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雨后的日子里

被一阵欢快的闹铃声吵醒了，无论是身上还是脑袋都很沉重。

自己是被鬼压床了吗，只能这么猜想了。

感觉手臂完全麻木了，也不记得自己有设定过闹钟的样子，摸索着手机，显示着才早上六点多钟。

“搞什么鬼啊...”

才发现一旁的阿圆，紧紧地抱住着我的手，靠在餐桌前睡着。

怪不得感觉自己好像要被撕扯开来了，回想起昨晚的情况都好像有些模糊了。

“手机，你的手机！”

被拖住了，没法关掉闹钟，我只好拿手戳着她的脑袋。

说实话我想再睡久一些，不用上学的雨天日子里，是个懒散度日的好时机。

但是好像被阿圆紧紧绞住了，感觉手臂都快缺血坏死了。

幸好睡衣足够宽松，我挣扎着把手从中抽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怀里变空了，阿圆突然像是某种神经反射一样站了起来。

“该上课了...”

她抓起手机关闭了闹钟，嘴里喃喃地说道。

平常都是这么早起的吗？

我就算工作日也是要到七点半以后才会起床。

“今天是休息哦。”

听到了这句话后，好像断电一样，阿圆又突然倒了下来，像在学校里一样，把脸埋进了臂弯里。

太夸张了吧。

像是动漫里的人一样啊。

我戳了戳阿圆的脸，因为看见了有趣的场景，暂时没什么睡意了。

手机里的消息框没什么变动，爸爸似乎在那之后发来了生活费。

这个月又能拿双份的生活费啊。

嘛，也算是好事。

我趴在餐桌前刷着手机，看见方沐发来的图片。

是三个晴天娃娃，从大小表情上就能看出分别是我们三个人。

中间这个一脸僵硬的是阿圆吧，是照着昨天的照片画的吧。

“我许愿明天就能天晴哦！”

晴天娃娃的照片下写了这样的话。

今天果然已经没下雨了。

不过还是下久点更好吧，上学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无聊的人一窝蜂地聚过来，感觉像在玩敌人没有任何区分度的丧尸游戏。

即使用不同的武器反击回去，得到的通通是一个反馈。

生活费该怎么花呢。

我翻阅着手机上的网购平台。

黑胶唱片，感觉很不错呢，给阿圆放重金属摇滚吧。

玩偶的连体睡衣，感觉我穿上会很搞笑，有点像恐怖片里游荡的活人偶，不过阿圆穿说不定会很可爱。假期后还会来过夜吗？

测谎仪，感觉不像真的，看了下底下的评论，说被电上瘾了。

想起以前和阿圆玩的恶作剧玩具，样子是口香糖，但实际上是带着电极的。

阿圆会装作一点感觉也没有的样子捏着它，但是脸上的肌肉却在抽搐。

看上去配件很多的桌游，这个，一个人玩不了的吧。

嘛，不过阿圆不是很空闲的样子来着吗？叫她来玩也不错吧。

烦死了。

我长吁出一口气。

用手指在阿圆的脸上钻着。

“都是你的错，在这睡得跟个大番茄一样。喝多了酒在这睡大觉，设闹钟只把我吵醒了，半夜拉着我鬼压床。”

没办法不去考虑阿圆的事情，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也能愉快地度过。

但总是想着有了她就能不那么寂寞了。

整天说些义务啊、私人领域之类无聊的话。那我索取更多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吧。

阿圆在学校里也没那么开心吧，在家里也只是随意过着吧。

想给她提供更加像大人一样的感情，不是那种棱角分明，孩子一样幼稚的东西。

就算喝了酒，依偎着睡着，也没法一夜间就变成大人。

没法让阿圆喜欢上我，让她安心地呆在我身旁。

我看着阿圆安详的睡颜，似乎连梦也没在做。

算了，搞点足够有趣的东西吧。

足以吓到醒来后的阿圆那种程度。

纠结可不是我的作风，有效的行动要比在脑中拉扯好多了。

总之先去逛逛超市好了。

“哈！怎么突然这么多东西？现在几点了？话说我这是在哪？”

“阿圆是喝了酒就会忘事的人吗？顺便我在你脸上画了很有趣的涂鸦来着。”

“真糟糕，感觉和你在一起的话，会一路奔着抽烟喝酒抢银行这条道路下去。”

“很有趣吧。”

我看见阿圆在拿手机确认涂鸦的位置，又是转头又是扭脖。

“你不会画在什么奇怪的位置了吧。”

“要拉开领子看看吗？”

“唔，差劲。”

从阿圆的衣领处一窥风光了，为了防止她发现，我赶紧用新买的甜品指导手册挡住了眼神。

“没有画啦，因为看你睡着正香。”

“桌子上这些是？你居然去超市里买了食材？看来我还没睡醒吧。”

她作势就要趴下继续睡。

“总之为了证明我家的厨具没有积灰，所以我准备尝试做点甜品。”

“今天上午吃这个吗？要不还是做你拿手的蔬菜乱切吧。”

“怎么能说是乱切呢。而且我也已经完全掌握了这本书上所有内容。”

我把这本甜点指导手册像扇子一样举在眼前扇了扇。

虽然只看了布丁那一页。

感觉面粉对我的挑战等级还太高了，搞不好会因为粉尘爆炸把这栋大楼爆破，所以算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蒸蛋吗？”

“不要说出这么老妈子的话啊。而且蒸蛋算是甜品吗？”

“按你的惯例，在上面挤上巧克力酱不就可以吗？”

唔，也并非不行。

“不要露出也并非不行的表情来啊。”

阿圆说道，伸手来拿我手上的书。

“总之材料买全了吧，我也想试试烤箱的用法呢。”

“我可是对照着来买的，所以不会有事的。”

“那，鸡蛋、牛奶、砂糖...”

阿圆用手指点着桌上摆着的东西。

“我怎么没看见淡奶油？”

“这也是奶制品吧，所以我觉得差不多。况且奶油的种类我也分不清。”

我托起手中的炼乳。

“感觉会甜死人啊...”

“然后是给蛋奶液去腥的香草荚或是香草膏？”

“超市里没有卖，书上说好像柠檬皮屑和柠檬汁也可以来着。”

“那柠檬呢？”

“同为柑橘类，我觉得橘子皮也行吧！阿圆不也很喜欢嘛，橘子。”

“不一样吧。”

“都是长在树上的，所以我觉得有相似之处吧。”

“你和牛也同样是长在地球上哺乳动物，你怎么不靠吃草生活。”

“还是天天都有在吃的啦。”

“蔬菜和草也是有区别的。”

阿圆似乎正在用昨晚用的炒菜锅熬制焦糖浆，是很中意这个锅吗？

“阿圆居然要用炒菜锅来做焦糖顶，感觉有点破坏我的幻想了...”

“焦糖说白了，和糖色也没啥差别吧。”

“会破坏幻想的了啦——这么说的话，要做成糖醋汁吗？”

“你的幻想改变得也太快了，不会让你尝试这种幻想食谱的。”

“阿圆好像老妈子。”

“老妈子才会吃糖醋布丁吧。叫你洗好的碗呢？”

“这个哦。”

我指了指顶在头上的白色瓷碗。

“你不是在说笑吧。”

“我平常吃沙拉都用的这个。”

“你准备吃掉一脸盆的布丁吗？”

“也不到脸盆级别吧，顶多是时尚风的帽子那种级别吧。而且这不是大家都有的幻想嘛。”

“你的幻想有点害人不浅了。”

锅里的糖浆逐渐变成了浅棕色。

“因为是两个人一起嘛。所以我觉得大一点也没关系。”

糖浆在手中的碗里摇晃着，凝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底。阿圆的手艺真是漂亮呢。

“这下要放几个鸡蛋啊...”

“既然是两个人，那就来五个吧！”

“不要乱搞啊，按比例的话，牛奶得加到多少啊。”

“反正是对生长有益的东西，就多多益善吧。反正到时候还可以加鸡蛋吧。”

“感觉会陷入什么无尽的恐怖循环里。总之就按容器的大小，放三个蛋好了。”

“那就准备咯。”

“停！你给我把刀放下。”

阿圆突然喊住了我，让我有些不解，我偏过头来望着她。

“你准备拿刀切生鸡蛋吗？”

“既然要打蛋的话，伤害生命也是无可奈何的吧。能被我们吃了，它一定也会心怀感激地转世而去吧。”

“不是这种事情啊，昨晚我煎蛋的时候，你没在看吗？”

“抱歉...当时在想阿圆的裸体。”

总之强硬地从我手里夺取了鸡蛋，阿圆嘱咐我看看牛奶煮得怎么样了，最好不要让它烧开了。

小锅里煮着牛奶，一股很香的味道，有种久远的怀念。好像很久没有闻过热牛奶的味道了。

橘子皮的碎屑在上面漂着，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我打好蛋液了，你那边好了吧。”

“来吧，是合二为一的时候了！”

混合了蛋奶液，我俯下身子闻着，还是有股淡淡的腥味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不要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你这里有没有筛子，好像要筛几遍口感才会细腻来着。”

说道筛子，也就只有这个了吧。

“这不是昨天筛酒的那个嘛，你清洗干净了吗？还是一股酒味啊。”

“哈哈，阿圆也像小狗一样闻来闻去。”

“就没别的可用了吗？”

“葡萄味不也挺好嘛，要再加些果酱吗？”

“总之到这里为止就足够了。味道这东西也不是多多益善，你也不会把黑胡椒酱和巧克力酱放一起吧。”

“会哦。因为都是黑的。”

实际上并不会，我的味蕾还是正常的。

“诶？！真的吗？”

在阿圆还在震惊的时候，我把蛋奶液滤了滤，按比例加入了炼乳。

“感觉会甜过头。所以还是别加砂糖了吧...”

“要尝尝味道吗？”

“谁会尝啊，还是生的吧。”

把混合而成的，已经有了布丁颜色的布丁液倒入了碗里。

阿圆兴致很高地调试着烤箱，不过可能到中午才能吃到吧。

和阿圆一起在盘子里挖着巨大的布丁吃，感觉会充满幻想啊。

我趴在餐桌上，早上起太早了，还是先小小地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