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进制的情感翻译

“在找那只猫吗？”

后座的余弦说道。

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周围就被发觉了吗？

“不，因为之前下雨，我觉得搞不好会躲在哪。”

“阿圆在担心吗？”

“说到底只是流浪猫，死活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吧。像漫画里出现的那种给流浪猫架上一把伞的行为不是很虚伪嘛，难道就靠着一把伞就能庇护一切吗，还是说得在伞下生活一辈子。”

“哇，阿圆太冷酷了，这是这周的新人设吗？”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那种刻意学习深夜动漫人设的死宅一样。”

“不会抄到笔记本上每晚背诵吗？比如面瘫人设之类的，太刻意了吧。”

“没有刻意哦。只是活动表情太费劲了，还得想用什么表情。”

“是那种节能人设吗？”

不想回应余弦了，一占上优势就要得寸进尺。

为什么她在学校会有那么多朋友，是现代人的审美喜好发生扭曲了吗？

“别生气啦～阿圆的表情其实还是蛮好看出来的。”

在被余弦戳着腰。

我没回应她。

“啊，这个是傲娇从傲阶段要进入娇阶段的前摇表情。”

“不要给我添加更多的无关人设了。况且能看出那么具体吗？”

“还是可以吧，在这个部分的话。阿圆的表情基本只表现在这里。”

余弦两只手捏住我的脸。

“不要捏我的脸。”

“大概就是阿圆眼睛往下，脸上稍微有点肥肥的，突出来的这两块。”

“不要说肥肥的。”

“像是情绪高涨的时候就会稍微往上一点，情绪低落的时候就往下。生气的时候会稍微有点鼓，害羞的时候会抖动。”

“玩够了吧。”

我捏住她的手腕，有些过于纤瘦了，要是再胖些会更健康些吧，让人感觉触碰就会轻易碎掉。

但我还是无情地使劲捏了她手腕的骨头，因为姑且就是这样的人设。

“好痛哦。哪里学的这招。”

“对付我妹妹们用的。总之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表情可供你看出来吧。”

我自己也在镜子前看过自己。

不觉得有什么足以惹人喜爱的特点，大部分人都是这样。所以必须往外增添更多。

说到底我自己也看不懂自己的表情，一直呆在镜子前也觉得有些羞耻。可能余弦注视我的次数要比我自己还要更多吧。

“说到底就是二进制啦。像计算机不也是只靠0和1就能组成庞大的信息吗？刚刚掐脸的时候，也给你发送了SOS的摩斯密码哦。”

“谁会注意这个啊。话说该喊救命的也是我吧。”

“这可不行。要是阿圆没法学会用表情肌发送摩斯密码的话，以后遇见困难就没法传达出来了。”

“没必要这样传达吧。你不是我的表情翻译大师吗，直接解读出来不就好了。”

“感觉阿圆以后求职的话在面试绝对会被刷下来。”

“那我就带上你负责翻译吧。至少把我对面试官的谄媚之情好好表达出来。”

“那也要带上我吗？以后工作的时候？”

余弦的心情大概不是二进制的，至少我很清楚地看出她现在心情不错。

不过我一想到未来，总会突然就变得难受。

现在在学校里，就一直在度过着漫长又无意义的生活。

没寻找到什么快乐。

未来工作时恐怕还会更加加剧吧，我会渐渐适应，变得更加麻木，更加圆滑吗？

直到其他人都寻找到归宿，我也会继续孤身一人，然后像所有其他一样奔向死亡。

不过至少现在不错，天气不错，心情不能算好也不算差。

“这是给你的礼物。”

“诶？阿圆居然有这种闲钱。不会去买卖器官了吧。”

“不要搞得我好像已经生活在贫困的生死边缘一样啊。况且也没有买什么昂贵品。”

是毛绒拖鞋，黑色的小熊形状。

虽然我想着买些什么别的，或者更符合余弦形象的东西，不过我想她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是给我的吗？”

“既然是礼物的话。那肯定咯。我想着之前一直把你的拖鞋穿走了，作为补偿，这个就当礼物了。”

“真不错啊，那我就拿橘子当交换礼物了。”

“不是终生卷吗？”

“马上就要过季节了，所以没法终生卷。”

“说到底橘子这种水果，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在卖嘛。而且你居然会知道水果的季节，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一定以为水果是水果店里长出来的呢。”

我剥了一个橘子，坐在地板上吃了起来。

“就像冬天的西瓜，不会想吃吧，橘子也是有保质期的。”

“我还以为你会说:因为很有趣，然后就开始大吃特吃反季水果。而且你在冬天不也会在家里吃冰棒嘛。”

“橘子的话题怎么样也好了。还是来看这个吧。”

像机器猫每集拿出道具时一样，拿出一个古怪的机器，上面有手掌的凹槽，还有一些绑带之类的。

“你真是有钱啊...总能买些奇怪的东西。”

“第一句的感叹是这个吗？”

“把辛苦赚钱的双亲当作什么了。”

“方便的提款机器人？”

“态度恶劣过头了。”

“阿圆想在我这里提款也是没问题的哦。”

“机器人大家族吗？”

“这就是遗传的力量啊。”

“所以这是什么，血压仪？”

“是测谎机哦。要是监测到你说谎的话，就会滋拉拉地放电。”

“拷问装置啊...抱歉我没有受虐爱好。”

“是社交游戏啦。阿圆不要受到电子游戏的影响啊。”

“明明是你强行让我玩的。”

“总之就是连上这些装置，似乎能通过心律血压等等要素检测到是否在说谎。”

“像是那种说明很复杂的伪科学。”

“那你就亲身体会一下这机器的恐怖吧！”

手被绑在了机器上。

“我先来想想问题...嗯，阿圆上课有在认真听讲吗？”

“有哦。”

机器亮起绿灯。

“睡着觉也能叫认真听讲吗？”

“余弦你总之就是想看我被电吧，总之不说谎就好了。”

“不是说不相信测谎机的吗？”

“也没必要冒风险吧。我平常也从来不说谎的...唔！”

立刻被电了，手一阵麻痹，低头一看机器正闪着红灯。

“阿圆的叫声很可爱呀。”

“说到底这是怎么判定的，只能用说谎和没说谎来输出答案，感觉不是很靠谱呢。假如我思考一个悖论会怎么样，只有两个选项的机器能知道我说没说谎吗？”

“因为被电了所以气急败坏了？”

“不是。”

我扭过头去，立刻就被电了。

“每次被电都会忍着不叫出声，阿圆这一点很可爱呢。”

“不会有什么遥控开关之类的吧，这不是变成单纯对我用的整人机器了吗？你也把手给我放上来。”

让余弦也把手放在了机器上。

“你没用什么遥控开关吧。”

“没有。”

机器亮起了绿灯。

“说到底如果我用了，也不会让它电我吧，阿圆太天真啦。”

“因为我在旁边看着你，所以这一点我还是放心的。”

“那该我问问题了吧？”

“你之前连问了两个，所以我也要连续两个。”

“好吧好吧。”

“余弦是喜欢女生吗？”

说实话我一直有点不太相信，她为了整我，撒下一个弥天大谎也不是不可能。

“没错。”

“绿灯啊...”

“阿圆在期待着什么吗？”

“我没什么好期待的。”

立刻就被电了，总是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抛出问题，要是做好准备的话就不会有事了。

“阿圆真是说谎成性啊。为人诚恳一点怎么样呢？”

“没有这个必要，该到我问问题的时候了吧。”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余弦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阿圆不是讨厌恋爱话题吗？”

“确实很讨厌啦。”

“居然没被电啊。”

“不要问诱导问题，你先回答我再说吧。”

“确实有啦。对了，阿圆还是很在意那只猫吗？要不要养？”

“谁会养那种东西...唔。”

“阿圆已经电习惯了吗？”

“这种问题说了应该不会被电吧。”

“变得小心翼翼地了呢。”

余弦露出了看着就让人烦躁的笑脸，我伸手去捏她的脸，捏成个苦瓜状倒让人顺心些。

“余弦在学校被当作怪人，果然都是装的吧。”

“没有啦～我就喜欢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呀！”

“反应别那么大，明明电了我这么多次。”

“感觉要被电失禁了。”

“一出口就是让人恶心的话啊。”

“那，阿圆，有没有中意我身上哪个部位？”

“说得好像屠宰场的一样...”

“不要糊弄啦。明明看过了我的裸体，肯定也会有更中意的部位吧，果然是胸部？毕竟阿圆没有呢。”

“对人身上的部位有什么可中意的...”

立刻被电了。

“算是有吧...啊，怎么还电我，这机器肯定是漏电了！”

“我很好奇呢，阿圆会喜欢我哪里的部分，顺便一提我比较中意阿圆小腿背后这一块呢，感觉很有风情哦。”

“都已经测过谎了，没有继续回答你的义务吧。”

“我会因为思考这个问题最终忧郁而死的。”

“思考下流的问题忧郁而死，也很符合你的身份了。”

“所以阿圆脑中的想法是下流的问题咯。”

“不是。”

亮起红灯的瞬间我想抽手离开，可惜手被牢牢绑住了。

“阿圆果然是想被电吧。”

“不是。”

这次亮起的绿灯好像在嘲笑我一样，简直想把机器砸了。

“所以是什么呢，阿圆脑海里有点下流的部分。”

“...是肋骨那里了...因为侧面站着的时候，胸部和腰之间的区域能看见肋骨...有点想顺着摸摸看...”

有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放任着余弦猜测，在她脑中的我的形象会更加糟糕。

“现在让你摸也可以哦～”

如我所料地凑了上来。

“阿圆不想摸摸看吗？”

感觉是为了电我而抛出的问题。

我推开她的肩，她眯着眼睛笑着。

“我要认真问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你喜欢的那个女生，是小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