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舞台少女不会受伤
“总之不要把后脑勺朝向观众,就算要对话也尽量朝着观众,把脸上的表情展示出来。”
坐在舞台高高的边缘,我看着背后的同学有些不自在地像螃蟹一样走着,相视间爆发一阵笑声。
舞台的灯光打在身上好热,头发感觉也变得烫起来了。
不同班的人聚拢在一起,想着感受一下所谓的舞台氛围。
让学校不大的音乐厅里充斥着空调也压不下去的燥热的氛围。
“尽量不要一起做动作,如果可以的话,只有场景中心需要观众盯着的人做动作就好了。”
我对着其他班的人说道。
好羡慕啊,能有打斗场景。
即使不需要别的东西,只要能有这样的动作戏就足够吸引目光了。
不同班上采取的政策不同,我们班采取的就是所谓的集权制度,完全由老师决定剧目,可具体的练习和安排却要由学生负责。
“声音如果喊不出来的话,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动漫或者游戏里面大喊招数时的样子,然后使劲喊一喊就能找到感觉了...”
到时候表演的部分就选择观点对立明晰,然后情感充沛的片段吧。
就像简明易懂的议论文一样,大家都喜欢强有力的观点碰撞和人物形象。
仰头从背后看向正在喊着似乎略有耳闻的特摄剧台词的男生们,我扶着舞台的地面准备站起身来。
“没有余弦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从舞台旁楼梯处走上来的悠南,双手合十对我表达感谢,比起感谢更像是拜神了。
不过当神的感觉也不赖呢,更何况是被不同班上的人簇拥着,我这是世界范围程度的神来着了吧。
本着社交的经典公式,只要自谦时别人就会想出更厉害的夸奖。
享受着这一点的我,大概也在追求着某种不切实际的幻影吧。
即使清楚这种事,会做的行动也不会有所改变,不如说思考这种有点软弱的事情,大概是受到了阿圆的影响吧。
“没有啦,只是外行人的指点来着,在学校表演的时候勉强够用吧。”
“完全像专业的啦,电影里面那种的。难不成以前有表演过吗?”
“没有啦,只是我妈妈以前挺喜欢看这种的,就稍微地了解了一点点。”
实际上,我在初中时有参加过学校的表演,当时的我并非台上的演员,而是一旁的演奏组,负责钢琴的配乐。
明明是有着某种特长,却反而要因此远离舞台的中心。
承担了某种重要的责任,就逃也没法逃走了。
在这样的心情下,反而诞生了某种醒悟,伪装起来,试着把不想做的东西全部拨开。
“是吗?果然还是余弦更适合当这个组长吧。”
她托起脸来,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我可不擅长组织安排这些事情。我的话,要是压力过大的话就会浑身变透明,然后抽搐着死掉的。”
“诶?这个不能治好的吗?”
“别露出可怜的表情看我啊。”
虽然我挺喜欢在一旁指指点点,然后享受崇拜的目光,不过要是承担责任感觉自己就没法好好做到。
一大群完全不懂的外行,又得让他们中的全部都参与进活动之中。
如果变成组长什么的,想要偷偷跑出去找阿圆玩之类的不也做不到了嘛。
应付着身边其他人的恭维,即使难辨真假,依旧感觉心情变好了许多。
舞台的灯光已经让人有些燥热了,我们班上的排练也基本完毕,我准备着离开了。
想着从舞台边跳下,却一时有些脚步不稳,还没开始着往下跳,就一脚踏空。
手撑住了地面,但还是照着膝盖处狠狠摔了一下,膝盖的皮肤被擦破了,开始渗出血来。
“没事吧!”
旁边的同学匆匆忙忙地从一侧的楼梯上跑了下来搀扶住我。
膝盖边火辣辣的,一直以来在舞台上下跳来跳去的也没发生事情,没想到还是会有失足的时候。
指尖上沾到了血,不知为何跳跃式地联想到了阿圆。
似乎会舔舐着他人的伤口,却又像在品尝鲜血一样,这样的印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在脑海里的。
搞不好阿圆会一面说着这也没什么吧,一面露出关心的表情吧。
想到这样的事,反倒觉得自己伤的有些不太显眼了。
我甩甩头,把自己这稍显病态的想法甩出大脑,在同学的搀扶下坐在了医务室的床上。
“我去把校医叫过来哦。你先在这等等!”
一路跟过来的悠南这么说道。
虽然是经常见不到人影的校医,不过以现在的时间点来说,大概在运动社团的附近吧。
学校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故的样子,因此他们团练的时候,会有校医在一旁预备着。
校医也好辛苦啊,要是未来能选一个不受他人管控,又能轻松赚钱的自由职业就好了。
就在我伸了个懒腰,往背后的床上倒去时,却好像砸到了一团什么东西。
我立刻弹起身来,从被子里钻出了一坨阿圆。
把自己裹得紧紧实实的缩在了医务室床边的角落里,以至于我只误以为那只是叠好的被子。
人是怎么把自己折叠起来的,难道是什么超古代生物吗?
阿圆蠕动着身子似的靠着墙边坐起,半眯着眼睛瞧向我。
“...余弦你是来这里偷懒的吗?”
看样子她没听见之前的对话,说不定是被我脑袋砸了一下才悠然转醒。
“倒是阿圆你,不是两边都在偷懒来着吗?”
医务室也变成阿圆会出没的地区了,有必要在图鉴上记上这样一笔。
她鼓起脸来,虽然沉默着,却显出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虽然算不上什么功劳,但我想着用受到的伤来博取一下她的同情心。
“你看,为了排练,我连膝盖都摔倒受伤了。”
听着像是自己在排练中努力而不小心滑倒了,但实际上只是自己跳下去时受伤了。
不过这句话里至少没有谎言。
“你也会受伤啊...”
阿圆把头靠在墙边,看上去有些劳累,却露出了一点点微笑。
“当然啦,我又不是什么机器人,当然也会流血受伤啊。”
假如是舞台上的完美主角,说不定就不会受伤吧,不过自己就算擅长很多事情,偶尔也会做出笨拙的事来。
这种不言而喻的东西,是得像地理大发现一样高声声明的吗?
不过阿圆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让我有些担心她的健康状况,只是玩笑式地伸手去摸她的头,却被她扭头躲开。
“听话,让我摸摸!”
用手拢作帽子状,阿圆护住自己的脑袋。
“不要。没事摸别人的头干什么,你以为这种事真的能加好感度的吗?”
“你这么挣扎的话会让人有逆反心理的。”
非得摸到阿圆的额头,还得把她的头发也摸得乱七八糟再用手理顺重整。
今天的我非做到这件事不可。
几轮闪避下来,阿圆似乎把自己的脑袋甩晕了,我的手掌印在她的额头。
微微有些发烫的感觉。
不完全确信自己的感觉,再度用手背贴上阿圆的额头。
她拽住被子的一角,脸微微发红。
果然还是不能完全确信吧,我试着把额头贴上去。
“不行,这样会传染的,别贴我那么近啦。”
生病的阿圆似乎力气弱化了很多,没能像往常一样蛮勇地把我按倒。
我捧住她的脸,确切来说是抓住,在她发烫的脸上,感受到一股像是面团发酵似的阻力。
我准备把脑袋贴近时,听见门口处咳咳的咳嗽声。
“那个,校医已经来了哦。要给你的膝盖包扎一下吗?”
在我偏头看向门外时,阿圆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地砸来了一头槌。
两眼一黑,我迷迷糊糊地靠边倒下了。
阿圆似乎反受冲击力,也晃晃悠悠地靠着墙,提起了被子,蜷缩着倒了下去。
在这颇为急迫的尴尬状况下,她果不其然选择了装死。
只要受害人和犯人一起死掉,大家就不会追究起案件的细节了吧。
把受伤的腿伸出去,我倒在床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