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特殊部队审讯室内灯火通明，台灯直直对准坐于椅上的fork，铮亮白光下对方形容疲倦，长时间车轮审讯将赫柏精力消耗殆尽，喉头微微滚动，舔舔干裂的上嘴唇，她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以免说出那个秘密。

“要成为哨兵，没问题。”穿着白大褂的紫发男子看似镇静的神情下，透出丝丝疯狂，“但你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被死神惩罚的哦~”眼镜女子食指轻点面颊，语气诡异，听得赫柏冷汗直冒。

“还没招吗？”从审讯队员手中接过笔录簿，艾茵斯一边翻阅一边叹气，语气颇为无奈，“两天车轮询问，数位具有丰富审讯经验的向导都不能问出什么，再这样下去，恐怕只能请刑讯科来审讯了。”艾茵斯实在不想惊动那群人，毕竟刑讯科可从来不管《哨兵与向导管理条例》，利用自身能力让嫌疑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已是常规手段，除此之外他们还有更多不为人知摧毁精神屏障，进行精神图景搜查的方法。

摇摇头，一贯优雅从容的京都腔充满疲惫，“她一直不肯开口，哪怕我们成功影响她，但就在她要坦白时，她又会突然清醒过来，矢口否认之前说过的话。”两天的审讯，蒂亚娜、舞衣、静留连同特殊部队几位向导接连提审赫柏，然而每次讯问皆铩羽而归。至于菲特在赫柏被捕后，便被高町部长要求前往作战总部汇报案情，而奈叶则因出席学术交流会，故而两人未能参加审讯。

听到艾茵斯报告，疾风捏捏眉心放下手中文件，良久沉默后，她无奈开口，“等菲特与奈叶回来，让她们参与审讯，如果再没有问出——”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艾茵斯知道她未尽之意，刚刚拉奇已经在着手联系刑讯科，所幸被安琪压下，但若是她们再无法得到结果，那按规定她们必须放出赫柏，届时对于特殊部队声誉将会造成重大打击。

————————

交流会结束后，奈叶收拾好报告稿，边同尤诺交谈边向外走出报告厅。

“等这次案件结案，你应该就会返回圣佩德继续授课吧。”尤诺温声询问，小雪貂安静地趴在他肩上，神情颇为惬意。

“我要再旷工，估计校长就要跑到管理局局长办公室投诉疾风了。”奈叶半开玩笑，事实上若她再待在特殊部队，估计校长真的会直接向士郎要人，作为桃子至交好友，理子校长可不怕高町局长威严。

“那士郎叔叔大抵会直接把你丢回圣佩德。”对于理子校长难缠程度，尤诺体会颇深，旋即他话锋一转，“你什么时候有空？爸爸说他想和你聊聊。”

“我能不去吗？”

听到斯克莱亚教授找自己，奈叶便感到头疼，对方每次见到她与父母一样总要询问她的终身大事，明明身为学术大师，却对学术交流丝毫不感兴趣，按对方话讲，学术何时都能讨论，但如果这次放过奈叶，这家伙绝对会继续单身。

闻言，尤诺不由失笑，“他这回可发话了，你再不去见他，他就到圣佩德来找你。再说爸爸又不是洪水猛兽，他只是很关心你，没必要这样。”

撇撇嘴，教授自然知晓几位长辈待她亲切，奈何她实在不想再听这个话题，这总会令她想起些不太美妙的经历。二人正说着，忽地，前方传来骚动，夏树迈着大步向教授走来。

“教授，请您速回部队。”蓝发哨兵冲教授敬礼，清浅碧眸写满焦急，她望望四周压低声音，“审讯有点状况。”

话音未落，奈叶与尤诺扭头对视，后者伸手将肩上雪貂置于教授肩上，意有所指道，“注意好保持情绪稳定，医生说你休养期间不宜情绪波动。”

“我知道。”奈叶点点头，从西服内衬口袋中取出茶晶眼镜戴上，随后扭头冲夏树道，“我们走吧。”

————————

待奈叶赶到审讯室时，小琳已在门外等候，见到教授到来，她急忙迎上前。

“审讯情况如何？”简单寒暄后，教授没作更多拖延，开门见山直击重点。

“菲特正在里面审讯，但赫柏很不配合，目前也仅仅让她承认自己是哨兵与fork而已。”小琳眉头紧皱，蓝眸蕴着丝丝烦躁。

左手不自觉摩挲尾戒，教授原地思索会后，将戒面转向手心，握住门柄，“让我试试。”说罢，她转动把手跨入审讯室。

审讯室死寂一片，金发向导坐于桌后，视线不离赫柏，二人陷入微妙对峙。听到门口传来响动，扭头见是教授，菲特面上划过讶然。

教授冲中校点头示意，抬步坐于中校旁侧空位，浓郁的檀香味登时将菲特包裹，顺手抄起笔录簿，略略翻阅，“fork，还是个哨兵。”她漫不经心地拨弄本子侧边，哗哗作响，“承认自己吃了cake有这么难吗？”

抬眸，正同双含笑紫眸对上，赫柏本能感到压迫，就像弱小生物看到狮王般，她竭力忽略心头恐惧，佯装镇定说着那句重复很多次的话，“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略略调整坐姿，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些，教授轻叩桌面，“好，那我们换个话题，你之前那些话可不像无罪的样子。需要我帮你回忆下吗？”

“单纯谈论甜品也算犯罪的话，那我想教授您也算罪犯。”

听到这句，教授不禁低笑，停止叩击桌面，“中校，能让她像之前那个男生一样招供吗？”

“这是审讯室。”菲特温声提醒教授，赤眸深处写满警惕，她有预感，此次审讯定然会被教授导向另一个方向。

砰，笔录薄被随意甩到桌上，教授耸耸肩说句真没意思，转而提及另一话题，“既然只能这么审你，我也不能违规。说吧，你觉得杜克会好吃吗？”她忽然直起身子，凑近赫柏，紫眸幽深看得赫柏情绪再度濒于失控边缘。

菲特微微蹙眉，她能感觉到赫柏情绪有了明显波动。教授做了什么？她记得捕获赫柏时，她已经对对方情绪进行安抚，按理讲不应出现狂化征兆。

“我说过，我没杀他。”

“又没说你杀了他，急于反驳做什么？”教授叹口气，语气颇为头疼，“我最讨厌不认真审题的学生，批改这种学生的作业简直是折磨。我想那家伙味道应该还不错，至少对你来讲，芝士慕斯还挺好吃的。”

“对fork来讲，吃什么都没味。”

“但cake有味，而且还很诱人。”

金色柳眉拧得愈发深，金发向导实在摸不准教授这般审讯用意何在。若说引导对方说出真相，这种方式明显无效。疑惑下，菲特决定继续观察。

“话题又绕回来了。”

“没。”奈叶摇摇头，放下手中笔，“老实说，杜克那家伙死了，于我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甚至你高兴还来不及。”赫柏翻翻白眼，“他没少在课堂上骂你蠢货。”

“我能想象。”教授撇撇嘴，表情欠揍至极，“但他就比不过我，无论哪方面。所以我非常好奇，到底是那个家伙为民除害？”

“总之不是——”

抬抬阻止赫柏未尽的话，教授嘲讽语气夹杂无奈，“听我说完，在我问你前，这是一个学生应尽的本份，虽然我不反对学生提出异议，可我讨厌有人打断我发言。想想还真可惜，那家伙居然是芝士慕斯味，叫我说那家伙应该是——”

“纯黑巧克力味。”赫柏插嘴道，心中有股声音一直告诉她快反驳眼前人，告诉她，杜克与慕斯味没关系。

啪，奈叶双手合十，语带激动，“对，看来你我见解相同。下面不要扯到其他人，就我们两个来谈谈如何？”她指指赫柏，又指指自己，唇角扬起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我不认为有什么好谈的。”

“诶~”教授语带惊讶，仿佛赫柏在说一件不得了的事，“相互交流一下不难吧，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吃他？”未待赫柏开口奈叶率先谈起自己想法，若非诸人知晓这位无辜，估计定会认为她就是凶手。

“够了。”赫柏开口打断教授，语带烦躁，“吃掉杜克教授的过程根本就没那么美好，变味的cake根本就不好吃。何况还是吃掉自己喜欢的人。”说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后，她再度紧紧闭上双唇。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冲动，竟将事情一股脑说出。

“一人作罪一人当。”教授笑道，起身行至过赫柏面前，拍拍肩，“就算你现在反悔，照样会被定罪，没准还会判得更重。”

从审讯室走出后，回头望望仍在审讯室整理笔录的教授，金色细眉狠狠铰在一处，菲特敢肯定教授绝对使了什么特殊手段，然而她却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这一点。

“果然还是要二位出马啊。”

耳边传来队员们的感慨声，听得中校颇为烦躁，但她还有保持微笑应答，“主要是高町教授审讯有方。”眼角余光某道身影逐渐放大，她着重咬出审讯有方四字。

刚出来的教授没忽略中校话语，她轻笑一声，“若非中校使赫柏放松，我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您确实成功了。”菲特深深望了眼奈叶，意味不明道，“可我不会认输。”

叹叹气，教授瘫瘫手，紫眸中满是无奈，“赫柏已经承认她就是唯一犯罪人，中校难不成认为我为共犯。”

“在下不敢，谁敢说管理局的太子爷为犯罪分子，祝您今晚好梦。”往日平和的语调略带愠意，说罢菲特便转身离去，徒留奈叶立于原处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