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所不熟悉的曲子

“好夸张，感觉长短都不一样了。”

坐在小圆桌的对面，余弦伸出了手，刻意比成长短不一样的样子。

我知道她想靠这个来戏弄我，但周围人来人往，我没法在这里直接对着她过肩摔。

“阿圆居然会这么使劲地抓着别人的手。嗯，不过也算早有端倪了呢，至少把两边长短拉成一样吧。”

“我没看过3D电影啦。这不是我的过错吧。”

放着的恐怖电影，似乎好像还有前作来着。完全不知道前作的情况下，直接拉着别人来看这种玩意，余弦应该算脑子里缺根弦吧。

“感觉很有趣哦。有种被身临其境抓住的感觉。”

“总之回去后会帮你正骨的，该回去了吧。”

“难不成阿圆是那种说出去看电影，就只会看完电影就走。说出去吃饭，吃完饭后就会起身走人的吗？”

“不是这样吗？不要给我强加听不懂的阅读理解啊。”

“这才是开始呢！至少先点餐吧。”

陪着余弦进到了我这辈子大概不会进来的女仆茶餐厅。被用着动漫里角色语气的女仆招待了。

虽然目前只是坐在圆桌准备点餐，不过光是这样居然就要收入场费。

余弦的眼神盯着周围来来去去的女仆，这样子招待客人也显得落落大方。

但是因为穿着突显胸部的衣服，感觉完全无法接受。尤其是余弦的眼神完全落在她们身上的时候。

完全是色中饿鬼啊，这么一想，让她付了我的入场费也完全合理了。

我掐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一下回过神来。

“很中意嘛？那种和你喜欢的漫画角色很像的家伙。”

“没有哦？我在想之后让阿圆换上这种衣服也不错。”

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菜单上划着圈。

是谎话吗？还是真话？

我觉得概率可能都在百分之五十。

“哇，价格好贵。”

写着全是看不懂名字的红茶，就不能把口味直接加进名字里吗？

翻过来，是秋季菜单，似乎是一些甜品之类的。说实话，感觉只要给我材料，我也一样能做到吧。

搞不懂，来这种店的意义。

“重点在于服务啦。阿圆你一副马上就要说出很扫兴的话的样子，会被粉丝攻击的。”

“我会拔腿就跑的。余弦就代我受过吧。”

突然想起了刚刚看的恐怖片，趁着女仆们啃余弦的脚的时候逃回紫藤市吧。

“露出了在想吃人笑话的阿圆表情呢。很中意这一口呢。”

会读心术吗？

“比起余弦的肉，我还是更想吃吃甜点呢。”

对着女仆小姐点了山楂糖球，余弦在这个时节还点了山芋栗子双拼冰淇淋。

到时候又会肚子痛的吧，照顾变得缠人的余弦会很麻烦。

“没必要特意点便宜的甜品哦。阿圆可以多依赖我一下啦。”

“我只是比较想吃酸一点的东西而已。”

“顺便一提你刚刚的笑容似乎把那个女仆小姐吓到了。不用笑也可以点餐吧。”

“说什么呢，这可是礼貌。”

似乎响起了温柔的钢琴曲子，叫不上名字。另一位女仆正在角落的钢琴处演奏着。

余弦被曲子所吸引，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余弦家以前似乎也有钢琴呢。”

“是啊...虽然以前被逼着练琴很讨厌。但是我也有点怀念那时候的家。”

“居然会弹吗？我还以为只是装饰性的大号不可燃垃圾。”

“那玩意可要将近二十万哦。”

我不由得露出了尊敬的眼神。

“居然是昂贵的装饰性大号不可燃垃圾。”

“阿圆露出了漫画里拜金女的经典表情啊。”

“明明一直没变过啊。”

橱窗里的倒影，我只是板着一副冷淡的脸在和余弦交谈着。把这样的关系想象成好朋友也有点困难吧。

“来啦！”

余弦终于看见了她那华丽的冰淇淋，而我的甜点也随之送到，此外还有余弦点的，我叫不上名字的红茶。

我对送餐来的女仆小姐露出微笑。似乎又有点把别人吓退了。

“只有在签子上做的很华丽啊。”

山楂糖球顾名思义就是裹着砂糖的山楂球，味道还算不错。但我觉得我能以十分之一的价格复刻出来。

“让我也尝尝。”

还不待我反应，余弦就已经捏着签子叉走了一个。

“酸甜正好呢，感觉里面是不是还加了什么夹心的样子。”

我把小碗推到圆桌的中央。

“一起吃吧。”

说实话看着同时吃冰淇淋和热茶的余弦，会让我有些担心。她已经在几乎瞬间就吃下了大半杯冰淇淋，我觉得该让她缓缓了。

“那阿圆也来尝尝我这边的吧。”

“不要。”

果然点冰淇淋就是为了期待这种环节的吗？感觉对冰淇淋也很失礼。

“有栗子在上面的哦。”

她用长勺铲起一球冰淇淋，栗子也漂亮地停在上面。

“都说了不用吧。”

“小火车来了哦～嘟嘟嘟～”

她举着长勺靠近了，稍微吸引到了一两个客人的目光。

“别在外面耍这种把戏啊。”

我一口吃掉了冰淇淋，太甜了，让我想起了之前大吃布丁的那天。

听着不熟悉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没法静下来。

假如能突然有神奇口袋之类的东西，我比较想掏出一堆枕头之类的东西，把坐在对面的余弦砸翻。

感觉是我不熟悉的余弦。

似乎是曾经的常客，她熟络地在付款后离开，还拿了这家店的名片给我。

“下一步就去看看衣服吧！”

“事先声明，我可没有多余的经费了。”

“只是试试而已嘛。”

“不买的话，就不要随便试试啊。”

“不穿到身上的话，是没法知道合不合适的。”

“这里就靠幻想来补全！”

和推着我背的余弦僵持着，服装店的店主摆着看热闹的态度友好接待着。

总之这里就用我的笑容来吓退她。

“多尝试一下不同的新事物不也是挺好的吗？”

被店主的职业笑容反击了。

这种放着华丽优雅的背景乐，打着暗沉奢华的光线的店，完全不像我了解的服装店。

感觉还是放着超大声流行乐，衣服被一整列排在货架上的那种比较适合我。最好旁边贴着红黄两色的打折标志。

要是换衣服的时候把这个弄脏了，会不会就此破产。我站在换衣间内，有些犹豫。

就去之前那家女仆茶餐厅打工好了，感觉出卖身体的话说不定能赚很多钱。

不过要和这么多人交流啊，感觉自己想象一下就很讨厌。

余弦会盯着我看吗？

“哦，知性风的阿圆啊。偶尔穿成这样也不错呢。”

被盯着看了。

“你那副墨镜哪来的？”

换了身装扮，长发漂亮地披散着，好像女演员一般光彩照人的余弦，却架着一副感觉很廉价的心型变色墨镜。

“在商场门口的小店买的。”

“唉？你已经把这身衣服买下来了吗？”

“喜欢的东西就要大胆出手呢。”

“够了，还是带我去那种店吧。感觉会比较有亲切感。”

我缩回了换衣间，还是运动套装比较适合我呢。

“真遗憾，假如先去时尚辣妹风的店里的话，阿圆会换更多套衣服吗？”

“这种东西靠幻想满足自己就够了吧。”

“感觉我们这么逛街的话，有种女明星和贴身保镖的感觉呢。”

“那你就把那身换下来啊。”

“感觉挺有幸福感的，所以我觉得这样也行。”

来到了商场门口的小店，作为商店街的部分，感觉接受度要高了不少呢。

门口贴着生日石之类的介绍，摆放着一些看上去闪闪发亮的小饰品和各种奇怪的墨镜。

“阿圆想买些饰品吗？”

一同走进了店内，陈设也是很简单的那种。

“我没什么需要的饰品吧。而且感觉戴在身上太麻烦了。”

“确实呢——要买瑞士军刀吗？”

“怎么突然在饰品店里跳转到这样的话题。”

“感觉阿圆是那种实用爱好者，干脆把瑞士军刀挂在脖子上吧。”

“又不是什么求生爱好者。”

“要买吗？成对的发饰哦。”

余弦举着一小串带着银制的花串链条的发卡。

“会被其他人发现的吧。...而且，我也不适合这种东西。”

摸着小小的花瓣，连名字我也叫不出来。

“果然还是要猫耳吧！既然是阿圆的话。”

擅自给我戴上了猫耳的发箍。

我擡头看见了大声笑着的余弦，她也戴上猫耳的发箍。

“挺合适的嘛。就这么带着逛街如何？”

“我会反过来紧紧抓住阿圆的手臂的，要是这一点也不介意的话。那就带着吧。”

“感觉会被误解成奇怪的人所以不要。”

“阿圆的生日是几月份呢？”

余弦看着生日石的介绍问道。

“这都是营销来着啦，我的话，是一月份来着。你呢？”

“我的话是十二月份呢。”

“余弦居然比我小将近一年啊。”

原本还以为她比我更成熟，不过现在感觉我反超也是可以做到的。

“居然一直不知道我的生日，阿圆好冷淡。”

“这种东西不重要的吧，反正我也不过这种东西。”

“一起过吧。今年。”

“等之后再考虑吧。”

到了地铁站附近，余弦买了不少东西啊，却要我给她拎着袋子，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不过猜拳输了，也没办法。

我来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居然真的买了猫耳的装饰啊，这个尾巴也是一部分吗？

“喂，不要偷看啊。”

“我看看怎么了。这些小饰品之类的没必要买这么多吧。”

“那些是送给同学的小礼物。阿圆要送出去一些吗？可以打好关系的。”

“明明不熟，有必要做这些吗？”

我讨厌余弦的这部分，很讨厌。

“阿圆要看我表演一下吗？”

指着地铁站前摆放的公共钢琴，余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总是抛来新的麻烦。

“突然升起表演欲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趁机让阿圆看见我帅气的一面啊。”

确实呢，以前玩的时候，都没有见过她弹过琴。倒是她觉得自己弹琴时很帅气吗？多少有点自恋吧这家伙。

“我会离得远远的看的。”

“不至于吧。”

“你弹砸的时候我可以方便地撇清关系。”

“好像没怎么调音呢。”

余弦试弹了一下。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她使劲朝着我招手，我挺不擅长回应这个的，只好点头叫她赶快开始。

用手机看着地铁的线路表，耳边传来了钢琴声。

好像在小学的课间时听过类似的曲子，但是又并非如此，没法叫出名字。

惹人怀念的曲调，我望着余弦的身影，她自信弹奏的样子。如诗般迷狂地俯身演奏着，全然不在意周围的情况。

人群被渐渐聚集起来了。

手指在琴键上跃动着，真是灵活啊。明明是讨厌的事情，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大概不喜欢弹琴吧，在我面前也很少提过这样的事，一直以来也只是在听动漫歌曲。

我所不熟悉的曲子在渐渐流淌着。

她站起身，四处挥着手，像明星谢幕一样。

“果然是余弦吗？我听见曲子的感觉很像你的风格。”

鼓着掌的几个青春靓丽的高中女生团体凑了上来。

“现在还在附近的高中读书吗？我们还以为你出国了呢。”

“是一个人来这里逛街的吗？接下来要一起聚聚吗？”

“果然高中也加入了器乐社团吗？好厉害啊...”

余弦好像说了些什么。

这些是她的初中同学吗？

感觉这样的话题越听越烦躁了。我本来就讨厌人多的地方，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感觉很不爽。

我要先走了。

把这样的短信发给了余弦。总之先回家吧，感觉太晚回去也不好。

我也不想影响余弦华丽的形象，就让她保持着这样子在旧友前展现一番，她一定也会挺高兴吧。

说不定之后还会对我炫耀呢。

不过你买的新漫画我就要带走先自己看了。

我拎着袋子，朝着反方向走去。

“抱歉，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出来约会来着。”

手突然被拽住了，余弦冲出了人堆。

让其他人露出了错愕伴着不解的表情。

我能做的只有跑了。

几乎是拖着余弦跑出了一公里，就连我也要气喘吁吁了。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借口啊。”

“阿圆不也想走了吗？这样能快速脱身不是挺好的吗？”

“对着别人直球超高速出柜也太离谱了吧。”

“给她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不好吗？反正之后也不会见面了。”

“你真是个糟糕的家伙...”

“阿圆跑步很快呢。要参加学校的校运会吗？”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