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解放:不忘初心
六十五、解放:不忘初心
貪婪嗎?怎麼會這樣想,以她的年齡考量婚事真的算晚了。
……前輩……前輩,我真的可以遇到我的命運之人嗎?
那是誰?
──看,就在眼前喔。
美麗的,如同綠寶石的光澤在黑暗中也是熠熠生輝。
從小躺在病床的日子,故事上所憧憬的戀人……更浪漫一點來說,她的命運之人,以現在的眼光來說實在太過遙遠,花帆並沒有任何僥倖的意思,畢竟她是王室成員,婚事上多少還是要考量政治因素。
打雷,窗外的轟鳴炸開,花帆被那聲雷暴嚇了一大跳。
啊,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現實呢?她搖搖頭,或許是作夢的年齡過了吧,明明半年多前還是纏綿病榻的小女孩,可能是戰爭的殘酷,鬥爭的醜惡讓她認清現實,人也變得冷漠無情了。
「幸好有騎士長與聖騎士長調度,這次魔獸王之戰戰後重建也步上軌道,過了冬天,等春天櫻花再度開放的季節就是冊封王太女之禮,花帆你有什麼想法嗎?」
腦中只能浮現一個端莊的、優雅的聖潔身影,身穿皇家的太陽黃如同夕陽餘暉的宮廷禮服就是神女下凡。
「我的想法嗎?希望,希望我的妻子,太女妃能穿著夕陽餘暉般的橘黃跟湖水綠搭配的正式的宮廷魔法袍,她一定很適合太陽黃的寶石。跟我總是一驚一乍不一樣,一定是一舉一動都穩重又優雅。」
「喔竟然不是先想你自己的事情?」挑了挑眉,竟然將王室象徵的顏色給予另一半,女王反問,「那你想要穿什麼樣的衣服。」
「我的話,果然紫藤色跟若竹色的王太女袍,嗯嗯應該很適合人魚綠寶石……」
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基本上是反射動作回應的,可是花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喜歡上這種顏色搭配。
「真具體啊,也是,你也到這個年紀了,你最近的成長也很大變得穩重許多,不需要妄自菲薄。十六歲啊……以訂婚年紀來說,確實算晚了。」
命運的交叉點,本以為就跟姐姐大人一樣,自己的孩子也會在十五歲殞落,以前只希望這孩子健康快樂就好,加上身體不好就一直耽擱著,沒想到卻發生了奇蹟,世界樹憐憫她們一家,帶來的奇蹟,治好了這孩子的魔力過多症。女王掩著逐漸濕潤的眼睛,手帕輕輕壓著眼角,她想現在如果這孩子願意,該是考慮婚約的時候了。
「其實自從魔獸王之戰你立下大功以來,大臣跟其他國家開始探聽你的婚約,以前是因為病治不好、不希望你顧慮太多,也不願意耽誤別人,現在好了也希望你快樂就好,如果不喜歡也不勉強。」
「媽媽你這樣太溺愛了啦……」
「怎麼會呢?我的孩子,花帆不管有多大的成長,多麼成熟,允許的範圍內還是可以讓我寵愛一番喔。」
女王彈手指,總管便抱著一大疊冊子進門放下便告退。她將手搭在冊子上翻閱裡面的畫像,「紫藤花色的頭髮跟若竹色眼睛又是魔導師,說起來你講的特徵還真像她啊……可惜了。」
「她是?」
「前代的西方領公爵,本來約定你是要跟她的孩子訂婚的。」
當然了,那時候只是一個口頭約定,如果這孩子,被詛咒纏身的孩子可以活過十五歲,跟那孩子也處得來就會跟公爵家訂婚。女王思忖著摸了摸懷中,「奇怪?」
「本來,那現在為什麼沒有呢?」
「那孩子夭折了。西方領公爵因為孩子早逝傷心過度,抵抗魔王軍入侵領地時,或許也是心灰意冷,在保護領民時光榮戰死沙場……公爵家單傳好幾代了,因為沒有後代就此滅族。」
「這樣……西方領公爵,媽媽在找什麼嗎?」
「本來要給你訂婚孩子的婚書契約,雖說是口頭約定但世界樹大人還是有賦予婚書,就等著孩子們長大,唉可惜了……儘管用不到還是想給你看看。那個連名字都還沒有的孩子……」
「連名字都沒有留下來……?」
真的嗎?並不是懷疑女王的話語,花帆的心中有所疑惑,她認為自己應該是理所當然地知道公爵孩子的名字,可是卻完全沒有印象。
風聲呼呼鼓動著玻璃,揚起那及腰的紫藤髮絲,背對著光的女人,就站在背後,凜然的身姿,耀眼的光芒,用令人放鬆、安心而沉穩的嗓音告訴她,「我就在這裡。」
「花帆。」
胸口痛。花帆摀著胸口,眼眶熱熱的,有想哭的情緒可是哭不出來,從何時起連眼淚都乾涸了。
「沒事喔,我會替你隱藏起來。」
為什麼呢?總是覺得心中空蕩蕩的,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可是一點都想不起來對方的樣貌,呼吸、脈搏、心跳明明是那麼清晰的迴盪在胸口,那曾經有過的溫暖,卻想不起來對方。
孤單悲愴,不,是非常非常的悲傷又孤寂。
「你決定了嗎?」
搓揉變得朦朧的視線,花帆望向坐在對角辦工桌的女王,只見她遞過來一本名冊說:「這上面的人考察過人品,剩下的就看你的意願就好,多認識認識一些人也行。就算是訂婚,也是神聖而重要的關係需要好好考量。」
正當花帆要接過,指尖相觸之間突然手心刺痛,身上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接著一張紙從花帆懷中飛了出來拍掉了名冊。
這時轟隆、轟隆隆,碰地一聲窗戶炸裂了。
生活沒有戲劇,意外突然而至。在場的人立刻就警戒態勢站了起來。
只是天災。原來是雷,奔雷,本只是在外頭虎視眈眈,現在直直衝進辦公室,隨著名冊鏗鏘落地,它便被雷擊光榮犧牲,不一會就變成灰燼跟著大開的窗戶隨風而逝。
「是魔獸進攻嗎?女王陛下,護駕護駕!」
碰地門被撞開,聖騎士長沙知帶著護衛騎士衝進辦公室。
本來躺在一邊沙發當睡美人的綴理不見了,拔出槍朝沙知甩槍突刺。沙知則抽出短劍,馬上側過頭,反手將槍格擋開來,兵乓碰碰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打了起來,一時間分不出勝負,沙知率先讓步往後一躍,拉開彼此距離避免再被橫掃一番。
「喔呀,綴理是想玩耍嗎?」沙知收起劍,求饒似的舉起雙手說:「抱歉喔,我還有護衛女王陛下的工作要做,先停手好嗎?」
回過神,沙耶香拉著綴理後退,「綴理大人,沙知聖騎士長是來了解狀況的,不是來……叛亂的?」
違和感,眉心突突地跳,沙耶香本想讓綴理收槍的手垂了下來,在她的心中有個意外又不意外的印象,沙知喊魔獸進攻的下一秒是要吹起叛亂的號角。
「嗯……對啊,為什麼我要攻擊沙知?」綴理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朝沙知刀劍相向,直覺只要沙知喊護駕就是要掀起革命似的,就是有這種直覺。
不能理解的情況,這瞬間時在發生很多事。花帆看得目不暇給,在女王授權下,花帆指揮進門的聖騎士長幫忙收拾殘局,還好唯一的犧牲者僅僅就記載婚約候補名冊一本。
「抱歉媽媽。」花帆盯著在身邊飛翔的書頁,調皮地像小鳥那般撲騰著作為翅膀的薄薄紙片,飛到了花帆肩膀上棲息,粗糙的、凹凸不平的頁面與書本特有的暖香,磨蹭著她的臉頰。
這是世界書考驗最後時最後得到的世界樹之書,或許只有一張紙應該稱為世界樹之頁,自從得到的那天之後就沒有特別反應,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反應這麼大。
「沒事喔,可能世界樹大人有祂的考量。」女王笑道:「祂希望你多留在我身邊幾年吧,畢竟冊封跟訂婚之後你可是要搬出王宮建造王太女府邸的。」
附和一般,世界樹之頁便再次拍起翅膀,飛到花帆面前在她胸口前停著,她伸手世界樹之頁就從身上剝離一張紙,輕輕的另一張書頁就緩緩飄落在花帆掌心,看清上頭的文字,觸碰上頭的署名與簽字,「這是婚書,有我的簽名還有另一個是?」
是誰,看不清楚,凜然又端正的字跡,可是觸碰著卻覺得心中一股懷念還有淡淡的酸澀。
「啊就是那個,跟西方領公爵孩子的婚書,什麼時候在你身上的?」
「就是這個嘛,媽媽原來你已經幫我訂婚了喔。」
「什麼什麼,唉~竟然已經簽名了,唉原來是名花有主了。」
「不要取笑我了啦,媽媽……這不是媽媽訂的嘛?」
「沒有喔,世界樹大人給的婚書只有名字沒有簽名的,而且沒有當事人心甘情願同意,契約就只是形式,實質不會成立。」
「唉?」
「咦?」
你看我,我看你的,沒有人知道花帆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是誰。
女王別起手抱胸,「既然已經名花有主了,花帆你開始想想王太女府要建在哪裡。」她拿了一串鑰匙給花帆,「嗯嗯西方領公爵在貴族區的王城舊宅可能很適合,你巡街部署治安方案的時候,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完全不意外。不對不對不對,對對對,啊不對不對不對,啊對對對,等等等等順序不大對吧。
「你女兒突然就有了婚約對象,不應該驚訝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