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难道不该无敌吗?

第212章 人一直抓

凌晨四点,当我拖着只刚刚睡了不到一小时的身体来到疗养院时,大厅的挂钟上不多不少地显示着这个时间。

和值夜班的护士打了个招呼,很快有人带我去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在和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带我过来的护士便转身走开了,不过她并没有走远,像是在随时准备着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打开房间的门,在我进去之后刚才的护士很快也靠在门边关注起了里面的情况。

进到这个我以前没来过的房间里,找我过来的人此时此刻正把自己缩成一团塞在角落,不停发抖的她看上去就和被吓到了的小动物一样。

不久前的那通电话来自疗养院,电话里的人告诉我木希的状态不是很好,而且她一直说着要见我之类的话。

就这样,又忙了快整整一天一夜的我还是没有得到休息的权利。

电话里疗养院的人都说到那种地步了,我没可能放着木希不管,“我知道了,但我要先睡一觉,等我醒了再聊。”总不能让我说类似这样的话吧。

见到同样没有睡觉的木希后,我也学着她的样子靠在了角落的墙边。

深夜的房间里两个不睡觉的人就这么并肩靠着墙坐在地上,毫无疑问木希已经发现了我的到来,虽然她也没有主动开口,但至少发抖的频率没有一开始那么严重了。

特别是在我靠上她的肩膀、碰到她的头发过后,木希更是平静的好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仅仅偶尔会突然地颤抖一下。

就这么谁也不说话地待着,我几乎要靠着木希的肩膀睡着了。不过这样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能发生,在我差点就这么睡过去的前一刻钟,一直保持着安静的木希突然转身紧紧地搂住了我。

由于前不久才被咬了一口,当木希再一次抱住我的时候我差点下意识地要把她推开。所幸我还是成功克制住了自己,我的两只手只是抓上了她的肩膀,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对不起……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下子打碎了安静的凌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木希又开始一边抽泣一边开始了她十分自责的道歉,

“昨天…昨天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做的……不是…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的…我没有!对…对不起……圣子…我…我!他!我不是……”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这不是没事吗?用不着一直道歉,也不全是你的错。”

轻轻拍着木希的后背,这种安慰别人的动作我也算是比较熟练了,更何况很多时候这种安慰都是用在木希的身上。

类似的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她的病很容易让她控制不了自己。特别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每次和木希见面都是一件具有很大风险的事情,皮肤被抓破或者身上哪里被咬伤我都见怪不怪了。

这么多年下来,我不仅是习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麻木了。

但我并不怪她,这一切的起因全是因为渡部信一那个该死的东西。每当我看到木希因为曾经的创伤而流泪或者伤害自己,我就越发没可能把那家伙的名字从我心里划掉。

安慰人的过程讲道理已经有些公式化了,等到自责个不停的木希安稳下来便是将近半个小时以后,她的眼睛边缘也因为一直哭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红肿。

再然后的过程也差不多一如既往,尽管我很想问问木希有关渡部信一的事情,但她现在的状态显然不适合聊这些,除非她主动来告诉我。

但这不是容易的事,渡部信一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是一辈子的创伤,上一次木希愿意首先说起他已经是很大程度的进步了。

如果我可以早点抓到那个人的话,她的病情也许就会好的更快一些了。

一直待到外面的天开始变亮,虽然因为是雨天也亮不到哪里去,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和木希道别,我近乎是跑回了自己的车里。就算已经很久没睡了,但此时此刻我一点都不觉得困,这几天以来,我从没想现在这样清醒过。

离开之前的最后一会儿时间里,情绪出奇稳定的木希主动和我说起了上一次还没开始就结束的话题。从渡部信一来找她的时间、是怎么绕过医护人员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和她说了什么、以及其他一些事情她全都和我复述了一遍。

更为重要的是,我得到了一个让我根本平静不下来的地址。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渡部信一要告诉木希自己藏身的地方在哪,但我已经彻底没心思去想这个问题了,现在的我只想着一件事——把木希告诉我的地方翻个底朝天!

消息的真实性没法保证,我没法就因为这个让其他人放下手上的工作,所以这大概是一次我的个人行动了。

有些电影里经常会有明知危险还要一个人行动的角色,而现在…我也要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了。

也许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一个人跑过去绝对不是理智的选择,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时刻保持理智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木希给我的地址离疗养院并没有很远,没堵车的情况下只用了不到半小时的车程。当我把车在郊外一片稍微偏僻的住宅区停下时,就连车窗外的大雨都掩盖不了我根本平静不下来的心跳声。

迅速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带上该拿的东西后我一秒钟都没有多等就冲进了雨里。

我得到的这个地址很详细,详细的就像是怕别人找不到这个地方一样。

七拐八拐,最后的地点是一户很不起眼的小屋子,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破烂的不像样子的木门,如果平时被路人看到这个地方,大概率会被认为是已经废弃了的老房子。

好消息是根本不用担心要怎么进去,装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门随便一脚就可以踹开。

摸了摸上的戒指,我拉了拉门把手发现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但就像我一开始判断的那样,只要我想,这门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

这个时候混杂着雨水的冷风还是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暴力闯入这种违法的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不可以轻易去做,作为警察的我更不可以。

于是……在三秒钟之后,我力度适中地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差不多五六秒之后,门后出乎我意料的响起了回应的声音:

“谁啊?”

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虽然知道了屋子里确实有人,但不能确定究竟有几个人在里面。

我又敲了几下门,脚步声很快伴随着骂骂咧咧的抱怨接近了门后,在聊胜于无的房门从里面打开后,一张让我失望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

“干嘛?你谁啊?”

门后的男人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一副警惕的姿势,他的脸在我脑海里和一个人迅速重合,在看到他的一秒钟过后,我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人是谁。

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受到通缉的人,虽然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但没能见到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还是让人觉得失望……

“你好,我是刑警队的,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拿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时刻注意着他脸上的反应,尽管他很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在逃通缉人员的其中之一了。

至于屋子里的其他人…暂时我并没有看到除了他以外的人存在。

“行啊,出什么事儿了?只要是我知道的……”

门框后面的男人说着话的同时开始往外走,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猛的朝我撞了过来,已经有了准备我很容易就闪开了他撞上来的身子。

抓住他的一条胳膊顺势给这家伙摔在地上,随着手铐咔嚓的一声,这个试图逃跑的家伙算是一点也不可能地就让我控制住了。

“老实点!”把这个还在挣扎个不停的家伙从地上拉起来,我带着点撒气心理地给他踹进了房子里。屋子里面就和我先前在门口时看到的一样,除了他以外什么人都没有了。

屋子里不大,差不多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各种摆设什么的都很简陋,整体环境不能说差只能说一点都不好,不过再怎么样还是比从外面看要好一点。

整个房子一眼就能望到头,角落里是两张旧床,地上扔着各种各样的垃圾,脏旧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空气里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还有床上那让我难以评价的东西,可以说各方面都很符合我对这些在逃人员的刻板印象。

找了根结实的水管给那家伙拷上,没理会他无意义地喊叫,我首先去检查了整个房子里唯一被隔开的房间。

几分钟后,我捂着鼻子离开了那房间。作为厕所,它里面的味道简直难以形容,甚至这个屋子里的味道都被它衬托的好了很多。

强忍着粗略检查了一遍后,我又重新把重点放在了被我拷在水管边上的那个人身上。

“别喊了,这儿除了你还有谁待过?”

“谁?没人了啊,您看这儿不就只有我一个人么?哪里还有别人啊?”

“装、继续装,”对于他那丝毫不出我预料的回答,我也没心情继续陪他扯东扯西了,“老实告诉我,渡部信一去哪儿了?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了?”

“嘿警官,您这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干嘛还多余问我?”

在我说了渡部信一这个名字之后,他也像是不打算辩解了似的,一脸轻松说起了和渡部信一有关的事:“渡部那小子去哪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爸妈,哪儿能管着他去哪呢?您说是吧?”

眼看着这家伙没一点好好配合的样子,我从角落里拉来了一张椅子,在我准备坐上去好好问问这家伙时,椅子上的不明痕迹和污垢让我瞬间打消了坐着的念头。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踢倒脏的没法坐的椅子,木质的靠背正好砸在了他的手上,我抬起一只脚踩在上面,顺便拍了拍给他带手铐时被外面泥水弄脏的衣服。

尽管我现在的行为有些不符合规定,但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讲话已经很不错了,这里又没有录像设备,谁都不会有意见。

“您别生气,别生气,”在我有意无意的暗示之下,这家伙像是终于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有事好说嘛,以您的身份,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是吧?我也不是不愿意配合,毕竟您这大老远的过来,而且您还长这么好看,我当然百分百配合您工作……”

“少废话,说重点!你和渡部信一怎么认识的?”

说着,我踩在椅子上的脚“适当”用力了一些,地上的人立即哎哎呦呦的叫了起来,说出来的话也不在全是废话:

“哎呦呦,您别急呀,我这不就正要说了么。您别看我和他住一起,但我们可真不熟。我说这话您也别不相信,就是满打满算我也就认识他一个月而已,当初还是他主动找的我,不管您查到了什么,那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和我可没关系啊!”

“他找你做什么?”

“嘿,说句您不乐意听的话,渡部找我干嘛我还真不明白,”这句话刚一出口,像是看到了我脸上的不满,这家伙又急忙补充道,

“当时渡部找到我之后只说要我跟着他,后来到了这儿也整天就让我待在房子里别出去,到底要我干嘛他也不说。这不,自从他上次出去之后就没回来过,别说您了,我也奇怪他到底是想干嘛呀。”

“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一星期以前。”

“你干嘛要听他的话?”稍微抬开了踩在椅子上的脚,我继续着这场私下的审问,“他走了那么久,你也没想过换个地方待?你就这么听渡部信一的话?”

“他给钱啊,我也奇怪他为什么要给我钱,但我也没多问,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是吧?”说着说着,这家伙的眼神忽然开始变得躲闪,

“至于换个地方……这您就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别的地方能去呀?藏在这儿都被您找上门了,要是跑出去,指不定我现在都已经在局子里了。”

“那渡部信一呢?他平时在这儿待的时间久吗?”

“那小子可不爱和我待一起,平均一星期他能出现个两三天。住在这儿的时候他也不和我说话,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这人真的很没意思,就只知道一个人在本子上写东西,还不准我看。您说他小不小气?”

“他不让你看你就不看吗?”对于这家伙的说法,我只觉得很不可信,“你寻讯滋事、抢劫伤人的时候怎么不见得那么听话?”

“这,这不一样啊,渡部那小子手上有枪,我是真害怕他发疯啊。没必要为了好奇心把命搭上,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有枪?你确定?”在眼前这家伙说出刚刚那句话的时候,事情的性质就已经开始极速转变了。

“确定啊,这怎么可能不确定呢?”说起这事的时候,这家伙简直称得上声情并茂,

“当时那把枪可就顶在我的头上,您也别笑话我,被那么威胁了一下我整个人当场就软了。虽然渡部那混蛋没开过枪,但谁敢赌他那把枪是不是真的?我也是被胁迫的啊……”

“行了,没你事儿了,现在给我把嘴闭上,明白没?”

之后他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我打电话给厅里叫了几个人过来,等着他们接手现场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盯着这个始终不怎么老实的家伙。

虽然外面下着雨很冷,但至少空气质量很不错,尤其是有了房子里面的对比,外面混杂着湿泥土气味的空气简直不要太舒服。

兴奋的劲头过去后困意很快就卷了上来,我现在只觉得失望和烦躁,这其中不乏有着睡眠不足的原因,但我清楚更多还是因为又扑了个空。

别说抓到那个混蛋了,就连他的影子都没能见着。

好不容易等到厅里的人过来,我拉着其中一个人让他开我的车先把我送了回去。来的时候勉强还能清醒的自己开车,但现在我怕自己开着开着就会直接睡着。

疲劳驾驶什么的,最好还是避免一下比较好。

稍微在路上眯了一会儿,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我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办公桌上新出现的文件和报告让我一看到就头痛。

很没形象的躺在椅子上,不等我保持那个姿势超过五分钟,高木就又带着新的事务敲响了我办公室的门:

“部长,之前河里那具尸体有新情况了,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去看一下?”

“好我知道了,还有事没?”

像是约好了一样,高木这边的事儿还正说着,我口袋里的手机就又响起了电话铃声。种种因素之下,我连看都没看就按下了接通键,随后语气很不好地对电话另一边问道:

“谁?什么事?要是不重要就待会儿再说!”

“就忙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两秒的沉默之后,电话另一边出现的熟悉声音告诉了我这通电话的来源,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理子的号码和名字。

“对,我现在很忙,”虽然知道了的话另一边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什么,因为我的确很忙,而且心情很不好,“没重要的事就先挂了,后面闲下来再打给你。”

“具体时间呢?你什么时候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嗯?”

“不是都说了么,等我忙完了……”

电话抢在我的话说完之前便被挂断了,随意地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捋着自己的头发,这下我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被分尸的女大学生、在我面前跳楼自杀的女孩儿、被我亲手杀死的高中女生、持枪逃窜的渡部信一、河里新发现的尸体、木希的事儿还有刚刚抓起来的那个家伙、还有理子那边…所有一切的一切进展都极其不顺利……

**该死的就没一件好事儿!

嘭——!!!

在沉闷但很大的响声结束后,看着办公室地上散落的垃圾,还有被我踢飞几乎横跨了整个办公室的垃圾桶,我撑着桌子大口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这个时候,办公室里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我身上,刚刚还纷纷攘攘的地方一时间安静的不像样子。

“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来收拾,你们继续。”

垃圾桶里掉出去的废纸和其他东西被我一点点捡回了它们该在的地方,期间来帮忙的人则被我赶回去做自己的事。

等到我拎着有点开裂的垃圾桶回到自己的椅子时,办公室里的人显然已经少了好几个,其他没走的人看着也已经准备暂时出去一下了。

用力拍了拍脸,刚刚自己那副失态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就这么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什么也没做,直到办公室里变得只剩下我一个人。

摸出被我扔在桌子上的手机,最后调整了一遍心情,我这几天第一次主动拨响了理子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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