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猫也有笨拙的一面

在看着呢。

阿圆抱着胸，盯着不远处的猫。

自行车靠在路旁的树边。

没有任何反应的看着，相隔大约两米左右的距离。

想摸的话大概会蹲下来，想赶走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是在等着猫来主动亲近自己吗？

我觉得不太像是。

于是我也饶有兴致地摆出同样的姿势看着阿圆。

脑海中突然有了更加确切形容这一场景的词汇——对峙。

像是西部枪手等着十二点的钟声，然后立刻拔枪对决。我稍微有点期待阿圆扑上去抓挠这只猫。

“阿圆准备怎么做？”

“什么？”

“蒸还是煮之类的，还是说准备油炸？”

“你觉得我准备把这只猫吃了吗？”

从表情上确实很像呢。

“很肥美，不是吗？”

“别用肥美这种词啊。我只是在观察而已。”

“从人类观察降级到猫类观察了吗？”

“因为又突然跑出来了，所以我担心下次骑车的时候把它撞死了。所以我准备观察一下它的动向。”

“果然还是想吃吧——要观察的话不能更靠近一点吗？”

我走近了猫身边，它站起身，在我脚边绕了小半圈，从我两腿间钻了过去。

尾巴绕在了我脚踝边，稍微有点痒。

我蹲下来，挠了挠它的背，没有躲开，看来是亲人的那种。

“不来摸摸看吗？”

阿圆还杵在远处，一直盯过来。

“很脏吧。而且我答应过不去碰野猫的。”

“是发生了什么吗？”

“因为以前摸猫的时候不小心被挠了一下，姨妈带我去打疫苗。很夸张得担心了我，最后不得不约好之后再也不去碰野生动物之类的。”

“很遵守约定嘛。”

“可是还是被野生动物咬了。”

阿圆举起了手指，是前些天被我咬上了的手指，没留下什么痕迹。

但那天的记忆还很清晰。

看着阿圆在意的表情，很有趣，让我有些想笑。手中摸着猫的力度大了些。

“我觉得阿圆不用担心撞到猫之类的——它们在人类社会里生活了这么久，而且不是很灵活嘛。能在树间和楼房间爬上爬下。”

还是站着，阿圆没有靠近。

我觉得她大概也想摸摸猫之类的，但是举起来带到她面前，搞不好两边都会生气。

猫和阿圆。

“猫实际上是很笨拙的。”

阿圆说道。

“说到底是没法驯化的动物，没法克服本能。只是单独行动的话倒可以很灵活。”

“但是被吓到的话，一下就只会下意识行动了。像狗之类的动物，过马路会快速穿过去，所以反而比较安全。猫一下被快速靠近的东西吓到，只会想着跑回巢穴里，反而中途变向然后被撞到。”

“和阿圆很像，不是很好吗？”

“你是想说我是笨蛋吗？”

“我只是在想处理方式。”

“不是要加工成香肠吗？”

似乎玩腻了，又或者是等待的喂食迟迟没有到来，猫扭头离开了。

下次再来的话得准备些好吃的吧。

“回去的话记得洗手。”

“一幅主人的样子呢。”

“也不要把手放到我腰上。”

“那我怎么办？”

“摆出举手投降的姿势吧。”

“是坐过山车吗？”

总之用腿狠狠夹紧了阿圆的腰，确实有些过山车的感觉，要是回家的路上有个大下坡就更好了。

“周末做了什么？”

写着作业，阿圆靠在床边看着漫画。

周末的阿圆没有来，怀疑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吓到了她。不过今天还是正常来了。

“做做家务，睡觉，总而言之没干什么。你呢？”

“做了练习，高跷的。”

“什么？”

阿圆露出一幅古怪的眼神，被她当作怪人，其实我挺开心的。

“要看我表演吗？我家里就有。”

“不要。”

“讨厌我比你还高吗？”

“谁会想看女高中生在自己的卧室里踩高跷啊。”

“挺性感的吧。”

“这种东西私人享用就好了。”

“真遗憾，我想向阿圆展现出性感的部分呢。”

“没别的可展示了吗？”

我放下笔，连着椅子一起转向阿圆。

突然有点想尝试书上学到的东西。

“干...干嘛？”

好像有点被吓到了，她往后缩了缩。

“我在书上看见，互相说对方的优点能增加对方的好感，要陪我练习一下吗？”

“感觉像幼儿园的团建活动。”

“没办法啦，恋爱都是很幼稚的事啦。而且阿圆不是和我约定好了吗？”

“感觉会说出违心的话。”

“搞得好像我一点优点都没有一样啊。”

阿圆把头撇了过去。

“如果你把我奉承得高兴了的话，搞不好会夸你一下。”

我从椅子上下来，坐到了更靠近阿圆的对面。

“生活技能很强，感觉住到一起的话会很舒服。”

“对家人很负责，会遵守约定。”

“独立性很强，有点独狼的感觉所以还挺帅的。”

阿圆有点坐立不安，果然还是要放些诱饵之类的吗？

记得还有剩下一些橘子，要带过来吗？

“腿很细，但是感觉意外地很结实，摸起来大概会很舒服。”

“脖子很长，然后脸也很美型。”

“皮肤很白，手指甲的形状是细长型，感觉很特别。”

“对小孩子之类的很温柔，感觉包容性很强...”

继续说着，才注意到阿圆已经有点生气似的样子，感觉要被挠了。

“诶？生气了吗？”

“没有。”

“从哪句开始的？”

“你自己去猜吧。”

是不小心夸赞过头了吗？其实我更想听阿圆如何夸奖我，我在她心中的评价大概还很高吧，但是今天很可能做不到了。

我想试试挽回一下。

“让人猜不懂心里想法的家伙，又不愿直白地说出来。”

“觉得别人能猜到自己的想法，感觉有点自恋狂了。”

“不愿和别人好好交流，把自己社交能力不足装作自己很成熟。”

“不过这样的阿圆我也很喜欢哦。”

“尽是些坏话啊。”

“我觉得阿圆是不是有点抖M倾向。”

“这部分就算污蔑了。”

“听到责备的话会比听见夸奖的话更开心呢。”

“没有开心。”

“我听见直白的话会更开心哦。阿圆能让我开心开心吗？”

“您的好友费余额不足呢，亲。”

“我能用橘子补上吗？”

“那个能补上的只有维生素C。”

阿圆抱胸思考了一会，我觉得她大概有在认真考虑和我有关的事。

“能有勇气做出别人认为古怪的事情，不是很厉害吗？”

“不要用反问句啊，然后看着我说。”

把阿圆的头扶正。

“我说，你有那种能改变他人的魅力。”

很费劲地说完后，阿圆往后倒下了。

“怎么感觉像是我在被特训。”

“没有拿小卡车追你，所以你心怀感激吧。”

“所以把橘子拿来吧，那是我的报酬吧。”

“那阿圆你对我的好感稍微有上升一点吗？”

我跨过躺在地板上的她，一边回头问道。

“没有。感觉像惩罚游戏。”

“那你就多想几个我令你着迷的点吧，以后惩罚游戏的时候可以拿来用。”

“怎么可能迷上你。”

“如果我踩着高跷送橘子进来呢？”

“啊，那倒可以考虑考虑。”

她轻轻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