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加班永不停歇

“不走吗？”在被晚饭占领了的餐桌前，理子果然这么对我发问了，

“刚才的电话是和工作有关的吧？按以往的惯例，圣子警长应该头也不回地就出门了才对，这么慢悠悠地浪费时间真的没问题？”

“是工作上的事没错，”我一边填着肚子一边和理子解释道，“但也没你说的那么着急，吃个饭的时间总归是有的。要是我就那么走了，理子大人精心准备的晚饭就要浪费了。”

“所以今晚还是要去工作是吗？我记得刚刚还有人说今晚要待在家里来着，是谁来着？”

“没办法，工作嘛…”面对理子的质问，我只能一如既往地这么说着，“你也明白的，我这一开始忙真的停都停不下来。”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不明白。”理子那边传出了我最不想听得到叹气声，“先吃饭吧，既然熬夜工作避免不了，至少多注意点身体。”

“遵命，理子大人~”

之后的晚饭时间略显安静，我是想趁这会儿和理子聊聊天什么的，可她显然没什么兴致。在找话题这方面我也一点都不擅长，一开口嘴巴里首先要冲出来的就是和案子相关的内容。

这种情况下我能找到的话题自然无聊的要死，理子不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平淡地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洗干净盘子，虽说在去厅里之前还有一会儿时间可以休息，可都已经这样了我怎么可能闲的下来。从房间的柜子里找出需要的资料，我得趁现在把后续的安排简单规划一下了。

刚才在电话里高木他们已经抓到最重要的嫌疑人。老实说我对正在被审问的那个家伙的名字没什么印象，我只记得上一次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仅仅发现了一具不可思议的尸体，从他身上我们没有找到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而且，因为他在自己的房子里死了，所以有关分尸案的线索跟着断在一起，最后在上面某些大领导的

要求下草草结案。

但现在不同了，高木他们在那家伙死掉之前抓住了他，上面的口风也因为6626那孩子的原因720度大翻转，完全是一副不抓到凶手决不罢休的正义态度。

……那孩子的话语权还真是不得了啊。

哦对了，西村晃，那人是叫这个名字来着。他的详细资料也被我找了出来，在个人履历这方面，他不能说是平平无奇，只能说是无恶不作。

一开始的小偷小摸，再后来就干了抢劫的勾当。抓进去又放出来后也没能改好，几年前因为入室盗窃判了一段时间，后来倒是没什么消息，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谁都没有想到，这家伙消失了几年后第一次就弄出了这么恶劣的案子。行凶杀人，而且还分尸、挑衅警方，还好这次及时把他抓了回去。

不管怎么样，之后他是没什么再作恶的机会了，他犯的事足够判死刑了。不过在那之前，这混蛋必须得吐出点什么情报才行。

首先是西村，再然后是一个叫作小田的人，他的事我已经找岛村去调查了，厅里暂时没有那么多的人手，现在正好是这种“外派人员”发挥作用的时候。

关于小田的信息很有限，6626临走前丢给我的资料里没有多少和他有关的内容，但在列着小田个人信息的那一页旁边留有一个特别标注，调查他绝对不会错。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几个需要调查取证的人，回家之前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去负责，能不能把这几个看起来没什么联系的人串成一串，全要看后续能得到什么样的调查结果了。

最后，还有一个人的名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渡部、渡部信一，从很多年前的那起案子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他，但这个混蛋平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我怎么找门路都找不到他到底在哪。

但他也不是一直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每隔上一段时间我就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可那仿佛是他故意在玩我，每次满怀希望的调查到最后都会变成失望。

前几年去青森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这个混蛋身上。就在前年，那是我最接近他的一次机会，我真的差一点就能抓到他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拍一部侦探电影，电影里我就是那种花了一辈子去追凶手的老侦探或者老警察，无数次和凶手擦肩而过最后又失之交臂。

这种电影往往要到最后的最后主角才能如愿抓住凶手，期间就算再怎么困难主人公都不会放弃，最终达成一段被人们赞颂的佳话。

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像电影里的主角那样用一辈子去追那个凶手，我做不到为了抓住他放弃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本来我已经放弃这个也许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了，我已经放弃了整整一年多，但电影编剧显然不愿意让主人公就这么放手。

就在今天下午，就在6626留给我的那堆资料里，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我死都不可能忘的名字。

还能怎么办呢？最后再试一试吧，借着那孩子的光，这一次我能得到的援助比以前加起来还要多。大不了等这次也失败了再放弃，反正都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了，也不差一两回是吧。

整理好文件和关键人物的照片，它们全都乖乖进到了我的包里，算算时间高木差不多该过来了。待会儿我要坐他的车去厅里，现在可以出门了。

“要走了？”在我换鞋的时候，理子倚靠着玄关那里的柜子朝我问道。

“嗯，车已经到楼下了，”我向理子晃了晃亮起来的手机，高木发来的消息正出现在最上面的一列，“明天我应该不回来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

“等一下。”

就在我换好鞋已经要推开门出去的前一刻，身后的理子突然叫住了我。回头后我只看到理子一步一步靠近到了我的面前，站在台阶上的她比我还要高一些。

凑近之后理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单纯的和我看着对方。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在我不得不出门之前，一双手突然贴上了我的脸，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十分强硬的热吻，以及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闯进来的舌尖。

这个临出门前的亲吻没有持续多久，实际上时间也不允许这个过程任性的拉长，随后理子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边传来：

“作为警察，你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但作为恋人，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嗯……我知道。”

“行了，去忙更要紧的事吧，还有更需要你的人在等着你呢，”说着，理子松开了抱着我的胳膊，并且往后退了半步，“答应我，注意身体、也注意安全，大混蛋。”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我已经站在了电梯门前，跟着电梯向一楼出发，只有我一个人的空间里到处都是客箱下落产生的摩擦声。

虽然那声音很小，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什么声音都很显得很大。直到电梯终于抵达一楼，叮——的一声总算结束了这段寂静的路程。

撑着伞走进外面的雨里，水珠噼里啪啦打在伞上的声音比更让人心烦。如果再想起这雨之后好多天都不会停，本来就不好的心情算是彻底砸在地上了。

找到高木的车，关上车门后外面的雨声被音乐给压了下去，先不说车里放的歌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再怎么样都比让人讨厌的雨声要好。

“走吧高木，带我去见见咱们的‘好客人’，可别让人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