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姑且算是约定吧

余弦的话，我个人觉得算是很漂亮的那种。

一个人的等级，多半从小时候就能看出来。

我的等级观念不是很重，因为我基本没法认知到这种东西。

不过无论从外貌还是学习成绩上，她都可以安放在学校的上级阶层这里吧。

不过也有长相优异或是成绩很好的人不受人喜欢，所以我还是搞不懂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不懂的东西最好少发言，沉默中观察也是一种科学主义的经验。

虽然很古怪，她却讨人喜爱。

从外貌的样子来说，我觉得细瘦伶仃这种说法很适合她。

她并不是那种柔和丰润的大小姐型的家伙，从小时候第一次见的时候，穿着黑色连衣裙，坐在单杆的高处，那种很危险的地方。

感觉就像蜻蜓一样，漂浮着的。

黑色的，细长的。

然后她从顶上跳了下来，扭伤了脚，被方沐带去家里涂药了。

总之按她后来的说法:

虽然下不来，也不太敢下来，但是出场的帅气程度是必须的。

在莫名奇妙的地方有着勇气。

高年级的男生带着玫瑰花来告白，结果被她当作零食一样一朵朵吃掉了，然后问还有吗。

于是成功吓跑了追求者。

一转入新学校，就赶着学生会选举的末期，大胆报名了选举，冲进其他社团的活动室拉票。

在一周内居然拉到了半数以上的票数，最后却在演讲中口出暴言惨遭失败。

还有突然在雨天冲进操场狂奔，引起了模仿者的追随，最后浩浩荡荡拉起了一支雨中狂奔大队。

小时候的她有着一种神秘主义的氛围，像小魔女莫娜一样，莫名其妙就会把其他人牵入自己的世界观里。

有时会采集一些未知的观赏植物，把叶子磨碎拿来作为“炼金术学习材料”。

有时候则是收集遗落粉笔以打开深渊宝库，最后因为把粉笔灰堵在了钥匙孔里，最后三人都被困在了体育器材室。

我觉得她像外星人一样琢磨不透，好像没有理由一样。

我讨厌没有理由的东西。

某种毫不讲理突然涌现的东西，明明没搞清楚理由，一下就发生的事情。

这时候，要么能做的，就是找到理由，要么就是装着一无所知。

面对着余弦突如其来，不清不楚的告白，我决定两个一起用。

“啊，这个是，新品种的外星人笑话？”

“不是哦，我认真的。”

认真的话就不要在那里笑嘻嘻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烦躁。

“那这么说，你是同性恋吗？”

“是啊。阿圆接受不了吗？”

“恶心。”

虽然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说到底是别人的事，但不知怎么就想要更恶劣地讽刺她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图太过明显了，她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虽然说喜欢的人恰好是女生这种说法会更好接受一些，不过我确实打从一开始就只喜欢女生。”

“你是这种类型的啊。”

“那阿圆呢？有喜欢的男生之类的吗？”

“姑且还是没有的。”

男生的话，估计也会感觉恶心。

并非是性别的原因。

只是喜欢一个人必须得需要理由，外貌，才智，财力水平。

就算是觉得温柔也好，表现出坚强也罢。这都是诸多理由的一点。

没人会单单喜欢一个名字，只是喜欢上表现出来的理由而已。

一想到这种事，就感觉有种让人恶心的虚假感。

相对来说，互相承担责任之类的说法就合理许多。

人付出然后得到，听上去就合理许多，无论家庭还是婚姻，为了在艰难的社会中活下去，不得不互相承担责任，定下约定。

这样就合理许多。

“因为我是新手啊。”

余弦之前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只是埋头于自己的世界里，现在才注意到现在这句话。

“要是想表现出成熟的一面，最好事先练习几次。到底来说，一蹴而就的完美是不存在的。”

“所以准备拿我练手来着？”

“阿圆不是没谈过恋爱嘛。像口香糖一样又不会轻易受他人改变，感觉如果能获得足够把阿圆拿下的能力，之后就可以在情场驰骋遨游了。”

明明嚼了之后揉圆搓扁都可以，却要说不容易改变吗？

话说又擅自给人这种失礼的比喻。

“兔子也不吃窝边草啊，你首选目标就要从我开始吗？”

“毕竟已经打算吃窝边草了，索性就平等地吃光吧！”

说起来她实际的目标是方沐吧。

“要是我拒绝了呢？”

“那我只好鼓起勇气朝着小沐发起冲锋了。”

“对着风车冲锋也不会有结果的。”

“所以我这不是先准备从稻草人开始嘛。”

如果把爱看作某种能使他人改变的能力，对他人的爱就是能够使得他人染上自己的味道，变成自己的形状。

那么余弦大概有正常人十二倍的爱吧。

就算开个后宫团，全部人来共享她一人的爱，我觉得也不算什么不合理的状态。

相反，我个人大概连半份的也拿不出来，拿出来也只有一股劣质的香精味吧。

我觉得小沐是很喜欢余弦的。

自从家庭发生变故，她对余弦的依赖好像更重了一些，而余弦突然消失也让她难过了很久。

这里要鼓励她直接朝着风车冲去吗？

不知道为什么，不太想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在这场交换友情的三人会里，她们有任何责任继续带上自己吗？

小沐很温柔，大概目前的情况还会继续。

我没法确认一件事的必定。

只有她们二人的并排站，我也没法接受。

“总之...多久？”

“你这是接受的意思咯。那就让你迷上我我再狠心把你甩掉这种吧。”

“对自己的魅力太有自信了吧。说个准确数字吧，我讨厌牺牲自己的青春给不确定的事情。”

“阿圆你有在做任何青春的事吗？”

“女高中生被人看中身体然后买下——这不也挺青春的吗？”

“是这种方面的青春吗？”

“你不会单纯看中我的身体所以才说这种话吧。”

虽然我觉得自己大概没什么可被看中的，不说女性，对男性可能也一样。

“怎么会呢。从现在开始，我要锻炼自己的甜言蜜语，所以阿圆的身材等级在我口中会上升一级哦。”

“这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我再次追问。

“就这两个月吧，班上的人不是要排练嘛。我们都很闲，阿圆要把我训练成恋爱大师哦。”

“我姑且也没有这种经验。”

“我会参考教科书的，阿圆觉得不错的部分，就告诉我好了，我会在上面打钩的。”

“先做好约定吧，首先我不是女同性恋也不准备出柜，所以这种事情别让学校的人知道。”

余弦捏着下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我说实话有点后悔了。

“总之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也就是你我以外的人都不能知道这种事。”

“还有朋友吗？小沐以外的。”

“你不也算是嘛...”

“既然答应了我，在这两个月应该算恋人吧。”

“就算是软件，也得看完安全条约才能确认安装。”

“真是麻烦啊，总感觉会有病毒的样子。我能直接拉到底下点同意吗？”

“这样更容易中毒吧——此外，嗯，不准对我动手动脚，我说结束的时候就恢复正常关系。”

“这也是一种学习吧。”

“一想到你未来可能对小沐动手动脚，做奇怪的事情，我就已经在强忍打你一通的欲望了。给我多学学柏拉图恋情吧。”

“牵牵手之类的？”

“如果是一般女生会做的事的话。”

这姑且，算是约定吧。

并不是不想看见小沐幸福，但是再晚上两个月或许会更好。

我觉得这大概也算一种爱，但是份量只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