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就目前手头资料而言，她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西蒙缓缓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小心觑了眼菲特，他默默咽回后续询问。

“医院？她身体出问题了吗？”尽管内心不愿回想起那晚情形，可菲特依旧无法忽视哨兵处于情绪波动期以及面上恹色，当时释放的向导素超过规定剂量，而对方在此之后紧急前往医院又不得不令她多想，教授前往医院是否为一时权衡之策。

“也不算问题。”眼底划过惊讶，西蒙还未见过菲特这般关切一个调查对象，但他也未多想，继续为菲特解答，“高町教授身体不算好，基本每年大半时间要前往医院进行疗养，这次应该也是例行休养。”说到这西蒙语气透出几分钦佩，“而她居然还能成为哨向研究领域的大师，实在不容易。”

听到西蒙的夸赞，中校罕见地陷入沉默，若两人之间不曾发生那件事，若对方不曾同赫柏死亡相关，菲特想或许自己此刻亦会像西蒙哥哥般对教授心生钦佩，然而，教授亲口承认与赫柏非正常死亡有关，身为哨兵却又隐瞒谎称自己为普通人，却令她着实不敢相信对方前往医院单纯只就医疗养。

良久寂静后，中校开口问出疑惑，“她会待多久，现在还在医院吗？”酒红眼眸间写满犹豫，菲特不知自己感觉是否准确，可心头总有道声音在疯狂叫嚣，她没在那。

愣了愣，西蒙于脑中仔细地梳理会手头线索及当前情报，而后开口，语气却略带迟疑，“按理来讲，她应该还在医院。那是家私人医院，涉及权贵较多，进入难度大，我这几天尽量确认一下。”

“谢谢西蒙哥哥。”

望着菲特灿烂笑颜，西蒙不由微愣，眼中快速划过爱慕，旋即恢复往日温和，礼貌地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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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坐于书房，中校停下敲击键盘动作，屏幕上是她梳理的失窃案现在线索，目光快速扫过文字，确定无任何疏漏后，菲特将界面关闭，阖上双眸，捏捏鼻梁，眉宇间倦色一闪而过。特殊部队所掌握的线索乍一看上去似乎对于案件有利，然而随着调查深入那些线索却根本无用。整个案件仿佛笼罩于一团迷雾之中，作案人，作案动机，作案工具统统不知。她们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眼睫轻颤，一道身影忽然闯入脑海，教授会不会有线索？思及这个可能，中校猛然睁开双眸，直起身子坐正，或许她们从开始就找错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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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型精神晶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诱发哨兵与向导觉醒，不，是一定能够影响他们觉醒。尽管目前学界并不认同我的说法，但我敢保证这个想法正确，哪怕我还没有充分证据去证明。”

记忆中戴着实体镜的瘦弱少女满脸坚定地向她述说，而紫眸闪烁着的笃定光芒则令她无法生出任何怀疑念头，后面少女说了什么，她已然无心听下去，面前景象愈发模糊起来，直至最后尽数化为黑暗。

猛然起身，恋人还在身畔沉睡，而司令却无心继续睡眠，披衣起床走入书房，从架上抽下本书，那是两年前高町奈叶教授出版的《精神晶石研究手札》，指尖摩挲书脊，剔透的蓝宝石折射深思光芒。疾风不知道是否为冥冥之中在暗示她什么，令她梦到那段几年前与奈叶的对话，彼时自己对于好友说法将信将疑，而如今这桩案件却令她开始正视起好友当年观点，或许奈叶说得是真的？没准，作案团队目的就在此。万一不是呢？一道声音在驳斥道，那耽误的时间怎么办？两道声音反复争论，试试总比现在好，终于那道声音胜利，纠结于蓝眸中散去，疾风打开空间显示幕给挚友发去封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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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们现在调查进度如何？”办公室中，疾风手持茶杯坐于椅中，望着好友笑问道。

“零。”眉头稍稍抖动，黑暗向导语调波澜不惊。

“啊拉，菲特不着急吗？关于作战部可一直在催促我们尽快破案呢。”

但你的表情实在无法让人联想到心情焦急，上下打量了眼满面闲适的小狸猫，中校默默槽道，面上却是不显，仅道，“破案难度较大，线索不适。”

“还记得我们最初锁定的嫌疑人以及推测的作案动机吗？”疾风忽然发问。

“进行违法实验，扎得罗集团。结果——”

“无果排除。那进行走私贩卖，华雷斯呢？”

“作案风格不符且无作案痕迹，排除。”中校笑着接下话柄，转而提起另一线索，“内部作案？”

“无动机，排除。”说到这，疾风冲菲特摊摊手，关西腔无不透露遗憾，“我们掌握线索完全无用。”

“有思考过其他可能吗？”

“你想说谁？”

说完疾风抬眸直视菲特，二人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眸中看到相似情绪，了然同时划过晶蓝与酒红。

“菲特怎么会联想到她？”疾风略微歪头，脑中不断回忆二人在特殊部队交集，企图找出理由，“如果我没记得，你似乎与她并不熟悉。”

“若说专家，恐怕我们熟识的只有高町教授。”哪怕被疾风探究目光牢牢锁定，菲特依旧面色如常，语气淡然，“疾风你应该已经有方向了吧，而她与你推测的方向相关。”凭借对相识多年挚友的了解，菲特一语挑明疾风今日约见目的。

“啊拉，被发现了。”疾风耸耸肩，将昨晚梦境同菲特复述一遍，“我已经让莎莉去调查近年觉醒率高的城市，若理论正确按提出时间，那么对方一定不会是近二个月开始实验，必然会有所体现。”

“需要去医院找高町教授吗？”

闻言，疾风面上表情登时凝固，她颇为疑惑地打量了番菲特，顿了会方才开口，“去医院找她做什么？奈叶八成没在医院。”

暗芒从赤眸中快速闪过，中校眼睑微垂，若疾风所言非虚教授不在医院，那她又会在哪？这桩案件她是否早已洞悉？尽管心中猜测万千，菲特嘴上却仍旧对此表达疑惑，“我记得她好像每年需要前往医院休养。”

撇撇嘴，疾风没好气道，“她如果能好好在医院待上大半年，身体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还这么羸弱。”于医院工作的莎玛尔没少向她抱怨某位教授，“几乎每次休养她都要逃，莎玛尔与阳子医生最头疼的就是查房时看不到她。”回想起每次查房时，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时，莎玛尔那阴沉得几乎能滴水的面色，疾风就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讲，奈叶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为什么要逃，那她会在哪？”

皱皱眉，疾风似乎在疑惑缘何挚友对于奈叶这般执着，沉默了会，到底将自己知晓的告知菲特，“她多半是在某个研究所进行研究，她很多研究成果是在这些时间中得到的。”说到这，疾风迟疑了会，蓝眸闪过犹豫，继续替菲特解释，“高町家主是奈叶的祖父或者称呼为外公更为合适，他相当看重哨兵与向导血脉，甚至认为高町一族应该全部为哨兵或向导。”事实上，早在多年前哨向学界便已证实哨兵与向导同遗传无关，但类似于高町一族世代均为哨兵或向导的权贵家庭依旧固执地认为哨兵与向导是家庭血脉的象征。

疾风不由回想起初识时的奈叶，彼时对方尚未被确认为普通人作为高町家嫡系继承人，她受到足够的关爱，脸上永远笑容灿烂，仿佛天下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而一切却在那年转变，当周围人陆陆续续开始觉醒时，唯独她迟迟没有动静，最后当心焦的高町家主带着奈叶去找媒介人时，对方却告诉高町家主，奈叶仅仅是普通人，从此奈叶在高町家的地步一落千丈，高町家主待她冷淡至极，直至近年她成为哨兵研究领域权威，才重新获得高町家主的重视。

“她必须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不靠哨兵或向导的身份也能取得成就。”疾风叹了口气，这些年她见过很多次那家伙拼命研究的场景，世人都说她是天才，但只有身边人才明白奈叶到底为此付出多少，“对于科研，奈叶有着远超常人的偏执。”就当菲特以为疾风要说些煽情话语时，不料对方话锋突变，“当然这不代表她做任何事，都能让人原谅。如果她欺负了菲特，我举双手支持菲特你去揍她，只要别打进医院就行。毕竟高町叔叔他们还是挺宠那家伙的。”

此言一出，菲特方才还有些沉重心情霎时云消雾散，“教授如何我还管不着。”

“我还以为你对她有意呢？”疾风半开玩笑地试探道，“我还没见你这么关心一个除犯罪分子外的外人。”

“我只单纯觉得她会与案件有关。”菲特面色登时沉了下去，语气颇为冷淡，“私下我不想也不愿与她有任何交集。”

敏锐地觉察到事情不对的疾风迅速将话题重新掰回正题，“那菲特，这次你有何安排？”

“应该会留在这里，将外出任务交给静留她们。”仔细斟酌后，菲特缓缓道，

“难得工作狂肯放手让孩子们自由行动。”疾风打趣道，蓝眸满是促狭，“莫非有情况了？”

“没有情况。”中校面上充满无奈，“仅仅感觉我留在这，可能收获更多，加之静留夏树她们也需要锻炼。”中校并未告诉挚友，她留于此处是为找到奈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