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世界”的含义

“这些……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即使这段时间以来我已经见到了不计其数让我感到惊讶的东西，可那所有的一切，就算把它们全部加起来也远远比不上我眼前的景象给我带来的震撼。

和这里的东西比起来，之前那些根本就是一点都无所谓的小事罢了。

色彩，这里完全是一个只有色彩的纯粹世界。而且每一种颜色都是饱和度超级高的那种，但是它们又和赛博朋克的那种风格不同，这里的颜色不仅饱和度超级高，就连亮度也高的吓人！

那就好像……这些颜色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把别人的眼睛闪瞎而诞生的。

但这些颜色仅仅只是开始，更加混乱、荒诞的东西才是这里的重点 。

东京晴空塔，我在自己的世界里见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巨塔此时正安静地矗立在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在这种距离之下，即使我最大限度的仰起下巴，也没法看到那深入云端的塔顶。

天空树，晴空塔的另一个名字在这里却格外的符合。这座高的不像样子的巨塔，尽管它的外表可以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但构成这座塔的却根本不是钢筋混凝土那种东西。

一棵树，在我眼前的这座巨塔真的是一棵无法理解的参天大树。整座塔全都是树干和枝叶，植物的味道遍布了我的身边。

就好像有谁在这棵树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守着它，随时随地地改变它生长的方向，直到它最终变成这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虽然天空树占据了我不少的视线，但这里绝对不仅仅只有这棵名副其实的天空树，在巨树的另一边，我的视线里就已经是完全不同的一幅光景了。

昭和，尽管我的历史一向都不是非常优秀，但我也可以和轻易地看出来那些建筑所属于的年代。那些绝对是昭和时期的建筑物，它们很散乱的被建了起来，有些都已经挤在了一起，而有些却孤零零的只有一座房子。

但现在并不是可以慢悠悠鉴赏这些古建筑的时候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们很快就要变成一堆毫无价值的废墟。至于原因，天空中那些正在倒塌的东西很显然就是最终的答案了。

楼层，那些正在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自由落体的东西正是一层一层大小不一的楼层，而且是现代才会有的那种建筑风格。

它们虽然大小有着差异，但看起来却一片一片的非常平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刀切开了一样。

而这些像草莓蛋糕一样被切开的楼层，它们此时此刻正缓慢地倒向地面上那些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古代建筑们。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这些像是叠起来然后被推倒的盘子一样的楼层，它们最后应该是要和另一个时代的建筑们一起变成一堆废墟了。

那个时候，大概就没人在乎废墟里的成分是属于哪个年代的了吧。

不过，真的会像我想象中那样吗？这里可不是正常的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那么，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然后看着那些一片一片的楼层最终撞向地面。在那里，以前的时代即将迎接现代建筑的冲洗。

差不多十秒钟左右吧，反正时间在这个地方不存在也没有意义。总之，就像陨石雨一样的建筑材料结合体们，现在终于完成它们的目标了。

没有沉闷的巨响，没有支离破碎的声音，更没有来自地面的颤动，甚至连稍微大一些的声音都没有出现。在楼层碎片与地面上那些建筑物相遇的瞬间，那些看上去气势汹汹的碎片，此时却和脆弱的肥皂泡一样一触即碎。

至于地面上的房屋，它们当然什么事都没有，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待在那里。

但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的就结束，像肥皂泡一样破裂的建筑碎片并没有就那么落在地面上。它们仿没有受到引力的影响一样，飞向天空、或者贴近地面直直的乱撞、又或者在原地没有任何规律的盘旋、甚至还有的在这些状态下来回转换。

要是有谁在现实里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觉得是自己疯掉了吧。毕竟这事根本没法用现有的科学解释，说不定很多人都会因为这个而改变对某些东西的观念，有人会直接奔溃也说不定。

“你们人类所谓的科学对虚空不适用，”等到这一切发生了好一会儿之后，带我来到这里的家伙终于不再装哑巴了，

“准确来说，你们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规则对不适用于虚空，不止是你们人类，其他的生命体也无法解释虚空的存在。”

“其他的生命体？”它的这个说法忽然让我想到了点东西，

“你是说外星人那种东西吗？虽然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但我突然很好奇一个问题，你们对于我们世界的入侵，究竟是单指地球、还是说指的是整个宇宙？”

我忽然想到了这个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如果是魔法少女电影这种题材里的的剧情，基本上都只是发生在地球这个层次上。虽然也有一些会提到宇宙这个方面，但基本上都不会详细去讲述。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整个人类社会对宇宙的了解都很有限嘛。

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想象力和一点点的信息去幻想太阳系以外的世界。可是听这家伙的意思，它们的目标好像是整个宇宙，而且它们还和其他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外星人有过接触？

唔姆……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如果那个虚空真的是整个宇宙层次的入侵，那到底要怎么才能把它们彻底打败啊？曾经的魔法少女们，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把这个世界和我们的世界分隔开的？

世界这个词的含义，可不仅仅只是太阳系，更不仅仅只是地球啊！

“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的目标的确是整个宇宙，当然也包括宇宙里的所有智慧生物。”

……居然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吗！它和以往一样普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但这一次它的答案可远比其他时候要沉重。可即使我的心里感到很震惊，在这家伙面前我还是多少要表现得平静一些才行。

“是吗，那你们还真是有够贪心的，”维持着自己早已很熟络的表情管理，我装作满不在乎地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你们有成功吗？”

“我不清楚，也不关心，”它摇了摇头，“其他地方如何与我无关，我的任务只是这颗星球。其他地方的虚空生物也不会在意这里的情况，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不过，它们所取得的成果皆会被虚空铭记，等到我回归虚空的那天，我自然会了解一切。”

“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回去’，怎么样？要不要本体过来试一试？”

我晃着挂在手指上的项链看向了它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虽然我这么说，但如果这家伙真的本体过来的话，反而会很麻烦啊。不过凭我对它的了解，这家伙大概率是不可能那么做的。

而它接下来的回答，当然也没有让我失望。

“很抱歉，我无法采纳您的建议，在我的目标完成之前我并不想回去。”

“呵，什么嘛，说到底还不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而已。”

下意识地嘲讽了这家伙一句，但我随后又有点后悔。

万一它突然又决定过来就不好了，毕竟我可不想在这里和这家伙的本体发生冲突。在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逞强，我才不是那种满脑子热血的笨蛋。

“贪生怕死？很抱歉，我并不理解您这句话的意思。”它轻轻地歪着头，语气里也多了些疑惑的成分 ，

“在我看来，对自己的能力合理比对，随后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是很正确的事情。反之则是不理智的行为。我知道在人类的历史上有很多人做出过那样的选择，但他们反而被记载了下来，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行为。”

“不需要你们这种家伙理解，”和它说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很自然的没法好起来，

“我可以认为你刚刚是在承认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了吗？因为赢不了我，所以你这家伙才从头到尾都只敢用一个分身之类的东西来见我。”

“没错，的确如此。”

“呵，你……诶？”

我要说的话一下子噎住了，我本以为这家伙至少会反驳点什么，但结果它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什么啊？这让我还能说什么？这家伙就不能按照套路来一下吗！

“您的表情似乎很疑惑，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吗？”

“没什么，你不需要在意！”我语气生硬的想要结束这个话题，“行了行了，别说这些了，你带我过来究竟想说什么？现在就赶快说个明白吧。你的实验结果呢？不会就是这些东西吧？”

指着距离我们不远处的天空树，我紧紧地盯着它那张没有表情也没有五官的脸，虽然我很想要从上面看出来点什么，但根本做不到嘛！

这家伙连五官都没有，更何况是表情，这要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什么！

“您认为这些是什么？”

很罕见的，这家伙居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如果它指的是在我眼前的这些东西的话，我的确是有一点猜测。

“记忆的重现？”我很不确定地试探着说出了这个猜想，要说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只是这家伙之前特意提到过“记忆”这个词而已。

“yes，您的直觉果然很敏锐，”它面朝着不远处的天空树，然后高高的仰起了脖子，

“和之前那些单纯的实验记录不同，这里的一切全都拥有同一个基石——记忆。有些是我自己的记忆，但大部分则来自与我接触过的人类，它们共同构建成了这里的一切。”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感到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似乎总是不说重点，“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找上我？还有，我的……同伴，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别担心，我当然会一一回答您的所有问题，只不过，还请您先慢慢听我说下去，谢谢。”

“哼……”

没有再和它说什么，我不开心地哼了一下之后也只能无奈地当起了这家伙的听众。既然它都已经那么说了，我也已经把问题都丢了出去，那现在我除了当一个听故事的人之外，也根本干不了什么了嘛。

“首先解释一下这里存在的意义吧，如您所知，您和您的同伴们一直在变强，我的实验素材变得极难获取。所以，我建造了这里。依靠大量的记忆，我试图模拟出您和您的同伴们诞生的环境，从而得到准确的信息。”

我冲着它抬了抬下巴，示意它继续说下去。而这家伙很显然也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它继续用那个不属于它的温柔声音讲了起来：

“但后来我有了一点新的发现，被我植入了记忆的个体，在重复多次的实验中，他们的身体里诞生了新的记忆，做出了不符合我预测的行为。

这是一个很好的发现，但新的记忆诞生非常缓慢，被我植入记忆的个体想要变成一个全新的生命体，这需要很多的尝试和时间。但是，有麻烦最近找上了我。”

它的声音到这里暂停，但我依然不打算发表什么看法，我还是那么沉默地看着它。也许是因为我的反应，它也只好继续自己的说明。

“我希望您和您的同伴们可以帮我解决那个麻烦，至于为什么会找上您，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您正好被我注意到了而已。事实上，我并不在乎是不是您。”

“等等，你先给我停一下！”我开口打断了它又要说下去的动作，“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帮你？你自己的麻烦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打算帮你这家伙。”

“您不会拒绝，因为我的麻烦同样是您和您同伴的麻烦，所以你们必须帮助我。”这家伙的语气忽然意外的肯定，就好像从一开始就肯定了我不会拒绝似的，

“关于您的最后一个问题，您的同伴。还请您放心，她不会有什么事。而且，您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不，她们了。”