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Love Cake 
第65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自从那日护士小姐向菲特宣战以来，医院出现道奇特风景——两位女神争相照顾306号病房病人，整个住院部传闻第306房病人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一时间引来无数羡慕目光，可只有教授自己知道，她到底生活到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午餐时，护士小姐端着便当举着勺子准备喂食，而另一位金发美人则端着茶杯凑到教授唇边准备喂水，两者视线于空中相撞擦出点点火星，火药味登时弥漫于整间病房。
视线下移望着递到自己唇边的勺子与水杯，奈叶眸底闪过丝丝无奈，这种情形已经接连上演半个月，从最初的积极反抗誓死不从再到如今的消极反对一言不发，可她依旧没能逃过两位女士的再三追问，喝水还是吃饭？
如果可以她绝对会让自己来，但碍于现场气氛，自己来三字始终没能在病房内回响。楚汉相争之下 ，她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一口饭一口水，而午餐结束等待她的又是新一轮争斗。
好不容易送走两位大小姐，奈叶精力已然耗尽，提不起丝毫精神去思考其他，就连早已拟定的伪造文书逃院计划都只得暂时搁置。得益于此，莎玛尔医生与阳子迎来最为轻松的观察期——不用担心第二天起来接到奈叶逃院的消息。
躺在床上，双目微阖，静静听着时钟走表的声音，疲倦至极的教授逐渐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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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难得你约我见面。”随意翻看菜单，奈叶轻笑道，面上一派闲适轻松，语气却平淡疏离毫无平仄，仿佛仅仅在陈述事实。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坐在教授对面的男子听到这话，面色有一瞬阴沉，旋即恢复正常，双手交叉扣在腹前，眸底深处掩着焦躁不安，目光不断闪烁。隔壁位的客人不小心弄出声响动，他急忙抬头往那边看，确定是普通客人后，他像是长舒口气般，肩膀瞬间垮了下去然而很快又重新紧绷。
挑挑眉视线从菜单滑到男子身上又复归菜单，奈叶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抬头招来侍应生将菜单递给对方，轻声说出自己所点餐食后，她再度恢复初始那幅样子随性地待在椅子上在，任由沉默渗透进空气中每一处角落，挤占两人之间中的每处空间。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约你见面？”
许是良久寂静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男子终于发声打破平衡，他已然看出只要自己不开口，对面那家伙便能在此坐到餐厅歇业。
“你想说自然会说，若加西亚先生您不想，我问也没用。”
直起身子稍稍坐下，奈叶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加西亚。依她与对方的关系，实在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解释此次约见，甚至学术界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会他们同时出席，位置绝对会分别位于会场两侧。
“你倒清楚。”冷哼声，加西亚也未过多纠结径直抛给奈叶个问题，“哨兵向导基因操作你了解多少？”回答他的又是长久的沉寂，端起水杯一气灌下半杯，他静静等候奈叶回答，他有充分把握对面那家伙知道些什么。
“这有违学术道德。”语速带有种刻意的缓慢，奈叶轻轻出声回答，“三十年前政府便已签署文件禁止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对哨兵向导基因进行操控。”
“普通人医学界可以，凭什么我们不行？”
“他们是为治病，对哨兵向导这么做是为什么？”眉头微蹙，奈叶不相信加西亚不明白个中利害关系，混乱时代哨向人体实验横行带来诸多悲剧，作为研究学者他们比谁都清楚实验能招致怎样惨烈后果。基因操作哪怕在普通人世界都争议颇大，何况还是在本就特殊的哨兵向导世界。印象中对此感兴趣的人只有一个，紫眸沉沉像含着块化不开的墨，可加西亚原来也没少在论文中提及基因操作的可能性，莫非他真研究出来？思此及，她面色愈发难看起来，眼角余光扫过四周确定无人注意此处后，她压低声音质问杜克，“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嗤笑声，加西亚语气透出浓浓的嘲讽，“你以为单凭我就能做到吗？”
“还有谁？”心中隐隐闪过某种猜测，但面上依旧不显，教授冷冷望着对方，双唇几抿成线，希冀加西亚同结社没有丝毫干系。
“不如你先猜猜看，反正我的投资人对这很感兴趣。”
左手下意识摩挲尾戒，眼睑低垂掩去眸底幽光，奈叶不断在脑中搜索投资人可能身份，最后又将猜测人选全部排除，直至想起某个人时，她面色登时变得僵硬。深呼吸几番，把对方从可疑人名单中摘除。
“怎么怕被报复？”一直观察奈叶的加西亚，唇角扯出抹诡异弧度，他敢肯定对面那家伙已经猜出赞助人是谁，最不济出能想到和那边相关。
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般，奈叶冷笑声，指节敲敲桌面，“我要怕他们，我现在就该转身就走，不和你说任何话。我更好奇，为什么是你？”
“这方面我是权威。”提及自己专业领域，加西亚面上浮现股傲然神情，语气中充满骄傲。
“我承认。”奈叶话锋旋即一转，“但与你找我有何关系？”
“但那是与虎谋皮。”说到这，加西亚方才那股骄傲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眉宇间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疲倦。此刻他已然没有任何心思与奈叶绕圈子试探对方，声音中充满颓然，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没有答话，奈叶选择继续听下去，如果真是那边赞助加西亚研究基因实验的话，只能让那位出手解决，但若是没有足够筹码，她亦无把握请动对方。再者，她并不觉得那边会对加西亚造成威胁。
“我的书房有个暗格。”话题跳转得极突然，突然到奈叶根本未反应过来加西亚在说什么，可他没有理会教授讶然，自顾自地径直将暗格所处位置如何打开告诉奈叶。说完，他顿了几瞬，挣扎、犹豫、恐惧在他眸中轮番上演，最后像下定什么决心般，他无比认真地嘱咐教授，“如果有一天，你能到我家，我希望你能把暗格中的文件取出。”
“给我个理由。”
“你迟早能找到理由去做。”话说得极为含糊，加西亚抬腕看看表，头一次对奈叶露出真心微笑，“虽然我很讨厌你，但必须承认在学术与感情生活外，你很不错。”
“彼此彼此。”轻笑声，眯起双眸，奈叶继续问加西亚是否还有其他要说的。
“被赞助的不止是我，而我研究成果也不只属于我，与伟大学者的合作曾令我无比开怀，现时却令我备受煎熬。”说完这句，加西亚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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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睁开双眸，扭头望望挂在墙上的钟表，时针指着三，窗外笼罩于一片灰蒙蒙之下，今晚无星无月，仅有道路两旁的路灯发出微弱的白光浅浅地映在窗子上投下几片灰薄阴影。
她静静躺在床上，室内极静，静到连呼吸声都响如狂风，心跳声都重若擂鼓。与加西亚结束谈话不出一月，静留与夏树便受疾风派遣来到研究所邀请尤诺共同参与调查。还真敢赌，她无奈地摇摇头，为加西亚的大胆，万一自己未接手调查，或者没有接到他身亡的消息，那份文件八成就落在结社手中。不过她自己也清楚，这件事她绝对脱不开关系，哪怕从单纯调查角度来看，与对方关系恶劣的她都会是首要调查对象。
结社绝无可能成为赞助方，杜克那句话是在暗示自己，他与杰尔有合作还是在单纯说明自己身处危险。那份文件是加西亚研究成果总结，杰尔从何处得知这份文件存在亦颇为令她在意。
哨兵向导的成长性又能否体现于人造哨兵向导身上？奈绪她们等级提升是基因改造成果还是自然表达？杰尔对加西亚研究成果有多少了解？疑问接踵而至，无数问题将教授脑仁撑得生疼，揉揉太阳穴，按下床侧钢钮将床升起，抄起水杯也不管水是凉的便一气灌下去。
冷水甫一入胃，就使她打了个激灵，顺带着将仅存的睡意给一并驱散，启动终端，屏幕接连蹦出悬浮于教授面前。幽幽蓝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神情愈加冰冷漠然起来，点开其中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圣石之种失窃嫌疑人（暂定）分析》。文件是许久前提交给她的，是静留根据当时线索整理所锚定的可能犯罪组织或个人，可惜由于罗兰实验室事件，管理局将重心悉数移往自律机器调查，失窃案被暂时搁置。
她读得很慢，一字一句地仿佛要把文件上每句话錾刻入脑，就连任何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放过。但随着阅读深入，眉心逐渐隆起座小山，所有的推断看似成立，却是成立于精神晶石走私实验的基础之上。若她未记错，静留此前应该从未接触过此类信息，她从哪里知道的？而且这份文件貌似推测合理，实则方向混乱。依对方性格着实不应出现这种情况，左手不自觉摩挲指节，窗外隐隐透出些许熹微晨光，奈叶调出通讯界面输入一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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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哨兵向导基因操作：即哨兵向导学科的基因工程，指利用基因操作技术人为操纵哨兵向导性状表达，用以达到改造哨兵向导的目的，由于涉及伦理、法律等方面问题远比普通人世界更严重，目前除细胞内基因技术研究外其他任何操作处于被政府明令禁止的状态，但仍有不少违法分子以及科研狂人私下研究。加西亚是个中佼佼者，博士更是天才级人物。奈叶在结社时也曾参与相关研究，这也成为其与博士绝裂并选择追捕结社的原因之一，同时这段经历给奈叶留下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甚至在后期直接爆发导致其与菲特迎来最严重的一次感情危机。
《圣石之种失窃嫌疑人（暂定）分析》：由静留撰写的调查报告，与之类似还有其他报告。由于奈叶是特战部队督查，故而特战部队接手事件都会向她汇报事情进展，虽然绝大多数她仅仅是阅览并不插手特战部队事宜，但有时她会根据报告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从某种角度上讲，她对特战部队的指挥权要大于作战部部长高町恭也的指挥权。
杜克·加西亚：fork食人事件中的那位被吃掉的教授，与奈叶学术见解不同，因此常常发生争执甚至演变为互丢笔记书本，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嘲讽奈叶，最著名的几句话是“哨向科学可不需要量子力学”，“蠢货才喜欢考虑结合物理与生物，你们有听说过物理生物或生物物理这门学科吗？但显然高町奈叶是个中专家”，“物理尽头是数学，所以半路转道算什么，我们又没尽头”，“关于高町奈叶你们只需要知道三个事实，一、她是个傻子，二、她是个疯子，三她是个浪子，所以这人又蠢又癫又花，你们就没必要仰慕这种病秧子”。当然他在找女友方面的品味与奈叶高度重合，奈叶的暧昧对象往往是他的前女友或下任女友，例如格里芬曾是奈叶的暧昧对象，之后成为他的女朋友（格里芬的身份另有玄机），这使得他与奈叶关系愈发恶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