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救人不是魔法少女的义务

“……好了，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外面比你们想的要糟糕很多，说不定整栋楼里只剩下你们了。”

我简要地给美绪她们说明了外面的情况，虽然她们在我的视角里看不出脸色的变化，但只凭美绪脸上不敢相信的表情，也能判断出这孩子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就，就是说，外，外面，外面全都是，是……”

“是尸体，”我接下了美绪语无伦次的话，很直接的说明着，

“每层楼都有不少，他们都被恶魔杀掉了。我从一楼一路找上来，目前为止只发现了你们两个。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的运气不错。”

嗯…是不是说的太直白了点？如果是结衣的话，应该会用更容易让她们接受、对她们刺激没这么大的方式来说。

但我毕竟不是结衣，婉转的说法我不习惯，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作为早就接受过这方面教育的美绪她们来说，直接或者委婉的说法最终都没什么差别。

“什、什么啊！大姐姐！我、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啊！”

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美绪，在我这番话下成功的又害怕起来。她们两个又一边一个抱住了我的大腿，我感觉自己的裙子都快要被她们扯下来了！

啧，下次一定要带上结衣一起来，小孩子真是太麻烦了！

“美绪，冷静一点。”

让小孩子在知道这种消息后立即冷静下来，这好像太强人所难了。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美绪是个坚强的好孩子，我相信她可以很快调整自己的心情。

嗯，一定…大概吧。

“我还要去找其他活着的人，你们要是还安静不下来，那我只能把你们丢在这里了。”

没办法，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只好使出这个百试百灵的方法。但凡是个正常人，在知道自己周围有恶魔存在后，都不会选择和魔法少女分开。除非他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不、不要！大姐姐不要丢下美绪和麻衣，我们，我们会很乖的！我保证！”

很好，这个方法一如既往的有效。既然这层楼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就直接去上面那一层吧。

稍微更改魔法的构成回路，让魔法的作用目标更改为三个人。这一点对现在的我来说很轻松，只需要靠着体内的魔力回路就可以瞬间完成。

“哇～……啊啊——！嗯嗯～咳咳！”

第一声“哇”是体验了空间魔法的惊讶，第二声惨叫是看到了地上各种姿势、惨不忍睹的尸体；

至于再后面的声音，我觉得那是美绪既害怕，可又担心我因为吵闹而丢下她们，强行忍住了自己恐惧的情绪，结果差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没事的没事的，”

摸着两颗因害怕而颤抖、并且紧紧贴在我身上的小脑袋，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更耐心一点？

用成年人有时候都做不到的标准来要求两个小女孩，好像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害怕的话，可以把姐姐抱得紧一点。放心吧，刚才只是开玩笑，我是不会丢下美绪和麻衣的。姐姐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已经很棒了。”

放低声音，我模仿着记忆里结衣可能会说的话。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件事，我真的学不来结衣的样子。即使我们每天住在一起。

强行让自己去模仿结衣，用这种自己不习惯的方式说话，简直就像积分数学题一样让我难受、讨厌！

趁着安慰孩子们的时间，这层楼也已经探查完毕。好消息是，就在这层的某个房间里，魔法视角发现了人类的存在。

“美绪，麻衣，准备走了。”

下一刻，我和两个孩子一起到了十楼的一间卧室门前。

这回我没有直接进去，魔法视角的感知里，房间中的人情绪似乎不怎么稳定。要是我自己一个人还好，可以用强硬一点的方法让里面的家伙安静下来。

不过，还是给孩子们留下点好印象吧。再怎么说我也是魔法少女，在孩子们的眼里是“爱与希望”的象征。

咚咚咚～

轻轻敲了几下房门，里面明显的有了动静，但没有人说话。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回应，看来得要我先表明一下善意才行。

“你好，有人在吗？我是来帮你的，有人在的话请把门打开好吗？”

都说到这份上，我的态度应该已经很不错了，希望里面的家伙自觉一点，不要让我浪费太久的时间。

等待里面人回应的间隙，趴在我身上的两个女孩总算平静不少，可以向她们证实一些问题。

“美绪。”

“怎么了大姐姐？”

摸着美绪不长不短的头发，我顺势捏了捏她仰起的小脸。嗯，手感很棒，果然还是小孩子的皮肤更光滑，更有弹性嘛。

“这里的房间，在你看来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房间…”美绪晃着自己的小脑袋，虽然我没有问另一边的麻衣，但她也和美绪一起在四处看着周围，

“没有呢，美绪没看到和平时不同的地方。不过大姐姐，这些蓝色的小圆点是什么？它们好漂亮啊。”

和平时一样么，看来我的想法没错，这栋楼只在我和鹫尾瞳夕的眼里是那种奇怪的玻璃质感。

至于那些蓝色的光点，它们确实很漂亮，就像萤火虫一样飞来飞去，而且无论是房间里面还是外面的走廊，它们几乎哪里都有。

“美绪和麻衣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不然你们会讨厌它们的。”

“好吧…”

唉～都过去这么久了，门里面的家伙怎么还是没有反应？虽然并不太想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这么做，但，我已经给过里面的家伙机会了。

“魔法救援队！给我开门！三！二！一！”

砰——！

倒计时结束，最后的机会也结束，紧紧关上的房门被我一脚踹开。在魔法少女强悍的体质面前，这种普通的房门根本不必卫生纸结实多少。

“别、别生气！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出来！”

呼～非得让我做这种破坏形象的事，早点出来不就好了。啧，该死的，我感觉两个孩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算了，继续去下一层了。整整十层楼，一共才只有三个活着的人。剩下的几层，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差别。这次竟然只有这么点人活下来，可恶！发现的太晚了么。

十一楼，到达这里的第一时间，两个女孩还是紧紧地抱着我，走廊上的惨相对她们来说还是太过分了点。

虽说这些地上的尸体并没有惨不忍睹，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不适合小孩子们接触。

“大姐姐，看到，看到地上的大家，大姐姐不会感到害怕吗？美绪，美绪是不是太不成熟了呢？”

害怕么，美绪的话忽然让我想起了一个问题。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眼前的这种场景熟视无睹了的？

最开始的时候，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我也是会吓得浑身都软掉吧。

“可能是见得太多了，”基本上每次到这边的世界来，都会见到不少这种场景啊，

“也有些别的原因吧，我大概已经对这些习惯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魔法少女，自己身上的确产生一些变化。例如，现在的我在变身之后不合常理的冷静。

无论是看到楼里的这种惨剧，又或者是遇到从没见过的敌人，最初时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不过这也不是件坏事，慌乱没有任何的作用，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虽然这种不合常理的冷静，看起来有点冷漠就是了。

“我说过了，美绪和麻衣都做的很棒，我没有骗你。”搂住身边的两个女孩，她们小小的身体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因为害怕而不停的发抖了，

“不要觉得我很成熟，我只是没办法而已。我和你们不同，早就不是正常的女孩子了。”

“那、那什么。”

被晾在一边、新加入我们之中的那个家伙，他是个头发乱糟糟的大叔。就算他很努力的在保持镇定，但待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很明显非常的憔悴。

“我、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离开这？我已经、已经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了！再待下去，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离开啊，恐怕还不行。我们要先找到所有活着的人，然后解决掉楼里藏着的恶魔，之后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还有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那个电梯，它的异常状况我没搞明白原因。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先不要急，我们暂时有事要做。”

正好，可以让这家伙去电梯里看一看，说不定在普通人看来会有不同的效果。这件事非他莫属，毕竟就算是我，也不会做出让小孩子去看尸体那种事。

“怎么样？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说做就做，我们来到了一直跟着我的电梯门前。遮住美绪和麻衣的眼睛，现在该是大叔发挥自己作用的时候了。

“有、有两个死人！喂！我们赶紧从楼里出去吧！我会死的！再待下去我一定会死的！”

啧，吵死了，给我安静一点！

之前在高尾山用过的那种魔法再次发动，吵闹的大叔再怎么长大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对于这种只知道大喊大叫的家伙，让他们闭嘴比较好。

“听好了，要是你不按照我的安排，继续这么喊下去，我就把你扔回之前的房间。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必须要救你的义务。”

发不出声音的大叔好像要把脖子晃断一样的点着头。嗯，这招真是屡试不爽。

我可不是在说着玩，救人本就不在我们的义务之内。虽然我们是魔法少女，但消灭恶魔才是第一任务，救人只是顺带。

但我也不会真的那么做，最多吓一吓那种只好添乱的家伙。见死不救什么的，作为魔法少女怎么会真的做这种事呢。

不过，要是结衣在我旁边，就不能说刚才那些威胁的话了。结衣她，她是“我要全力救每一个人”的类型。

有时候她为了救别人，可以连自己的安全都不在乎，这让我很烦恼啊。

“大姐姐，我们要去更上面，找更多的同伴吗？”

“嗯。”

“可大姐姐，”美绪眨着大大的眼睛，我从里面看到了疑惑的心情，

“既然大姐姐可以用魔法找他们，为什么不一此行找完，而是要一层层去找呢？”

“因为没法那么做。”

美绪说的我当然早就想到了，可我很快就发现，这栋楼的异常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探查用的魔法，只能在同一层里发挥作用。

每层之间有某种不明的力量，它阻隔了魔法的传遍，让我们只能用这种一层一层、效率很低的方法来找。

但还好，至少我的空间魔法不受影响。不然可就真的有大麻烦了。

叮咚～

突然，就在我和美绪说话的功夫，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另一部电梯响了起来。它在我们这层稳稳地停下，一瞬间，我们的视线都被那扇逐渐打开的门所吸引。

“呦～终于找到你了，星野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