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姊姊

「文，又變得消沉了呢？不會又是因為栞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但主角倒是沒錯。」

好歹認識那麼多年，對於未知留突然出現在背後這件事情已經不像剛開始會嚇一跳，反倒偶爾還會懷疑她怎麼還沒出現。

文接過對方好心遞來的飲料，趴回欄杆上眺望著操場上正在上體育課的高一們，那個曾經讓自己擔心會在體育課暈倒的妹妹如今看來已經沒有問題，雖然還是不愛長跑也不愛一直曬太陽，至少體力方面也進步到跟周遭同齡人差不多的地步，已經不需要自己那麼操心了。

「我已經不是『翡翠皇君』了，沒有那麼多牽掛也沒有負擔，現在光是忙著把晶跟你從寶座上拉下來就無力顧及其他…」

「但？」

「我不知道。栞已經不記得我們的約定，她已經不會追著我的背影前進，但我跟她卻都還在追逐top star的位置，因為我們都愛著這個舞台…理論上應該是這樣。」

就像雷達感應，又或許只是被盯著太久，操場上的小高一看到站在頂樓的姊姊後瞬間露出開心的笑容並揮手向對方打招呼。文也禮貌性的回以微笑並示意妹妹老師就在旁邊不能太猖獗的在上課時候分心，即使距離這麼遠也能看到栞氣鼓著臉不甘願的回過頭專心上課。

「今年『戲劇慶典』的時候，未知留我因為一心只想讓晶成為『未知的主演』而忘了自己也是舞台少女，應該要為了position 0 的位置努力…所以在角逐的過程中，輸了，輸給栞……我現在仍然以輔佐晶成為最棒的『白金皇君』為目標，但也努力想登上top star的位置。因為，不只是看著對方，也想要對方只看著自己。」

「栞是我的妹妹…」

「不，從文回來開始，對於栞來說就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即使告知姊妹的關係也無法想起的存在，沒有可以模仿的記憶又要怎麼扮演原本妹妹的角色？那麼這段時間以來，栞在飾演的又是甚麼，文不會不知道吧？只是不想承認，所以才又躲到這裡吧。」

誠如未知留所說，文對於這陣子栞的行為舉止也有過疑惑與遲疑，地下劇場的影響她最清楚不過，但栞的表現看起來就跟以往…沒有太多差別。

當然有很多曾經的故事被遺忘，每次不小心提起的時候妹妹的會有些難過或沮喪，但只要說過一次之後就會把這些故事記起來，再下次提起時就會當作擁有這段記憶一樣分享喜悅。

美帆不只一次說過她跟自家的妹妹從來不會這樣，而其他認識的有兄弟姊妹的同學們也是這麼說：「從來沒見過像你們一樣姊妹，感情好的不可思議，就像…」

手指輕輕點上嘴唇，多麼希望那只是自己睡夢中的遐想，但接連幾次之後就無法忽視、逃避。

在自己熟睡、假裝熟睡的夜晚，妹妹的告白與親吻。

「即使在地下劇場那麼久，我還是沒能學會勇敢。真是遜斃了。」

「但文一直都沒有放棄，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因為你的關係，晶最近可是衝勁滿滿呢～」

「饒了我吧，不過就是一次主角，結果馬上又被搶回去了唉…」

轉過身倚靠著欄杆仰望藍天白雲，喝著手中的飲料一口接一口，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光與友人談天，說著幾天前晶重新拿回下次表演的主演，又說到這幾天學生會裡八千代因為忙著服裝製作導致注意力不夠集中，再說回美帆轉到的轉蛋們數量多到聽說房間已經塞不下了。

最後還是逃不過這個階段最重要的話題──畢業後的去向。

意外的未知留還沒跟晶討論過這個話題，不過文也沒立場這麼說，她也還沒跟栞討論過。

以為未知留還是會一直追著晶前進，但友人難得沉下臉露出認真的神情，說著不確定是不是還應該繼續下去，還是應該要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一把。

「如果道路是一樣的，即使現在岔出去，未來還是會再相遇，帶著更閃耀的光芒。」

沒來由的想起另一個平行世界線的故事，即使選擇離開席格菲特，她們還是帶著不同的閃耀再在舞台相會。既然她們的終點都是站在舞台發光發熱，那麼無論過程繞過多少個圈，終究能夠再遇見。

「自說自話又有甚麼關係，舞台少女就是應該傲慢任性不是嗎。」

不知道是誰說過的話，只是很順口的就說了。

「就像妳們一樣，我也是，無論如何都期待未來能在同一個舞台再見。不過現在講這些果然還是有點太早了吧～我們還有最後的『Elysion』呢…錯過上次的演出，這次我可不會拱手相讓的。」

「那可不行呢～身為『宰相』，未知留不會輕易讓你威脅到晶的位置的」

話是這麼說，兩人卻不約而同露出笑容，舉起手中幾乎已經空了的瓶罐與對方的相碰，爽快的把最後一點冰涼飲下。

在雪代晶闖禍之前，兩人一起踏上返回學生會室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