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Love Cake 
第73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她情况怎么样？”见中校出来，奈叶急忙上前问道。
“你满意了？”质问声同步响起，中校冷冷看着教授，见对方面露讪讪，她冷哼声，嘲讽道：“您这风格真让我大开眼界。”
“我事先也没想到会这样。”脸一阵青一阵白，教授攥紧拳头四指死死抠住掌心，低低吼道：“我要知道——”
“知道，您就不会问了吗？”未待教授说完，中校径直打断，她竭力压抑自己怒火，以免引发争执，吵醒刚刚入睡安定下来的孩子。
“我以后会注意。”
“请您以后不要再来。薇薇欧经不起二次伤害。”
“我觉得我们需要换个地方好好谈谈。”话音未落，见菲特想拒绝，奈叶又抢在中校前面开口，“这是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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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请问高町上校您想和我说什么？我还需要照看孩子。”
跟随教授来到天台站定，却久久未听到对方开口，菲特索性出声打破沉默，她竭力克制自己内心纷乱，尽可能保持礼节，可却显出股疏离味道。
听出菲特隐藏于话语之中的不耐烦，教授垂下眼睑，缓缓说出可能令向导暴怒的事实，“调查询问还会继续。”
果不其然，话音未落中校就立即表示反对，“薇薇欧不适合被继续盘问。”说罢瞧见上校依旧面无表情，她又加重语气刻意强调道：“孩子现在情绪极为不稳，如果你想让她生活在阴影中，那你就坚持询问。”
“这是工作需要。”
“到底是工作需要还是你的需要？”语气陡然降至冰点，中校冷冷地望着眼前人，在她看来那些问题与其说是调查事件倒不如是说是在映证某些事实。作为一位母亲，她并不想因为所谓调查而让自己女儿再度陷入恐惧之中，“如果是工作需要还请您将文件或申请批文交给我。”
“我是特战大队督查兼管理局特殊顾问。”未正面回应菲特，奈叶仅强调自己职称身份。
“根据现行执行条例，我有权拒绝口头申请。”
“你未免太过固执，哈拉温中校。”
“到底是谁固执？我不觉得你通过询问一个孩子能够得到更多调查线索。”阖上双眸深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再度睁开双眸，菲特已经恢复平静，赤眸却盈满审慎，这是她面对陌生人与敌对方的常见状态。
“她是目前接触那伙家伙最多的证人。”毫无波澜地陈述这个事实，上校似乎并未留意中校因何转变态度，抑或者注意到但未曾在意。哪怕内心再心疼再愧疚，她表现在外人面前的也只有苛刻到变态的冷静。
心知无法说服教授放弃问询打算，菲特索性选择让步同意接受询问，却提出几个条件，调查询问时自己必须在场、询问官必须经过她同意才能询问以及上校不能参加调查询问。
紫眸快速划过抹惊讶，中校能这么快答应完全出乎奈叶意料。她迅速调整好状态，满口答应前两个条件，然而在最后一个条件上同中校产生分歧。
“我必须在场，——”
上校话还未说完就被中校一口回绝。中校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奈叶怔怔盯着菲特，胸腔急促起伏，面部咬肌亦轻微抖动，半晌才开口，退而求其次地要求自己待在外间旁听，所幸此次未被拒绝。中校自己知晓，教授对她让步颇多，再拒绝只怕会招致相反结果，索性今天已达到目的，她亦不愿再与眼前人做过多交流，礼貌地同上校告辞后，她转身向天台门走去，怎料手刚搭上门把耳边就传来教授声音。
“为什么薇薇欧叫你妈妈？你告诉你们之间关系了？”虽说是疑惑问句，但教授语气却明显透出股判定意味，垂下的眼睑如同厚重窗帘般将内里情绪完全掩盖。
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中校倒未曾料到教授竟会执著纠结于这个问题，莫非还存着将薇薇欧送养的心思不成？想到这，她眼神瞬间冷了几分，红眸沉沉满是风雨欲来，可她并无更多精力与上校在此事上继续纠缠，“我是她的监护责任人。请您放心，手续以及资格完全符合相关条例。何况我并不觉得她叫我妈妈有什么问题。”
“重点在于她是否知道你们之间关系——”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抑或者，我与您有什么关系？”
话再次被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从小到大，还没有谁能在一日之内连续多次截住她的话头，过去是没人能现在是没人敢。本就临进入失控期的哨兵心头当下窜起股暗火，紫眸亦燃起熊熊烈焰，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向导吞噬殆尽。可她终究克制住自己，与中校相同，她的目的并不在于争吵。
“对，我与您并无干系，但那个孩子必须交由普通家庭进行抚养。”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天台响起，毫无平仄，教授可不管中校如何作想，总之她不愿意让那个孩子留在哨兵向导世界，“这点您也清楚。”
“我可以提交申请。”冷冷反驳教授，见对方意欲开口，中校快速出声将对方未说出的话成功拦截，“请记住我只是借调于特殊部队，本质上我的上司仅有局长与美由希部长。请放心，我不会将您与薇薇欧的关系告诉她，您大可继续做您的教授、上校甚至高町家继承人继续您的人生。”
“很好，那我希望您也把这份态度用在隔绝薇薇欧与哨向世界的接触上。如果您真如宣称的那样关心这孩子。”
教授话语中透出股命令意味，加之对方语气生硬面容冷峻，愈发让菲特恼火起来，这个人总是按自己想法的行事，什么也不说只教人照做，驳斥脱口而出，“她比你坚强，接触永远比装在套子里好。我的孩子不会成为别里科夫。”语调亦带上点点刻薄，自从那日闹翻后，一夕之间，向导仿佛对哨兵失去全部耐心与容忍。
听到中校话，教授脸当场便黑了下去，本就不甚明朗的神情变得更加阴云密布郁鸷起来，伸手径直揪住中校衣领往前一拽，中校脚下不稳一个踉跄险些跌进她怀里，很快又被她掐住颈部。紫眸似淬了毒般让人心悸，“是，我无法迈出那一步。非常可惜让你因为这什么都不知道。套子无法被打破，所以请您按我的命令行事，别再私下调查。”
哨兵灼热的吐息喷在向导脸上，颈间被捏住的呼吸不畅感逐渐强烈，而那双紫眸却又让她感觉自己正被只野兽锁定，没由来地脑中突然闪过教授曾经的话，作为太子党我的脾气不好不要轻易挑战我，如此看来这坏脾气终究落在她身上。眸底划过抹自嘲，菲特突然笑道：“那您是怕我查出什么？能让管理局太子爷如此的事情，想必牵涉颇广。”话还未说完，颈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白皙脸庞登时涨得通红。
“管好你自己，否则我也无法保证自己为了安全能做出什么事？中校大人不想薇薇欧失去母亲吧。”狠狠撂下句威胁，瞧见菲特凌厉眼神，教授温和地笑了笑，却在此刻显得可怖狰狞，“作为交换，我不会再管薇薇欧的事，您大可放心地抚养她。”
滴，提示音突然响起，空间显示幕猛然弹出，画面上出现位身着黑色制服的男子。看见视频这头画面，他立即拉低帽子低下头，静静立于原处，等候长官发言。作为X处成员，他知道什么事可以看什么事不能看，显然眼前事属于后者。
“说。”简单粗暴的一个字，但男子明白长官在问他。
“报告处长，我们提取到现场波动，以及铁面人需要您出面处理。”汇报完工作后，他又立即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看着手中文件夹封面。
“你们现在在哪？”注意到菲特因呼吸不畅而发青的脸，奈叶微微松手。
“研究所停车场。”
话音刚落，屏幕闪动几下便立即消失于原处。
歪歪头，奈叶眯起眼打量番中校，陡然松手将人往后一推，望着抚住胸部连连咳嗽的中校，她淡淡道：“若您坚持追查而非服从命令，下次就没这么简单。”说罢，教授转身楼下走去，徒留中校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出神。
汽车疾驰于马路上，阖上双眸靠于皮质座位上，方才天台上的场景不断于脑海内闪回，本展开的眉逐渐遒曲打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按理讲距情绪失控期发作尚有一定时日，为什么现在就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还险些——
猛然睁开双眸，教授怔怔地盯着自己掌纹发呆，纷乱的线条随意恣睢地躺在掌上似乎在昭示些什么，像极了眼前混乱局势以及哨兵心事。虽说从两年前情绪失控期到来便开始变得逐渐无规律，但最近未免太过频繁。原先她以为是精神联接不完全的原因，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教授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文件封面眸色渐深。
难道与封印有关？脑中乍然闪过个荒唐念头，瞳孔陡然放大，她快速摘下尾戒。戒指是极普通的款式，中间嵌着枚紫色宝石正幽幽地隐约折射光线，这枚戒指已经在她指上套了近二十年，亦是她能够隐藏自己哨兵事实的关键所在，抿抿唇，翻手把戒指裹在手中指节攥得泛白，奈叶久久无法回神，往日澄澈已然被纷乱占据。直至车停于X处办公楼前，副官替她拉开车门，光线照进后座，她方才发觉到达目的地，垂下眼睑掩去一切情绪，戴上尾戒，迈出车门时她仍是那个审慎冷静的X处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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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铁面人：X处对自己抓捕的证人的代称，多数情况下用于非常重要的证人。
套子里的人：引用自契柯夫的小说，但这里其实是菲特讽刺奈叶始终龟缩在自己世界不愿踏出一步。
关于奈叶情绪失控的事，她此前就一直有这个倾向，加之与菲特争吵后状态不算好，菲特的话又再次激怒她。最后是调查的事，菲特一直没放弃私下调查奈叶，奈叶作为X处处长一直知道这件事，然而闹崩后，奈叶没有耐心再与菲特继续下去，索性直接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