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後篇] 1

姊妹交往的事情當然對家裡是保持隱瞞，對雙方的好友…只能說在交往前就受到過多的關照，所以就順其自然，不會特別宣布也不會隱瞞。

當然夢大路文對於時常從某個粉髮後輩那裡收到妹妹的照片這件事感到十分困擾又幸福就是了…如果對方不要再加上過多的自我詮釋與調笑，她絕對會更開心。

說回交往，姊妹也約定好，不可以在公開場合有過於親密的舉動，基本上對外就是維持感情好的姊妹形象。

於是兩人能夠貼近的時刻，大多是在夢大路文的租屋處，或是，凜明館的練習室…

為了繼續幫助巴珠緒復興演劇科，所以留在凜明館。

姊妹的約定已經實現的現在，也不需要再執著於席格菲特的舞台，雖然打從剛開始再轉回席格菲特也不在選項中就是了。

礙於平常基本行程就是各種練習、讀書、打工三者不停循環，並沒有太多時間、餘力跟資本能夠時常外出約會。雖然反對讓妹妹跑一趟只為見面，但現實情境之下，比起前任翡翠皇君走進席格菲特並且在那裡留宿，讓妹妹偶爾假日時出來相對容易又不會引起太多紛擾。

反正宿舍的管理員那邊鶴姬八千代總有辦法應對，頂多就是三不五時又要被調侃而已，經過音無一愛的訓練之後也不覺得鶴姬八千代有多難應付。

結論，兩人最常約會的地點就是凜明館的練習室。

身為凜明館新進一年級生，學校的演藝科在入學前就被廢掉只剩下同好會不說，反正還有友善可靠的學姊們，以及偶爾會突然斯巴達式的訓練…

如果有甚麼真的是預料之外的事情，那必然是入學後發現席格菲特的『翡翠皇君』時常出現在凜明館。

剛開始還會被嚇到，但看到來者與二三年級相處十分融洽且親近就又默默吞下新生的疑問。

久而久之就對妹妹來找姊姊玩這件是習以為常，感慨難得有年齡相仿的兄弟姊妹能有這麼好的感情，但也正好可以多一個同屆的外校夥伴能指教。

當然『翡翠皇君』出面指導是很稀有的情況，哪怕本人非常友善且不吝惜於幫助同屆，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會被三年級的某個嚴苛學姊阻止或接手。根據其他二三年級的說法是，可以當作與外校交流學習但不能習慣，凜明館有自己的風格。

作為新生當然要相信學姊們說的話，如果他們的笑容不要那麼詭譎的話，一定能更有說服力。

結論而言，更多時候都是看『翡翠皇君』在一旁跟她的姊姊一起，可能是簡單的拉筋伸展，或是劇本的討論、練習，或是遞水、遞毛巾這類的小事，但兩人卻會因為這些小事而露出會心的笑容，害得在場練習的人們都會因此而小小恍神…

這時候都會被音無一愛學姊用很調侃的方式拉回注意力…雖然被制止的一方不知為何都是那對姊妹？

說到這裡就必須提起同為一年級間從未得到實證的不可思議流言：那兩個姊妹搞不好並不只是姊妹。而是有更複雜關係，好比說──戀人。

然而這個臆測一直是同屆間的八卦，沒人膽敢去問當事人，也沒有人真的親眼目睹過關鍵證據。

曾有人為了驗證這個流言而各種蹲點觀察，可能是在練習室、學校各個角落、學姊回家的路途、甚至是學姊打工的地方。

雖然最後下場就是被夢大路文逮個正著，再下次練習時受到特別關照…大概兩天之後整個人呈現半死不活的模樣，讓其他人引以為戒，也放棄背地裡跟蹤兩姊妹的念想…

直到某一天──

身為一個高一新生，把作業遺忘在學校這種事情絕對是每個人都一定會發生的意外。

尤其是因為勤勞於假日加練導致遺落在練習室，這種辛勤後的疲勞而導致的意外絕對是可以被原諒的，沒錯！

僅靠手機的微弱燈光照亮前方的道路，這時候就很怨恨這所學校為甚麼這麼古色古香，搞得就像鬼片場景一樣，隨時蹦出甚麼妖魔鬼怪也不稀奇…

好不容易到了練習室，裡面還透著光，也不是特別意外，有時候學姊們就是會練習到特別晚。

正想拉開門的手在聽到裡頭細碎的聲音後，不自覺地停住了…

「接著有想要去哪裡嗎？我今天晚上沒有排班喔。」

「不，直接回去就可以了。」

「嗯…那路上順便去買點食材吧，冰箱好像有點空了。」

透過毛玻璃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年上的一方還在收拾練習室裡剩下的殘局，妹妹則乖乖的站在一旁等候著。

等到姊姊搞定一切後很熟練地牽起妹妹的手朝門口走來。

「お姉ちゃん！」

被喊的人回過頭，接著本就模糊的毛玻璃被淡金的髮色遮住一大半色彩，木拉門發出被碰撞的聲響但仍盡職的屹立不搖。

接著…隔著門都能聽到短促的換氣聲…

從未聽過…學姊極溫柔的聲線提醒著妹妹還在外面，而總是溫馴和藹的妹妹則像是鬧脾氣一樣有點嗔怒抱怨兩人許久未見──如果一個星期也算久？

身為一個優秀的演劇同好會新生，在感受到拉門即將被拉開的那一刻、直面對上學姊的那一秒，馬上飾演好無辜單純又無知的糊塗高中生。

感謝練習室還沒關才能拿到遺落的作業，天真又禮貌的關懷晚歸的學姊，假裝自己還有約必須趕回宿舍快步離開案發現場…行雲流暢的程度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身為一個優秀的新生，當然更不會看漏學姊眼神中警告的意味。

心裡暗自發誓，之後如果同屆們要討論八卦話題，自己絕對、絕對、絕對，愛惜生命、三緘其口、遠離姊妹。

前面的小插曲並未打亂姊妹的行程，高一新生蹩腳的演技不提，估量那個膽量應該也不會造成甚麼影響。於是最終，就像甚麼也沒發生一樣，踏上回家的路途。

夢大路文其實沒有很喜歡帶妹妹回租屋處，當然不是人的關係，只是這個空間畢竟還是太寒酸，比起24小時全天候空調放送的宿舍，在這個小小的租屋處裡，夏熱冬冷，就算回來後馬上開冷暖氣也要忍受機器調節到恆溫前的寒冷或炎熱。

雖然妹妹反駁過「別一直把我當小孩子啊」，但畢竟是曾經體弱多病的妹妹，難免還是會想讓她有更好、更舒適的生活品質…

但相對的，夢大路文也很喜歡兩人在同一個小空間的感覺，就像過去一樣。

不用特別多說就能了解對方在想甚麼，做飯時的分工合作、餐飯過後的收拾清理、空閒時間的規劃利用。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默契、和諧，配合著彼此的步調前進著。

所以夢大路文專心讀書的時候，夢大路栞則坐在一旁無聲地複習這次演出的劇本，即使已經熟稔到倒背如流，但因為姊姊還在認真讀書，這種時候絕對不能任性，只能做些感覺可以讓時間流逝的快一點的事情。

無聊的時候就抬頭偷偷觀察對方，因為認真思考而皺起的眉頭，嚴肅的臉龐讓那雙銳利的眉眼看上去更加凜然。

夢大路栞非常喜歡姊姊專注的模樣，不管是舞台之上的動態，還是舞台之下的靜態，都十分喜歡。

那副專注的樣子，總讓自己燃起必須更努力的念頭，才不會跟丟對方的腳步。

但最近，夢大路栞有了第二個最喜歡的表情。

幾乎是在夢大路文闔上書本的同時，妹妹從背後擁了上去，毫無偏差的吻著對方柔軟的薄唇，為了滿足忍耐已久的心情，這次毫不客氣的不停向對方索要。

「記得換氣…」輕聲提醒著身下的人，雖然每次都善心的提醒了，但不知道是因為本身體力不足還是一直忘記換氣，夢大路栞在每次長吻過後總是大口喘著氣恢復自己的呼吸。

已經反客為主的夢大路文在妹妹上方，適時的俯下身親吻，也適時的起身離開，給對方足夠的時間好好調配呼吸節奏。

但身下的人並不買帳對方的溫柔，即使喘不過氣也只想溺死在強烈的感情中，雙手環著姊姊的後頸阻止對方輕易離開，不停追上去撕咬著，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才終於不捨的分離，

躺在對方身旁，確定自己的重量不是壓在妹妹身上後才收緊環抱對方的雙手再把兩人的距離縮近一點。

每次親近都像折磨理智線，約定好到年下一方成年之前都不可以有再更進一步的作為…所以像這樣親吻或擁抱就是現在能擁有的極限最大值，不可以再逾越更多。

「不行喔…栞…」

意欲作亂的手被年長的一方壓制，知道對方堅持且頑固的一面，當初說好要等到成年的話就不可能有任何讓步，但自己也只是想要看看，很認真在忍耐著，帶有情慾又不得不節制的那雙眼眸。

平常偶爾也能看到毫無保留的愛意，但跟這個時刻能看到的，滿溢而出的感情，果然還是差了許多…

距離成年還有將近4年的距離，總有些後悔當初就這麼答應…

當然能猜到姊姊在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無非就是想保留反悔空間跟證明這個超過姊妹的感情不是一時沖昏頭的決定。

只是完全沒想到在兩人距離靠得這麼近之後，忍耐與克制變得這麼困難…

埋首在對方的頸間，張口輕輕含住對方毫無防備的命脈，能感受到動脈鮮明的跳動，強而有力、令人安心的脈動…

最後還是將目標轉向後側比較不顯眼的地方，用力的吸吮留下一點一點的痕跡…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就像彼此的髮飾別在淡金髮色之上，此刻對方白皙的膚色更加襯托被種下的斑斑鮮紅。

雖然這些痕跡過幾天就會消失，但至少此時此刻，這就是最真切能表達自己存在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