巡守伊尼蒂翁村莊與賽諾德海岸(Senode Cast)交界處。

「C隊,報──大事不好了,魔獸殘黨出現了!」

「集合,排好陣型!」

就在某個月黑風高殺人……更正,眼看夕陽西下,工作一整天頭昏腦脹容易收到詐騙電話,被詐騙的時間點,果不其然遇到魔獸殘黨,兩軍二話不說交戰起來。

比起少數才擁有魔法天分的人類多數只能依靠戰鬥技巧與武器,魔獸軍能說是為戰鬥而生,天生的戰士,不但能使用殺傷力強大的攻擊魔法、體型高大又強壯,有以一擋十的優秀戰鬥能力。

「綠之惡鬼不是說會經過這裡?老大說她帶著一隻兔崽,哈哈哈從那邊下手吧──」

魔獸嘻笑打鬧玩弄人類陷入嚴峻的時刻,刀光劍影,魔法閃光到處交錯。

可惡竟然還有空閒聊,看來被小看了呢。軍隊被分散了,暴躁騎士C手中凝聚明亮的火光,壓縮再壓縮將圓形的火球凝聚,又逐漸抽絲剝繭纏繞到劍上,橫砍,「炎上!」揮出一排火焰擊倒魔獸包圍網,殺出一條血路,他迅速下令,身先士卒,將落單的人集中五人一組,排兵列陣。

「快點傳令兵,呼叫支援、呼叫支援!」騎士C將火球丟到天上爆發騎士團獨角獸圖騰的光芒融入火紅的天空,那是王國騎士團的緊急求救訊號。

就算是只有幾十人,更正幾十獸的殘黨,也是魔獸王底下三大魔將之一靛帝的精銳部隊,立刻讓將他的軍隊陷入苦戰。

逢魔時刻,一日中最後的燃燒,夕陽相當燦爛耀眼,就如同他的軍隊只能唱起暗夜前的輓歌。正當他絕望於能否撐到支援部隊到來時,平地忽地掀起強烈的龍捲風讓視線都睜不開、看不清,救星從天而降,騎士C她榮幸看到了活生生的傳奇──梢歐托穆尼。

見證活著的傳奇雖然知道很強,但沒想到戰鬥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啪躂啪躂,踩在草地上清脆的聲響隨著來人從容優雅的姿態將一切都收服了。梢她只是出現在這裡,戰局瞬間就翻轉過來,暴風輕易能將兩、三公尺的高大魔獸通通捲走,留下一地狼藉,她身上卻毫髮無損彷彿只是散步經過罷了。

真是太厲害了!不對,不是讚嘆的時候,「歐、歐托穆尼大人,感謝您、您的協助!」騎士C交代副隊長收拾殘局,趕緊跑過去拳頭別在胸前行禮,不知道是不是戰鬥累了,他多往前走兩步,忽地一陣踉蹌差點跪下,劍插在地上才支撐住不倒下去。

「無須多禮,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只是趕路休息的時候聽到吵鬧才順手幫忙,不必在意我,去忙吧。」

「感謝諒解。」

騎士C做為隊長理應要招待對方,不過他還得收拾殘局避免魔獸醒來偷襲,得盯好一切程序。

離開沒多久,「梢前輩!」一名少女從遠方夕陽落下的那一方揮揮手跑過來,或許是髮色吧?如夕陽般飄逸的秀髮……啊真好啊年輕人,真是青春。咦,是不是在哪裡看過……?

「梢前輩,抱、抱歉……我、睡過頭了。」

「花帆さん,你確定不是暈車昏倒嗎?」

「梢、梢前輩,你、你不要笑我啦!」

「啊啦……最近訓練量比較強,休息一下也無妨。」

「嘿嘿……剛剛梢前輩在幹嘛啊?這裡人好多喔。」

「呵呵沒什麼,我只是出門幫忙打掃一番。」

「唉?」

您確定這叫做打掃嗎?騎士C也只是想想不敢說出口,方才那種跟魔獸戰鬥後血流成河的慘況,就這樣被梢隨手一揮就解決了,對啊確實是如打掃般輕鬆。

好怪喔,偷看幾眼,好怪喔。騎士C忍不住多看幾眼,忍不住讚嘆那女孩是勇者,他想,面對歐托穆尼大人竟然還能夠談笑風生。

這倒也不是說梢多恐怖,相反的,以王國幾位個性獨特的大人物來說相當好相處,謙虛有禮貌,只是身為魔導士的直覺告訴他──地震,光是梢站在他面前,他就忍不住發抖,那是對真正強者的直覺,他靠著直覺打贏了許多跟魔獸的戰鬥,同樣是騎士,但他多少對於自己擁有魔法天賦感到驕傲。

沒表現出來,但同儕面前多少會有優越感。直到直面梢,這時他才知道天空有多麼廣闊,自己有多麼渺小。

梢只是站在那邊氣場就很強,讓人不自覺就會下跪臣服那種程度。說起來他進入軍隊之前,擔任小小王宮大門侍衛時,就聽說過梢另一個名號了。

說起來歐托穆尼大人,她是……那是、那是什麼來著……?

「報,隊長出大事啦,有一隻魔獸逃走了!」

「逃走就抓回來啊!」

「很抱歉辦不到,逃跑的魔獸會隱形!」

「為什麼還能那麼理直氣壯,你蠢嘛──」騎士C連忙下命令,「注意,全軍戒備但也注意手邊的魔獸不要讓它們逃跑!」

不敢大意,騎士C擺好架式注意周遭情況,吼叫從後方不遠處傳來,「梢歐托穆尼,不准動!」

待騎士C轉身,他就看到所謂會隱形的深黑色的瘦高魔獸,從梢身旁的女孩影子中浮現,直接往脖子上架刀脅持人質,刀子鋒利,在夕照的反射下刺眼,銀色的光芒貼得極近,只要輕輕往前送,就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棘手了。原來是影子那種暗系魔法的魔導士,騎士C揮手勢致意眾人別輕舉妄動。

「歐托穆尼大、人……」

橫生變故,「你不是很重視這隻幼崽嗎?梢歐托穆尼,這才是我們的目的,就讓你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吧!」

「花帆さん!」

本以為魔獸要談條件,沒想到是要滅口。

碰地,敵人的刀就從騎士C眼前削過,深深插進石頭數吋。

地震,他以為是他的腳在發抖,實際上是真的地震,平整的地面深深下陷數十尺,魔獸成為地層下陷的中心,想逃卻逃不開,就算再度找尋影子也像蘿蔔帶泥被拔出地面。


對了,那一天騎士C他終於想起來了,梢在敵友雙方軍隊都有的通用外號──「綠之魔鬼」。



曾經她以為那道光不為她所有,能夠永遠燦爛如初。


只需要默默守望著就好,直到──


陰影就該藏好,不該出來。


──梢歐托穆尼,你好像跟那個小女孩,是叫做伊諾希塔吧?感情挺好嘛,你說,如果把她當作祭品……魔王陛下終於等到您覺醒了……呵呵哈哈哈哈……


不要、不可以,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就好,不要──


一次又一次的訣別,卻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接近。


──最終還是給你帶來不幸嗎?


「花帆!」


啪地一聲,梢好像聽到什麼斷掉的聲音,「只能……求得一死了……」世界上所有一切都變成了灰色,事物都慢了下來,五感彷彿被遮蔽似地陷入一片黑暗混沌之中。

「花帆さん、花帆さん、花帆さん……」

「梢前輩,冷靜點!」有一道光把迷霧破開了,「梢前輩,我、我在這裡!」梢被抱住了腰際,直到這時她終於聽見聲音,動作慢了下來,花帆發現梢動作開始遲鈍,才連忙把雙臂架住禁錮住梢,「梢前輩,你受傷了,不、不能再打了!」

回過神來,濃霧散開了,眼前是紅、深紅、刺眼的紅。

腦中名為理智的線斷掉一般,眼淚潰堤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氣,一次又一次砸到對手身上,就算對方掙扎時為了反制她而丟出導彈也不管不顧,只是一拳又一拳破開濃霧連厚重堅固的盔甲都被打碎,化為齏粉隨風漂流。

失去戰鬥能力,就算被來支援的王國士兵們架起套上手銬,「呵呵哈哈哈哈,惡鬼還會流眼淚,這是從輝格曆開始以來最大笑話!」他嘶啞的嗓音難聽又刺耳,「反正我也沒想活,怎麼不給我致命一擊了,明明是殺魔獸不眨眼的惡鬼,是想給那隻圈養的兔崽好印象嗎?明明那麼弱不禁風,掙脫一下不就能打死我!」

儘管被打倒,但是看到梢比戰敗還慘的臉色就忍不住嘲弄幾番,不自在的揮動手臂被限制住的感覺很差,輸人不輸陣,他喊:「果然你們這些人類就是道貌岸然的可惡傢伙,來不及了,她看到你殘暴的一面,還會再被你豢養在身邊毫無異心──」

對啊,已經來不及了。

失去自我。看到花帆被魔獸包圍,遭受偷襲,梢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失控,或許是天氣太差了,落在海平面上的殘陽過於刺眼把她的眼睛刺得通紅。

「星球意志選擇的是魔獸,不會站在你們這些人類身旁,魔獸王大人我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了,總有一天魔王陛下會復活帶領魔獸族重返榮……光,布林風氣!」

還叫囂著不服的魔獸突然朝著梢丟出一個看起來便不妙的毒霧,霧氣經過之處寸草不生,本就嚴重破壞的地形被毀得更加徹底,梢伸手擋住霧氣,手套被溶解了,但她人卻沒事,一揮手就將霧氣反彈。

「不、不不,怎麼會,怎麼會沒事……難道、那個記號,是、是那位啊啊啊啊啊──」空氣中隨風消逝的是魔獸的悲鳴與嘶吼。

「歐、歐托穆尼大人,感謝您、您的協助!」

果然是會害怕地逃離吧?梢看一眼旁邊與她交談的王國騎士們,都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對上眼神就後退,怕她一個箭步就把人揍得頭破血流,就算是騎士禮也因為恐懼顫抖而顯得不倫不類,他們基本上是連滾帶爬地逃離現場,遇到彷彿比魔獸更可怕的存在追趕。

「這就是綠色惡鬼、鬼嗎?好可怕……爺爺奶奶我相信了,大人確實是傳說中的殺神、魔鬼……但是、但是有勇者了,哇哇……我在見證傳說吧?」


──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就好……為什麼要對花帆さん……


──對了花帆さん肯定嚇到了吧,會逃走嗎?肯定會吧。


「……梢前輩,還好嗎?」

顧不了擦拭血跡,梢只是喘著氣,僵硬地扭頭像是要確認什麼,「嗯。」可是她不敢看花帆的表情,小小的探頭近在咫尺。

害怕啊,她怕在她總是開朗的面容上看到恐懼與害怕,看到不安與疏離。

「……梢前輩?血……」

梢瞥了一眼花帆,施法將她身上沾到的血跡弄乾淨。

「是你身上的……你受傷了。」聽花帆一說,梢又看看自己雙手沾染的鮮血,儘管魔法很方便,輕易就將汙穢清理乾淨,但實際上這不是魔法就能消除的錯誤與罪孽。


──怪物啊,快逃啊啊……那個魔鬼,是歐托穆尼那個魔鬼……連太陽都害怕的消失,綠之魔鬼啊啊啊啊啊!


好像回到那一天,尖銳的慘叫與悲戚的哀鳴,現在還縈繞耳邊,直到恐懼將人淹沒歸於沉寂。

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花帆追隨著梢的腳步,或許是身高問題,花帆基本上是小跑步才能跟上梢的腳步。

果然太早了不行不可以這樣,她頓悟到會永遠失去花帆的那一刻。

「梢前輩,冷靜點!」花帆抱住她的這一刻,她想起自己在當時魔獸軍襲擊村莊時,為了讓花帆成長,強制讓她戰鬥而面對殘忍與血腥是做了多麼愚蠢、揠苗助長的事情。

這是她的責任。如果當時花帆因此出事,她會一輩子原諒不了自己。

──是的,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望著殘陽落海,逐漸黑暗的天空,為她的神情蒙上陰影,深深地無法抹除。

不應該是這樣。她一直很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讓花帆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樣子,可是現在卻失控了。

「花帆さん,我真是個笨蛋呢。」

兩人就漫步在賽諾德海岸邊,夜晚的沙灘夾著零星光芒,在夜空繁星、大海鏡射三方環繞之下,就像是被星空包圍似的。

黑、深黑,寂靜的黑,這種浪漫又深沉的夜晚或許最容易勾起人最深的感性。

「……我是不是太逞威風了?」

「唉?」

懊惱,梢已經盡量保持普通人的標準了,還以為早已收斂過去的血氣方剛。

扶著額頭,她好像越來越無法收斂自己的脾性,看到花帆被脅持,她不知道為什麼無法控制自己,那樣暴力的一面肯定會嚇到花帆さん吧,花帆さん是很善良的孩子,就算沒有說,實際上或許心中在害怕著、遠離著她。

看到她的真面目,知道她的不堪與殘忍,還會留下來嗎?

感受著身邊氣息的靠近,她想果然花帆さん既善良又溫柔,現在的追趕不過是擔心占了上風罷了。

「抱歉,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很讓你失望、抱歉,嚇到你了吧……如果想離開的話,我會安排好你前往王城的事情……還有找別的師傅,綴理還有……很適合吧,然後──」

「等等等等,梢前輩再說什麼呢!安排……那你呢?」

然後我就會默默地看你繼續前進,偶爾有煩惱陷入苦惱,訓練就算辛苦也持續下去,總是綻放如陽光般的笑容,既燦爛又狡猾。



──不要看過來,不要用那種表情看過來,這邊就只是一道陰影。


「梢前輩,聽我說!」

黑暗中突然映入一道光,為什麼要朝著陰影伸手呢?陰影就該藏好,不該出來。

「你要讓我變狗狗嗎?我們不是約好永遠在一起,我不想變成胡蘿蔔色兔兔!」

「梢前輩聽我說啦!」花帆岔著腰,直到現在梢終於能看清楚花帆的表情,比起害怕更多的是鬧脾氣的鼓起臉頰,「確實,梢前輩那樣子很駭人。」

很少在溫柔的梢身上看到那種既嚴厲又憤怒的神情,逃過死劫,花帆剛開始確實被梢的模樣嚇到了,可是她知道的並不是無意義地喜歡殺戮或暴力才如此。

「果然……害怕吧?」隱含著眼角的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我知道梢前輩是為了保護我,所以我不害怕。」

觸碰,原來眼淚也是溫熱的。

伸手就在眼前,原來她那麼近。花帆抹乾了梢那道淚痕,「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怕梢前輩受傷……」

「唉?」

她呆愣了一瞬,「唉、我,我沒有嚇到你嗎?那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們都嚇到了喔。」

「騎士們是真的覺得梢前輩很厲害吧,才會被你散發的氣場嚇到……那梢前輩不是超厲害嗎?這叫做霸氣吧。呵呵……」

一直覺得梢很成熟優雅是如同她姐姐,更正,如同母親的存在,原來稍微改變一個角度,原來梢前輩確實是跟她年紀相仿會煩惱會在乎別人的看法,並非無所不能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種親近感。

「呵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的,花帆さん笑什麼啦!我、我可是很認真的煩惱……」

「哈哈哈對、對不起,我只是沒想到梢前輩也會有這樣的煩惱,覺得特別親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花帆擦拭眼角的水漬。

「當然,我會不會讓你害怕。我時常會想這種事情……我是不是太逞威風。」

「我呢,也覺得梢前輩很厲害,是我學藝不精才會陷入危機,謝謝你總是保護我、陪伴我,讓我知道我並不孤單,況且太逞威風也沒關係!」也沒多想,花帆噘起嘴,「我會把梢前輩的威風吸走。」

這樣我會無法離開你,這份閃耀真的是能為我所有嗎?

「花帆さん……噗。」梢掩著嘴,輕笑著,明明是很痛苦的事情,好像那些痛苦跟煩惱,碰在花帆身上一下子就被撫平了。

你知道嗎?花帆さん──你總是說我在陪伴著你,但我陪伴你的同時,你也在陪伴我。

「不過梢前輩,明明是魔導師卻喜歡用拳頭說話呢?光是用拳頭就很強了,嗚嗚如果加上魔法不敢想、不敢動。」

「鍛鍊身體也是魔導士重要的一門課,不能老是依賴魔法。」梢捧著臉,「一山還有一山高,我並沒有那麼強,我還有待修行。你也是……既然打起精神──」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一處礁石邊,忽然花帆眉頭一皺發現案情並不單純。

花帆抱頭,「啊啊啊該不會又要鍛鍊吧?跳、跳海那種,游游泳二、二十公里?」

「呵呵。」梢輕笑著,找了一塊石頭安靜地坐下,花帆也認命垂下肩膀找個比較輕鬆地落腳點,脫掉披風打算跳海。

梢拍拍身邊的位子,「花帆さん不是那邊喔。」


為什麼我會如此示弱,害怕離別卻又講了出口,不需要歸處就只是祈禱你留下。


「你過來這裡。」


又有什麼新型整人……啊不是,是修行技術嗎?花帆瞇著眼,瑟縮著她的小身板。

「今天不鍛鍊了,好好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梢彈指間變出一把豎琴,她望向天空,撥了撥琴弦調音。


對不起,我是如此的心機深沉。盡善盡美的表面,只是藏著暗流湧動、意懷不軌的心。


「夜色很好,我只是想彈首曲子,你願意當我的聽眾嗎?」


或許我只是一味將希望的選擇權利交付予你,請原諒我的怯弱與狡黠,不求歸處,只願有你的相伴。


「哇梢前輩果然會彈琴呢,一定很好聽!」聽到不是修行,花帆蹦地滑跪貼著梢坐著,「我要聽、我要聽!」

「嗯怎麼會覺得我會呢?」

「總覺得好像聽過梢前輩唱歌?」花帆搭著下巴思考,「我是在作夢嗎?總之,會唱那麼好聽歌聲的梢前輩,應該會樂器吧!」

「不愧是你嗎?雖然樂器是多少都會一點,獻醜了。」梢調整音色,「那麼請聽這首《水彩世界》。」



《水彩世界》


連結著你我的現在

這就是這樣的故事


……


春風中飄舞的櫻花色

夏空吶喊的湛藍

暮秋燃燒的緋紅

冬季的銀裝素裹


滿是空白的一整天

方才逝去的一秒鐘

只要和你在一起 都能成為我心中的寶物


……


海邊浪花拍打著礁石,豎琴琴音流淌在耳邊,似清泉、似微風又似皎潔的月光,錚錚地清脆悅耳,伴隨著宛如吟誦的史詩的歌唱,讓人不住屏息傾聽。

流星啪地劃過夜空,吸引人,背對著月光的她,碧綠的雙眼又像是金黃一般令人感到耀眼炫目。

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持續到永遠,在這接近永遠的一瞬,眼中只餘下那道人影。


梢彈畢,只見花帆前傾著身子,合不攏嘴。

「怎麼了,發呆了?」

「哇啊啊啊啊啊!」回神,她連忙大迴轉拍手,「好聽、好好聽,超讚,嗚哇人生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歌聲,累積疲勞好像也被治癒一樣。」

「這樣,謝謝你……太誇張了啦,我還以為唱得不好,你都開始發呆,臉也很紅。」

揉了揉那通紅的耳朵,梢的突然靠近嚇得花帆僵直不敢動。

「不不不,太好聽了!嗚嗚……梢前輩太近了。」花帆總不好說她被梢表演的身姿給魅惑得暈頭轉向了,心臟跳得有點快。

奇怪真如梢前輩所說是生病了嗎?怎麼可能,花帆作為病弱大戶相當了解自己的身體,這絕對不是生病的預兆,「沒、沒有生病。」連忙擺手搖頭。

「我只是在想……真是個美好的夜晚,夜色真美呢。」

順著花帆的視線,梢望向眼前繁星點點的夜空披掛起藍色的帷幕,妝點一輪藍月,「是啊,月色真美呢。」將自己的袍子解下來披在花帆身上。

「對啊,時間能停下來就好了……唉咦咦咦咦咦!?」

「唉跟花帆さん家鄉的習俗有關,那是不好的意思嗎?」

「不、不不不對、不對,是對對對,啊不對不對不對……不是,不是不好、不好的意思。」

怎麼會在這時候講出這種話呢,等等、梢前輩跟我不一樣,並不清楚其中意思。她想,但也說不下去只是掩面,一掩面梢的味道就像是將她包圍一樣,存在感更強。

「反而是、反而是──」

「花帆さん不用勉強,等你想告訴我再說吧?」

「嗯嗯總有一天我會告訴梢前輩的!」

「我會期待那一天。那接下來──」

起身,梢帶著花帆起來拍拍雙方的灰塵,趁機捏了捏她通紅的耳朵。

「那麼我先稍微巡邏一下,畢竟夜晚森林還是有魔物出沒。」

「我也、我也跟著吧!」

「沒事,我很快就回去了,花帆さん如果睏了可以回馬車休息。」

花帆望著月光灑落在梢身上,如同女神如夢似幻的身影,等看不見人才想起來梢的魔法袍還搭在她身上,就像是梢還在她旁邊一樣。

「月色真美嗎?」

──我會期待那一天。

花帆歪了歪頭,瞳孔地震,「好……唉?」


……會有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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